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籽心没想到自己会撞破他们的小型会议,好像她是一个窃听“商业机密”的偷听鬼一样……
她瞄了瞄陈楚砚,只见他连头都没抬,面无表情起敲着键盘,完全把她当成空气。
在场的其他人看了看叶籽心,又看了看陈楚砚,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识趣地不言不语。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陈楚砚清脆的的键盘声。
叶籽心难受地抿了抿唇——她可能真的做了让他不能原谅的事了吧——她狼狈地捂住一侧脸,不停地鞠躬,表情和语气非常诚恳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在开会讨论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闯进来的,只是生病卧床久了,想下楼来透透气,十分抱歉,我这就走……”
叶籽心转过身的一瞬间,陈楚砚懒洋洋地从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抬起视线——
“站住!”
叶籽心听话地住了脚,他的声音依然是凌厉冰冷,一股冷意窜上她的心头,萦绕盘旋,久久不淡。
“过来——”
他强势的命令。
“…………”叶籽心微微地低下头,慢慢地挪动这脚步,磨磨唧唧地走向沙发。
短短的十几米的距离,她足足走了有一分钟,才站定在陈楚砚的面前。
陈楚砚冷冷地看了叶籽心一眼,再将视线落在自己身边的沙发:
“坐下。”
叶籽心:“…………”
他究竟要干什么啊!
叶籽心面露窘态,虽然她心里一万个问号,但还是听话地坐在了陈楚砚的身边。
包括杜光策在内的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叶籽心可能糊里糊涂,但他们可是一下子便明白了陈楚砚的意思……
他分明是在用行动告诉他们:
——叶籽心是我的人,她不是外人。
大家各怀鬼胎地互相对视了一圈,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陈楚砚——
叶籽心可怜巴巴地在陈楚砚的身边刚坐下不到半分钟。
所有人都没想到陈楚砚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下来会做这样的动作——
他一只手按着笔记本电脑,另一只手则轻轻地圈住了叶籽心的腰肢,在叶籽心轻柔微讶的“啊?”的一声中,臂弯稍稍一用劲儿,便直接将叶籽心捞了过来,让她顺其自然地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然后陈楚砚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淡定地用一只手继续敲击他的笔记本键盘。
作者有话要说: ……放开那只小心心!砚哥你开始骚了!
第50章 【破6000作收加更】
在场的活人, 除了叶籽心,剩下的几个都一脸“活见了鬼”的表情——
陈楚砚是被魔鬼突然附身了么?
面前这个一脸道貌岸然地抱着小姑娘工作的男人, 真的是原来的那个陈楚砚??
那个被朋友们戏称为“嫁给他的女人半年没有一次性生活”的……陈、楚、砚?
作为陈楚砚和叶籽心在小兴安岭发生故事的前线旁观者, 以及多次提醒宫妍,认为叶籽心是一个潜在的巨大威胁的前驱者——杜光策对眼前的一切, 还能有一点点的接受力。
而其他几个陈楚呀的手下, 在各个领域叱咤风云的知名大佬、传奇人物都觉得一道天雷劈在了自己的头顶——
他们看向无比淡定,似乎“无事发生”的陈楚砚, 再看向侧坐在他怀中,微微垂着脑袋——长长的黑发柔顺地垂了下来, 透过黑发能看到她若隐若现的粉嫩脸颊……
陈楚砚慢慢悠悠地抬起眼, 一个又锋利又阴冷的眼刀砍向他们, 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继续——”
众人:“…………”
老板开会途中突然抱妹子怎么办:)
老板开会途中公然调情又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作为下属员工,当然只能选择原谅他:)
总不能过去敲老板的脑袋大吼他“工作时间,不许泡妹”吧!
