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说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不是你给的?”老爷子电话一接通,便轰炸了过来,“你又想当甩手掌柜,这简直就是胡闹。”
老爷子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无法无天的长孙,厉家的后辈中,他又爱又气的都是长孙。
这孩子心智成妖,手段老辣,偏偏能力过人,当年他能抛弃二十多年的政坛梦想,转战商界,老爷子便能看出他骨子里隐藏的赌徒特质。
若是厉沉暮觉得商业帝国无法激起他的征服欲望,甩手不干了,老爷子只怕气的百年以后,棺材板都按不住。
第199章 这人来自金三角,是当地的一名医生
厉沉暮见老爷子消息这样灵通,不禁勾唇,淡淡地说道:“爷爷,不是我给的股份。”
厉先生嗤笑,就算给股份,那也是给清欢,厉娇这样从小骄纵又心思重的,自有她父母去操心,轮不到他来。
反倒是清欢在厉家毫无根基,厉沉暮眉眼深邃了几分,他是何等的心智,早从厉娇跟她的这几次的交锋里看出来,清欢是有意借他的权势来压制厉娇,做的这样不动声色且以弱示众。
偏偏他受用的狠。
“不是你?”老爷子这一番脾气发下来,发现对象发作错了,顿时傻了眼,老脸有些挂不住,直着脖子说道,“除了你,还有谁会给娇娇股份?”
这可是百分之十的股份,厉氏集团的股份,就算是老二家,他也只给了百分之五的股份。
“是父亲给的。”厉沉暮淡淡地开口,没有直呼厉晋南的名字,免得气到了老爷子。
老爷子这一听,眉头皱着更紧,怒道:“你们父子两是不是又吵架了?”
老爷子气的腰都直不起来,悔不当初啊。好好的一家子,要不是自己儿子做的那些荒唐事,儿媳妇怎么会带着孙子常年住英国,父子两从小关系就疏离,儿媳妇病逝以后,两人更是势同水火。
厉沉暮沉眼,嘴角笑容冷漠讥诮,冷淡地说道:“虽说给股份,最早也是明年的事情,爷爷还是安心休养身子,若是这边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到时候还要麻烦您出面呢。”
厉沉暮尽挑好话来说,安抚着老爷子。
“行了,我心里有数,你也别做的太过分,到底是父子两,没有隔夜仇,过段时间我就回南洋。”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然后火急火燎地挂电话。
厉沉暮勾唇一笑,老爷子这会子只怕要打电话去骂儿子了,瞧着骂人的气势,瑞士休养这些日子还是有些作用的。
只是老爷子回南洋的话,他得提前安置好清欢。
男人站起身来,居高远眺着叶家马场的方向,见那边人影晃动,热闹非凡,厉沉暮皱着眉头,懒得再等,径自往外走去,刚出门,便看见今日订婚的主角。
两个男人,一个英俊冷漠,一个隐忍俊逸,站在狭窄的走廊里,眼底都迸发出了一样的火花。
“恭喜你,娶了厉娇,往后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厉沉暮淡淡地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天然的居高临下的睥睨气势。
叶瑾然见他依旧是这副矜贵的贵公子模样,不禁冷笑,不过是巧取豪夺,稍占上风,当年他抛弃清欢,如今想吃回头草,哪有那么容易。
“我这里有一个人,想必厉少会感兴趣。”叶瑾然微笑,面容温润如玉,慢条斯理地说道,“为了找到这个人,我可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厉沉暮狭长幽深的凤眼眯起,勾唇,淡淡地笑道:“所以,叶三公子是希望从我这里要点利息?”
