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姑姑愣住了,赶紧让丫环去给严舒锦取衣服,自己跟着过去,刚才严舒锦的脸色太难看,她担心严舒锦出什么事情,谁知道过去却发现,严舒锦变得眉开眼笑了起来。
严舒锦眉眼弯弯美滋滋地说道:“不用请大夫了,我来月事了。”
于姑姑也是一喜:“公主快去躺着。”
严舒锦乖乖点头,她也觉得不舒服:“把那个月事带拿来。”
这些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做的格外精致。
等严舒锦打理好,躺在床上后,于姑姑一边让人去把事情告诉王妃一边让厨房熬了红糖姜水来:“昨日公主用了蟹,那东西凉,公主一会多喝点红糖姜水。”
严舒锦恩恩两声,原来她刚才肚子疼不是被气的,而是要来月事,这样一想,严舒锦就舒服了许多,好像肚子都没那么疼了。
于姑姑坐在床边的小圆墩上,温言道:“公主,我这里有几个养身的方子,是前朝宫里用的,女子在第一次月事后,仔细调理身上的成长上会更好一些,而且有些吃食上也要注意,对以后的怀孕生子也有好处。”
严舒锦蜷缩在床上,看着于姑姑感叹道:“她们真会享受。”
普通人家哪里有这么多时间来研究这些东西。
严舒锦说道:“于姑姑你安排吧。”
于姑姑说道:“有些东西,公主需要忌口,那些凉的辣的都不能再沾,新院子里有单独的小厨房,有些东西可以单独准备。”
严舒锦点头应了下来,现在有条件了,她当然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毕竟好日子才刚开始,她要活个百八十岁,好好享受:“于姑姑认识什么擅长做药膳的吗?”
于姑姑愣了下。
严舒锦换了个姿势:“既然有了院子,里面伺候的人,我提前选好免得让别人有机会安插了人,于姑姑要是知道什么手艺好的,就与我说,我去找伯母把人要来就是了。”
于姑姑此时明白过来,心中满是感动。
其实就算严舒锦不问,只要她和皇后提一句,皇后自然会选好了人送来,那个时候于姑姑怕是要费不少精力把人给压下去,而严舒锦直接问于姑姑,也意味着于姑姑选了交好的或者知道性情的,确定了于姑姑在严舒锦身边的地位。
而且于姑姑是知道严舒锦的手段和才智,不可能背叛她,而这样的重用会使得于姑姑更加用心做事。
于姑姑恭声说道:“除了擅长药膳的,公主还需要什么样的人吗?”
严舒锦想了下说道:“只要有一技之长就行。”
于姑姑思索了一下:“那晚些时候,我给公主写个名单?”
严舒锦应了下来,抓着一个于姑姑让人做的兔子娃娃放在肚子上:“好。”
说到底,严舒锦是不想看自己身边乱起来,让别人有可乘之机,像是院子里的这些杂事,严舒锦觉得有个人去管很好,只要于姑姑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位置,那么把一些权力交给她,可以让严舒锦节省很多时间和精力去做别的事情。
柳勤很快就过来了,见到严舒锦正坐在床上喝着红糖姜水,而且她脸色红润,就笑了起来:“以后是大姑娘了。”
严舒锦很快就把一碗红糖姜水喝完了:“我一直都是大姑娘。”
柳勤笑了下却没有解释:“这几天可不能受凉,螃蟹这些不许再吃了知道吗?”
严舒锦觉得格外可惜:“还没吃够呢。”
柳勤坐在床边,摸了摸女儿的脸,柔声说道:“以后再吃。”
严舒锦这才应了下来,说道:“于姑姑,你带着屋里的人出去,我与母亲有几句话要说。”
于姑姑恭声应了下来,带着屋中伺候的退了出去,自己和方姑姑亲自守在外屋。
严舒锦低声把徐氏的事情说了一遍,偷偷看了看母亲的神色,才说道:“而且徐氏院子里,有两个被我爹睡过的丫环。”
“我知道。”柳勤声音平静:“这种事情,我本不想脏了你耳朵的。”
严舒锦靠在柳勤身上:“娘……”
柳勤安慰女儿:“徐氏不嫌碍眼,留在身边正好,我就只当不知道。”
严舒锦也不再提这件事,而是说道:“我怕徐氏用肚中的孩子做文章来给我们泼脏水。”
柳勤抿了下唇,缓缓吐出一口气:“那孩子……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到了徐氏的肚子里。”
第43章 金包子的卧床教育
柳勤和严舒锦不愧是母女, 想的都是一样的,都觉得那孩子挺倒霉的, 也没有选择的权力。
严舒锦提醒道:“娘小心些比较好,徐氏肚中怀的是女孩,她恐怕就没那么在乎孩子的情况了。”
柳勤看着女儿认真的模样,觉得徐氏真的想不开,女儿又怎么样?看看她的宝姐,又贴心又漂亮,撒娇的时候更是让她愿意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送到女儿她面前:“我知道,让人先盯着, 特别是出入门的。”
严舒锦觉得女人真辛苦, 她是见过母亲怀孕,知道怀孕的时候很辛苦, 可是没想到每个月的月事也是这么不舒服,她不知道要怎么说, 就跪起身用脸蹭了蹭柳勤的脸。
柳勤搂着女儿:“这几天早上不要去锻炼了知道吗?”
