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舒锦越说越兴奋,说道:“而且如果愿意捐钱的人多了,我们还可以设个考察,从中挑挑拣拣,那种愿意每年都捐的当然要优先了,然后朝廷有什么需要采买的,也先从这些人中选,宫宴这些的,也可以请他们一下,不过是一桌饭菜的事情,但是对他们来说确实很荣耀的!”
严知理深吸了口气,勉强平静下来,女儿说的这些还有些粗糙,却是绝对能行的,而且就像是女儿说的,他们需要付出的东西很少,但是收益是很大的,这样一来能解决很多东西。
严舒锦继续说道:“不过这些人家,伯父也要派人严查,若是做了坏事,就要直接扒掉他们的名头,石碑上的名字也要抹去。不管光是商人,所有人都要这样。”
严启瑜总觉得姐姐这句话有别的意思,徐家……姐姐怕是打着过河拆桥的想法在里面,等藏的事情稳妥了,抓了徐家的小辫子,既能出气又能杀鸡儆猴给众人看,让所有人知道,这些不单单是荣耀。
严知理还没有严启瑜了解严舒锦,听了只觉得有道理,总不能让人拿着这样的名头做坏事,坏了名声。
严舒锦叮嘱道:“最重要的是,父亲一定要让伯父知道这个名头,越少越值钱,物以稀为贵,这就像吊在驴子前面的萝卜,只有驴子吃不饱吃不好,才会觉得萝卜珍贵。”
严知理正色道:“我知道。”
严舒锦继续掰手指说道:“而科举进身的,就更简单了,谈谈他们的出身,再说说普通人家读书的不容易,难道不该帮忙吗?读书也不能忘记根本啊。”
等于把人架起来,不管这些人心里怎么想的,面上都要做出一个态度来。
严舒锦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这样有些不太讲究,像是直接威胁了,可是谁让我们书少,只能这般广撒网了,哪怕都是重复的也可以挑出来,送去别的书院,不过这样的人家怕是家财也不多,抄书的花费还是要给他们的。”
严知理吐出一口气说道:“我本来在酒楼定了一桌想带着你们去的,这样一来,我要马上进宫了,让侍卫先送你们回去?”
严舒锦说道:“我可以带着弟弟去玩。”
严知理笑着应了下来,等进了城就和姐弟两个分开了,自己骑马进宫了,他把孙桥留下来保护儿女的安全了。
严启瑜说道:“姐姐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严舒锦笑着说道:“就在你们书院门口,有个石头上面刻着竹轩书院四个字,我看了就想到了。”
严启瑜一脸崇拜说道:“姐姐真厉害。”
严舒锦拍了拍严启瑜的头,马车是直接停在了酒楼的后院,姐弟两个下了马车,就有人引着他们上楼。
于姑姑跟在严舒锦的后面,等到了地方才上前小声说道:“公主,我刚才好像瞧见许家人了。”
严舒锦有些疑惑看着于姑姑。
于姑姑说道:“前朝末帝的第一任皇后就是出身许家,不到两年就病逝了。”
严舒锦微微皱眉,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怕是于姑姑不会特意提起。
于姑姑压低了声音:“说是病逝,其实许皇后是自缢而亡。”
严舒锦瞪圆了眼睛,一位皇后自缢而亡?这是被忽略到何种地步,毕竟皇后身边可都是跟着人的,若是有一点疏忽,怕身边伺候的都要问罪的,而且皇后自缢,若不是实在活不了,怎么可能自缢,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家里想一想。
万一问罪家里要怎么办?
于姑姑接着说道:“说是自缢的时候,肚中还有三个月的身孕。”
严舒锦吸了口冷气:“真的是自缢吗?”
于姑姑没有回答。
严舒锦咽了咽口水说道:“许家人怎么样?”
严启瑜在一旁听的也觉得心惊肉跳的。
于姑姑说道:“许皇后的祖父曾是末帝的先生,因为许皇后的死,也病逝了,后来许家变卖了京中的产业,回老家说是给许老爷子守孝了。”
严舒锦倒是觉得许家是及时止损,这样避开也是为了保存全家,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进京?
作者有话要说: 宝姐:我就看了一眼竹轩书院的石碑!
众人:你满肚子坏水!
宝姐:人太聪明了真的没办法。
众人:qaq咕噜咕噜往外冒坏水。
宝姐:徐家也可以扬名了,别太感激我。
徐家:感激你全家!!!!!
