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暮冷笑了一声，嗤笑道：“就你这怂样，一年来我厉家不超过三次，你哪里来的时间跟顾清欢谈情说爱？”
卫元霸额间的汗一滴一滴地落下来，直着脖子，瞎掰：“我们一直约在外面的。”
“你现在滚出去，这件事情我就当没发生。”厉沉暮眯眼，眼底寒气大盛，一字一顿地说道。
“清欢，你来说。”厉晋南嘴角含着隐秘的笑意，目光转向始终一言不发的清欢。
这是一个必杀局，无论顾清欢说出什么答案，他都是最后的赢家。
清欢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看着场内的众人，感觉人人都带着好几张的面具，看不真切。卫元霸说出要娶她的话，清欢瞬间便清醒了过来，这是厉家父子的对弈，他们都是棋子，可笑的棋子。
无数念头翻涌上来，叫嚣着要冲破长久压制的屏障。
她指尖微微缩起，是说出事情真相，坐实兄妹乱伦的丑闻，报复她当年所受到的伤害，还是借着卫元霸，脱离厉沉暮的掌控？她沉默了半响，然后微冷地开口。
第123章 男人开始秋后算账
清欢垂眼，小脸冰冷地说道：“厉叔叔希望我说什么？我一个女孩子，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种事情也要被人当众挑明，指指点点，我无话可说。”
厉晋南的脸上闪过一丝的不快，没有想到这小拖油瓶有点脑子，顾清欢若是一直一言不发，光凭着卫元霸一个人胡搅蛮缠，到底是少了几分的可信度。
厉晋南看了一眼卫元霸。
卫元霸哭丧着脸，嚎叫道：“小欢，我知道你还为了当年的事情怪我，我以后改还不行吗，只要你点头，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厉沉暮见他这副哭丧的样子，恨不能照着脸踹上去，冷沉地开腔道：“滚一边去，当年。”
“当年，是我倾慕清欢。”人群里，突然出现清泉一般的声音，打算了厉沉暮的话。
“瑾然哥哥。”厉娇突然尖叫了一声，一把拽住叶瑾然，低声说道，“你疯了，她跟我大哥不清不楚的，你不要命了？”
叶瑾然一点一点地掰开她的手指，低低地一笑，说道：“娇娇，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厉娇眼圈一红，脸色苍白，透出一丝的惨然，哽咽道：“你今日出去，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没有我厉家的支持，你如何能在叶家站稳脚？你又拿什么来跟我大哥对抗？你怎么不为你自己，为你母亲想一想。”
叶瑾然目光深邃，厉娇固然说的没错，但是今日他是来趁火打劫的，只要有人出来顶包，厉沉暮必然不会在这种时候，爆出兄妹乱伦的丑闻。
那么他名正言顺地成为顾清欢的第一个男人。
厉沉暮想娶清欢，就要被人耻笑做接盘侠。这种事情，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厉沉暮这等尊贵高傲之人。
一思及此，叶瑾然从人群里站出来，朗声说道：“当年，那个男人是我。”
卫家大少爷跟叶家三少爷都争着抢着说自己是当年丑闻的男主。
围观的众人彻底地炸了。
对比卫元霸，众人更倾向于相信叶瑾然。毕竟厉家四小姐厉娇对叶瑾然死缠烂打多年。
有点脑子的男人都知道，在正牌的厉家小姐跟寄养的养女面前，该选哪个。
叶瑾然此时居然抛弃了厉娇，选择顾清欢，这分明是真爱。
清欢抬眼看了叶瑾然一眼，有些苦笑，他何苦站出来呢。
他固然可以将这个死局走活，但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叶瑾然直视她的目光，温润一笑，低低地柔软地开口：“我知道，年少轻狂时的爱恋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模糊不安，你别怕，清欢，我对你的心意始终如一。”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
清欢没有挣脱，微微闭眼，近乎默认。
厉晋南脸色铁青，千算万算，没有算出叶瑾然这个小子。他隐藏的倒是深，这么多年，一边吊着厉娇，一边又觊觎养在厉家的拖油瓶。
厉晋南心中大怒，见自己儿子一直沉默，便知道，全盘计划皆毁。
“小六，将那女人带过来。”厉沉暮冷眼瞧着闹剧，脸色冷峻，见厉晋南已经翻不出什么浪来，冷笑了一声，开始秋后算账。
