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轻声一笑。
走了。
商行露在原地。
不，有话能不能说清啊？？？
……
林衡来到城南的别墅，自从三个月前的事故后，顾婉瑜从酒店搬到了这里，一副打算长居的样子。
林衡平时那么忙，没那个空闲理顾婉瑜到底是住在国内，还是住在国外。
不出意料，林衡在这里不但见到了顾婉瑜，还有孟话晴。
孟话晴对于袁助理来说，并不是个陌生人。
以前也见过，这两年倒是没见着了，只是他没想到林衡才离婚，孟话晴人就来了，消息这么灵通，自然也是因为顾婉瑜。
袁助理觉得孟话晴这人，非常有意思。
因为家世，自然自视甚高，但仔细一想，又什么也没有。
特别像他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 poor little rien，一群家世良好、名校毕业，住富人区，看上去光纤，却很贫瘠的一群。
当然因为他不可能达到孟话晴有钱的程度，所以也无所谓贫瘠不贫瘠。
他倒是想这么“贫瘠”一下。
顾婉瑜问：“怎么过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好让厨师准备你喜欢吃的菜。”
她假装无事发生过，林衡也挺淡定的。
林衡坐都没坐下，只是说：“我来请您回美国，飞机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收拾一下，两个小时以后就走。”
顾婉瑜：“……”
顾婉瑜木着一张脸，好一会，才说：“Edmond，至于么？你不是已经和Louise离婚了么，只是和Emma一起吃个饭，又有什么问题？”
林衡这个时候，却说：“你知道是这个原因？哦，我以为你不知道。既然你知道，母亲，这么多年我叫你一声母亲，会给你应有的尊重。前提是，您自己把这个位置坐好了。”
顾婉瑜：“……我……我是为你好，Emma可以帮你的，他们不会敢轻举妄动的……”
林衡让助理帮她收拾东西。
顾婉瑜脚步虚浮，孟话晴赶紧去扶她。
林衡如此撕破脸皮，即使这些话没有对孟话晴说，孟话晴也恼怒起来。
孟话晴用英文说：“Edmond，我认识你这么久，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林衡说：“Emma，你只是把我估价估得比较高而已。”
孟话晴说：“这又有什么不可以？你可以帮我，我也可以帮你，互利互惠，又有什么不好的？”
林衡无声叹气。
“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我不愿意。”他淡淡地说，“你是自己走，还是和她一起？”
孟话晴脸白了。
她说：“……你可以威胁她，可你威胁不到我，我不走，没谁能动我。”
林衡手插在裤袋里，面色极其平静，他说：“那恐怕你今天会知道，什么叫‘能’了。”
第77章
碧辰现有的产品其实质量很不错。
只是现在不论是彩妆还是护肤品, 国外产品更红火一些。
国内一些网红带货产品其实销量也不错，可是, 也许和碧辰陈老先生的风格有关, 他不太适应如今的销售模式, 还坚信“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道理, 再加上这几年绝大部分产品的实体店销量都在逐年走低, 陈老先生也年纪大了, 于是碧辰不得不被迫出售。
商行露他们接手碧辰，修改产品的第一步, 就是更换包装。
陈老先生做事非常正规, 各类产品商行露都拿回家试用了一下, 说吊打贵妇级护肤品，那太夸张了一点, 但是和中档品牌相比, 质量只优不差。
只是碧辰的产品包装就和皮肤病医院开出的尿素软膏包装差不多……
说好听点，叫陈旧、朴素。
说难听点, 就是土, 毫无设计感。
然而正儿八经从皮肤病研究所出来的叶嘉平，望着一圈土味包装，由衷发问：“怎么了？这怎么不好了？”
殷瑶：“……”
