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公司给员工租的小区。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司机是肯定要先把老板送回家的,她这个小员工,跟着老板占了光,那肯定是要排在老板之后的。
车子行驶到香山的别墅,铁艺大门缓缓打开,车子拐进去。
“我在这下车吧。”易初突然说。
沈千易睁开眼睛,“下车做什么?”
“我可以在这里等啊。”
沈千易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这一路装睡没和易初说话,想让她慢慢放松警惕,以为她这一路都没发现路线不对。
没想到她不但发现了,还如此谦逊地把他让在前面。
“对面养了只藏獒,你确定要在这里等?”
易初还没反应过来沈千易的话,就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
对面的铁艺大门里,一只巨大的棕红色的藏獒扑在门上,头顶及脖子周围的鬃毛根根竖起,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看上去就像一头凶猛的狮子。
“啊!”
易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抱头缩进了座椅后面。
易初非常害怕大型动物,就连一般的大型犬她看见都要绕的远远的。
现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一只藏獒猛地扑过来,虽然有铁艺门挡着,可她依然战胜不了内心本能的恐惧。
沈千易怔了怔,本来还准备了几句吓唬她的话又咽了下去。
拍了拍她的背,“没事,它出不来。”
等易初再抬起头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车库里了。
易初:“……”
这是,不打算再出去了?
“那个,我……怎么回去啊?”
“今晚暂住这吧。”沈千易说的理所当然。
易初:“……!!”
刘放适时道:“你住的地方,已经被娱记包围了,就算你回去,连小区门都进不去。”
易初:“……娱记真辛苦啊。”
沈千易推开车门,“走吧,借住一晚,不收你房租。”
易初:“……”
刚一进门,就有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走过来,说:“先生回来了?”
“嗯。”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好,辛苦了。”
沈千易脱了衣服挂起来,低头换鞋,对易初道:“外套脱了挂这。”
易初:“……”
易初慢吞吞地解那羊绒大衣的扣子,一边解一边用余光悄悄打量房间里的陈设。
这不就是她穿越到未来时,跟沈千易生活的那栋别墅嘛。
虽然她当时在那栋别墅里只呆了十多分钟,可对这里的陈设以及当时发生的事情却记忆深刻。
她记得自己从楼梯上下来,突然有一个窜过来抱住她大腿的小包子,那是她儿子沈玮昱。
易初视线在楼梯口那里来回扫视,搜寻那个记忆中可爱的小家伙。
“看什么呢?”
总共就两个扣子,他鞋都换好了,易初还没解开。
“哦,没什么。”
易初忙收敛心神,心里突然就有一丝失落。
那个抱着她撒娇,为了不去上培训课而找借口忽悠她的,带着稚嫩的童音夸赞她漂亮的可爱儿子,可能不会出生了。
她在脑海里描绘着小家伙的眉眼,时隔半年,他的每一个表情,在她脑海里还是如此清晰,然而,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拥有他了。
“走,洗手吃饭。”
沈千易在她后背虚扶一下,易初竟然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试着将手放在她背上,易初没有跳开,也没有瞪他,就连之前那种警惕的眼神都没有。
沈千易推着她来到餐厅坐下,他已经明确易初的情绪不大对了,给阿姨使了个眼色。
沈千易洗完手出来,易初坐在餐桌旁,拿着阿姨递过来的热毛巾擦手。
阿姨进进出出端菜的间隙,也用好奇的眼睛打量着她。
沈千易过来坐下,易初抬头看向他,笑眯眯地说:“沈总,不好意思,今晚打扰了。”
沈千易:“……”
情绪这么快就恢复了?
沈家的饭桌上菜肴相当丰盛,满满一大桌,易初心想,沈千易每天都这么吃饭吗?
他能吃完吗?吃不完剩下的是不是都倒了?
真是浪费啊。
易初有些痛心疾首。
民以食为天,粮以俭为先。
她必须要告诉沈千易,浪费可耻,节约光荣,粮食来得不容易。
她清了清嗓子,看向沈千易,笑道:“沈总,您小时候背会的第一首诗是哪一首?”
