所以叶修远无论怎样想都无法想通许霓做选择的原因,他们现在的这套公寓不仅地段好,而且内部的硬件、软件都能爆普通宿舍一条街。
最后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强迫自己接受一件事。
也许只是……只是她厌倦了。
“许霓,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还是……”
不等他问完许霓就抢在他前面解释:“不是,不是,绝对没有!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叶修远就像是没有听到许霓的话,自顾自地继续道:“那是不是厌倦了?毕竟……我这个人有时的确挺无聊的。”
他声音低低的,话里带着听得出的落寞。
许霓被叶修远这反应吓傻了,她在回家的路上做出无数种假设。
比如叶修远爽快接受,又比如他直接拒绝,再比如他霸道地将她压在椅子上,给她来个霸气侧漏的“椅子咚”,将她少女心点燃,然后也有可能做那种令她害羞,令她面红耳赤的事,她甚至都做好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只能选择拉灯的准备了。
可唯独没有想到现在这种情况。
“想……想什么呢!我家叶哥世界第一好,而且还是现在流行的‘宝藏男人’,每天换脸,每天都不一样。”许霓说着说着就莫名地有些急,所以从“宝藏男孩”开始后面的都是鬼扯出来的。
叶修远:“……”
说他每天不一样,叶修远勉为其难地还能想办法理解,可是什么叫“每天都换脸”。
叶修远在某些方面的思维比较直,他第一反应就是最近生物医学上新鲜出炉的“人脑移植”技术,可马上也意识到不妥,
“你前面说的‘每天换脸’是什么意思?”他问。
虽然猜不出来,但也叶修远有种直觉,那四个字绝对带有贬义。
许霓愣了愣,话中带着些许质疑,“啊?我前面有这么说吗?”
大概前边真的急了,那些无脑的话,她说完也就将记忆自动删除。
“你前面有‘每天换脸,每天都不一样’来修饰宝藏男人。”叶修远好笑地提醒。
大概是被这姑娘呆头呆脑的模样逗乐,叶修远的心情逐渐好转,可心中的那个疙瘩依旧存在。
“来吧,你先说说这么选择的原因。”
“嗯……我就是,就是觉得下学期会很忙。真的很忙,说实话,说最近的实验的进度比预期的慢了好多,所以下学期的任务会很重……”
许霓顿了顿继续道:“而且你年后的工作应该也会很忙,也会经常出差,能待在南城的时间也不多。我知道这儿的安保很好,可大晚上的一个人这么呆着没什么安全感。”
叶修远的眉头略微松了些,最后又重新皱了起来。
她的话听着貌似道理,可具体分析起来,那些理由还是牵强的。
“真的不是对我厌倦了?”他再三确认。
“没有。”许霓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大幅度的点了两下头。
“你坚持?”
“嗯,但是星期五,星期六,星期天,这三天不管你有没有回南城,我都是在家住。”
是不是怕叶修远不同意,许霓开口继续道:“一周七晚我在学校,就是我其实也不算过分吧。再说了,我们在学校也能碰面呀。”
叶修远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说了句:“好吧。”
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最后会那轻而易举的说服。
“嘿嘿,叶哥最好了。”
许霓换了个位置,换了个位置,可大概还是有些心虚,便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进而主动献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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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就那么不紧不慢的一天天过着。
一周之后就正式放了寒假,后来快要春节的时候,两家人又再次婚礼的事。
经过一番商讨,又征求了这小两口的意见,便把婚礼放在7月份中旬的一个好日子。
为什么是7月?其实人也很简单,7月许霓放暑假,而叶修远也刚好迎来了行业淡季。
两人都有空,那么就可以好好准备他们的婚礼。
虽然是寒假可许霓就很努力,学校的图书馆关了,她就去市图书馆自习,即使周末也依旧早出晚归的。
学习那么勤奋,不累肯定是假的,在不知不觉中脸许霓脸上的婴儿肥悄然褪去。
然后在其中的一晚上,许霓大概是因为太累了,便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那天叶修远也回来得很晚,回到家的时候,已是零点时分。他是洗漱完毕,回卧室躺到床上,才忽然发现那姑娘不见了。
他当时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好好的人怎么就不见了。他慌乱的推开房门,大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结果当然是没人应。
