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在说:“午休呢,不工作,劳逸结合,要上去看看吗?”
商行露点头。
萧在领着商行露上去,商行露路过之前接待的前台妹子时,这妹子显得有些震惊,商行露不明白她到底震惊什么,她又笑笑,代替了问好。
倒是这位震惊脸前台的同伴,也震惊了。
她不禁说:“这是小萧总???”
小萧总虽然平时不像他后妈那样摆架子,但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温和只是他的家教而已,其实距离感足得很。
这主动献殷勤的人,是小萧总???
她收起了震惊脸,乐呵了,她拱了拱同伴,“你呀,别一天到晚看霸道总裁爱上我麻雀变凤凰的言情了好?”
她同伴冷哼,“你管我。”
说着拿了东西,气呼呼地去吃饭了。
商行露随萧在往上面去,不一会到了他的办公室。
不是很大,和她那个挂名什么什么总监的办公室差不多,规模实在配不上“总”这个级别。
萧在说:“这段时间在忙,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搬,反正也就是个办公的地方。”
他说的无所谓,商行露听起来却脑补了一出办公室的宫斗大戏。
她不禁拍了拍萧在的肩膀,说:“搬,一定要搬!我还没坐过‘总’这个级别的办公室呢,别虚!就是搬!”
她说完,又问:“官司的事,准备得怎么样?”
萧在,“有律师,轮不到我操心。”
“那就行。那我先走了。”商行露把办公室又看了一圈,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就连萧在都震惊了。
“这么快?”
商行露一脸坦然,“不然呢?写字楼有什么好逛的?”
萧在顿时神色复杂,“你还真是消食晃过来的啊?”
“对啊,我一早就这么和你说啦!”
萧在:“……”
萧在的视线集中在商行露的脸上,显然,他并不能读懂商行露的一举一动背后,代表的含义。
只不过他发现她的脖子,没于衬衣领口的位置,好像有个脏东西。
萧在上前,修长的手指稍微把她的衬衣领往外拨了一丢丢,“等等,有个东……”
西字卡在了喉咙管里。
萧在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在商行露脖子上,没于领口的地方,其实不是什么脏东西,而是吻痕。
半遮半掩的时候,萧在没看清,稍微拨了一下衣领,他就看得一清二楚了。
商行露当然知道自己脖子上的是什么东西。
知道是知道,被人看到是被人看到。
她的脸,腾一下全红了。
商行露却故作镇定地说:“没事。那我下去了。”
萧在也语气平静,“我送你。”
只是他推门的时候,眼睫忽闪一下垂下,长睫毛在下眼睑的白皙皮肤上,落下一层淡淡的落寞阴影。
两人刚走到这层办公区的外面,类似员工用的布告栏上,贴着萧在做男公关时候,周围围了女客人的照片。
商行露顿时感觉,办公室里的空气不一样了。
有人盯着他们,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光,仿佛摄像机一样,随时记录下他们稍有不正当的行为。
为什么这种照片,会出现在公司里,商行露其实并不意外。
就像提到萧家,她的小姐妹就自动把萧在后妈的八卦双手奉上一样。
商行露看向萧在,却发现萧在也看了过来,眼中充满了歉意。
“姐姐,不好意思,最近因为官司的事,两方之间私生活方面的攻击很多。他们盯着你,让你不舒服了?”
