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衣服和豪宅里的凶案有联系吗?”祁砚仍然是一副从容模样,“要我说,今晚我们都换上衣柜里的衣服,鬼说不定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抓来问个清楚,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宋启平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刚刚说什么……”
沈栀很喜欢祁砚这个提议:“我觉得可以。”
“等一下……”
“那我们现在就去换,早换早碰头,剩得我们还费力找线索。”
“别啊……”
“嗯,走。”
沈栀和祁砚两人说完就直接上楼了,留下宋启平跟被堵上嘴的蒋秋梓待在正厅,一个目瞪口呆,一个咿咿呀呀。
——这游戏不是这么玩的!!!
人家精心准备的线索呢??解密通关的乐趣呢???你们怎么一言不合就作死!作死还作得这么嚣张啊!!!!!
很显然,宋启平是拦不住沈栀和祁砚的。
这两个行动力极强的狠人迅速上楼换了一身衣服,祁砚换上了男主人房里的西装,沈栀换上了女主人房里的套裙。
两人不止自己换了,还强行给宋启平和蒋秋梓都换上了新衣服,宋启平一开始当然是不乐意的,后来被祁砚忽悠了几下,注意力就放在了做饭上。
“不瞒你们说!我现实中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饭做得好吃!”
“行啊大哥,那我们就等你下厨给我们准备一桌大餐。”
把宋启平和午饭晚饭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之后,沈栀这边也强行给蒋秋梓换好了一套漂亮的小礼服。
“昨天你不是喜欢这件吗,我帮你穿。”
蒋秋梓开始还挣扎,后来见挣扎也没用,别开脸跟条咸鱼一样,索性躺平了任沈栀折腾。
于是一行四人一整个白天也没干别的事,就在整个别墅里穿着衣柜里的衣服晃悠了个遍,就怕藏在暗处的鬼没瞧见,晚上忘了找他们下手。
蒋秋梓全程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看样子是打算自暴自弃,等再死一次直接脱离游戏了。
闹到晚上时,祁砚从酒窖里提了五六瓶红酒上来。
“宋大哥说晚上吃烧烤,难得酒窖里的好酒任我们挑选……你选一个?”
沈栀看着面前摆着的一堆红酒,随便点了一个。
刚一入夜,外面便降下了倾盆大雨,不过这一次跟昨夜可不同,整个别墅灯火通明,就算断电了,也有一堆蜡烛。
厨房里的烤肉噼里啪啦,上面刷了一层层调料,在架子上吱吱作响,香味一路飘满了整个大厅。
原本生无可恋的蒋秋梓也咽了好几次口水。
“大家聚在这里也是缘分,离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聚了,今天就多吃一点,酒和肉豆管够!不过你们两个未成年还是少喝一点,跟我们大人不一样……”
显然,沈栀和祁砚都把宋启平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他俩不仅敞开了喝,甚至还拼上了酒。
沈栀:“今天谁先放杯子谁是我儿子!”
祁砚:“宋大哥怎么不喝了?胃疼?我跟你说你就是胃里缺酒才疼的明不明白?”
宋启平真是目瞪口呆,这两个明明是未成年,谁他妈知道酒量好成这样啊!!
喝到最后四人虽说没真醉得不省人事,但精神都已经处于一个相当兴奋的状态了,蒋秋梓更是哭得稀里哗啦,噫噫呜呜道:
“那个鬼啊……眼睛可吓人了……就一直盯着我呜呜呜……头发还缠我脖子你知道吗……”
沈栀一拍桌子:“所以说我最讨厌长头发的鬼了!你等着,我找把刀……”
沈栀说着去厨房拿了一把刀,这别墅里连刀都全是德国进口的,锋利无比,沈栀拿了刀还不够,还上楼去把她的唢呐取了下来。
她喝得不少,稍微一走动酒就更上头了。
“大家安静一下啊——”沈栀清了清嗓子,“接下来我给大家吹一首《一枝花》助兴,给我鼓掌!”
祁砚手臂勾着椅背,斜斜地靠在椅子里,他瞥了一眼大厅的角落,隐约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伺。
“行,都鼓掌。”
祁砚带头,喝多了的宋启平和蒋秋梓也噼里啪啦鼓起掌来。
沈栀很是满意,昂首挺胸,还真吹起了唢呐。
第一个声音一出,祁砚脸色就变了。
窗外雨势渐大,风声如吼,室内灯光闪烁,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沈栀吹的,是招魂曲。
而吹得正带劲的沈栀正陶醉着,忽然感觉脚下有什么动静。
低头一看,一只白骨嶙峋的手正死死地扣住她的脚踝。
如果是没喝醉,沈栀或许还真要惊一惊。
可是现在的她连这惊一惊的步骤也省了。
“没看到我正吹曲子呢吗,莫挨老子!滚!!”