第94章 金包子得到答案
程家的事情, 严舒锦听完也就没有在意,她让人单独在隔壁开了一桌, 可以让侍卫都过去吃点东西暖和一下,而于姑姑和玉润她们就在旁边摆了小桌,同样的菜色都是一式两份的。
严舒锦和严启瑜吃饭的时候是不用人伺候的,两姐弟自己就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还很自在。
孙桥这些侍卫和玉润这些丫环都喜欢跟着严舒锦出来,因为严舒锦出手很大方,不管吃什么东西都有他们一份。
说到底严舒锦也是做过下人的,难免会多照顾着他们一些。
严启瑜问道:“姐姐, 这些日子家中有什么事情吗?”
“家中倒是没什么事情。”严舒锦给严启瑜盛了碗汤, 让他放凉了喝:“就是祖母那边决定了,等开春后大家就一起种地。”
严启瑜不觉得这是大事情, 他当初还帮着家里喂鸡喂鸭,打扫过鸡圈呢。
严舒锦把韩家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又把韩妃做的着重点了出来。
严启瑜夹在筷子上的菜都忘记往嘴里送了,愣了愣才吃掉,说道:“韩妃这……”
一时间严启瑜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
严舒锦喝了几口汤:“空有美貌吗?”
严启瑜一脸严肃说道:“母亲和姐姐最好看。”
严舒锦被逗笑了, 给严启瑜夹了个大鸡腿:“你在书院怎么样?”
“挺好的。”严启瑜最喜欢吃鸡腿了, 书院虽然不缺肉, 可是没有外面做的这么香:“姐姐,我有时候夜里会饿,可是书院没有夜宵。”
严舒锦说道:“你正在长身体,我让厨房准备些耐放的饼子和肉干, 还有那些芝麻糊一类的,多给你准备点,你到时候饿了就让书童用热水冲一碗。”
严启瑜咬了一口鸡腿肉,咽下去后才说道:“我只能让小俊在晚上的时候多买两个馒头,实在饿了就吃几口,可是不好吃。”
严启瑜闻言也心疼,想了下问道:“屋中不是有火盆吗?”
“有的。”严启瑜说道:“很暖和。”
严舒锦笑道:“那我找人给你打两个小架子,到时候放在火盆上,包子馒头这类的都可以买来,想吃了烤一烤就是了,还可以带一下红薯这类的。”
严启瑜使劲点头。
严舒锦怎么看都觉得弟弟在书院这几天都饿瘦了:“不过吃这些容易上火,再给你带点菊花茶,每天喝一点知道吗?”
严启瑜使劲点头,只要晚上有吃的,他愿意多喝点水的,而且菊花茶里面放点糖甜甜的很好喝:“姐姐多给我带点,也给小俊吃。”
严舒锦说道:“隔几天让人给你送点就是了。”
严启瑜咧嘴一笑,说道:“还是姐姐好。”
严舒锦倒是心疼,问道:“怎么不与家里说?”
“又不是什么大事。”严启瑜啃完了一个鸡腿,喝了几口汤:“小俊要说,我也给拦着,这次回来说也是一样的。”
严舒锦有些无奈,说道:“下回有事情尽早说知道吗?现在家里有很多人干活,不会累招谁的。”
严启瑜小声说道:“我怕母亲和姐姐觉得那里生活艰难,心里难受。”
严舒锦哭笑不得,伸手戳了戳严启瑜:“再多带些碳好了,弄个砂锅也可以熬点粥。”
严启瑜见严舒锦把事情安排妥当,自己就乐呵呵地吃着菜,也不多嘴了。
严舒锦吃好了以后还让人打包了几样糕点,给齐夫人和韩景各送了一份,又选了几样带回家给母亲尝尝,倒不是说外面的东西比家里的好吃,不过是姐弟两个尝到合胃口的,想要和柳勤分享一下。
等回到家中,柳勤正在看账本,见到女儿和儿子,就笑了起来,让丫环把他们带回来的东西装盘摆好,仔细摸了摸两个人的手,确定都是暖的这才放心:“你们父亲呢?”
“父亲进宫办事了。”严舒锦凑到柳勤的身边问道:“母亲在算什么?”
柳勤让开位置,让严舒锦看的更清楚:“这个月和齐夫人的生意开始有收入了。”
“这是好事,母亲请我们吃饭。”严舒锦一脸财迷的样子:“还要给我们买好东西。”
柳勤搂着女儿笑个不停:“好。”
严启瑜坐在一旁,也为了母亲高兴,这个和家中有钱是不一样的,这是母亲自己赚到的,虽然严启瑜还不明白代表着什么,却觉得这对母亲来说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柳勤问了儿子书院的事情,这才说道:“对了,你伯母让人去韩家质问韩老夫人贪污儿媳嫁妆的事情了,说是韩妃举报的。”
严舒锦直接倒在软榻上抱着肚子笑了起来,虽说没有不漏风的墙,迟早韩家会知道韩妃做的事情,可是这样明晃晃的打脸着实有意思:“好期待韩家人的表情。”
严启瑜有些担心问道:“伯父知道吗?”
