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侯府夫人的荣华路——行路渺渺
时间:2019-04-17 09:06:36

  顾朝雨拿着布巾的手一抖,目光奇异,定定的望着太子。
 
  第122章
 
  顾朝雨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太子这般忌惮、厌恶顾行迟, 皇帝那么纵容顾行迟,现在又听太子这么说, 她着实是震惊非常。但听太子的话里的意思,顾行迟也是皇帝的儿子?那么徐卉仪岂不是红杏出墙, 和皇帝暗通款曲?
  若果真如此,顾行迟这样肮脏的出身怎么配承袭靖安侯的爵位?
  自从二房一家被除族,顾朝雨就恨透了凤姐和顾行迟,好像没有这两个人二房就能安然无恙似的。以前她无法对付大房,可顾行迟并非是顾家血脉,他又凭什么做顾家的主人?是啊,二房沦落到身败名裂, 被万人唾弃的地步,凭什么大房能坐拥一切呢?
  思及此,她的指甲死死陷入肉里, 又是激动又是憎恨,在她心中不断翻滚着。
  突然, 太子‘嘶’了一声, 眉头皱起, “疼!”
  顾朝雨立刻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激动之下, 指甲掐住了太子的肩膀。几道指甲印留在太子身上,泛着红色,隐隐渗出血来。
  顾朝雨一惊, 布巾掉入了浴桶中,溅了太子一脸水。她面色慌乱,“对不起,殿下。我听见您说的这些,替您愤怒不平,所以不小心伤到了您。”
  太子原本的确有些生气,但听见顾朝雨这么说,这点气也就消失了。他闭上眼睛,揉了揉额头,“孤累了。”
  顾朝雨温柔的道:“那妾身伺候您歇息去罢。”
  沐浴更衣后,顾朝雨亲自喂了太子喝下醒酒汤,又服侍他到床上歇息。看着酣然入睡的太子,她彻夜难眠。
  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下了决心。既然她现在一无所有了,还怕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她过得不好,顾行迟和凤姐也别想过平静日子。
  梳洗过后,顾朝雨去见了太子妃。
  太子妃自从小产过后,身子一直不太好,最近还免了妾室的请安。她连太子都不想见,更何况是害她小产的顾朝雨了。是以当顾朝雨向她请示出府的时候,太子妃直接让丫鬟告知她,可以出府。
  顾朝雨一离开,太子妃便吩咐道:“去打听一下,她去什么地方。”然后又吩咐罗绮道,“悄悄将芳兰叫过来。”
  自太子妃小产后对太子心灰意冷,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她选择了与凤姐合作,自然也要收买太子和顾朝雨身边的人,她一刻也没忘记顾朝雨害死她孩子的事。既然她的孩子没了,顾朝雨为什么还要好好活着呢?
  芳兰虽不是顾朝雨从顾家带过来的,但也是近身伺候顾朝雨的,是以太子妃收买、威胁了芳兰一番,让芳兰为她做事。
  不一会,罗兰回来了,“娘娘,奴婢打听到,顾奉仪是去了靖安侯府,看起来很是着急。”
  太子妃抬头,“她不是被除族了吗,顾老夫人也不再见她,怎么还急匆匆的赶去顾家?”
  “奴婢不知,难道顾奉仪是要去求顾家帮忙,使得她再太子府的处境好一些?”
  太子妃摇摇头,“不可能,顾老夫人亲自将她赶出顾家,她怎么会去低三下四的求人?”
  罗兰皱眉,“那还是能为了什么事?”
  两人正想着此事,少倾,芳兰就过来了,太子妃靠在椅背上,轻声问道:“听闻昨夜太子去了顾奉仪处?”
  芳兰道:“是,娘娘。昨晚顾奉仪特地等着太子回府,太子喝醉了,便去顾奉仪那里歇息了。”
  太子妃笑笑,“可是顾奉仪一大早就出府了,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芳兰犹豫一会,“奴婢昨晚听到了太子和顾奉仪说的一些话。”
  罗兰道:“别吞吞吐吐的,既然你是为太子妃做事,知道了什么照实说就是。”
  芳兰声音变小了些,道:“好像提起了陛下和靖安侯。”
  于是,她便将昨晚太子抱怨的那些话复述给了太子妃。
  太子妃托着茶盏,看着低着头的芳兰,良久才舒了一口气。
  她挥挥手道:“你先回去罢,记着,今天的事一个字也不许对别人提起,明白吗?”
  “奴婢知道了,打死奴婢也不会透露出一个字。”
  罗兰将一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她手里,“去罢。”
  芳兰走后,太子妃站起身来,她显然已经明白了什么,轻叹道:“原来如此。”
  她总算是明白为何皇帝那么偏宠顾行迟了,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想来皇后也是知道的。顾朝雨必是急于报复顾家,所以才要匆忙去顾家。但她却不想想,若此事真的闹得人尽皆知,她还能活着吗?
