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留在这边被白眼吗？”澹台玥手里抱着书道，“在他们的眼里，我现在就应该去挑灯夜读，再抄书赚钱。”
“开什么玩笑？”裴轩微微睁大眼睛，就澹台玥这个性子，怎么可能去抄书赚钱，对方一定认为来钱太慢。还不如去武场跟人家打几场，让人赌一赌谁赢，“你们铺子最新研制的祛痘膏还有吗？”
“有银子就有！”澹台玥说的大实话，“一分钱一分货。”
“缺不了你银钱。”裴轩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在澹台玥的手里，“你们家的膏药倒是好卖，不过其他铺子也有了。”
“有了就有了。”澹台玥道，“赝品到底是赝品。”
作为一个在现代用过不少护肤品化妆品的人，澹台玥表示这些东西没有那么容易被仿制，看上去相似，也有一定的效果，但效果不一定就有那么好。
澹台玥不打算让铺子降低价格，别人现在就是跟她打价格战，要是她屈服了，后面就得一路屈服，等到最后，就得关门大吉。
京城的那些贵妇不缺银钱，就算有的人顾忌这顾忌那，不明着来买那些东西，私底下还是会悄悄地让人来买。别小看后宅女人的争斗，那些正室也许不来，那些侍妾呢。
侍妾要的就是一张好看的脸，而澹台玥又不是不做侍妾的生意。
也许有人会叫说她只做侍妾的生意，那也无妨，她脸皮厚。反正那些正室不可能看着那些妾室妖妖娆娆的，这种事情也阻止不了，人家大可以买了去，再换一个包装，就说其他店里买的。
“你倒是自信。”裴轩感慨，“那些都是你研制出来的，又读书又练武的，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
“所以上货架的品种少，数量也少。”澹台玥精着呢，一些价格低的胭脂水粉可以外面进货，也可以是让庄子上的下人批量生产，但是核心的高端产品配方还是得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年头，我若不学医，只怕要被毒死了。”
从小到大，澹台玥几次发现她的饮食和衣物被下了药，除了她发现的，还有她亲娘发现的。
若非如此，澹台玥又怎么可能那么认真学医呢。
造孽哟，那样的亲娘绝对是玛丽苏本苏了，澹台玥这么想，每次都觉得自己穿到玛丽苏小说大结局之后。
“也是。”裴轩点点头，就澹台玥这个情况，不小心一点还真不行，“走吧，我妹还说你这边的糕点不错，让带一些。”
裴轩真不明白，那些女的怎么就那么在乎容貌。买了胭脂水粉，还要各种有利于容貌的糕点。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多次在澹台玥的铺子买东西，真心觉得她当每一位顾客都是肥猪。偏偏那些肥猪还非常乐意，被宰一次，说一个月的月例都没了，等下一个月，还是兴致冲冲地攒银钱去买。
“能不能便宜一点？”裴轩想到自己口袋的银钱总是花得那么快，就有些惆怅。他真心觉得澹台玥太吸银钱了，每个月过去买那些东西，都得掉一层皮。
“不是说我很可怜吗？”澹台玥挑眉，“其他铺子都有了，现在要是再不多赚一点，以后可怎么办哟。”
裴轩懊恼，自己就不该说那些话，这一位根本就没有那么缺银钱。不过就是在众人的面前那么表现罢了，这时候要是风头太过反而不好。
“话说回来，你真要等三年再科考？”裴轩走在澹台玥身边，三年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不是三年，是两年多。”澹台玥道，“澹台家已经把我从族谱上划掉，我不再是澹台家的人，守不守这几年都可以。”
只不过要是不守的话，那些人就更能说她忘恩负义，澹台玥心想他们高兴就好。
不远处，傅清泽本来想跟澹台玥来一个让人难忘的‘初遇’，就看见裴轩跟澹台玥走在一起。啊，那个裴轩一如既往地让人讨厌，对方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澹台玥走得那么近，裴轩前世那么晚才成亲，听说就是因为他不想成亲啊。
糟糕，裴轩不会惦记着澹台玥吧。
傅清泽恨不得冲上去，把裴轩踹到旁边，靠得那么近做什么。
可是他不能冲上去，谁知道裴轩这时候有没有见过他，例如远远地看见过，傅清泽暂时不想让澹台玥知道他的身份。
“可恶。”傅清泽不开心，那个裴轩最好快点滚，不然，自己怎么走上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傅清泽：朕才没有暗中偷窥，没有，没有！