商行露这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别说萧在和商星宇玩得好,她看萧在就像看弟弟一样,这会要是换了陌生人,她的同情心估计也要爆炸。
商行露耸耸肩,无所谓地笑了。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把那张黑白照片取了下来。
商行露仔细看了看它,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笑得莫名其妙。
这层楼的人,不禁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商行露丝毫不管他们,她只对萧在说:“啊?这照片你还有啊?看到它我就想起来了,上次你打赌打输了,被迫被我们逼着去了店里干了一个礼拜。怎么样,就你这运气,还和我们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妥妥输死你。”
她说着,朝萧在做了个眼色。
她的眼色连商星宇这种二哈,都能明白得过来,没道理萧在比商星宇聪明,还明白不过来。
萧在顺着她的话,自然地演下去,“你们也太狠了,竟然偷拍我。”
商行露哈哈大笑,“这种黑历史,不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
他们演得自然,周围的人表情在松动,几乎就要信了,此时一道女声说到:“哎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昧着良心什么瞎话都敢说。”
话音落,一名略有些丰腴的女人从转角走过来,神态有些倨傲和得意。
商行露在纽约的宴会上见过萧在后妈。
她当时就对萧在一家好奇,于是印象深刻。
这会萧在后妈柳湄她刚一出现,商行露就认出来了。
而柳湄还没认出商行露,她抬着下巴,似乎对萧氏落在她手中很有把握,她有些趾高气昂。
商行露根本不虚她,她笑了笑,很和气地说:“萧太太,萧在好歹是您名义上的儿子。为人父母的,面子上要过得去,讲话要讲究点证据,别红口白牙这么一碰,为了点钱,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证据?”柳湄眼睛一斜,“你眼瞎啊?”
商行露:“别以外贴个照片出来就可以混淆是非,你以为这是小学生作业,看图说话呢?那我要是贴个你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的照片,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给萧总戴绿帽了呢?”
“你瞎说什么?!”
商行露的话正戳中柳湄的痛点,她打了厚厚一层粉底的脸,顿时惨白,恨不得抖两下,就能落下一地粉似的。
柳湄胸口一腔闷气,但当着这么多人面,她哪能输了气势落下风?
当即柳湄大步上前,扬起手掌就要扇商行露。
萧在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稳稳接住柳湄的手。
他手心往里收,手劲不小,“柳阿姨,您仔细看看这是谁?别打错了人,还怪我没提醒您。”
柳湄又惊又气,可她再这么仔细一看……
是林总的太太?!
商行露笑得温和,她把柳湄的手从萧在的手中解放出来,可这时她眼睛微微一眯,商行露低声,却狠厉地说:“我的人,你也敢动?!”
商行露气势很盛,这时,柳湄仿佛被商行露瞳孔中那一点浓墨的黑给吸走,她甚至屏住了呼吸,直到商行露把她推开。
商行露又和和气气地说:“萧太太,话不可以乱说哦。”
说完,和萧在离开了。
……
商行露临走之前,不忘摘下萧在那张照片。
她一边走,一边撕,等她走到公司大门口的时候,那张照片已经粉碎成一小块、一小块,完全看不出原图,效果堪比碎纸机。
萧在把手伸过来,没讲话。
商行露没懂。
她想了想,又想了想,她抓了抓脸,左顾右盼,最后把自己的手放上来了。
萧在:“……”
不,这不是训狗。
萧在没憋住,笑出了声。
他说:“我是让你把废纸给我,我看到垃圾桶就扔了。”
“噢噢,我是说呢,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商行露一本正经:“人在不安的时候,如果有另外一个人的肢体慰抚,据说会有效缓解抑郁情绪。”
萧在眨了眨眼睛,“那姐姐,你的手再给我拉一会儿?”
“我去你的!你抑郁个P!”商行露立刻爆发,“我回公司了!”
萧在坐到了花坛边缘,修长的双腿交叠。
他笑得狡黠,却不再往前走了,是不再送了的意思。
商行露只朝他挥挥手。
走得利落。
刚转个身,商行露还没走开,萧在就喊,“姐姐。”
商行露回头,“你又怎么了?”
一向戴着面具的年轻男人,这会坐在花坛边缘,仰着头看她,脸蛋俊秀,面容皎洁,线条介于少年的柔软和成年男性的硬朗之间,难得的是,他那双阳光假象中全是冷淡的眼,此时透出一种柔和温暖的情绪。
像……眼泪一样。
温暖的、动人的、透明的,却没有眼泪那么软弱黏糊。
“你几十天打不了我一次电话,你怎么能老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出现呢?”萧在说到。
商行露摸了摸脑袋,然后竖起大拇指,做了个不二家的招牌人偶姿势。
“诶嘿,我就是这么机智!”
