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一声老公——荔枝香近
时间:2019-04-17 09:24:53

  说完,陈楚砚便自然而然地揽住叶籽心的肩膀,将她带出了法院。
  两个人的背影刚一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刚才还冠冕堂皇的官方人员立刻忍不住八卦了起来——
  “天啊,你刚才说‘养育’‘收养’的时候,陈先生的表情亮了!”
  “怎么亮了?他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啊,不是一直是没什么表情的吗?”
  “不是!我也觉得他的表情亮了,哈哈哈,就是能微妙的感觉到他的不爽……”
  “哎,你们说他们是怎么回事啊?其实小伟说的没错啊,理论上来说,他们确实是‘收养’关系吧?而且陈先生也确实把小姑娘养的不错,精神状态完全能感觉出来,小姑娘现在过得很好,而且,光看小姑娘身上那身行头,没个几万是肯定下不来的吧?”
  “你这不对了……陈先生那么有钱,几万块钱算什么事……不过精神状态是真的能看出来,而且从京城过来这边,这么远,他还特意陪叶小姐过来……只能说叶小姐有点受宠啊……”
  “唉,一会儿还要开庭,所以我就先明人不说暗话了,我觉得陈先生和叶小姐非常般配!非常!非常般配!我要吃他俩的CP——”
  “我也吃!不止是外型般配,就连身份都有一种禁忌的迷人感!救赎与被救赎,收养与被收养……”
  ***
  中午,陈楚砚和叶籽心在一个小餐馆吃饭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陈总,今天听法院那边说,才知道您过来了,怎么都不提前让秘书吩咐一声啊?我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陈楚砚立刻皱紧眉心。
  “平时陈总不是在京城就是在美国,我高攀不上,这次难得有机会,陈总竟然不给面子。”
  陈楚砚的眼神异常冷酷,声音带笑,可脸上毫无笑意:“下次吧。”
  挂了电话之后,陈楚砚若有所思地盯着对面的叶籽心——她正在聚精会神地观察着一盘干冰毛肚。
  陈楚砚思考了几秒钟,站了起身,“走——”
  叶籽心呆愣愣地抬起脸:“啊?不吃饭了吗?”
  “换一个地方——”
  ***
  陈楚砚和叶籽心在这个地方的几天里,他一直带她去路边的普通饭店,不愿意出入高档的饭店和会所。
  主要是因为他不想让当地的商圈知道他过来了。
  这一次他是带着叶籽心出来的,而且身边除了那个司机,没有带任何人,保镖秘书统统没有,万一出了点什么情况,他怕自己很难保护叶籽心。
  不过……
  既然现在当地的都已经知道了,而且他们最晚明早就要离开这里,他就想带叶籽心去高档酒店改善一下伙食。
  小小的情侣包厢里——
  当地的五星级酒店之一。
  叶籽心和陈楚砚在小方桌的两侧坐了下来。
  一盘盘丰盛的美食端上桌。
  叶籽心激动地看着美食,一时之间不知道筷子先下哪里——
  陈楚砚拿起清酒,给自己和叶籽心分别倒上一杯,再提起筷子,环视了一圈桌子上的美食,挑了一筷子菜放在一盒子新面前的碟子里,漫不经心地说:“尝尝这个。”
  叶籽心看了看陈楚砚,又看了看那个棕色的说不清是什么鬼东西的菜,稍作衡量后,夹进嘴里,还没等嚼就直接吐了出来。
  “唔唔唔……”她委委屈屈地看着陈楚砚,欲哭无泪。
  陈楚砚看到叶籽心的反应,忍不住“呵呵呵”地轻笑了起来:“……苦吧?我第一次吃的时候苦得舌根麻了十分钟!不过再吃第二口,其实还不错啊?”
  叶籽心红着眼眶看着陈楚砚,委屈地问:“陈先生,你现在说的话还可信嘛……”
  陈楚砚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梢。
  叶籽心嘟着嘴,端起清酒,将满满一杯全都灌了下去。
  “咳咳咳……”她捂着嘴巴,这个酒怎么这么奇怪……
  叶籽心不是没喝过清酒,之前她和奚若晓他们去吃日本料理的时候,她们点过一点清酒。
  她觉得清酒和陈楚砚给她喝的白葡萄酒淡了许多,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酒似乎度数高得吓人,平日差强人意的清酒,此刻却让叶籽心晕头转向。
  叶籽心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茫然的向洗手间走去,连开门的手柄都七八个重合在一起,好不容易打开门,走了两步便跪倒在地,抱着马桶疯狂的呕吐起来。
  十几秒过后她便觉得不对劲,迷糊的甚至抬不起头,这显然已经超出了正常醉酒范围!