沈千易想了想,道:“应该是 《咏鹅》 。”
“哈哈,我就跟沈总不一样了,我背的第一首诗是《悯农》 。”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沈千易原以为,易初可能是为了缓解尴尬,所以才挑起一个话题随便聊聊。
可看到易初一边抑扬顿挫的吟诗,一边用视线描绘着桌上的饭菜,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顿时心里又好笑,又觉得她这样子可爱极了。
他轻咳一声,对阿姨道:“以后没有特殊情况,晚饭就四菜一汤吧,不能浪费粮食。”
阿姨:“……好的,先生。”
吃完了饭,易初开始踌躇,她晚上睡哪啊?
这里房间这么多,到底把她安排到哪个里面啊?
沈千易见她视线在一楼的几个客房门上扫来扫去,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今晚过来借住,事出突然,客房还没来得及收拾,今晚就住二楼的……”
“沈总。”
易初腾地站起来,脸颊涨得通红,眼睛里带着不可置信的震惊和愤怒,“你,我,我还是个孩子啊!!”
沈千易:“……”
沈千易:“就住二楼的次卧,怎么,孩子不能睡次卧吗?”
第37章
易初呆了呆, 顿时大囧。
她以为……
她以为二楼只有沈千易的房间。
她以为沈千易一直表现的道貌岸然,实际上是对自己抱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沈千易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 慢悠悠道:“哦~还是说, 你其实不敢一个人睡,睡觉得要人陪着, 毕竟,你还是个孩子嘛~”
“不不不。”
易初尴尬地恨不得钻到沙发底下去, 可表面上又不得不强作镇定。
“我……早已成年, 早已成年。哈哈哈。”
沈千易也想哈哈哈,然后, 他就真的哈哈哈了, 还哈哈哈个没完没了。
易初即使脸皮再厚, 也在这揶揄的哈哈哈中坐不住了。
她用手遮住嘴巴, 假装打了个个哈欠,对沈千易道:“不好意思啊沈总,我有点困了, 我先去休息了啊,您再看会儿电视。”
易初说完,还不等沈千易说什么,一溜烟儿地上了二楼。
上了二楼之后, 她又犯难了, 二楼也有好几个房间,她不知道哪个才是次卧室。
悄悄在楼梯口瞄了一眼楼下的沈千易,见他正低头看手机。
于是, 易初就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推开门看。
嗯,这间是书房,咦,这间是洗手间,唔,这间……
这间是个套房,里面有个小客厅、卧室以及衣帽间等,大概这套房就是主卧室了。
易初轻手轻脚地将主卧室门关好,准备摸向下一个房间。
“想睡这儿?”
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
易初后脖颈寒毛一炸,后背瞬间僵直。
她慢慢转过身,发现沈千易站在自己身后,并且离她极近。
近到已经越过了安全距离。
易初后背抵着门,临危不乱,干干笑了两声,道,“走错了,呵呵呵。”
一边说,她一边顺着墙根准备溜走。
但是这门跟门框并不是在一个平面上,而是门比门框凹陷进去近五寸。
她现在背贴着门,跟沈千易的距离也就将将一尺的样子。
要是她想溜走,就得越过门框这个障碍。
那样的话,她跟沈千易的距离就几乎是胸贴着胸了。
而沈千易好像完全就没意识到这一点一样,一手插兜,悠闲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可易初不能不动啊,不动她就得跟沈千易面向面互看。
她硬着头皮,面上挂着僵硬的笑容,脚下一点一点往过挪。
挪到门框处时,她用视线丈量了一下自己的胸.部与沈千易身体的距离。
没贴上,还有一点五厘米,很好。
为保险起见,易初悄悄将手掌贴在腹部,然后悄无声息地挪上来,护在胸.部。
接下来,她就那么硬生生的,从门框和沈千易身体之间的缝隙里,挤、过、去、了。
脚下没敢停,直奔最后一个房间门,那里肯定就是次卧室没错了。
沈千易一直目送着她一头撞进次卧室门,才收回视线,看了看自己的右胳膊肘,又伸手摸了摸。
易初刚才僵硬地从他身边挤过去的场景又出现在脑海里。
他的胸腔震动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忍不住咧开嘴笑出了声。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沈千易转头,见是保姆阿姨捧着几件叠地整整齐齐的衣服上来了。
她见沈千易满脸笑意,心中微微有些诧异。
瞄了一眼次卧室的门,心想这个家里,要迎来女主人了吗?
