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越说越激动，吐沫星子乱飞。
一头花白头发的祁主任，乐呵呵地听了半天，说道：“居然会有这种事？看来我得找冯老师谈谈才行。”
王老师连忙说道：“我现在就去找她过来！”
祁主任笑道：“王老师你早上没课吗？”
“没事，我倒是想知道冯老师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只是我为了气气我？这也太过分了！”王老师说完，就气冲冲地去找冯老师。
祁主任抱着个茶壶，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太冲动。”
冯老师很快就被王老师带过来。
“你倒是跟祁主任说说，你让凌笙参加竞赛是什么意思？”王老师咄咄逼人地说。
冯老师也不看她，而是直接对祁主任说道：“主任，这事我也解释不清楚，但我相信，我的学生一定能为学校争光的，请你给我们这个机会。”
主任还没说话，王老师先跳了起来，“为学校争光？你做梦呢？就凌笙那成绩，分明就是去丢脸的！”
冯老师转过头看一眼王老师，说道：“王老师，主任都还没发话，你着急什么？”
“我……”王老师为之气结。
祁主任这会才摆摆手，说道：“你们先别争，冯老师一向是个稳重的人，我相信她不会乱来，王老师，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跟冯老师谈谈。”
王老师：……
等办公室只剩两人时，冯老师才将昨天凌笙做的奥数试卷拿出来，对祁主任说：“您老看一下这个，就不会有疑问了。”
祁主任接过试卷看一遍，有些意外地问她：“这是……”
“是凌笙做的试卷，我当场监考的，我问过数学组的老师，他们说这张卷子答得非常漂亮。”冯老师说。
祁主任很惊讶地说：“你说的凌笙，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凌笙？”
冯老师点头，“就是她！”
祁主任：……
奥数比赛的第一场，是初选，单是这场，就会淘汰掉一半的学生，冯老师带着凌笙，贺骁，班长三人到场的时候，在门口就遇上王老师和她的五个尖子生，当真是冤家路窄。
王老师看了看冯老师，又看了看凌笙，冷笑道：“冯老师，丢脸丢到这边来，我也是服气。”
冯老师笑，“谁丢脸还不一定呢？反正我这三个学生一定能晋级。”
王老师被气笑，直接撂下狠话，“你这三个学生要是都能晋级，我就跪在键盘上喊你爸爸！”
众学生：……
跪键盘喊爸爸？王老师可真会玩。
第47章
一高这次奥数竞赛, 派去都是有经验的老选手, 王老师三班带的几个，去年就有两个闯进复赛，所以王老师才会这般自信满满，敢轻易向冯老师叫板。
而一班这边, 除了班长是老选手外，贺骁和凌笙都是不稳定因素。
贺骁刚从外地转学过来, 虽然知道他成绩好, 但到底好到什么程度，没人知道。而凌笙更离谱，一个成绩垫底的差生, 居然也敢跑来参加竞赛,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胆子。
总之，一班的几名选手, 在王老师眼里，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上不了台面的。
进去前，王老师激情澎湃地给几个学生做考前动员, 学生们都觉得很尴尬，连加油都说得有气无力，很是敷衍。
凌笙在一旁忍笑忍得难受, 贺骁一句“耍猴呢？”, 立时让凌笙破功, 捂着嘴笑得浑身颤抖。
班长没有笑, 因为他到现在还是处于懵圈状态，怎么也想不通，冯老师为什么会让凌笙来参加，这里是知识竞赛，又不是打架竞赛！
冯老师没有王老师那么兴奋，只是拍拍三人的肩膀，轻声说了一句：“进去吧，好好考。”
凌笙冲她笑了笑，一脸轻松地率先走进考场，这还是她穿过来之后，第一次光明正大做自己，心里更多的是雀跃，至于考试，她还真的没有半分的紧张感，因为还是杜晨晨的时候，这样的赛事她经历了太多次了，竞赛的考场，就是她的主场。
最终，凌笙第一个进去，也最早出来，提前了十多分钟离开考场，把等在外面的几个老师吓一跳。
王老师看到凌笙慢悠悠地走出来，当即就乐出声，道：“这是交白卷出来的吧。”
凌笙不理她，径直走到冯老师面前，乖巧地喊了声：“冯老师。”
冯老师也挺担心的，问：“这么快交试卷，都会做吗？”
凌笙点点头，小声说道：“别担心，到时给你捧个奖杯回来。”
冯老师被她逗笑，“能进复赛我就很高兴了。”
没过一会，贺骁也跟着出来，他显然还挺重视的，一出来就跟凌笙对答案。
冯老师拍拍他，说道：“没关系，尽力就好。”
贺骁笑了笑，“我觉得自己考得还行，应该能进复赛。”
从考场出来后，凌笙就和贺骁一起赶去高飞家，上次答应说等高飞奶奶出院，就去他家吃饭，正好是周六，凌笙就跟高飞约好今天过去。
“需要买点水果什么的吗？”贺骁问，毕竟是去别人家，两手空空不太好。
“我已经准备好了，放在车尾箱。”凌笙说。
贺骁扭头看她，似真似假地试探说：“最近总觉得你像变了个人似的。”
凌笙与他对视，神色坦然，“有吗？”
她毫不躲闪，大大方方的态度，让贺骁一时也摸不透，他拉起她的小手，十指相扣，凑近她耳边小声说：“嗯，变乖了，也变可爱了。”
凌笙挑眉，故意刁难，“以前就很讨厌吗？”