  她用力咬破舌尖,用痛楚才勉强保持一丝清醒,为了不栽进马桶里,她奋力翻过身躺在冰冷的地砖上,眼前一片幻影憧憧。
  “陈先生……陈先生……”
  洗手间的门再一次打开,进来一个身形修长的人,那人微微一顿,然后飞快的跑过来抱起她。
  “心心?”
  他磁性的声音很好听,却又那么如梦似幻。
  “心心,你怎么了?”
  是你吗,陈先生?
  ***
  又是一场冗长的梦。
  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
  过去。
  现在。
  未来。
  和她的父母……
  亲生父母……
  “妈妈……”
  你在哪里呢。
  你思念我吗?
  “妈妈……”
  思绪终于回来一些,叶籽心感觉到有人紧紧抱着她,轻轻脱掉她的上衣,她的……
  身上的布料越来越少——
  “陈先生……”
  叶籽心轻启双唇,呢喃了一句。
  一说话的时候,之前舌尖咬破的伤口被刺激,有了痛感,思维渐渐回拢。
  叶籽心微微眯开眼睛,一片氤氲的白雾,什么都看不清。
  这一刻她终于可以确定——
  她被人下药了!
  良久,叶籽心用微弱的气声缓缓说:“陈先生……陈先生……”
  然后拥抱她的人将她抱得更紧了,他的声音依然那么冷那么冰,却非常温柔地细语:“我在呢……”
  “唔……为什么……”
  她很想问对方为什么脱她的衣服,但还没等她问出口,她又昏了过去。
  陈楚砚的眉心紧皱到一起。
  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他为什么给她下药。
  误会他为什么脱她的衣服……
  陈楚砚将叶籽心放平在床上,自行走下床,端坐在沙发上,熟练地从烟盒之中敲出香烟、熟练地甩开打火机——他一口接一口的抽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床上的叶籽心,眉心越皱越紧。
  抽完一根,刚要燃第二根的时候,陈楚砚叹了口气,把香烟和打火机都扔在旁边的茶几桌上。
  走到浴室,拧开水龙头往浴缸里放水,陈楚砚蹲在浴缸旁,一边试着水温一边止不住地皱眉。
  水线差不多了,陈楚砚出去打横抱起叶籽心,小心翼翼地放进浴缸中。
  陈楚砚蹲在浴缸边,挽起袖口,拿着花洒给叶籽心冲头发,她坐在浴缸里、闭着眼嘟着嘴,冲了一分钟,也不见她睁开眼。
  他只好从浴架上拿起一条浴巾,抹上点浴液,一手扶着叶籽心的肩膀,一手给她轻轻地擦背——目前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快速清醒过来。
  过了两三分钟,凝视着叶籽心被水蕴开更像水墨画的眉眼——
  陈楚砚突然有些生气。
  他陈楚砚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人?
  就是他母亲深陷毒海,过的不人不鬼,他单独陪着她,强迫她戒毒的时候,他都没有给她洗过澡……
  从什么时候开始,叶籽心在他的生命之中变得如此的独一无二?
  甚至超过了他亲生母亲的待遇?
  叶籽心忽然挣扎起来,可是四肢乏力,只能在浴缸里瞎扑腾,水花四溅,弄了陈楚砚一脸加一身。
  陈楚砚按住叶籽心的胳膊,轻声问:“你想干什么?”
  “不要……不要……”叶籽心突然将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搭在浴室的边缘,晃来晃去地想要爬出浴缸,她软糯糯地骂他:“陈先生,你好坏……你最坏了……”
  陈楚砚:“…………”
  他最坏?
  连给她洗澡,他都只是给她脱了最外面一层的衣裤,特意给她留了内衣内裤,她竟然说他最坏?
  叶籽心迷蒙着双眼,不停地往陈楚砚的身上泼水:“你不要碰我……我要走……”
  “好好好!”陈楚砚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将浴巾往浴缸里一摔,“你走吧!我不管你了!”
