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喻栖觉得他恶心,他也不图这个。
能亲亲她抱抱她,就很高兴了。
喻栖顺从自己的心意跟他这么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责任感在折磨着她,但不负责任真的好快乐。
有次喻栖刚吃完抹茶卷,秦牧舟过来舔她嘴角的碎屑,然后吻她。
他尝到抹茶的味道,这是他以前很不喜欢的苦味,现在越来越适应,就跟薄荷糖一样,真香。
喻栖有点茫然地问他:“你不想要吗?”
秦牧舟全身僵硬。
喻栖的手已经摸了过去,带着好奇和试探,她的声音就在耳边:“总这样对身体不好,我帮你?”
秦牧舟有些动情,他想躲开,但身体的本能让他迎上去。
于是他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的手撑在喻栖身边,脸上布满潮红,声音沙哑:“小七……鱼小七……”
喻栖亲亲他的耳垂:“我在。”
秦牧舟眯着眼,看见喻栖的表情。
喻栖虽然也脸色通红,但她看上去好像非常冷静,就像脱离这个现场的旁观者,带着审视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人。
秦牧舟心里渐渐冷了。
“我怎么做,能让你舒服?”喻栖问他,
秦牧舟一言不发地盯着喻栖,然后拉开了她的手腕。
“你没必要这样。”他说,“我们不是这个关系,我不想这种关系。”
喻栖眨了眨眼问:“不好吗?”
“不好。”秦牧舟的声音渐渐哽咽,眼眶也红了,“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你觉得我是这种人?”
喻栖收回手,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不是,可……”
可我是这种人。
我不想要感情的牵绊,我不愿意付出,我不负责任。
我们都年轻,大家爽一爽不行?
不行就算了。
“喻栖。”秦牧舟打断了喻栖的话,也打断了她的想法,“我回去冷静一下,过两天再来找你。”
喻栖伸手,想要拉住他,指尖擦着他的手腕过去。
秦牧舟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喻栖懊恼地看向自己的手。
她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对,不管是生意还是感情,都是大家各取所需,互相满足。
感情的事情她没办法满足秦牧舟,所以不接受。
但身体可以。
为什么秦牧舟不接受她呢?
秦牧舟的“两天”就是一整周。
喻栖做实验的时候总觉得身边有个人,扭过头去却谁也看不见,心里毛毛的。
有时候又会随口喊一句“秦牧舟把那个拿给我”,结果实验室里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回应。
喻栖开始感到失落。
与此同时,秦牧舟主演的电影上映了。
喻栖这天刚好看到了宣传海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推掉了所有事情,一个人去了电影院。
秦牧舟在电影里的很多扮相都是她见过的,他在片场拍给她。
这是一部很少见的古装文艺片,剧情晦涩,镜头和时间线来回切换,需要很仔细地看才能看懂。
但喻栖没办法看得仔细。
她看见秦牧舟,想到他嘀嘀咕咕的抱怨,想到他耍宝的样子,甚至想到他的吻——
喻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心动了。
可她确定,她已经习惯了秦牧舟在身边。
他像个大太阳,整天充满活力地在燃烧着。有一天突然熄灭了,曾经嫌弃他太热情的人,也会觉得冷。
喻栖从电影院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劈头盖脸的冷风。
她觉得更冷了。
果然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没有习惯就不会有现在的难堪。
什么永恒,说得再好听也是骗人的。
喻栖搓了搓胳膊,正要走出去。
身上忽然罩了件宽大的风衣。
喻栖怔住,抬头向身边看去——
一只熟悉的大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脸给按回去了。
喻栖:“……”
“想什么呢。”大手的主人说,“一个人大晚上跑出来看电影?”
喻栖:“啊……”
秦牧舟低头凑近她。
他拢好了盖在喻栖身上的外套,脸上带着口罩和墨镜,看不清表情。
喻栖忽然有些难受,开口道:“你别管我。”
“放屁。”秦牧舟说,“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喻栖没接话。
秦牧舟:“怎么不说话?”
喻栖还是没说话。
她抿着嘴,有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秦牧舟。
责怪?质问?
她没这个权利。
权利和义务是相对的,不想负责任的人,自然是没有权利的。
秦牧舟皱眉道:“前几天我被王哥逮着了,死活不让我一个人行动,我好不容易在买衣服的时候溜出来。”
喻栖仰起头看他。
“老天有眼让我刚好撞见你,你就这么不搭理我?”秦牧舟推高眼镜,挑眉看着喻栖,“生气了?嗯?”
喻栖摇摇头,还笑了下:“我以为你生气了。”
秦牧舟嗤笑:“这点破事我要生气,早就被你气死了。”
喻栖说:“你不是天天都在莫名其妙地生气吗?”
秦牧舟:“……”
喻栖这回是真笑了:“你看,你又要生气了。”
秦牧舟直起腰:“我他妈——”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瞥见魔鬼王哥就在喻栖身后不远处的店门口张望,明显就是在找他。
秦牧舟连忙拉住喻栖的手腕:“操,快跑,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他拉着喻栖跑出去。
秦牧舟动作还挺悠闲,但他人高腿长,喻栖被他拽着,只觉得自己一阵狂奔,奔到大脑缺氧,紧接着就被塞进一辆车里。
秦牧舟凑过来,给她拉上安全带。
缺氧会让人变笨,喻栖懵懵地眨了眨眼,一副平时少有的可爱模样。
秦牧舟没忍住,又亲了亲她的嘴角。
喻栖问他:“你不是不想跟我保持这种关系吗?”
“是我傻了。”秦牧舟回到座位上,给自己系安全带,“什么关系都行,能跟你有关系就是我的荣幸了,我怎么敢挑三拣四的?”
这话说得有点阴阳怪气,惹得喻栖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你别皱眉啊。”秦牧舟又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眉心,“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愿意做你的舔狗,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喻栖:“……”
“一个星期没见你,可他妈想死我了。”秦牧舟又用力亲了亲喻栖的嘴角,啵啵两声,非常响亮。“走吧,我们去找个地方玩会儿。”
喻栖:“那——”
秦牧舟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咬牙狠狠道:“不耽误工作!”
喻栖:“……”
这人学坏了,开始会堵他的话了。
以前只会又凶又怂地骂两句脏话的秦牧舟,现在越来越会摸清喻栖的心思,在她开口之前,送上她要的东西,或者堵住她的话头。
又或者,堵住她的嘴。
喻栖对他其实没抱什么期待,但这些事情秦牧舟一做就做了好几年。
在他出道二十周年,又正式宣布退圈之后。
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亲亲她。
两个人已经有了更亲密的接触,但秦牧舟仍然羞于让喻栖发现他的欲望。
某天秦牧舟总算扭扭捏捏地说出了实情。
“我不希望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有什么变化。”秦牧舟说,“我总会有老去的一天,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靠年轻的冲动和欲望跟你在一起的……”
他说得仿佛非常卑微,认真且真实地在做一个优秀的舔狗。
喻栖握住了他的手,笑道:“可我是。”
我是因为冲动和欲望,因为年轻,才迈出的这一步。
秦牧舟也笑起来,低头亲亲她的嘴角:“那我要努力做到永远年轻了。”
喻栖笑着掂起脚,搂住了他的脖子。
这人永远比她高大,人前总是风风火火,脾气像头牛,又倔又冲,暴脾气上来对谁都呼来喝去。
却对她放低声音,放缓语气,就这么过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