萧在又笑了,他轻轻拖起商行露的手。
年轻男人扬起的脑袋,缓缓低下。他温凉的额头,轻触商行露的手背,动作那么轻柔,姿态那么虔诚。
他说:“我真希望,我也能在Louise需要的时候出现啊。”
萧在的声音很低,很轻,仿佛不是说给商行露听的,而是说给无时不刻不在,又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明听的。
商行露愣了一秒,旋即无声叹息。
她把手抽回来,一个毛栗子,敲到萧在脑袋上。
商行露叉腰说:“哼,瞎说。像我这么聪明机智的人,这辈子肯定没什么事可以难倒我,哪需要你瞎操心!灰少年,上你的班宫你的斗去!”
说罢,这次商行露是真的挥挥手走了。
走了不远,商行露看了看自己的手背。
emmmmm……
手背只是手背,没什么特别的,不可能长成手心!
商行露下午,直接翘班去了师蕊家。
师蕊正和老公绝赞吵架中,家里不但不冷清,反而热闹得厉害。
师蕊这个人,脾气火爆性格冲,而且爱面子,越是这种吵架时候,师蕊越是不肯露出脆弱样子,她甚至憋了一口气——老娘没你也好着呢。
商行露作为姐妹,自然只有作陪的道理。
只是她来了没几分钟,在场有眼睛的人,都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
虽然这几个人,昨晚都喝多了,但不要太小看只会吃喝玩乐的贵妇们的精力,今天她们已经活蹦乱跳了。
所以没人相信商行露是喝多了,没恢复过来。
可看她时不时打哈欠,又确实精神不济的样子……
几个人大脑动得飞快。
师蕊说:“哎,你一身正装,很惹眼啊,去换了。”
商行露陡然想起中午,萧在注意到的那个吻痕。
这会正是夏天,如果不是穿衬衫的话,高领的衣服很少……
商行露试图装出淡定的无事发生脸,“不了,就这样。”
她一说“不了”,几个人疑心更重了。
师蕊正是火气旺的时候,也不管得罪不得罪人,她直接说:“快!扒了她,换衣服,一身正装的晚上还玩什么啊!”
几个姐妹们立刻疯闹着去捉商行露,商行露大叫一声,撒丫子在师蕊家里绝命狂奔,最后输在地势不熟,几位姐妹以微弱优势,将商行露活捉。
商行露挣扎得脸都红了,薛韶映看她这样,也没真扒,她样子温温柔柔的,手却不留情,先撇了撇她的衣领,又掀开衣服下摆看了看,最后掀了裙子看她的腿……
小姐妹们:“哦~~~~~~”
哦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抑扬顿挫。
商行露瑟瑟发抖。
妈妈!这里有群扒我衣服的变态啊!!!
心里嚎完后商行露立刻不嚎了。
算惹,落到某个妈总手里,那下场,还不如被她们扒衣服呢……
薛韶映说:“林总这……有点粗鲁啊……”
蒋乐萱:“又或者说,战况很激烈?”
说着她还呵呵贱笑两声。
她们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提,昨晚种种场景,商行露不可控制,一股脑回流到她的脑海里。
在第一次的时候,她还有些晕乎乎的,和喝了点酒的兴奋劲儿。
勉强可以归罪到酒后乱性。
可第二次的时候,那个时候商行露已经洗过一遍澡,又经过一番“运动”,也许林衡以为她还有醉着,因为她那个时候,就是这么表现的,可只有商行露自己知道,她已经完全清醒了。
紧接着第三次。
然后还有第四次……
她后来连一根手指都懒得抬起来,眼皮很沉,身体软绵绵,隐隐发着颤,她都懒得走去浴室再冲个澡,林衡却还有余力把她抱过去,放进浴缸里。
他也进来了,把她扶住了。
也是。
商行露觉得,要不是林衡进来了,她恐怕会成为这家酒店开业以来,第一个被自己洗澡水溺死的人类。
精神,其实非常愉悦。
只是**很疲惫。
热水令少许破皮了的位置有些疼,但也让她稍微恢复了点体力。
商行露躺在林衡怀里,她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事不太对。
她本想着来酒店,借着那股酒劲,你愉快一下,我也愉快一下,这样就很好。
怎么变成了你愉快很多下,我……好像也愉快很多下呢?
不不不,她怎么一开始就认为,是愉快一·下呢?
商行露仔细想了想,找到了症结所在——林总他,不是抽薄荷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