严舒锦乖乖答应了下来。
柳勤给女儿顺了顺头发,像是在沉思什么,没有再说话。
严舒锦看着柳勤有些犹豫:“娘, 你想告诉爹吗?”
柳勤用手指戳了戳严舒锦的额头:“你这丫头开始试探我了?”
严舒锦捂着额头嘻嘻笑了下:“我怕娘心软。”
柳勤并没有生气:“如果我想给你爹提个醒呢?”
严舒锦鼓了鼓腮帮子说道:“我尊重娘的决定。”
柳勤笑了起来, 她容貌本就柔美, 笑的时候更有一种似水的温柔:“不告诉的。”
严舒锦一直知道自己母亲是一个坚强而聪慧的人,虽然祖母说她这么聪明像她爹,可是严舒锦觉得自己的性子可能更像母亲。
很多人都因为母亲的容貌而忽略了一件事,柳勤是一个能带着婆婆和一双年幼的儿女平安活下来的女人。
甚至在最乱的时候, 产下了儿子,哪怕是现在多少人家生的幼儿还容易夭折,可是柳勤把两个孩子都养大了,还教导的很好。
其中是有严老夫人和严舒锦的功劳,可是很多时候需要抛头露面的事情都是柳勤去做的,柳勤又有这样的容貌,要是不够聪明,哪能等到严知理来接她的时候。
严舒锦靠在母亲的怀里,撒娇道:“娘,那你要怎么做?”
柳勤很喜欢女儿依靠她的感觉:“等。”
严舒锦眨了眨眼问道:“是等徐氏出手吗?”
“还要等你爹。”柳勤的声音很温柔,好像涓涓溪水:“你觉得徐氏图的是什么?”
严舒锦想了一下说道:“侧妃之位。”
也只有侧妃之位,是值得徐氏冒险的了。
柳勤恩了一声:“你爹那个人……心底有些软弱的,却最恨欺骗,而且很多事情他都想两全,但是这世上哪里有能两全的事情呢?徐氏既然图的侧妃之位,就给她。”
严舒锦此时已经明白过来,母亲是把父亲和徐氏都算计在了里面,说是算计也不准确,应该是顺势而为。
柳勤叹了口气:“徐氏能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
严舒锦皱了皱鼻子:“可是这样的话,母亲要受委屈了。”
“用这点委屈换以后,我觉得值得。”柳勤安抚道:“盯紧徐氏,到时候就要靠你了,千万不能冲动知道吗?”
严舒锦说道:“我知道的。”
柳勤觉得自己这一生其实足够了,因为她有宝姐和贵哥。
严舒锦捏着兔子娃娃的耳朵:“不过要不要和弟弟说一声?免得弟弟冲动。”
柳勤犹豫了一下说道:“他还小,等事后仔细与他说,分析一下,免得以后吃亏上当。”
女人虽然没有男人那般孔武有力,却有着柔弱的外表和细腻的心思。
严舒锦说道:“也对,而且弟弟不会骗人,免得让人起疑。”
柳勤也是这样的意思。
严舒锦犹豫了一下问道:“这些安排的前提是徐氏只用可以早产的药,万一她下狠心弄死孩子呢?”
柳勤的声音有些轻:“只能算那孩子命不好了,你爹永远不会原谅一个狠得下心伤害他子嗣的人。”
严舒锦心里有点难受。
柳勤叮嘱道:“宝姐,你要记得,如果不想斩草除根,很多事情都不要做的太绝,万事留一线也有缓和的余地,而很多男人……最在乎的是自己,其次就是子嗣了。”
严舒锦本想盘腿坐着听母亲说话,却因为来了月事格外不舒服,只能跪坐着又用娃娃压着小腹。
柳勤其实有些怕自己的女儿以后性子偏了:“还要给自己画一条底线,不要让人超过底线,你自己也不能超过知道吗?”