电话也打了,只不过是关机。
叶修远当时吓得浑身上下都在冒冷汗,他看了二楼所有的房间全都没找到那姑娘,他几乎是麻木地往方1楼的书房走去。
那是他最后的希望,如果再找不到人,可能只能向外界寻求帮助了。
当叶修远站在书房门口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的手都是抖的。他不大敢推开那扇门,为什么?因为他怕里面没有他要找的人。
他怕希望就此结束,然后在结束的那一瞬间,一切天旋地转,他的希望变成绝望。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推开那扇门。推开那扇门的时候,眼睛一下就湿了。
书法是空的,没人。
他伸手按了下开关,不死心的转了个身。
然后朦胧在眼眶上的那层泪,一下子一颗接着一颗的落下。
不过好在,这次是喜极而泣。
他找到他心爱的人了——许霓竟然趴在角落的书桌上睡着了。
叶修远快步上前用一个公主抱,将她稳稳的抱回房间。
但那姑娘估计是睡得太死,哪怕是被他突然抱起,打扰不到她安稳的睡眠。甚至在,躺到床上的那一刻,习惯性地用脸蹭了蹭小枕头。
人没事,可叶修远却莫名的有些后怕。
他怕她努力过头,却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怕她生病,怕她难受,怕她累,怕她苦,可能人生本就是五味杂陈的,酸的,甜的,苦的,咸的,这些都是人生的一部分。
第二天许霓醒来后,叶修远认真的和她谈过一次劳逸结合的事。
许霓当时也表示这些一定会注意的,并又说了一堆类似“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的话。
所以在过完年的那段时间里,许霓也没太逼自己学习,适当的学习,也适当的放松。
在寒假快结束的时候,两家人一起来去短期旅行,他还记得他们当时是在登山,然后许霓走着走着就有些出神,叶修远有些担心,便紧紧的跟在她身旁。
然后就见她停下脚步,拿出笔和笔记本,压在石头上,半俯着身子开始验算。
这大概就是她所说的劳逸结合了吧。
其实她的操作也不算夸张,但是当时她站的地方游客很多,又加上她写了很久,然后就有人开始围观。
大家都知道的,围观这东西难免都有些跟风,本来是一个人,渐渐的就围成了一群人。
叶修远知道许霓不喜欢被围观,可又害怕打断她的思路,便选择和众人一起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所以许霓将思路接完毕后,回过头差点被这阵势吓傻。
本来这事应该就此结束的,可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拍的视频传到网上,于是那晚回家后许霓在看到那条#美女学霸仅需解题的#热搜之后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没几个小时热搜就被叶修远撤下来了。
叶修远之所以能这么轻车熟路,是因为他在网络爆红,一位朋友幸灾乐祸的告诉他只要找对人,热搜这玩意是可以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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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寒假就过去了。
许霓这姑娘说来还真是让人又气又好笑,寒假之前要求去住宿的是她,真的到了要搬走的时候,把眼睛哭红的也是她。
“要不你就别搬走了?”叶修远轻轻抚着她的背。
许霓轻轻的哼了声,接着又狠狠的吸鼻子,哽咽地说:“我……我还是要搬走的。”
一边哭一边死命表态自己一定要搬走的,这世界上除了许霓,也没谁了吧。
最后,最后啊,她还是搬了。
所以叶修远能做的也只是在,每周星期一早上,两人分别前反复交代,“你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注意身体”这类父母常对孩子说的话。
其实许霓说自己去住宿,这话一半真一半假。
她的确在学校的宿舍有个床位,可她在那睡的时间真不算多。
那可能有人要问了,既不是宿舍又不睡觉家里,那还能睡哪里?总不可能直接睡在实验室里吧……
那你就猜对了,许霓还真睡到实验室了。
下学期一开学,这姑娘就直接把实验做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她最早来,也最晚走。
哦,不,她根本就没找过。
读博很累很苦,但其实真不需要做到她那地步。
而且许霓这么做只是为了一件事,将培养计划上的四年压缩至三年。
而她并没把这件事告诉叶修远。
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因为是惊喜就不能提前告诉……
