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檀,你居然还敢回滨海?”沉芝想到正月初二那天去度假村,被一群乡下汉子撵着跑,灰溜溜地回到滨海的经历,顿时怒火冲天地叫道。
沉芝一叫出来,沉岩就觉得要坏事,连忙一把拉住了妹妹。
“老实点,你们半个月前来办了沉檀的死亡证明,现在怎么听话里的意思,你们见过面?忽悠司法部门,做假证骗遗产,你们还犯了什么罪,老实交代。”祁牧跟阿檀还没反应过来,吴越就冷着脸呵斥道。
他穿的是军装,但是沉家人分不清,一见他穿着制服,还以为是公安系统的人,顿时心虚地叫道:“你们领导呢,我不跟你谈,叫你们领导来。”
舒扬正从隔壁政府大楼赶过来,一听里面吵上了,顿时挑眉,进了办公室,说道:“沉芝,沉岩是吧,你们要找哪位领导啊?”
沉家兄妹两自然是认识舒扬的,滨海就这么大,这位副局岳父是市里的一把手,见舒扬来了,沉家兄妹两就有些忐忑了。
沉岩笑道:“舒局,我们接到电话过来的,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还希望舒局给点指示。”
舒扬见这兄妹两欺软怕硬的样子,不觉有些鄙夷,真是人蠢没的救,明明有现成的大腿不知道抱,跟金大腿反目成仇。
“我没什么指示,我也等领导给我指示呢。”舒扬毫不客气地冷笑,然后看向祁牧,殷勤地说道,“祁哥,你看是亲自审,还是我让人来审?”
沉家兄妹一看舒扬背后的人居然是祁牧,顿时都傻了眼,心凉了半截,祁牧不就是乡下种田的吗?
“这是你们的地盘,你们审吧。”祁牧淡淡地开口,不想离开阿檀,毕竟严家人还没来。
“舒局,你们审稳妥点,祁哥要是审,这两人怎么也要去掉半条命。”吴越在一边嗤笑道。
沉家兄妹吓得脸都白了。
“舒局,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执法人员,不能滥用职权欺负我们小老百姓啊。”沉芝也慌了神。
众人冷眼瞧着,这会儿是小老百姓了,之前耀武扬威的时候,怎么不记着自己是小老百姓呢?
舒扬笑道:“你们也别怕,就是之前你们来办沉檀的死亡证明,现在沉小姐回来了,这事我们要调查清楚,说清楚就能走了。”
沉家兄妹被打的措手不及,正月初二他们才见过沉檀,一堆人证在,这是怎么也赖不掉的,回来后才听了严桓的蛊惑,办了后面的事情,严桓资金给的也爽快,还叮嘱他们离开滨海。
沉家兄妹两完全没当一回事,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翻了天不成?每天拿了钱,照样吃喝玩乐,事到临头才慌了。
沉家兄妹反应也快,一见这事兜不住了,当然不能自己扛。
沉芝叫冤,一边的沉岩骂道:“我就说这事缺德,不能做,你偏要做,现在好了,看你怎么办?”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是严家要大哥的别墅,说阿檀死了。
大哥一走,欠下那么多的债,我这也是想拿那死丫头名下的房产抵债。欺负我们算什么,有本事找严家去。”沉芝哭道。
“带过去先审一套。”舒扬见死到临头,这兄妹两还一肚子花花肠子,顿时冷声吩咐带下去审一套。
“啊呸,良心都叫狗吃了。”吴越在一边骂道。
阿檀已经有些麻木了,浑身有些冷,直到手被祁牧握的死紧,才回过神来,看了看他,然后往他身边靠了靠,想汲取一点温暖。
“骂也没用,他们只要愿意攀咬严家就好。”舒扬在一边说道,沉家兄妹是软骨头,沉父病逝以后,这两人在滨海什么都算不上,最关键的是要咬出严家来。
严家可是在省里有人,而且能一口吞下沉家的资产,他怀疑参与的利益集团不少。
只可惜这一次他们注定要踢到铁板。
“嫂子,严桓费尽心思要弄到你名下的别墅,别墅里是有什么贵重东西吗?”舒扬转头问道。
阿檀摇了摇头,沙哑地说道:“只有我爸妈的一些旧物,值钱的东西我姑姑和二叔肯定会拿出去变卖了。”
“依我看,没准严桓弄到嫂子家的房子,就是看嫂子念旧,从祁哥这边弄钱。”吴越在一边说道,“可是他错估了祁哥的实力。”
祁牧沉默了一下,照理来说,严家自从去年帝都一事,回来就该缩着尾巴做人,结果对方动作频频,这是查到了他的来历,还是算准了帝都那边无法插手?