严舒锦似懂非懂。
柳勤笑着说道:“我的底线就是你们姐弟两个,谁也不能伤害到你们。”哪怕是严知理也不行。
严舒锦想了一下问道:“娘,要是有人伤害了我们呢?”
柳勤沉声说道:“那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不管花多少时间做多少事情,我也会报复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严舒锦只觉得心狠狠跳了几下,微微垂眸:“娘,是不是很多母亲的底线都是自己的孩子呢?除了徐氏这样的。”
柳勤看了眼女儿,说道:“我不知道别人。”
严舒锦想到了自己的伯母,伯母的底线是不是也是家望哥呢?
柳勤叮嘱道:“宝姐,当一个人的存在威胁到你的生命时,不管那个人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都不要手下留情知道吗?”
严舒锦愣住了,也顾不得想旁的,诧异地看向了柳勤。
柳勤轻轻捏了捏女儿的鼻子:“不管是老人、孩子、女人还是别的什么人,你要记得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严舒锦咽了咽口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齐夫人教了女儿明智,那么她就教女儿果决。
柳勤说道:“不要小看任何人,哪怕是一个路边的乞丐,有多少英豪死在了轻敌这两字上?”
“娘,我会小心谨慎的。”严舒锦喃喃道:“我不会小瞧别人的。”
柳勤看着严舒锦的模样,没舍得再多说什么:“好了,休息一会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严舒锦其实不困,可是母亲的话又让她心里很乱,索性点了点头,乖乖躺下说道:“娘你去忙别的事情吧。”
柳勤说道:“也好,宝姐以后私下也换了称呼,有些事改变需要彻底一些。”
严舒锦觉得自己可能因为来月事,就连脑子都迟钝了许多,半天才说道:“我知道了。”
柳勤站了起来弯腰,用手轻轻覆在严舒锦的眼睛上,柔声说道:“睡吧。”
严舒锦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柳勤又在床边站了一会,这才离开,让于姑姑留下好好照顾着女儿,她带着方姑姑回到了正房:“姑姑,如果生下了死胎的话,再大出血而亡会不会引人怀疑?”
方姑姑只觉得心中一惊,出了一身冷汗,却又觉得有些激动,她知道柳勤愿意说这些已经是把她当成亲信了:“女人生产本就危险,出点事情也是正常的,特别是产下死胎,就足以证明她身子不好。”
柳勤眼神有些空,她看着院子中的花草,有些事情她不想让女儿去做,免得脏了女儿的手:“如果徐氏产下死胎,那就让她和可怜的孩子团聚。”
方姑姑重复了一遍:“产下了死胎吗?”
“不要自作主张。”柳勤沉声说道:“见机行事。”
方姑姑恭声应了下来,前朝后宫有许多这样的事情,小心翼翼说道:“只是这样……怕是王妃会引火上身。”
柳勤可不信于姑姑都得了消息,方姑姑没有得到,不过是她更小心谨慎而已:“徐氏怀的是女胎,我已经让人把徐氏的药丸换了,若是她还想做什么,总归不能让她失望。”
如果徐氏为了泼脏水,真的对未出生的孩子下手,那么就不要怪她心狠了。
而且只要她们盯紧了抓住了证据,徐氏很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方姑姑感觉到了柳勤的不悦,不敢装傻说道:“如果真的是死胎,那药怕是会伤身体,而且有证据的话……留着徐氏也没什么大碍,她翻不起风浪的。”
柳勤摇了摇头:“一个能对自己孩子下死手的人,不仅伤了身,还没达到目的,你觉得她会不会孤注一掷?世家有什么药我不知道,防不胜防。”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她也不会放着徐氏,万一徐氏丧心病狂不再考虑徐家,直接对她的孩子们下手怎么办?
方姑姑应了下来:“王妃放心。”
柳勤应了一声,回到屋中的时候,又开始给严知理做起了衣服,她做的很仔细,针脚更是严实,严舒锦送给父亲的那块狐皮就放在旁边。
过来个中秋,严舒锦收到了严老夫人和陈秋的两大箱东西,光成套的首饰就有五六套,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珍贵的书籍、字帖,严舒锦也算发了个小财,她因为来了月事除了去上课外,就老老实实在屋中翻看着于姑姑登记的属于她的库房账本,觉得神清气爽的。
直到徐氏这几日每天都要散步去花园的凉亭休息一会,吃着茶点蜜饯的消息传来,才打断了严舒锦的好心情:“于姑姑把这个金镶玉的南瓜香炉放到我书房,这套十二生肖的摆件送给贵哥,他喜欢这种东西,读书累了可以玩一会。”
于姑姑一一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