商行露：“……”
新来的设计小吴：“…………”
小吴不禁说：“叶工, 您回去看看您老婆用的化妆品瓶子，再回来讲话，好伐？”
叶嘉平一脸正直地说：“我老婆也用医院开的霜，皮肤可好了！现在女性反而保养步骤太繁琐了, 皮肤负担重，也不易吸收……”
小吴：“你管那些做什么？！我们只管卖产品哇，就像口红女孩子也都用不完，甚至自己都分不清色号，但还是会买新的啊！”
分不清口红色号渣渣露，膝盖中了一箭，立刻跪倒在地上。
小吴：“老板，你怎么了？”
商行露：“我……地上凉快……”
可这都快十二月了！
小吴懒得理弱智老板，继续和叶嘉平拧上。
叶嘉平拧眉：“她们这都是中了商家的计谋啊！”
正试图成为用计的某商家一号殷某：“……”
正试图成为用计的某商家二号商某：“…………”
商家二号商行露，赶紧对着叶嘉平求爷爷告奶奶，“叶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只知道您不太适合搞设计，我没想到您这么不合适啊！！！您就专注实验室，您看行吗？”
叶嘉平：“谁说我不可以了！我可以！不就是包装么，投票就是！”
他们投票，一款产品有三个造型，然后管理层进行投票。
公司内气氛很好，他们把这个当一个锻炼眼光的小游戏来做，甚至说：“投到得票多的那一个，算10分，我们来算算谁得分最少，等下请吃零食啊。”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第一轮，叶嘉平选的那个，成了最少票数；第二轮，叶嘉平选的那个，又成了最少票数；第三轮，叶嘉平选的那个，还是最少票数……
第四轮，几个和叶嘉平选了一样的，纷纷抱住自己瑟瑟发抖，“可不可以改票啊。”
“和叶工一个选项，人家好不安！”
“完了……这把肯定完了……”
叶嘉平：“……”
身为直男，他有错吗？有错吗？！！！
商行露表示，当然没有了。
只是被歧视而已：）。
新包装出来，审美在线。
由于成本问题，有些材料无法使用，但在定好的成本里，他们已经做到了最好。
这次包装主打还是简洁清爽风，设计上花了心思，简约但有设计感，乳液泵头很好控制用量，瓶子拿在手上，也颇有质感。
在包装更换后，部分产品调提升了一下使用感，碧辰虽然还没有正式对外宣传，但就从以前销售渠道的销量来看，正在稳步提升中。
换包装，对于品牌来说是个值得宣传的事。
商行露估摸着，是不是要来一个产品发布会订货会啊之类的，虽然老套，但也是正式对外宣布，碧辰易主了。
商量了一下以后，她们决定就这么干。
地点选在本市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邀请了各大零售方、新闻媒体，还有一些业内人士。
场地挺大的，多容纳一个林总，绰绰有余。
可林总是谁？
从级别来算，那是霸总里的霸王龙。
商行露掐指一算，不行，他们区区一个刚接过手的小公司，拉林总这种霸王龙过街……
光想想，商行露不禁浑身一震。
还、还是算了……
那到底是看产品啊，还是看林总啊？
商行露再掐指一算。
那群沙雕姐妹……哦不，自家姐妹可以来。
有这群本市名媛撑场，不就显得B格，蹭蹭的往上蹿吗？
蒋乐萱还是前·超模呢，该站台（误）的站台，一个都别想跑！
商行露被自己的机智感动了，挨个给姐妹打电话。
姐妹们都答应了，心里，打起了另一套算盘。
商行露的姐妹们是这样想的，既然她们傻露露，都被坑去开公司了，总不能开一半就跑，那岂不是显得她们胆小？
既然要开，那就开好了，开稳妥了，开得生意兴隆了，那才叫长面子。
然而，傻Louise不计较从学生时代开始的死对头，她们不能不计较。
而且估摸着，她们去，殷瑶那边的人也要去。
来啊！谁怕谁！不能输！！！
商行露和殷瑶在不知情的时候，两方人马在背地里杠上了。
当天上午，林衡约商行露吃晚饭。
要问林总为什么这么会挑时间，林总当然是故意的了。
碧辰这次风声不算大，但商行露的姐妹们，跟低调沾不上边。