  “也罢,既然她自寻死路,那么我就帮她一把。”但是又不能将此事暴露出来。
  思考片刻,太子妃道:“请吴承徽过来。”
  马车一路疾行,很快就到了靖安侯府。
  顾朝雨掀开帘子,抬头看着匾额上‘靖安侯府’四个大字,又看看宏伟的大门,冷笑一声,下了马车。
  门房看着眼前的女子,似乎觉得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终于确定,这的确是被除族的二姑娘。
  预料之中的,顾朝雨被拦在了门外。尽管心中不屑,小厮还是客客气气的道:“不好意思,您不能进去。”
  顾朝雨声音带着冷嘲,“怎么,这才过了几天,我连侯府的大门都进不去了吗?”
  “您别难为我们,快请回去罢。”小厮耐着性子道。
  顾朝雨声音提高了些,“是谁吩咐的不让我进去?”
  小厮一想,无论是老夫人或是顾行迟,都没吩咐过不许顾朝雨进来。但大家都以为顾朝雨已经和顾家决裂,根本没脸再来顾家,谁想到她今天竟然来了,态度还如此强硬。
  即便如此,小厮也不敢放她进去,问道:“不知您可有拜帖?”
  她今天就是来闹事的,怎么会拿拜帖。她扬眉道:“没有又如何。”
  小厮笑了笑,“那您就不能进去了。”
  说着,就要关上大门。
  顾朝雨冷笑道:“若我偏要进去呢,你又要如何?”
  她一个眼神,两个粗使婆子用力将大门推开了,小厮身子精瘦,竟被推的踉跄了一步。
  他也不再客气了,指着她道:“诶,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呢,哪里有硬闯进别人家的?还讲不讲理了?”
  顾朝雨站在马车前,指挥着婆子推门,“无论现在如何,从前这里总归是我的家,我不过是偶尔来看看,有何不可?难不成老夫人果然如此无情?”
  小厮又叫了另外两个人来帮忙,和婆子推搡着。
  大街上人来人往,自然看到了这一幕,纷纷停下脚步,还有人将顾朝雨和顾家的事解释给不知内情的人,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看热闹。
  顾朝雨面上没有丝毫难堪,眉眼含笑的指挥者婆子喊门,口中还怨怪顾家人太无情。
  “轰”的一声,小厮掩好门,跑到玉笙居将此事告知凤姐。
  “顾朝雨?她来做什么?”凤姐诧异道。
  小厮道:“小的也不知道,现下她正在门口闹呢,有许多人都在看。”
  顾琼琚不悦,“我们家明明和她没关系了,她为何这般不要脸,偏要来闹事,这不是故意让外人看咱们家笑话吗?”
  凤姐站起身,“罢了,我去看看。”顿了顿她又道,“让她进来罢,然后派人请侯爷回来。”
  见她要出去,顾琼琚拦住她,“三嫂,你先在不能出去,万一那个疯子伤到你怎么办?我去看看。”
  “三妹——”
  顾琼琚将凤姐的话抛在脑后,立刻跑了出去。
  凤姐微微一叹,“平儿,你跟着三姑娘,别让人伤到她。樱珠和香儿陪我去宁心堂。”
  小厮将门打开了,看着门口一群人,抹了把汗,对顾朝雨道:“侯夫人请您进去。”
  顾朝雨志得意满,高傲的抬起下巴,在众人的注视下进了侯府。
  门一关上,顾朝雨就看到抱着手臂站在她面前,一脸嫌恶的顾琼琚。
  “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你已经不是顾家人了,祖母也不再想见你,你还来做什么?用这种方法逼我们放你进来,真是无耻。”
  顾朝雨挤开她,“你骂罢,你再生气我不也进来了?你说我无耻,你是不知道,顾家有个更无耻的人。”
  说着,推了她一下,快步走了。
  顾琼琚追上去,大声道:“顾朝雨,你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拉拉扯扯了一路,被人请进了宁心堂。顾老夫人正在午睡,被人吵醒,没精打采的,只得喝喝茶醒醒神。
  顾琼琚甩开顾朝雨,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袖,对着老夫人行了一礼,就开始告状,“祖母,您看她。不但用下作手段进我们家,还说些污蔑顾家的话,简直是莫名其妙。”
  老夫人撩起眼皮,看了顾朝雨一眼,“来了。”
  “看来您老人家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了?”顾朝雨走上前道,“众目睽睽之下,我进了你们顾家,若我不能好好地出去,你们顾家就要承担杀人灭口的罪责了。”
  老夫人笑了笑,似乎不觉得意外,“你在门外闹了一通,让所有人都看到你进了顾家,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倒是有几分小聪明,可惜没用到正道上。”
  “再怎么说我也曾经是你们顾家人,就算手段不正,也是受你们熏陶。你们家里充满了肮脏无耻,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亏得外人还以为你们是正经人家,内里有多少龌龊是他们不知道的?若被人知道了,顾家还如何在京城立足?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将你们淹死。”
  老夫人好似浑不在意,“所以,您今日来是威胁我的?”