澹台玥：不露正脸，要你何用？
第3章 债主，住你这了
脂粉铺里，一名姑娘正跟店员争执，因为她想要退货，说是前两天才买的。可是那姑娘已经用了一些，还是嚷嚷着要退货，说很贵，说别的铺子更便宜。
“姑娘，您这已经开封，都用了啊。”店员无奈，要是没开封没用过，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对方已经用过了。这种的绝对不能退啊，又不是劣质产品，分明就是对方想去买便宜的。
“那你们就少给我几文呗。”那名姑娘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买了这个脂粉铺子的护肤品，昨儿又知道别的店铺更便宜。又觉得自己买亏了，就来退，想着退回来的钱，能多买一些其他店铺的。
反正不都是一样护肤嘛，说是祛痘，她脸上的痘痘还没去掉。
“我没说你们的药膏有问题，不祛痘就不错了，你们还这么磨蹭做什么。”张姑娘本身就是急性子的人，手里头又没有那么多银钱，便想一定得退了。
“这才两日呢。”店员道，“我们店里卖的不是仙药，哪里可能两天就好。”
“不是仙药，你们卖的那么贵啊。”张姑娘又道。
“就卖那么贵，怎么着？”澹台玥走进店铺，“药效好自然要贵一些，姑娘若是觉得不值当，便不买就是，又何苦用了几天又要退。还是姑娘要毁了容貌，去衙门告我？”
对敌人手软，都是对自己残忍。不管眼前的这位姑娘是不是别人派来的，澹台玥都不可能低头。
张姑娘早就听闻这家脂粉铺子的东家是一位俊俏的郎君，今日一见，对方果然长得极为俊逸，比女子都要美上几分。这样的男子，穿上女装跟女子也没有什么差别吧。
“怎么……怎么可能？”张姑娘有些心虚，要是他们不给退货的话，她还真想在脸上点两个红点。
“若是每家店铺都遇上像姑娘这样的顾客，买了用两天都退货，其他人跟着效仿，那店家还要不要做生意？”别指望澹台玥怜香惜玉，她又不是真正的男子，“姑娘不是三岁的小女孩，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古代可没有七天无理由退货，就算退货，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情况。护肤品这种的，开封用过的，又没有出现过敏现象，退什么退啊。
“你……你这样的郎君……”
“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是吗？”就在这时候，镇国公府的千金小姐，也就是裴轩的妹妹，裴沁一身红衣手拿鞭子走了进来，“店里又不是没有试用的，你试用过后才买的，现在又要退，你家的银子是银子，别人家的银子就是大风刮来的吗？”
因为裴轩的关系，裴沁跟澹台玥的关系一向不错。别看裴沁喜欢舞刀弄枪的，但她还是很喜欢澹台玥研究的那些护肤品，再大大咧咧的女子，也喜欢美丽。
张姑娘抿唇，又看向神色清冷的澹台玥，这一个两个的就这么欺负自己，“不退就不退了。”
随后，张姑娘慌里慌张地就跑了，生怕裴沁不高兴，一鞭子就挥过来。
“玥弟弟，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来照顾你生意了，是不是该给点赠品？”裴沁走到澹台玥的面前，“我都还没捂热的银子，就要到你的手里了。”
“有。”澹台玥笑着道。
“二哥，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裴沁拿到东西后，才看向她亲哥。
“要是说了，你该说我耽误你买东西了。”裴轩道。
“不，你是担心你的荷包。”裴沁轻哼一声，她的兄长就是如此。之前让兄长跟澹台玥订东西，他还在那里哭穷，一点都不关心妹妹，好糟心。
下一刻，裴沁就朝着裴轩伸手了。
“这是外面，是外面！”裴轩连忙道，同时跑到了澹台玥的背后，“刚刚已经给你订了，别着急，这荷包里的银钱不还是得留点，到时候还得给你们买吃的是不。”
裴沁见兄长跑到澹台玥的背后，懒得去追了，“你回去的时候，最好不是空手回去。”
裴沁哼了一声，这才带着丫鬟离开。
“你瞧瞧，她温柔不过两天。”裴轩感慨，“好在她是我妹妹，身份摆放在那里。”
裴轩不可能来一句，让澹台玥跟裴沁一起。裴沁就比澹台玥大几个月，但是两个人的身份差太多，不合适。不是裴轩瞧不起澹台玥，而是他知道澹台玥不可能喜欢他妹妹，这一位好友一向懂得他自己的身份处境。