“……陈总, 目前当务之急是我们要稳住资金链,只要资金链能稳住, 再大的‘资金战’我们也不怕的……”
能来陈楚砚的私人住所开会的下属全是他的“得力干将”,他们虽然被陈楚砚的反常举动“劈”了一下,但他们的业务能力超群, 很快便重新投入了工作之中。
“如果陈梵夜他们只是依靠老陈总,永远是这样的三板斧的话,只不过是重复三年前的老路罢了,当初是怎么死的, 现在就如法炮制地再死一次!最后他们还是会被我们拖垮掉,甚至连老陈总都要‘有样学样’地亏损一大笔!”
“是的!对于老陈总那样的家底来说,最重要的不是金钱的损失,而是……名誉和信誉的损失……不过依老陈总多年来的行事风格来看,他应该不至于把自己逼到那样的程度吧?”
在他们重新开始讨论工作之后——
坐在陈楚砚大腿上的叶籽心身体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她紧张、好紧张——
紧张到手心冒汗。
陈楚砚……陈楚砚这是什么意思?
奔驰越野车上坐不下,一路上抱着她坐在副驾驶位是无可奈何……
她着凉生病浑浑噩噩,抱着她下楼上车、排队求医是迫不得已……
可现在又是因为什么?
难道……
难道…………
陈楚砚的下属们讨论事情的过程中,时不时夹杂着他的键盘声——
“……有的时候也不能那样简单的去思考问题,老陈总早已不复当年,虽然现在也在当打之年,但他也要想以后的问题,他只有陈总一个儿子,可陈总现在自立门户,早和他没什么关系了,更不可能去继承陈家的家业,所以……”
立刻有另一个人打断了他的话:“你该不会是想说,所以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栽培陈梵夜,就因为陈梵夜可以继承他的家业?你觉得老陈总是这样……”他顿了顿,找了一个比较委婉的形容,“……缺少智慧的人吗?”
“不好意思,恕我直言——他就是!能花花几十亿去扶持一个狼崽子,陈梵夜有什么商业头脑吗?或者表现出来了什么潜质?根本没有!三年前他是怎么被陈总虐到灰溜溜地逃出国的?没有能力,又没有运数!这件事老陈总属实不太智慧,甚至有一些愚蠢!”
“喂喂喂……”杜光策插嘴道,“你们几个未免太狂了一些吧,连楚砚都没说这样的话呢,陈叔叔虽然有的时候……额……有点一言难尽,但他依然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企业家好吗?哪里愚蠢了……他是在家事上拎不清,陈婶和戴美茹、楚砚和陈楚砚,这两件事上处理的太不对劲了。”
“呵,这两件事才是万恶之源!如果他能把这两件事处理得当,后续也不会滚起雪球来,将事情越滚越大,最后闹到不可收拾——”
叶籽心:“…………”
越听他们讨论事情,她的脑袋就越低、脸颊也越红……
她深刻意识到她和他们的世界究竟相隔有多远——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遥远……
她和陈楚砚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自始至终,就是这样,即便是他将她带入他的生活,也无法改变这一既定事实……
既然这样的话,陈楚砚为什么不让她像陈梵夜那样灰溜溜的离开?
还要把她抱到他的大腿上坐好……
叶籽心不满地嘟嘴。
她就像被挂在这个地方一样!
难道……
陈楚砚是生气了?因为她不听话地闯入了他的会议,生她的气……
所以……
所以……当众给她难堪?
叶籽心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个理由没错了!一定是这样!
就在叶籽心胡思乱想的时候,陈楚砚的声音自她的耳畔响起:“有一点我必须要让你们明白——”
他说话时,从口中吐出的热气轻轻地吹起叶籽心脖颈后毛茸茸的发丝。
“陈家的家业只有我配继承!如果老陈不给,那么……”
听到陈楚砚的这句话,叶籽心微微偏了偏头——
她的余光可以隐约地见到陈楚砚那又冷酷无情又势在必得的表情,他充满攻击性的说了五个字:
“……我就抢过来!”