  顾朝雨道:“我不过是来揭穿你们的真面目罢了。”
  顾琼琚听的云里雾里,唯一可辨别的是,顾朝雨此次前来绝对是不怀好意。
  “顾朝雨,你胡说八道什么,你闹够了没?闹够了就滚出我们家!”
  顾朝雨笑吟吟的道:“别生气啊,说不定你一会还要感谢我呢。有了这个秘密,你们三房就能成为靖安侯府真正的主人了。”
  凤姐已经明白顾朝雨究竟要说什么了,她一脸冷漠的警告道:“看在你曾经是顾家人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不要自作聪明,你已经失去一切了,难道还要失去这条命吗?”
  顾朝雨以为凤姐在威胁她,故作害怕道:“你是要杀我灭口吗,来啊,来杀了我啊。”
  一边说,一边大笑起来。
  “疯子,你这个疯子。”顾琼琚离她远了些,“真是不知悔改。”
  顾朝雨收了笑,目光在凤姐面上停留,“我又没错,为什么要悔改?是你害的我们二房家破人亡,害的我一无所有。既然我沦落至此,你们也别想好过。”
  凤姐看着她,目光冰冷,“我们害你?是谁用尽手段想夺取爵位,是谁因为一己之私害死了大哥,是谁和尤姨娘暗中苟且?又是谁害死太子妃的孩子?难道这些丧尽天良之事都是我们逼你们做的?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与人无尤,偏偏你们不以为耻,不知有错,还反过来怪我们不肯乖乖被你害。我告诉你,你们二房落到今天的下场都是报应,你没有资格埋怨谁。”
  “那顾行迟就有资格坐在靖安侯的位置上吗?”顾朝雨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声嘶力竭道,“他那样出身肮脏的贱种,凭什么拥有顾家的一切?若是没有他,顾家的一切本该是属于我们二房的,是他抢走了我们的东西。”
  “别自欺欺人了,就算没有昭华,顾家的继承人也是大哥,是你父母亲用卑鄙的手段害死了他。”
  顾朝雨道:“那又如何,无论怎样也改变不了顾行迟是个贱种的事实,他的母亲是个不安守本分的女人。你信不信,只要我出去喊一喊,全京城都会知道此事,届时陛下为了名声,也会杀了顾行迟。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现在一无所有,失去这条命也没什么,不过届时有你们给我陪葬,也值了。”
  顾朝雨说的没错,皇帝的确是疼爱顾行迟,但那是在所有人不知道顾行迟真正身份的前提下,若人人皆知顾行迟是皇帝和臣妻私通生下的孩子,即便皇帝再舍不得,也会杀了顾行迟。
  顾朝雨这是要和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顾琼琚茫然的看着凤姐和顾朝雨,她们在说什么,她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凤姐问道:“你到底要怎么做?”
  顾朝雨大笑了几声,“你们跪下求我,再自请离开顾家,将爵位让给我大哥,我就考虑保守这个秘密,怎么样?”
  “痴人说梦。”凤姐道,“你真以为我们会乖乖受你掣肘吗?”
  “有本事你杀了我啊,门外可有不少人在看见我进了顾家的,我若死了,你们就是杀人凶手。”
  “你……”
  “她不敢,我敢。”一道声音传来,顾行迟推开门大跨步的进来。
  太子府。
  太子刚下朝回府,就往内院走去。
  吴承徽一直在等着太子,见到他忙过去盈盈施了一礼。
  在太子眼中,他几个妾室都和太子妃是一伙的,所以他也不待见吴承徽,只是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便从她身边略过。
  吴承徽小跑着追上他,“殿下怎么对妾身这般冷淡,妾身有什么地方得罪您了吗?”
  太子不理会她。
  吴承徽仍不死心,问道:“殿下是要去寻顾奉仪吗,您去了也是白跑一趟,顾奉仪一大早就急匆匆的去顾家了,不若您去妾身那里?”
  太子猛地停下脚步,看着吴承徽,“顾奉仪去何处了?”
  吴承徽撇撇嘴,“看罢,只有提起顾奉仪您才停下脚步看妾身一眼,看来您的心中果然没有妾身的位置了。”
  太子不耐道:“别说废话,我问你,好端端的她怎么去顾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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