而提前毕业这件事,哪像字面上说得那么轻巧。她只是一位普通博士生,又不是神人,想要提前毕业,那只能不断的努力,不断的加快实验进度。
而许霓也知道,叶修远一定会反对她实验室,所以她没说,那也是她前边一直坚持住宿的原因。
许霓真的是太拼了,到了后来同实验室的同学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当然许霓一直都很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每天都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锻炼。
可是就像很多事在冥冥之中是无法避免的。
她还是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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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入春之后, 雪渐渐融化,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
春日的阳光不像夏日时那样毒辣,它温暖柔和, 但大概或许就是因为太温柔了。
最近的天气柔软地让许霓总莫名染上困意。
早上6:40,闹钟响了。
那闹铃是许霓之前最喜欢的大提琴曲之一,而可笑的是在将那首乐曲设置为手机闹钟铃声后, 前后加起来不到三天,一切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首悠扬的乐曲变成她最恨的乐曲。
而这一切只因它变成闹铃。
“这是什么曲子啊, 我一听就心烦。”黄敏用手撑着地板, 可爬起来两秒后又重新钻进睡袋中, 她伸手在一旁地上胡乱地摸着,估计是想要将闹铃关了,睡个回笼觉。
许霓挣扎着爬起身,很是配合地关掉闹铃,缩回睡袋中, 打算再眯一会儿。
没有人提出异议, 这一小波人集体再次昏睡过去。看来大家都很累。
这几天情况有些特殊, 这学期最开始的时候只有许霓一人偶尔睡在实验室里, 只是后来大家都忙了起来。
黄敏下次的实验设计,被导师打了回来,几乎就是被全盘否定,这就意味着她需要从头开始,不然到时候说不定真的要延迟毕业了。
三个博三的学长学姐,他们就更紧张了。
实验设计没问题, 实验进场也没问题,本来都打算开始写paper了,结果突然听到一个小道消息,北城大学的生工实验室,和他们研究的是一个方向,连课题的差别都不大。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三个学长学姐脸都快吓白了,因为北城大学的博士都将论文写了一大半了。
那也就意味着,如果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下去,当他们写完初稿的时候人家指不定都润色完毕,发表成功。
任何一个学术狗都知道论文被其它实验室抢先发表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
虽然这并不意味着科研生涯就此了结,但是心情低落却是真的。
于是他们三发疯似的,不停核对对着数据,夜以继日地整理着实验材料,写写改改改,改改写写。最后觉得时间不够用,便顺其自然的买了睡袋,住进了实验室里。
无论是许霓的导师,还是他们的导师都相当于反对,他们在实验室里睡觉的行为。
可他们五个是学术疯子,表面说好,可实际上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他们连睡袋都团购好了,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一个人在实验室睡着,可能还有些害怕,可以现在有了一小波人也便烟消云散了。
许霓昨晚是五人中睡的最早的,不过她凌晨3:30又爬起来去看她心爱的培养基。
虽然是简单记录处理,但当她再次睡下时已是早晨4:00。
所以第二天她自然就醒不来了。
一群人还傻傻的昏睡着,可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后黄敏从迷迷糊糊中惊醒。
他意识到不对后,朝着众人惊呼:“今天的确是星期六,他因为清明假期调修,今天要补星期一的工作。”
“那没关系呀……”许霓懒散的哼着。
“什么没关系啊,再过15分钟老师就要来实验室了。你不是打算在他眼皮底下表演睡觉?”
黄敏说的是事实,虽然实验室打卡时间是8:00,可他们的导师却习惯在星期一提前40分钟到实验室,也不是提前来干活,就只是纯粹来兜一圈,然后再去食堂吃饭。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们进的从睡袋中跳出,去更衣室换衣服的换衣服,去洗手间洗漱的洗漱,大概也是挺有经验了,一切便进行得有条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