话音一落,沈栀直接踹了一脚,这会心一击又准又狠,直接踹得对方措手不及。
于是正推杯换盏的众人就看着从桌底下咕噜噜地,有什么东西被踹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这个副本的名字其实应该叫:你为什么穿着品如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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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只鬼
被这突然窜出来的东西一吓,原本喝得手舞足蹈的宋启平和蒋秋梓也清醒过来了。
“沈栀沈栀沈栀——!!!!”
蒋秋梓别的不谈, 抱大腿的技能琢磨得格外娴熟。
经过短短一天的时间, 她已经明白了这屋子里沈栀才是最粗的大腿, 只要碰见鬼, 别管三七二十一, 先找沈栀总是最安全的。
沈栀还要再吹, 吓清醒了的蒋秋梓死死按住她的手。
“沈栀你别吹啦!那边……那边好像有鬼……”
顺着三人移步让出的位置看去,那个突然钻出来的东西似乎撞到了墙, 疼得蜷缩成一团, 半天都没直起身。
祁砚低声笑着,站在沈栀旁边道:“你这一脚可真够狠的啊。”
沈栀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女鬼,半响才有了动静:
“嗝——”
确实是有点喝多了。
那女鬼被窝心一脚踹得够呛, 还没回过神来,头皮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抬头才惊恐地发现, 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揪着头发提溜了起来。
小姑娘圆脸杏眼,醉眼朦胧:“唔……你不是镜子里那个女鬼?”
说完又冲蒋秋梓招手。
“你过来看看, 昨晚吊死你的女鬼是她吗?”
蒋秋梓当然是不肯过来跟女鬼当面对质的,听了沈栀的话连连后退, 结果撞在了祁砚身上。
“看看而已,不会少块肉的。”
祁砚笑得好看,却半点不允许蒋秋梓后退,拉着她就到了地上那女鬼面前。
“是她吗?”
男女之间力量悬殊,祁砚又半点没有宋启平那样怜香惜玉的自觉, 就差按着她脑袋让她去看了,蒋秋梓强忍恐惧瞥了一眼,边说边哭道:
“……就是她……呜呜呜……”
确认作案凶手后,沈栀跩着女鬼的头发一路从墙角拖到了桌边,拿过桌上的厨师刀就要朝女鬼挥去。
“等等——”祁砚托住了沈栀的手腕,“你确定砍了她这场游戏就结束了?事情还没完全弄清楚呢。”
被祁砚阻止了的沈栀很生气。
“你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祁砚:“???”
“起开!”
沈栀挥开了祁砚的束缚,抬手就朝女鬼一挥——
然后砍断了她的头发。
“……你说你们这些女鬼啊,活着的时候都挺讲究的,怎么死了就都齐刷刷弄个这个发型啊?”
顶着三人万分茫然的神色,和女鬼惊恐狰狞的目光,沈栀仿佛一个认真且专业的理发店老师傅,一本正经地给女鬼剪起了头发。
关键是剪就算了,嘴还叨叨个不停。
“留个长发用来吓唬人也就算了,你平时自己待着的时候不嫌碍事吗?”
“当鬼了也不能就这么放飞自我了!多有碍观瞻!”
“你们这么吓唬人是传播封建迷信思想,我们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是很有义务消灭你们的,知不知道?”
渐渐秃头的女鬼:………………
沈栀这一手的确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等大家从“还有这种操作”的惊叹中醒悟过来的时候,沈栀已经把人家削成寸头,再削下去就成尼姑了。
“哎——先等等。”宋启平拽住沈栀,“我们还是先问、问问她,这个房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栀看样子是已经完全兴奋得找不着北了,他们要再不控场,她说不定要把人家折磨死。
不过不管怎么问,这女鬼都闭口不语,一副“你们这群沙雕明白什么玩意儿”的高傲神情。
祁砚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
“算了,我们跟这种小三讲什么道理,直接杀了算了。”
威胁要杀掉这女鬼的话也不是第一次说了,宋启平原以为这女鬼也还会跟之前一样无动于衷,没想到这次却猛地抬头,一下子就要朝祁砚扑过来。
“……你怎么回事?”一把把女鬼拽回来的沈栀不开心了,“我头晕,你别瞎晃,待会儿我吐你身上了啊。”
……你头晕怎么手劲还这么大!?