想到这里，裴轩就想去揍那些说澹台玥不好的人。
“走吧，我也得回去了。”澹台玥早就交代过掌柜的，不怕别人闹腾上店铺。
她的那些兄长还算有底线，在附近开店归开店，不大可能去用那些下三滥的法子。
澹台玥跟裴轩从路口分离，澹台玥径自回家。她才敲门，就见小厮一脸激动，心下好奇，有什么好激动的。
“公子，您的表兄来了。”小厮见着澹台玥回来，连忙跟她道。
澹台玥皱眉，她哪里来的表兄？她知道的那些表兄，都不搭理她，一个个都不大喜欢她。
她一进门就见到一个年轻的男子，看了一眼，又一眼，果然不认识。
“别看了，我不是你的表兄。”傅清泽道。
“你……”
“我是你的债主！”没等澹台玥说完话，傅清泽就打断澹台玥的话，他可不想这么快就被赶出去，从袖中那种一张欠条，“你应该认识上面的字迹和印章吧？”
澹台玥接过纸条，很好，熟悉的字迹，上面的印章是她亲娘的。
她没有怀疑上面是不是假的，因为她娘曾经真的那么做过，还说一个厉害的人，你欠了别人银钱，哪怕写了欠条，别人都不让你还，只会把欠条收藏起来。
“你母亲欠我父亲的。”傅清泽理直气壮地道。
他原本确实想说是澹台玥的表兄，但是想到对方曾经说过表兄妹不适合在一起，容易生下畸形的孩子。要是自己说是她的表兄，那么她是不是就不可能对自己生出轻易。
别人表兄表妹一家亲，亲上加亲的，到了澹台玥这边就不合适了。
“哦。”澹台玥嘴角微扯，这一位不会是来报复自己的吧，“我母亲还有两个亲生的儿子，不是继子，他们出身显贵，你应该去找他们还。”
“你母亲生前最宠你。”傅清泽理所当然地道，“她还曾经跟我父亲说，她嫁不了我父亲，让她女儿嫁。”
“……”很好，这是她亲娘的风格，澹台玥笑不出来，亲娘不会跟人家说她是女子，不是男子吧。
她还打算参加科考，不可能这样嫁人的。
“你们三兄弟，就你长得最好看。”傅清泽没有现在就戳穿澹台玥，要是现在戳穿了，对方就不科考了，干脆直接跑了，那还怎么追人，“你母亲还给你留了东西，找你最合适。”
澹台玥看了欠条上的银钱，十万两，艹，这字是不是写错了啊，她全部的家产加起来，也没有十万两银钱啊。这十万两都相当于现代上千万元了，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亲娘怎么能借这么多银钱。
从小到大，澹台玥手里流过的银钱少，就是她的两个铺子，一年加起来也没有赚一万两银钱啊。
“长得最好看，不是应该不找我还，找其他人吗？”澹台玥摸摸脸颊，漂亮的脸蛋果然不能当钱用。
“要是你是女的，就不用还了。”傅清泽算准了澹台玥不可能承认她是女的，“我娶你，也就不用你还钱娶妻了。”
所以眼前的人是没钱娶媳妇了，才跑来找自己还钱的吗？澹台玥黑线，好想不认账啊，那是她亲娘欠的，不是她欠的。
“还不了，没有那么多银钱，就是还三分之一，也还不了。”澹台玥咬牙，这还不如来一个表兄呢，“怎么，要不要我把铺子给你抵债？”
“你拿铺子给我抵债做什么，没了铺子，你怎么继续赚钱还我？”傅清泽非常不要脸地道，他就是要澹台玥还不了，就是要她慢慢还，“在你没还清银钱之前，我就住这儿了。”
这才是傅清泽最主要的目的，他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至于买下澹台玥住处旁边的院子，那还是算了，那还不如直接当澹台玥的债主，还能让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不行！”澹台玥反驳。
“你能打得过我吗？”傅清泽傲气地道，他的武功一点都不比澹台玥弱。
“……”这一位要是一个傻帽该有多好啊，澹台玥感慨，那些被她亲娘糊弄的男人多半都很傻，因为他们把他们的精明都传给了他们的孩子。
算了，眼前这一位要住在家里就住吧，反正这个院子不小，她也住不了那么多房间。
“房租从你母亲欠的银钱里扣。”傅清泽补充一句，“不行，就上衙门！”
“……”澹台玥不想说话，要是可以，她希望自己能打得过对方。再瞧瞧对方那么随意地坐下，好像这是他的家一样。
在澹台玥愣神之际，傅清泽从澹台玥的手里夺回欠条，“别想撕了，撕了还有，你母亲可是欠了我家很多银钱。其他家的欠条，都在我这儿。”
所以她娘到底欠了多少银钱？澹台玥真的是服了她那个玛丽苏亲娘了。
第4章 皇叔
为了安抚眼前的债主，让他别瞎闹腾，澹台玥带对方到一个离她屋子远一点的房间，“这个就是你住的了，放心，这边不是下人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