“这人来自金三角,是当地的一名医生。”叶三微笑着抛出重磅炸弹。
厉沉暮英俊冷峻的面容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第200章 都说她因为孩子的事情,想不开,自杀了
叶家庄园,远离主建筑的偏远木屋,半隐在遮天蔽日的繁茂树木间。
叶瑾然进了木屋,拉开窗帘,天光从窗户里映射而入,淡淡地说道:“还请厉少稍等片刻。”
厉沉暮站在木屋前,冷然不语。
叶瑾然的人很快就带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进来,那女人皮肤颜色微黑,五官扁平没有什么特色,眼角有着深深的皱纹,皮肤干裂,进来时有些畏缩,只一眼,厉沉暮便看出来,即使是亚裔,但是不是南洋人。
“索玛,这位就是清欢的家人,还要麻烦你将当日告诉我的事情,转告给这位先生。”叶瑾然对这位女士很是客气,言语温润地说道。
索玛是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庄园,所见之处无一不奢华精致,她的家乡不仅贫穷,还战火不断,风尘仆仆赶到这里,见到温润如玉的叶瑾然,便自卑拘谨,再见到眼前这位通身贵气,英俊冷峻的男人,惊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直到听说他是清欢的家人,这才好一些。
“你好,先生。”索玛压了压腰,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开口,她的中文带着浓重的口音,听起来有些生硬,但没有沟通障碍。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清欢的?”厉沉暮冷厉的目光从她深色的皮肤一路审视而去,连她指甲缝里的灰色痕迹都没有放过。一个女人,在金三角那种吃人的地方,就算是医者,也只能算得上是护士之流的。看的出来,这女人长年累月地劳作,且生活清贫。
“五年前。”索玛勾着腰,有些畏缩地说道,“那时候,她还叫小乖,是湿婆,就是司先生取的名字。”
索玛微胖的身子还抖了一下,头垂的更低。
“湿婆是司迦南的化名,当地人畏惧他,不敢直呼其名,便以湿婆来称呼。”叶瑾然淡淡地说了一句,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那样愚昧落后,又是靠军权统治的地方,司迦南这样的人物,将军权和神话传说捆绑在一起,论起玩弄权术,确实是个中好手。
索玛听他们肆无忌惮地谈论人人畏惧的司先生,胖胖的身子紧紧的缩成一条直线,继续老老实实地说道:“那时候迦叶小姐病的很重,有一天司先生外出,带回了几个女战俘和一些战利品,其中就有小乖。女战俘是要充,充军妓的,小乖运气好,被司先生看上了。”
索玛结结巴巴地说着她知道的那些事情。
“小乖因为跟我一样会说中文,就被派过来照顾迦叶小姐。司先生很宠小乖,大家都说她运气好,很快就有好日子了。
过了两个月,小乖就有了身孕。司先生跟迦叶小姐都很高兴,只是她身体实在是太弱了,没多久孩子便流产了,当时出了好多血,险些丢了性命。再过来大家就不怎么能看到小乖了,都说她因为孩子的事情想不开,自,自,自杀了。”
木屋内,只有索玛一个人结结巴巴的声音,静的连空气都好似凝结了一般。
第201章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索玛说完,偷偷看了一眼屋子内贵气逼人的英俊男子,见他脸色沉郁阴鸷,忐忑不安地问道:“我们对小乖很好的,没有欺负她,是她自己想不开的。”
叶瑾然低低咳了一声,淡淡地说道:“司迦南对她好吗?”
索玛飞快地点头,说道:“他们原本是要结婚的,要不是孩子突然没了。”
索玛见那英俊的男子脸色越来越难看,后面的话硬是给吞了下去,没敢吱声。
叶瑾然的内心闪过一丝近乎病态的快感,这些年他得不到的,厉沉暮得到过又失去了,如今司迦南也得到又失去了,原来每个人都不是赢家。
“孩子多大?”厉沉暮低沉地开腔,声音冰冷,带着迫人的压力。
“怀孕没多久就没了,快三个月了。”
“这件事情除了你,还有谁知道?”男人的眉眼犹如结冰的湖面,寒气逼人,面容却是一贯的冷静。
“迦叶小姐也知道,其余知道的人都死了。”索玛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有些害怕地说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叶先生,你说过,只要我说出来,就救我儿子的。”
“我会派人送你出去,到时候带你去医院看望你儿子,你儿子的病,在南洋死不了。”叶瑾然淡淡地说道,示意人送她出去。
索玛感激地朝着两人磕了头,然后跟着人出去。
厉沉暮看着那中年女子欢喜地出去,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五指微怒地攥起,血液似乎被冻结了一般,耳边回荡的都是那女人蹩脚结巴的话。