林衡就算不知道，袁公……不，袁助理这么体贴，他身为林衡工作上的“贤内助”，生活里的“小帮手”，自然会让林衡知晓。
当然袁公公说的比较有技巧，这老板知道的事情吧，再说一遍，实在不太好。
可他就是不确定老板知道不知道呀！
袁助理再说完以后，加了一句，“当然啦，商小姐肯定和您说了吧？”
林衡：“……”
他几秒后，才憋出一声，“嗯。”
然后继续办公了。
她说？
明明两人昨天晚上刚通了电话，Louise说了一堆，就是没说这件事。
……忘记是不可能忘记了。
某人故意忘记还差不多。
林衡轻哼一声。
他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于是在当天，林衡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约商行露吃晚饭。
商行露在那边手忙脚乱，林衡还听到她在对旁边的人“嘘——！”“嘘——！”嘘个没完。
林衡：“……”
觉得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终于商行露躲进了洗手间，旁边终于安静了。
她说：“啊？……能晚一点吗？我差不多十点多去找你，行吗？”
“晚上不回去了？”林衡问。
商行露腼腆地“嗯”一声，以为自己蒙混过关了。
林衡这个时候忽然不想戳破了。
……姑且先看看某人要干什么。
订货会是个大事，商行露好好打扮了一下，不过这次她舍弃了裙装，改穿了香奈儿新一季的裤装，黑色的格子，阔腿裤，衣服料子垂感很好，显得温柔又干练。
她提前到场，人陆陆续续都来了。
她的小姐妹团们，今天格外好看，一看就是有认真在打扮，各个都很长脸，商行露不禁感动得眼泪汪汪，握着她们的手，犹如四万五千里长征终于和新四军汇合一样，说：“真给面子，感动，我商某人hin感动哇！”
师蕊白眼直翻。
蒋乐萱白眼直翻。
薛韶映说：“就你这样，几天倒闭啊？”
商行露一秒冷淡，扔了她们的手。
前面讲话开会步骤什么的，都公事公办，无聊得很，到后面的订货环节，其实没师蕊她们什么事，她们一看殷瑶那边的人马也参与了，忍不住凑了过去。
殷瑶那边有个姐妹，其实是顺路买了自用，就小声和殷瑶的助理要了单子，说订一箱面膜，还有杂七杂八的一堆。
自用来说，真的不少了，一天一片，半年都敷不完。
师蕊终于瞅见了空挡，冷笑到：“你这也太抠了吧？你们那边都这么抠的吗？”
对方：“……？”
师蕊说：“我要一车。”
商行露：“！！！！”
她赶紧跑过去，“你干嘛？买这么多回去吃吗？”
师蕊：“诶？你们面膜还可以吃的吗？”
商行露立刻被带偏：“…………吃一点点应该不会死人。”
不要问她怎么知道的……
“不，不是，你要这么多干什么？”
师蕊豪气云天：“我敷一片看一片放一片存一片不可以吗？我敷全身不可以吗？”
商行露：“您是大爷。”
她这胡搅蛮缠的样子，直接把对方也气着了。
殷瑶那边的小姐妹们也都富，顿时好好一个订货会，成了竞拍现场。
本来来的零售商，见一群本市名媛抢购，心里一下慌了。
等等，我的面膜呢？我的乳液呢？我的爽肤水呢？这不是不走红的吗？
他赶紧问了一个，“你们这个抢，是最近圈内流行？还是真的好用？”
拉的这个正是蒋乐萱。
蒋乐萱以前代言多的不要不要的，她三两句话就把人忽悠了，“你看看我是谁？”
人家一看，前·超模啊！
有名的不要不要的。
蒋乐萱说：“不好用能跑来抢吗？”
对方一想，是这么个理，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国货之光”呢？他生怕晚了商机，赶紧加入订货大军里。
当天晚上，碧辰不但库存销售一空，连带生产线未来两个月的量都给人包了。
结束后，商行露一脸复杂。
她对殷瑶说：“你说，怎么这么像最近流行的营销方式呢……”
“？”
“找人排队，饥饿营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