第124章 这脸皮也是真厚，能屈能伸
最先挑起事端，想趁乱溜走的乔咪面色如土地被小六拎过来。
“哪只手打的人？谁让你来这里闹事的？”厉沉暮俯下身子，勾唇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缓慢地说道，“说错一句话，废一根手指。”
小六走到厉沉暮身侧，低低地汇报着：“查出来了，这个女人是一个三流的话剧演员，叫乔咪，傍晚时分坐着卫家大少爷的车来的。”
乔咪吓得浑身瘫成一滩泥，大哭起来：“我说，我都说，今天早上有人找到我，给了我十万块钱，让我到宴会上打一个女人，还说那些话，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三流的小演员，见钱眼开，又没脑子，接了这单活，还以为不过是到宴会上演戏，就算演砸了，她一个小人物也没人会记得，哪里知道惹上的是睚眦必报的主。
事先卫元霸也没有告诉这女人，来宴会的都是些什么人，怕她胆怯，是以乔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惹的是什么人，否则借她是个胆子，她也不敢赚这十万块钱。
乔咪语无伦次地哭着说着事情经过，说的前后颠倒，但是众人还是听明白的，这女人就是一个演员，来演戏的。
厉沉暮垂眼，冷漠地开口：“拖下去。”
乔咪哭喊着被拖了下去，生死未知。
厉沉暮抬眼看向卫元霸。
卫元霸脸色骤变，惨兮兮地嚎道：“厉少，我也是被这女人骗了，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您别当真。”
事到如今，只要他咬死自己刚才说的是实话，还不至于前后驴头不对马嘴，打自己的脸，但是卫元霸南洋混了这些年，人也是鬼精鬼精的，旁人不知道，厉沉暮踹他的那一脚，可算是用了十分力度，疼的他都想喊娘。
现在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敢跟顾清欢扯上一丁点的关系，免得还没回到卫家，就被厉沉暮给弄死了。
“那你好好说说，谁让你干出这等不要脸面的事情，将脏水往一个小姑娘身上泼？”厉沉暮冷笑，不肯善罢甘休。
“是我妹妹说，顾小姐让她没了脸面，让我想办法教训她一顿，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啊。”卫元霸突然之间嚎啕大哭起来，将自己的亲妹妹卫媛媛供了出来。
事到如今，他是怎么也不能供出这一切都是厉晋南的主意，唯有将脏水泼自己妹妹身上。
他老头子也真是眼瞎，选择跟厉家这老的结盟，到头来苦果都是他来吃。
卫元霸见厉沉暮脸色阴鸷，一直没松口，顿时朝着清欢哭道：“顾小姐，我也是被人蒙蔽的啊，我向您道歉，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众人看的服气，卫家小霸王这些年耀武扬威的，没少威风，没有想到这脸皮也是真厚，说哭就哭，能屈能伸，服气。
卫媛媛见自己哥哥，自己倒霉也就算了，居然将她一把扯了起来，又见厉沉暮冷冽的目光看过来，顿时气得直发抖。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不要脸的哥哥？她确实是跟卫元霸说，要好好对付一下顾清欢，但是后面这一出，她是完全不知情呀，她上哪里去弄一个三流的戏子来？
“你还是不是我亲哥？”卫媛媛气得小脸扭曲，“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感觉这一晚上简直是她的噩梦。
一时之间，卫家兄妹两将老卫家几十年的脸面都丢尽了。
第125章 我们以后会怎样？
“精彩，实在是精彩。”看戏看了许久的主人家终于懒洋洋地鼓了鼓掌，邪笑道，“今日风头都叫你们两兄妹抢尽了。”
这一晚上的，一波三折，闹出这许多的事情来，司迦南的宴会算是全毁了。
这些世家子弟今日原本就是来探探司家的底，见厉家父子两都出现了，卫家跟厉家也交恶，瞧着司迦南的架势，来头极大啊。众人哪里还敢留下来看热闹，带着满腹的八卦和猜测，纷纷起身告辞。
司迦南也不挽留，让人送到门口去。
众人很快就走的精光。
厉晋南见全盘计划被毁，拂袖就走了，根本就没管卫家兄妹。
清欢惊出了一身的汗，在夜风里打了个寒颤。
厉沉暮见状，眉头一皱，脱下外套，将她整个人裹住，低低地问道：“还撑得住吗？”
男人靠得极近，深邃寒潭一样的深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