阿姨有些开心,说话的语气也轻快了。
“先生,这是为易小姐准备的衣服,我给她送过去。”
沈千易微微收敛了笑意,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道:“不用,明早再给她吧。”
“那我就先把睡衣给她送过去。”
“那个也不用,你先收起来。”
阿姨:“……”
睡衣都不用,那让人家姑娘洗完澡穿什么?
而此时在次卧室的易初,也正在为这个事发愁。
她想洗澡,可是又没有换洗的衣服,总不能今晚光着睡吧。
虽然裸.睡也不是不可以,可这好歹在别人家,即使门也反锁了,她还是觉得裸.睡十分不安全。
不抱希望地拉开衣柜的门,发现里面竟然挂着一件睡袍,真是意外之喜。
易初拿出来看了看,是件黑色真丝男士睡袍。
她想,这大概是为客人准备的。
沈千易的睡袍也不可能放在次卧室吧。
不知道这件睡袍有没有人穿过,她放在鼻尖嗅了嗅,只有淡淡的金纺的味道。
不管了,反正是干净的,有的穿总比没的穿强。
洗完澡出来,她穿上了那件真丝睡袍,虽然长了点,肥了点,但胜在滑爽舒适。
据说天然真丝睡衣还有美肤养颜的功效,不知道明天早上起来,她会不会看上去更美了。
滑进温暖的被窝,这被子大概是不久前刚晒过,还有太阳的味道,非常舒服。
本来易初白天睡了一下午,晚上应该一时半会儿睡不着才对。
结果她在被窝里钻了一会儿,周身被这好闻的太阳味包围着,很快就昏昏欲睡。
第二天,她是被一阵轻缓地敲门声从美梦里叫醒的。
易初下了床,将门打开一条极细的缝隙,朝外面窥了一眼。
发现是保姆阿姨,她这才放心的把门打开。
阿姨是来给她送换洗衣服的,顺便把她昨天脱下的皱巴巴的大西装和小裙子拿出去洗了。
易初感动的热泪盈眶,她正愁今天怎么出门,阿姨就来雪中送炭了。
易初洗漱完下楼,沈千易已经坐在饭桌前等她了。
看易初从楼梯上下来,他放下手中报纸,冲她招招手。
“快过来吃饭,《华夏之声》的舞台灯架已经修好了,今天就可以开播。”
其实《华夏之声》的舞台灯架昨天下午就已经修好了,几个进入总决赛的选手,昨晚都在舞台彩排练走位。
大家都力争在这最后的总决赛上一举成名,然而易初却没在。
这让周程更加焦虑不安。
没错,焦虑的不是易初的导师于林涛,而是周程。
周程自从昨天下午突然接到导演张廷坤的电话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之前明明已经定了张导的新电影由他来唱主题曲,合同都签了,现在却莫名其妙的毁约了。
他周程在音乐圈有地位、有人气,号召力也强,他不相信自己的商业价值,张廷坤看不到。
他跟张廷坤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张廷坤没道理突然跟他解约,还要赔付那么一大笔违约金。
听着对方在电话里言辞闪烁,周程猜想,应该不是张廷坤对他不满意,可能是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周程还没想出来自己到底得罪了何方神圣,居然能直接给张廷坤施压,他的经纪人就火急火燎的给他打来电话,让他赶紧打开微博,看星艺传媒官方平台新发的一条声明。
声明很简单,就一小段汉字。
可这一小段汉字,却字字就像一个重.磅.炸.弹一样,将周程炸的头脑发晕。
星艺传媒旗下所有产业即日起,都不再与周程合作,特此声明。
经纪人赶过来,一看见周程,就痛心疾首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老到底得罪哪位大佬了啊?!”
“我的事情不都是你一手包办吗?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经纪人一时无语,两人都蹙眉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