若是简单为了钱还好说。
祁牧看了看办公室内,都是自己人,沉声说道:“不好说,严桓能查到我跟阿檀在度假村,应该是调查过我们两。我跟你们两交个底,因我外公的关系,我跟帝都霍家关系匪浅,严桓知道这一点,还敢这样嚣张,应该有他的底牌在。”
“霍,霍家?”吴越从军,对霍家的认知没有舒扬来的深刻,舒扬震惊的声音都结巴了。
所有从政的人,就没有不知道帝都霍家的,那可是政坛的常青树,祁哥的后台竟然是霍家人?舒扬觉得稳了,稳了,内心激动得难以言表。
祁牧点了点头,自然不会提谢家,也没有提生父。
“滨海的事情不能牵扯到帝都那边去,这也是我找你们两帮忙的缘故。”祁牧低声说道。
“我懂的,祁哥。”舒扬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恨不得把他当菩萨供起来,同时也警惕了几分,祁哥有这样硬的后台,严家都敢招惹?
且说严桓得知祁牧跟阿檀回滨海,沉家兄妹又进了警局之后,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爸,沉芝沉岩进局子了。”严桓找到正在喝早茶的严父,说道。
严父自从帝都回来,受惊吓过大,很多事情都交给严桓处理,自己在家里休养。
“进了就进了,你怎么还跟那两个游手好闲的人来往?”严父不以为然地说道。
“他们两知道不少事情。”严桓淡淡地说道,“刚舒扬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一趟。”
严父一惊,这才想到当年沉家的事情,他们找的内应就是沉家兄妹,不过后期处理的比较干净,沉家的资产也不是他们家单吃下来的。
“有把柄在他们手里吗?”严父问道。
严桓摇了摇头,冷笑道:“就凭沉芝沉岩的脑子,还抓不住我的把柄,就算被攀咬,也是拿不出实证的。我当心祁牧会借着谢家来对付我们。”
“谢家要是能明着动我们,早就动了,祁家那小子要是敢借助帝都的力量,我们正好将事情全都咬死,闹个天翻地覆。”严父眼里闪过一丝的恨意。
自从帝都吃了祁牧一个暗亏,严父就将祁牧调查的清清楚楚,自然知道他跟生父之间的事情,两人早就私底下接触上了,就等着祁牧上套。
“爸,你最好给省里打声招呼,先把滨海这边的局势控制下来。我先去一趟警局,看看再说。”严桓说着,就戴上手表,穿上外套,要出门去。
“好。”严父点了点头,去打电话。
严桓坐上车,让司机开车去警局,然后才闭眼靠坐在后座,清秀俊俏的面容透出几分世故来。
舒扬给他打电话,他本不想去,舒扬这一派跟他们严家不对头,但是想到阿檀必然也在,便有些按捺不住,他想知道,一个在军区混了几年,又莫名退役的兵油子会怎么对付他。
严桓带着自己的律师到警局的时候,金律师也刚到不久。
沉家兄妹那边交代了不少事情,大体都跟祁牧之前的预想差不多,只是对于阿檀失踪的事情死都不认,阿檀寻思着这事应该是严桓一手做的。
严桓带着律师到了舒扬的办公室,就见祁牧跟着金律师在交谈,阿檀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外面春光明媚,衬的她面容娇美,娴静如水。
“阿檀,你找我?”严桓微笑地开口,无视屋里的祁牧跟舒扬等人。
祁牧身子紧绷,看着站在门口,帅气且具有迷惑性的严家公子,面容冷了几分。
阿檀抬眼,开门见山地问道:“一年前,我被人绑架,是你做的吗?”
严桓笑容僵硬了几分,摇头,说道:“不是我。”
阿檀看着年少时喜欢过的男人,冷冷地说道:“严桓,谢你不娶之恩。”
第1632章 宠妻哪家强?