女鬼现在也没工夫跟沈栀计较手劲大不大的问题了,她恶狠狠地瞪着祁砚,仿佛要拿眼神将祁砚撕成碎片。
宋启平回忆了一下刚刚的话,反应过来是哪个词激怒了女鬼。
“小三?”
女鬼瞬间也怨毒地瞪了宋启平一眼。
“哦……”祁砚似笑非笑地在女鬼面前坐下,“原来你是讨厌别人这么说你啊,敢做就敢当嘛,三都三了,还在乎什么名誉?”
不得不说,在嘴欠这方面,祁砚真是天赋卓绝,女鬼也能被他气够呛。
“你他妈才是小三,呸!”
祁砚一愣。
这女鬼不说话就算了,一说话还挺呛。
喝多了的沈栀已经开始发呆了,但她呆归呆,女鬼呸人的时候她还清醒了一下,转头看向祁砚,义愤填膺地开口:“呸!”
“……你知道她在说什么吗你就跟着呸。”
祁砚无奈地摇摇头,又看向女鬼。
“不是小三?你不是的话谁是?”
被冤枉的女鬼顺着话头就说:
“当然是我那个不要脸的妹妹啊!跟姐夫睡了不说,居然还跟姐夫一起联手杀了姐姐!真是丧尽天良的白眼狼!!”
女鬼的解释很简单,但借由他们找到的其他线索,故事的始末已经很明确了。
这位秃头女鬼是屋主人的原配妻子,也就是相框背后被涂黑脸的那个女人,屋子里摆在明面上的那些合照里的女人,则是秃头女鬼的白眼狼妹妹。
妹妹睡了姐夫,还联手姐夫杀了姐姐。
看来这秃头女鬼就是这宅子怨气的最大来源了。
话匣子一打开,这女鬼许久没人倾诉,也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一样往外说:
“当初将这对奸夫□□捉奸在床的时候,我那王八蛋妹妹居然还穿着我的睡衣!我当时就想把这两个龟儿子拿刀砍死算了!”
“谁知道他们比我还狠!两个人直接把我勒死了挂在大厅的水晶灯上伪装成自杀!”
“关键是这两个贱人还怕我的鬼魂报复他们,居然还让大师做法把我的尸体埋在了院子里,教我既不能轮回转世,又没法伤害他们。”
祁砚:“这就是你要杀穿着你衣服的女人的原因?”
秃头女鬼理直气壮:“对啊!”
一旁的宋启平想了想:“如果你是被他们俩杀的,那他们俩又是怎么死的呢?”
“不知道,我很少有机会能出来,如果不是你们进了这个屋子还穿了我的衣服,我都没办法现身,现在能待这么久,应该是那个丫头吹的唢呐的原因。”
说起沈栀,倒是提醒了秃头女鬼。
“我的头发!!!你们松手!在杀那对奸夫□□之前我要先杀了她!!!!”
“得了,你上赶着送什么死呢。”祁砚拉住了女鬼,“我们把你的尸骨挖出来好好安葬,总能平息你的怨气了?”
秃头女鬼顿了顿,自己的尸体在土里被虫子啃食,早已经惨不忍睹,她生前也是个爱漂亮的普通女人,当然不希望尸体就这么在泥土里腐烂。
“好,你们是好人,只要你们帮我安放我的尸首,我就不伤害这个丫头。”
蒋秋梓嘀咕:“你想伤害她也要有这个本事啊……”
祁砚和宋启平找了工具准备去庭院里挖尸体,估摸着能早点结束游戏就早点结束,再拖下去说不定镜子里那个小三女鬼还要作什么妖。
“蒋秋梓,你是跟沈栀一起待在这里,还是跟我们去外面挖尸体。”
祁砚说这话的时候就猜到了结果。
“不不不——”蒋秋梓疯狂摇头,“我两个都不要!就不能白天再挖吗?晚上多吓人!外面还这么大雨呢!”
祁砚扯动嘴角笑了笑,那种笑容令蒋秋梓很难形容。
他虽然笑着,却比不笑更加可怕,那种眼神像是刀光剑影里搓磨过的冷血,没有丝毫人类的温情柔软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