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命真大。”
梁越初将咸鱼躺的沈栀一把拎起来,他足有一米八,稍微用力就把沈栀双脚离地地拎到面前。
沈栀困得不行,眼皮打架。
“不是我命大?”沈栀努力睁开眼,冷笑,“你这种怂狗惜命,不敢杀我的。”
梁越初打不过祁砚,
祁砚跟沈时礼联手,他更是完全无法招架。
连拉他们进副本拖延时间这种事都想出来了,梁越初肯定也明白,他翻盘的最后筹码都在这个副本里面,出了副本,他必死无疑。
此时抓到了沈栀,相当于拿到了翻盘的最大筹码,他要是还想活,沈栀就不能死。
“我可以不杀你。”梁越初拎着沈栀的衣领,笑容残忍,“但我可以让你断只手,断只脚,还能……”
他的目光流连,故意做出一副下流模样。
“男人能对女人做的过分事,可太多了。”
沈栀担忧了一秒。
就一秒,不能更多了。
一秒之后,沈栀以梁越初都没有料到的反应速度,使出全力地朝梁越初的下半身踢了一脚——
力量百分百,效果拔群。
“嘶——!!!!”
纵使是梁越初这样的满级大佬,该致命的部位一样相当致命。
“你爹能对你做得过分事也很多,懂吧。”
……我懂nmb。
梁越初内心疯狂爆粗,等缓过劲来倒是气极反笑,一遍遍在沈栀面前踱步,眼里杀意毕露,但脸上却还带着笑。
“好……好……不愧是时礼的妹妹……”
刚刚还笑着,下一秒脸色陡然阴沉,一拳落在了沈栀左脸,打得不留丝毫情面,完全没把她当个女人。
沈栀反应也极快,挨了一拳立刻回击,一记头锤砸得梁越初猛退好几步,重得像是要把他脑瓜瓤都锤爆。
“你——!”
“我呸!”沈栀吐出一口血水,像凶狠的小兽,即便是把身上最后一点力气都用光了,看上去也还威风凛凛,不显半点弱态,“你也就只配在我无力反抗的时候下手!趁人之危的怂狗!呸!”
梁越初真是被沈栀气得发疯,恨不得立刻一把火把她烧个干净。
他手都抬起来了,可到底没有动手。
沈栀说得没错,想杀一个人容易,想救自己难。
说到底,这一切全都是拜祁砚所赐,要不是他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跑出来碍事,他不至于落到这样的境地。
“喂,你跟祁砚什么关系?”
沈栀昏昏欲睡,没好气地说:“关你屁事。”
“……”梁越初心想不能生气,不值得,“你别以为我真要这个面子,逼急了,活着比面子重要。”
沈栀睁开眼,望着坐在一边树桩上的梁越初,嗤笑:
“你就这么怕祁砚?”
又扎心了。
“……爱说不说,走了。”
梁越初扛着一个沈栀完全不费力,他现在也落单,在遇到祁砚那帮人之前,他也要先去找自己的同伴汇合。
如果顺利的话,他先找到同伴,聚齐了再带着沈栀去谈判。
但——事情显然没有这么顺利。
“你走慢点,我颠得想吐。”
“别走那边,那边蚊子太多了。”
“肩膀硌得我不舒服,别扛了,背吧。”
梁越初一开始为了图个清静,还顺着她,后来算是明白了,她就是在故意找茬。
“你他妈有完没完。”
被扔到草垛里的沈栀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眼神冰冷:
“没完,永远没完。”
梁越初一愣。
两人无声对峙,遥远的方向,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丧尸的动静。
“我他妈之前跟你无冤无仇吧?”梁越初也讥笑一声,“女人像你这么狠的,是没人要的……”
“梁越初,你真的一点悔意都没有吗?”沈栀突然发问,“我哥当初跟你压根不认识,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拿自己的命换了你们的命,你半夜醒来,不觉得亏心吗?”
梁越初无声地望着她,半响,扬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
“他是警察,他应该的,我亏什么心?”
沈栀垂下眼眸。
明白了,这真是个人渣,完全没有良心的那种。
“再说,他不是没死透吗?他应该感谢我,他现在掌管上四区鬼见愁,风光无二,不比他当个小警察好多了?”梁越初不以为然,看向远处,“那边有动静,先去看看是哪路人。”
说完他又看向沈栀。
“再问一次,你跟祁砚到底什么关系?”