***
小型会议又持续了十几分钟,大家各自总结今日的观点、并展望了以后的前景,便一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准备散会。
叶籽心也想站起来,没料到陈楚砚圈住她腰肢的手突然使了下力,又将她牢牢地困在怀里。
叶籽心:“…………”
陈楚砚究竟是生了多么大的气啊……
到最后一刻也不放过她,到最后一刻还要挂她、给她难堪……
全场所有人都站着,只有陈楚砚将笔记本电脑在茶几桌上随意一推,自然地抱着怀里的叶籽心,高高在上地吩咐着下属的工作。
当然……还有被迫被陈楚砚按在怀里的叶籽心……
她也坐着……
而且她坐的还不是沙发,而是陈楚砚的大腿……
叶籽心越想越难受,脸蛋憋得比之前更红了,委屈地噘着嘴,急得直想哭。
“……行吧,暂时就这样,有事情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下属们领了陈楚砚的“圣旨”便有秩序地离开了客厅,再离开他的私人住所。
“…………”杜光策并没有立刻离开——他是以陈楚砚的朋友身份,并不是下属——他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陈楚砚,又看了看缩在他怀中可怜巴巴的叶籽心,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楚砚,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宫妍,不能给她未来的话,你最好还是和她说清楚吧,恳谈一下。”
陈楚砚懒懒散散地抬起眼眸,轻轻哼笑了一声:“我想,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恳谈就算了,没必要,也没时间。”
“…………”杜光策走上前一步,“楚砚!你何必这么绝情呢?大家好歹朋友一场,就算没有爱情也有一点友情在吧。”
“光策,我跟你说最后一次——”陈楚砚冷冷地看着杜光策,“我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很清楚,我从来没给过她哪怕一丁点的希望,是她自己一厢情愿走不出来,我有办法吗?如果我不绝情,她只会越陷越深罢了。”
杜光策叹了口气:“宫妍对你可是一腔热忱!换位思考一下啊,如果你是宫妍的位置,而对方却对你这样的态度——‘没必要’‘没时间’,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陈楚砚扬了扬眉梢,懒洋洋地笑了一下:“我不会和她换位思考,我也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卑微苦恋的境地!”
“…………哈哈哈。”杜光策直接被陈楚砚气笑了,他又看了看坐在陈楚砚大腿上的叶籽心,“好啊,楚砚,你有骨气,哥们儿可等着你哦——”
然后杜光策又对叶籽心说:“小叶姑娘,再见,我走了。”
叶籽心一直在想宫妍的问题,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哦……”了一声,微微抬起脸:“光策哥哥再见。”
陈楚砚右侧的咬肌微不可察地动了一动。
杜光策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
***
一分钟之后。
杜光策也离开了。
客厅再次恢复安静。
叶籽心和陈楚砚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她轻声说:“陈先生,我要上楼休息了……”
陈楚砚充耳不闻。
“陈先生……”叶籽心扭过脸,在极近的距离里注视着陈楚砚,又说了一遍:“陈先生……我好乏了,想上楼休息……”
陈楚砚一手圈着叶籽心,身子微微前倾,从茶几桌上拿起他的烟盒,就像摇骰子一样用力摇了一下烟盒,几根香烟顺势从前端掉了出来。
他将烟盒丢回茶几桌上,随便从沙发上捡起一根香烟,用余光冷冰冰地盯着叶籽心近在咫尺的脸蛋,“你什么意思?”
“…………”叶籽心微微抿唇,躲开他的视线,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小赌气:“我也想问陈先生是什么意思……”
陈楚砚立刻挑了挑眉。
可以啊,学会“上行下效”了?
陈楚砚将香烟塞进唇间,颇有兴致的:“你先说吧——”
“陈先生……”叶籽心的声音很轻柔,她委委屈屈地说,“我知道你生气,因为我闯入了你们的会议,可是我只是一个高中生,对你毫无威胁的高中生,你为什么非要当众给我难堪才解气啊……”
陈楚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