  陈楚砚面无表情地走出浴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烟盒和打火机,又开始抽烟。
  叶籽心……
  叶籽心……
  三个字,一个人,搅得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陈楚砚静静地抽了一根香烟,又站了起身。
  虽然他嘴上说不管她了,可他也不能真的把她晒在浴室里,那一身的泡沫,水温肯定也越来越低,再生个病,还不得是他照顾?
  陈楚砚微微地叹了口气,抄起电话给服务台打过去,“上来个女的,需要服务!”
  两分钟就有人敲门,陈楚砚掐了烟过去开门,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陈楚砚指了指浴室,面无表情地说:“里面。”
  那人“嗯”了一声,换好鞋刚要过去,陈楚砚突然说:“等一下。”
  然后他走到浴室门口一看,果然——
  叶籽心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四肢并用的想要往外爬……
  满眼都是她白花花的细胳膊和大长腿……
  陈楚砚的眉梢跳了一跳,回手指着门口的人,冷漠地说:“用不着你了,你走吧!”
  那中年女人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陈楚砚。
  陈楚砚慢慢悠悠地抬起视线,冷冰冰的:“我让你走,没听到吗?”
  那中年女人被陈楚砚的气场彻底镇住了,她颤抖着拎起自己的鞋,甩掉拖鞋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陈楚砚走进浴室里,抱住叶籽心,轻轻放了回去:“小心点……”
  叶籽心似乎不领情,闭眼坐在浴缸里面直哼哼。
  陈楚砚往浴缸里放了些热水,抓起刚才丢在一旁的浴巾,接着帮叶籽心洗了起来,他有些自嘲地冷笑了一声:“我竟然在帮人洗澡?”
  他手上动作一顿,捏了下叶籽心那泛红的脸颊,“然后当事人还狗咬吕洞宾?”
  几分钟过后,陈楚砚终于将叶籽心洗好了,打开温水从上到下冲了一遍,擦擦干净。
  陈楚砚从衣柜里抽出一件浴袍,把叶籽心裹得严严实实,抱到床上放好,拽过棉被悉心盖起来,摸了摸叶籽心光滑的额头,低笑着说:“就不给你吹头发,明天头痛死你才好。”
  灯光下叶籽心的睡颜看起来十分温和轻柔,陈楚砚坐在床边静静看了几分钟,轻笑了一下,站了起身。
  陈楚砚捡起叶籽心的衣裤,叠了几下放在沙发上。
  又回身看了看叶籽心,潮湿的黑长发往下滴着水。
  陈楚砚微微低下头,正在柜子里四处翻找吹风机的时候,叶籽心苏醒了过来。
  叶籽心的视线仍旧模糊不清,四肢虽然回复了一些力量,但还是软绵绵的,她想撑起身子却“咣当”一声摔在地板上。
  陈楚砚听到声音,立刻走过去抱她,嘴里还责备:“你干什么呢?小心点……”
  叶籽心拉着陈楚砚的胳膊借力站起,晃晃悠悠的就要往外走,白色的浴袍大开,身上各种部位忽隐忽现——
  陈楚砚一把抱住她,皱眉问:“你要干吗去?!”
  叶籽心迷茫的眼神看着陈楚砚,半天终于清醒了一些,轻声说:“我要走……”
  陈楚砚将叶籽心往回抱:“你被下药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去哪?”
  叶籽心的力道恢复三四层,挣扎着就要去开门,用行动回答陈楚砚,她要走,要离开这里。
  “好好好,走走走……”陈楚砚将叶籽心捞到床上坐好,“但是我们得一起走,你先把衣服穿上,然后我们退房离开这里。”
  叶籽心就是一个曾经被拐的少女,到了京城之后也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绝对不会得罪其他省市的人。
  那么这个药,就是冲着陈楚砚才下的。
  陈楚砚非常知道这一点。
  所以他根本不敢放叶籽心一个人在房间里,他给叶籽心穿上衣服之后,带着尚未彻底苏醒的她下了楼。
  陈楚砚让叶籽心坐在距离他最多十米之外的大厅里。
  就在陈楚砚去退房的那么一分钟之内,叶籽心就不见了!
  “心心!心心!叶籽心!”
  陈楚砚喊了几声。
  下一秒,他就远远地看到两个人的身影,一个人架着另一个,几乎是拖着走。
  被拖着走的那个人分明就是叶籽心!!
  “放下她!”陈楚砚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风驰电掣地奔了过去,“你他妈找死!放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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