清欢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我想先回去了。”
厉沉暮点头，也不顾忌旁人，握紧她的手，带她回厉公馆，留下一堆烂摊子以及嫉恨的目光。
清欢披着他的外套，外套上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带着冷冽寒泉一般的的须后水的味道。
先是撞人，再到偷窃，最后到五年前的丑闻事件，她原本以为不过是女人之间的算计，只是厉晋南的出现，让她惊悚地发现，厉晋南已经知道了她跟厉沉暮的关系，并以此为套，设下了陷阱。
清欢脚步一步深，一步浅地往外走，如踩在云端。
厉沉暮见她脚步虚浮，脸色阴沉，将她打横抱起，径自出了司家庄园。
肖骁将车开过来，飞快地打开车门，阻绝了外人探究的目光。
“回厉公馆。”厉沉暮低沉地开腔，伸手摸了摸她苍白的小脸，女人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一言不发，眉眼间都是惊惶之色。
“你父亲，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清欢垂眼嘲讽地说道，声音微微冰凉。
“嗯。”厉沉暮沉沉地应了一声，早在厉晋南打她的那天，他就挑明了话。
清欢肩膀颤抖了一下，脸垂得更低，漫天的恐惧袭上心头，她握紧指尖，仰头看了看厉沉暮。男人的面容犹如刀刻般的英俊冷漠，周身带着常人无法企及的矜贵，冷漠的，无情的，世家子弟。
“我们往后会怎样？”她喃喃地问道，嘴角的笑容讥诮而凉薄。仿佛站在悬崖边上，无路可走的人，看着底下深不见底的深渊，明知粉身碎骨也要往下跳。
厉沉暮捧起她的小脸，低头吻住她苍白无一丝血色的薄唇，冷硬而残酷地说道：“你只需要跟紧我就好。”
男人的吻一贯地强势汹涌，吻的她舌尖都发麻，清欢双手攀上他的手臂，闭眼，放弃了挣扎，这样畸形，不容于世的感情，她竟然记不清，当初到底是谁先有意的。
车子一路驶向厉公馆。清欢情绪低落，一路上都是恹恹的，回到厉公馆之后，天气就骤变，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气象显示，有台风从南面海岸线登陆。
第126章 原来当年，是他先动了心思
司家庄园内，司迦南一边看着外面风雨交加的夜色，一边听着下属汇报。
“那三流的小演员，厉沉暮让人将脸都打花了，直接丢在了路边。卫元霸肋骨断了两根，现在被送到卫家去了，经此一事，卫家算是彻底地惹恼了厉沉暮。”
居然一个都没放过，司迦南眯了眯眼。
父子反目，相互算计，清欢被她们当做棋子，厉沉暮居然当场就给卫家下了狠手。
男人看男人，能看的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男人只差在清欢脑门上贴上，“厉沉暮所有物”的字样了。
这种雄性表现出来的占有欲，是个人，都不瞎。若不是叶三出来趁火打劫，厉沉暮只怕就要在厉晋南的逼迫下承认当年丑闻事件中的男人就是他了。
司迦南嘴角勾起冷残的笑容。今夜，他特意支开了迦叶，让那一堆跳梁小丑出来闹腾，没有想到暗中被厉晋南摆了一道不说，卫元霸出来顶替，叶三截胡，厉沉暮跳离火坑，真是败笔。
还有厉晋南那个恬不知耻的老东西。司迦南脸色阴了几分，吩咐道：“让人盯着厉家。”
一夜暴雨，厉沉暮凌晨时分惊醒过来，起身，将被风雨吹开的窗户关上。老房子，还是旧式的窗户，老爷子怀旧，几番维修房子，都是保持着房子的原貌，并没有将现代的元素加进去。
厉沉暮关了窗户，见一室冷清，转念穿着居家服出了房间，下楼去偏厅。
偏厅里只留了一盏夜灯，暴雨拍打着窗户，黑色闪电将天幕撕开一道道猩红的口子，雨势渐急。
厉沉暮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深浓的夜色，突然就想到了六七年前的一个夜晚，风雨交加，他夜里难寐，起身下来煮咖啡。
那时候他回南洋不久，将母亲名下的产业接过来，一份份地亲手打理，常常忙到深夜。
母亲过世，外祖母伤心欲绝，连带着对厉公馆这边都恨上了，想接他回霍家。那时候厉峥出生不久，厉晋南又高升，虽然发妻病逝，但是外面养着无数，家里还有一个生了儿子的女人，一时风光无限，他冷眼瞧着，怎么可能愿意回霍家，甚至将自己原本的人生轨迹都改变，回到南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