她有过孩子,难怪司迦南说过那样的话,只是那男人阴冷如蛇蝎,若是真的对清欢好,怎么会放任她后来险些丢了命,又颠沛流离。
厉沉暮眼底冒出骇人的戾气,怒气无处发泄,看了眼叶瑾然,冷笑道:“叶三公子还是去订婚场地吧,这等玩弄权术的手段过于阴毒,不适合你这等温润如玉的正人君子。”
嘲讽迁怒的话语,一字一顿,冷到极致。
厉沉暮说完,转身出了木屋,脸色阴沉。
叶瑾然被这番嘲讽呵斥,丝毫不在意,嘴角露出一丝稍纵即逝的微笑。
他的目的是摆在台面上来的。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厉沉暮这样占有欲变态而霸道的人,得知自己的女人不仅被人夺走,还有了一个孩子,他与司迦南绝对不会有和解的局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对付不了厉沉暮,自有司迦南来帮他做。他只需要等着就是。
厉沉暮走的又急又怒,素来引起为傲的自制力有着土崩瓦解的趋势,下意识就要去找清欢,质问当年之事。
但是理智告诉他,若是他还想跟清欢维持目前的关系,这件事情就只能烂在肚子里。
男人脸色阴沉到极致,眼底都闪过一丝压抑的猩红。
肖骁看见他和叶瑾然一前一后进了主场地,脸色大喜,飞快地迎上前来,待看清厉沉暮脸色阴鸷,顿时心里一惊,将声音压了下去,低低地说道:“厉少,马场那边乱成一团了。”
第202章 这些年做人的道理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马场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厉沉暮脸色阴郁,男人英挺的眉峰直入鬓角,目光透着寒气,沉沉地问道。
“四小姐从马上摔下来了,这会子已经打电话喊了医生来,只是看架势是要送医院的,但是订婚宴。”
厉沉暮疾步朝着马场的方向走去,肖骁欲言又止。
“清欢呢?”厉沉暮心如火烧,心思难辨,满肚子的怒火径自算在了叶瑾然的头上。
当年他驱逐清欢时,原本就没有想过他们还有以后,对于司迦南跟清欢之间的事情,他虽然愤怒,但是也知道是自作孽,唯独叶三,这些年做人的道理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做起了这般挑拨的小人途径。
肖骁哑然了一下,又瞬间接受了,果然,在厉少的心里,更看重清欢小姐一些。
“清欢小姐没事,跟四小姐赛马的是司迦叶,我来的时候,司家小姐为了救四小姐,也摔了,据说是旧疾复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又是在订婚宴上,南洋有头有脸的世家都派了人来,管事的一个不在,都是看热闹的,肖骁这才急着出来寻人。
虽然说是叶家的主场,说到底还是看厉家的脸色行事的。
厉沉暮到马场的时候,远远便见围了一群人,围了一个小圈子,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厉少来了”,众人让出了一条道。
厉娇摔在地上,没有人敢移动她,半坐在身子,疼的直掉泪,司迦叶倒是站起身来了,脸色极为的苍白,清欢跟司迦南一左一右地扶着她。
厉沉暮目光一冷,觉得这一幕异常的刺眼,抿起嘴角走过去。
“大哥,她们想害死我。”厉娇死里逃生,精致的妆容早就毁的七七八八,脸上还有擦伤,就连衣服都是灰蒙蒙的,受伤不轻,一间厉沉暮来了,顿时委屈地哭道,“一定是她们要害我。”
司迦叶闻言,一口气堵得险些没上来,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就应该由着她摔死。
司迦南也只比厉沉暮早一步赶过来,见自己疼爱的妹妹摔下马,引得旧疾复发,俊美无铸的面容一片阴沉,冷哼了一声,眼底尽是寒光。
“若不是迦叶,你今日就要摔死在这马场上了。马是叶家的,衣服也是叶家的,你这脑子白长了?”清欢脸色冰冷,怒骂道,“有那功夫恶人先告状,不如好好去查查是意外还是人为。”
“要先送迦叶去医院。”清欢见她脸色惨白,只怕是真的摔狠了,引发了旧疾,心里一阵慌乱,下意识地就看向了司迦南。
司迦南点头,脸色凝重,说道:“已经通知了医生。”
司迦南看向厉沉暮,冷淡地说道:“今日这事,还望厉少查清楚的好,我妹妹身体不好,若是因此有什么后遗症,这件事情,不会善了。”
好好地来参加订婚宴,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情,两位娇小姐都摔下了马,众人一阵唏嘘,不敢言语。
厉沉暮脸色冷峻,冷冷地吩咐着肖骁:“派两辆车来,送司小姐和厉娇去医院。然后封了叶家庄园,谁也不准出入,彻查。”
男人的目光看向姗姗来迟的叶瑾然,眼底是一片寒意,一个个指令沉稳有序地发出去:“让小六带人过来接手,再去通知叶家老爷子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