阿檀说出这句话,严桓脸色骤变,白净的面容带着几分的挣扎扭曲,而祁牧则神情放松下来,勾了勾唇,终于放下心来。
长久以来,祁牧内心都有一种担忧,害怕阿檀是因为报恩才嫁给他,如今见她这样对待自己的前未婚夫,男人内心甜如蜜。
他的阿檀,真是可爱。
“阿檀,我们之间肯定是有误会。”严桓脸色几经变化,然后挤出一个笑容,说道,“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阴差阳错,沉家的事情我无法改变,但是我对你的心,你总该明白的。”
“严先生,阿檀现在是我的妻子。”祁牧在一边醋劲十足地开口,声音微冷,“我记得你险些在几个月前结婚了,帝都回来之后,又跟某高官女儿来往密切,你这心仪的女人有些多。”
“噗,祁哥,听你这话,我怎么感觉像男版的绿茶,嗯?”吴越在一边毫不客气地嗤笑道。
严桓脸色难看,此时也顾不上跟阿檀表白心迹,看向祁牧,见数月不见,之前毫不起眼的男人如今居然也收拾的人模狗样,还敢叫嚣到他面前来,严桓眼底顿时闪过一丝的愤怒不甘。
“舒局,今儿我来一是给你面子,一是想看看阿檀,烦请不相干的人先出去。”严桓冷声说道。
“严少,祁哥是案件相关人。”舒扬龇牙笑道,客气话都懒得跟他说了,敢撵他祁哥走,祁哥将他们操练成狗的时候,严家这小子还是妈宝呢。
“今儿请严少来,是为了配合调查沉家小姐当年被绑架的事情,以及沉家破产的事情。”舒扬开门见山地说道。
严桓:“配合调查是自然的,有事情直接跟我的律师说,我很忙。”
见到了阿檀,吃了个硬钉子,严桓再留下来也没有意义,转身就要走。
“严少知道刘春花吗?”祁牧突然出声。
“不知道。”严桓眼底闪过一丝的迷惘,警惕了几分。
“我帮严少回忆一下,在泉城远郊,靠近山区的一个农村房子,刘春花就是房主。这个农妇在我手里。”祁牧冷冷地说道。
严桓瞳孔猛然一缩,那个失踪的农妇?阿檀脱离控制之后,那农妇也消息了,竟然是在祁牧手里?所以去年,是祁牧坏了他的好事?从他手里夺走了阿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有问题找我的律师。”严桓五指紧紧地攥紧,努力克制着面部表情,一言不发地就往外走。
“就这么让他走了?”吴越看向祁牧跟舒扬,挠了挠脑袋,有些不爽。
“没证据,抓不了人,严家要是那么好动,也不用等今天了。”舒扬嘿嘿笑道,“祁哥,你手上要是有证据就赶紧给我们,免得我们走弯路。”
“我手上没有证据,证据要等金律师和你们警方去找,不过对方应该要按捺不住了。”祁牧淡淡地说道。
“金律师,你那边都有什么资料,带我们分享一下啊?”舒扬立马去找一直在整理资料的金律师。
祁牧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阿檀,走过去,将她冰冷的小手握到手里,暖了暖,低声说道:“我送你回去?”
阿檀摇了摇头,虽然觉得呆这里浑身难受,还是忍了下来,听祁牧提到那个农妇,浑身就无法控制地战栗起来,那段黑暗的时光被她深深埋在心底,有时候夜里从噩梦里惊醒,她都要缩在祁牧怀里不断地发抖。
“你手上真的有那个人吗?”阿檀沙哑地问道。
祁牧点了点头,说道:“第二天我就回去找了那农妇,然后用了点手段将她送进了她老家的监狱里。”
祁牧找到了那农妇,没用什么手段,那农妇就将一切都交代了,不仅交代了拿钱囚禁阿檀的事情,以前拐卖妇女儿童的事情也交代了。
祁牧内心厌恶不已,又心疼阿檀吃的苦,直接将人送了进去。这也是一年多来,严桓找不到人的原因,那农妇用了化名,又在坐牢,严桓的人怎么可能找得到。
“严桓很小心,这事没有直接参与,顺藤摸瓜也摸不到他的头上,所以这事没有办法作为一个突破口。”祁牧低低地说道,私心里也不希望这件事情曝光,阿檀被人指指点点。
他不过是打了一个心理战,想撕开严桓内心的防线,找到突破口而已。
阿檀得知祁牧第二天居然回去找到了那农妇,那农妇罪有应得,已经在坐牢了,顿时双眼湿润,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内心软软的,酸酸的,只得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想哭。
从见面开始,他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他从来都不说。
“咳咳。”一边的吴越跟舒扬立马眼观鼻,鼻观心,对祁牧佩服的五体投地,祁哥是真牛逼啊,这么漂亮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