沈栀任他把宛如咸鱼的自己当麻袋一样扛起来,语气冷淡地瞎扯:
“他暗恋我很久了,愿意为我生为我死为我哐哐撞大墙,你若折我翅膀,他便毁你整个基地——行了吧?满意了吧?”
梁越初:……什么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 祁·杀马特·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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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第55章 第五十五只鬼
梁越初当然不信沈栀的鬼话。
他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跟沈栀差不多大, 但在怨气金字塔内沉浮多年,论心里年龄都奔三十去了,在男女之事上更是看得通透。
什么情啊爱啊的,在权力和地位面前,根本不重要。
女人只分两种, 一种强得能当同伴或是敌人,一种菟丝花只能依附于男人。
如果都坐到了祁砚和沈时礼这个位置,仍被什么不切实际的爱情牵绊, 在他看来是非常可笑的。更何况以沈栀出手的那几下, 以及她临危不乱的镇定从容,当盟友当同伴,都比当解决生理需求的女人价值更高。
梁越初没再理胡说八道的沈栀, 而是带着她试探着, 缓缓朝声响来源靠近。
隐蔽在数百米开外的灌木丛里,梁越初屏气凝神, 谨慎地捂住沈栀的嘴,打量着不远处的那帮人。
不巧,还真是祁砚他们。
“……怎么还没找到栀栀?该不会是被梁越初他们先……”
“不会, 再等等, 就算被梁越初先找到,他也不敢动她, 梁越初那孙子要是被我抓到……”
沈时礼、祁砚和谢默凡已经聚了起来,剩下的人四散开,进行小范围的地毯式搜索, 看样子已经找了很久了。
梁越初恶劣地挑起眉,清秀的面容带着小孩子般的残忍:
“看来祁砚对你还真挺上心?既然这样,我要是把你睡了,是不是能挽回点面子?”
沈栀张口就狠狠咬了一口梁越初的手心,疼得梁越初恨不得给她一巴掌,果然,摊开一看,要是再多给她几秒她能把肉给你薅下来。
“……你他妈算什么女人?”梁越初凑合凑合拿衬衫衣摆随意包扎,掌心都疼麻了,“再这么不老实,我真把你……”
“哥!!!祁砚!!!!谢默凡!!!”
抓住梁越初松懈的这点机会,沈栀扯开嗓子,拔腿就跑!
梁越初虽然一惊,但并不慌张,甚至是缓缓将伤口处理好才用另一只手放出火焰,瞬间将沈栀团团包围。
“不自量力,你以为你能跑到哪里……”
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包围成一个圈的熊熊火焰之中,沈栀一口气耗尽积攒已久的全部体力,紧闭双眼,直接跳过了克服对火焰的心理恐惧这关,一头冲出了火焰包围圈。
梁越初:!!!
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不受火焰的伤害??
梁越初愣神片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速冲向了毫发无伤穿过火焰圈的沈栀,然而到底还是晚了一步,祁砚那边已经注意到沈栀刚刚那两嗓子,也开始朝沈栀奔来。
“栀栀——!”沈时礼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沈栀的身影,刚欣喜地要过去接她,却瞥见了她身后梁越初阴毒的目光。
这次是他大意,尽管获得无效化的异能或者道具的概率都小之又小,但没有防备到这点确实是他的问题。
然而他绝不可能让沈栀这么轻易地从他手里跑掉,跟她的哥哥和情人开开心心演一场合家欢。
火焰凝成的箭矢,对准了沈栀的后背。
“栀栀小心!!”
刺破空气夹着汹涌气流直直朝沈栀而去的箭矢势不可挡,这与在不冻港酒吧里见到的那次完全不同,速度、力量、火焰纯度,都提升了数百倍有余,如果要硬接下来,不死也要伤筋动骨,哪怕拥有治疗异能的向远在一旁待命都不一定来得及。
如果沈栀清醒的话,她就会意识到梁越初这一箭绝不是冲她来的。
沈时礼或是祁砚,他知道一定会有一个人站出来保护她。
他丢了人质,也一定要伤到一个人才肯罢休。
“时礼!!”