严舒锦笑道:“笨弟弟,肯定是伯父让的。”
要不然伯母根本懒得去折腾这些事情,毕竟对于伯母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严启瑜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柳勤柔声说道:“确实是你伯父让的,而且这件事你伯父出面不好,所以交给你伯母,而且韩老夫人的三等伯夫人封号被夺,韩宁安的祖母被追封为三等伯夫人了。”
严舒锦觉得韩老夫人这次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严启瑜说道:“这也是好事。”
“韩妃也算是如愿以偿了。”严舒锦幸灾乐祸地说道:“韩老夫人以后要羞于见人了吧?”
柳勤给女儿整理了一下发,说道:“不仅如此,韩妃也被禁足三个月。”
严舒锦拍手,笑道:“正好出来一起做农活。”
就是不知道韩妃到底希望出来还是不希望出来了。
柳勤也笑了下,不再提这些:“杜先生还等着考校你们的功课呢。”
“我给杜先生和李先生都带了烤鸭,已经让人先送过去了。”严舒锦笑着说道:“母亲尝尝这个梅花糕,我觉得很好吃。”
柳勤捏了一块尝了口,也觉得味道不错。
母子三人又聊了一会,严舒锦才带着严启瑜一并去见杜先生了。
如今天气越发的冷了,杜先生就整日待在屋中,门口都挂着厚厚的帘子,唯恐进了冷风一般。
严启瑜不在家中,严舒锦依旧跟着杜先生和李先生学习。
杜先生倒是没有考校严启瑜的学问,而是问起了他在书院的交友情况,知道严启瑜还没交到朋友,倒也没有催促,只是说道:“世子,你交朋友的话,也要分清几种,一种是可以交托生死的,这种可遇而不可求,要慎重。”
严启瑜恭声说道:“是。”
“一种是可以带回家中的,说一些私密的事情。”杜先生看着严启瑜,叮嘱道:“还有一种是可以在外玩乐的。”
严启瑜想了下说道:“我明白先生的意思,朋友也有亲疏远近的,有些朋友哪怕平时不联系,却可以交托生死,有些看似亲密,却只能共富贵。还有一种就是虽然不能托付生死,却也不会出卖你的。”
杜先生说道:“你要掌握好一个度,而且私密的事情不代表那种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不能让人知道的,就永远埋在心里,不要有侥幸的心理,比如我和他关系很好,他不会说出去,这样的想法会害死人的,到时候秘密真被说出去了,那也不能全怪别人,也怪你自己的不谨慎。”
严启瑜牢牢记在了心里,问道:“先生有可以交托生死的朋友吗?”
“想知道?”杜先生挑眉反问道:“你觉得我会说吗?”
严舒锦拍了拍弟弟的头,这种问题明显不可能得到答案的。
严启瑜挠了挠脸:“我就是有些好奇,先生可以不回答的。”
杜先生笑了下没有多言什么。
严舒锦问道:“对了,今天在酒楼,于姑姑看到了程家人,先生知道程家吗?”
杜先生略微皱眉:“程家来京城了?”
“先生知道?”以前杜先生没和严舒锦提过程家,严舒锦还以为杜先生是不知道的,可是听杜先生的口气倒像是知道:“就是前朝末帝那个皇后的。”
杜先生神情有些复杂,说道:“我当然知道。”
严舒锦看向杜先生。
杜先生笑了下,只是那笑说不出的讽刺、悲伤和痛苦:“不就是那位只当了皇后两年就被人缢死的可怜皇后吗?”
严舒锦咽了咽口水,直接挥了挥手让屋中伺候的人出去,于姑姑守在门口,这才问道:“杜先生……”
就连于姑姑这种宫中出来的,都只知道成皇后是缢亡的,但是自缢还是旁的,根本不知道,杜先生却一口说出是被人缢死的,这其中有什么关系,严舒锦只是想想就觉得心惊肉跳。
杜先生看向严舒锦,说道:“公主是想问,我为何知道这些吗?”
严舒锦咽了咽口水说道:“杜先生不想说就不要说,谁还没有点秘密呢。”
严启瑜也在一旁劝道:“我们只知道您是教导我们的杜先生就足够了。”
严舒锦点头。
杜先生闻言反而笑了下,说道:“这没什么不能说的,难道你们就没好奇过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么事情?能教你们乱七八糟许多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