接过晕倒的沈栀的祁砚,心也跳到了嗓子眼。
那一箭已经触到了沈时礼的眉心,再多一寸,只要一寸,沈时礼必定药石无医,就连向远也救不了他。
然而,那一箭偏偏止住了。
无形之中,仿佛是风一样轻柔的力量,温柔地托住了这锋利的、熊熊燃烧的箭矢。
“上一次我因为你而失去了保护栀栀的机会,这一次,我不会这么轻易的失去生命了。”
梁越初的手悬在半空,因沈时礼的话语而惊愕。
风烈烈扬起,温柔的力度一点点增大,一点点将箭矢从眼前推开。
疾风呼啸而起,扩张成惊人的风暴,火遇风越燃越烈,半空中仿佛两只局限化的野兽相互对峙,寸步不让,连带的风压几乎将周围人吹翻。
祁砚小心地将昏睡过去的沈栀护在怀里,静静地望着两人的殊死搏斗。
实际上,梁越初此时已经开始有些惊异了,沈时礼的实力他是了解的,就算是全力,也不可能将他压制到这种地步。
什么时候他竟变得如此厉害……
“老大小心!”
一声惊呼唤回了梁越初的神智,被扑倒在地的梁越初察觉到脸上刺痛,一摸,脸颊竟不知何时被划破了一道伤口,左脸全都是血。
要是他手下没有及时推开他,他居然差点中了沈时礼的招?
梁越初呆愣的双眼微微转动,定在了被沈时礼的风刃捅了个对穿的手下身上。
其余手下纷纷围上来将梁越初护在身后,沈时礼显然不打算就此放过梁越初,祁砚留下保护沈栀,其余人便跟着沈时礼要乘胜追击,争取把梁越初摁死在这个副本当中。
然而刚想要追上去,就见梁越初的身影掩盖在了他手下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他那几个手下,尤其是那个两米多高的大个子,一声不吭,仿佛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横在沈时礼追击梁越初的路上。
“时哥,您看……”
沈时礼想到了身后已经昏过去的沈栀,他并不知道这段时间沈栀遭遇了什么,但他知道,梁越初这种人并不值得同情,此时对他多同情一份,就是对自己和身后的人多残忍一分。
“上,必须抓到梁越初。”
*
沈栀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怎么这么颠。
第一反应是还在梁越初的控制之下,被他粗暴地扛着一路颠簸,头重脚轻,颠得胆汁都能吐出来。
迷迷糊糊感觉到这一次好像又不是扛着的,脸颊靠着什么有弹性的东西,还挺暖和,沈栀顿时清醒过来,这狗东西这次还换公主抱了啊!
“栀栀你醒……”
啪——!
沈栀毫不犹豫地,中气十足地,给祁砚脸上狠狠来了一巴掌。
这一声清脆响亮,刚搭好帐篷的七八个手下齐齐回头,正好撞见祁砚脸都被沈栀打偏了的一幕。
气氛十分尴尬。
“……哎老何你们火生起来了吗?”
“……那包压缩饼干呢,谁看见了……”
“……看看帐篷里有没有蚊子别晚上被咬醒……”
大家心有灵犀地假装无事发生,虚伪的各自忙碌了起来,在一片浮夸的忙碌声中,刚要抱着沈栀进单人帐篷里睡的祁砚偏过头,颇有些微怒地看向沈栀。
“你干嘛?”
当着这么多人打他,他不要面子的啊。
沈栀也反应过来她好像已经逃脱了梁越初的魔爪,看祁砚这样子,似乎是想把她挪到一旁的帐篷里睡舒服点,自己醒来第一时间就给人家这么狠的一巴掌,确实是自己理亏。
然而沈栀是这么容易承认错误的人吗?
显然不是!
“……你、你刚刚把我硌疼了知不知道?注意一点!”
祁砚原本是想认认真真跟她生个气的,好让她别以为自己好欺负。
可低头一望,怀里的小姑娘难得目光躲闪,心虚又有点害怕地错开眼神,虚张声势地撑着不肯认错,再想到她跟梁越初一路不知道吃了什么苦,真是什么狠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
“知道了,小祖宗。”
祁砚语气平淡地答道,还真放慢了脚步,慢吞吞地把她挪进了收拾好的帐篷内。
沈栀倒是觉得特别不好意思,以前背地里欺负他也就算了,现在他好歹是个首领,再当着这么多人打他一巴掌,确实有点过分。
要打也应该背地里打是吧?
“……时礼带人追梁越初去了,不用太担心,他手下全都折了,底牌也就那些,翻不了什么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