贺骁见招拆招，“以前也可爱，现在更可爱，我都爱死了。”
司机在前头默默地听着两人打情骂俏，然后假装自己只是个自动驾驶装置。
高飞的家，位于老城区的一个老小区，房龄应该有近三十年，楼下没有绿化，空地都被用来当停车场，地面凹凸不平，走起来都不舒服。两人手牵手在楼下转了两圈，楞是没找到高飞所在那栋楼，最后只能给高飞打电话。
没一会，高飞就从某懂楼的转角里走出来，朝两人招招手，“凌老大，这边。”
“这么隐蔽的吗？”贺骁笑。
高飞看他们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冷哼一声，“大门比较靠内。”
旧式的楼房都没有电梯，楼层低光线还不好，就算按有感应灯，亮度也非常有限，高飞在前面走了一会，回头提醒道：“小心脚下。”
两个富二代跟在后头，倒也没有嫌弃，就是不知道哪个缺德的，竟把香蕉皮扔在拐角处，凌笙一个没注意踩上去，差点就摔个四脚朝天，幸好贺骁眼疾手快地搂住她的腰。
高飞家在三楼，两房一厅60多平米左右，住他和奶奶两人，还算宽敞。
高奶奶精神看起来很好，见凌笙进来，还能走过来迎接，“好孩子，快进来坐。”
凌笙贺骁连忙喊了声奶奶，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又说了几句吉祥话，把高奶奶逗得高兴坏了。
高飞招呼他们进屋坐，自己就钻进厨房去准备，看那架势，应该是准备大干一场。
真是难以想象，在一个多月前，他们还是见面就要抡拳头的仇敌，现在竟然能心平气和地坐到一起准备吃饭，凌笙有些得意地想，自己当时的决定实在太英明了。
吃饭的时候，三个人难得喝了点啤酒，但凌笙嫌难喝，抿了几口就没再动，高飞和贺骁倒是将一整罐干完了。
高飞一罐啤酒下肚，话就多了起来，他一个劲地感谢凌笙的雪中送炭，最后还想发誓，要给凌笙当一辈子小弟！
凌笙还没来得及吭声，贺骁就先坐不住了，“你打住打住，笙笙已经准备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就不用小弟了，”
凌笙：……
高飞：……
看高飞仿佛受到极大打击的模样，凌笙有些不忍心，就说道：“以后不管怎样，都保持联系吧，说不定等毕业出社会，还有合作的机会呢？”
高飞眼神又亮了起来，用力地点点头。
饭后，高飞趁奶奶不注意，递给凌笙一个袋子，说道：“钱没用完，还剩一半，还你。”
凌笙看都没看，又将袋子塞给他，道：“不用还，本来就是给你的，你可以用这些钱给奶奶请个保姆，还有你以后读书的费用。”
高飞看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那你拿着这个。”
凌笙拿出来看一眼，居然是一张借条，就听高飞说：“这些钱，就当我跟你借的，我以后一定还。”
凌笙想了想，郑重地将借条收进兜里，她明白，这张简单的借条，代表着一个男孩子的尊严，她不能太敷衍，但还是叮嘱道：“等你以后大学毕业后再还我。”
周日晚上，凌笙收到冯老师的信息，说竞赛的分数出来了，他们三人都进了复赛，随后老师还发了条语音，很激动地说，她和贺骁都是以非常优异的成绩进入复赛的，但具体多优异，冯老师卖了个关子没说，说等他们去学校就知道了。
凌笙的关注并不在分数上，而是她与贺骁谁考得高分一些。
第二天早上，凌笙又一大早就起来，再次把下来晨跑的凌爸爸吓个半死。这次凌笙有经验，不等凌爸爸发作，拿起几个包子就跑了。
周一早上都有升旗仪式，开学这也久，凌笙出席升旗仪式的次数少之又少，这次是因为冯老师说，学校可能会在这里宣布竞赛成绩，让她也到场听听。
当凌笙打着呵欠出现在一班的队伍里的时，班里的同学都快被吓死，杜思琪硬是挤到凌笙身边，“老大，你是梦游着过来的吗？你看，连顾甜甜都还没来。”
这次除了冯老师和班长外，班里其他同学都不知道凌笙参加了这次竞赛，连走得近的顾甜甜杜思琪，也都是不知道的。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早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行呀？！”
杜思琪立马认怂，“行行行，你怎么着都行。”
一高的学生都怕校长在升旗的时候讲话，这位校长平时事务繁忙，没什么时间训同学，难得有空碰上升旗，他都会来一长篇即兴演讲，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三班跟他们隔着一个方队，班主任站在队伍前面，和学生面对面，这会冯老师和王老师的位置也离得不远，中间隔着一个二班班主任。
王老师这会脸色不太好，估计是提前知道结果，那神情，跟竞赛当天的嚣张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凌笙想起王老师撂下的狠话，忍不住偷着乐，也不知道王老师准备在哪里给冯老师跪键盘。
校长说半天，终于提到这次奥数竞赛，“我校的学生，在这次奥数竞赛初赛上，都取得非常优秀的成绩，派去的学生，有一半的学生进入了复赛，期中表现最优秀的，就是凌笙和贺骁同学，他们分别以初赛第一、第二名的优异成绩，晋级复赛，希望大家日后再接再厉。”
校长说这话的时候，大家还都听得一头雾水，心想这个考第一的人听起来有点耳熟，居然跟一高的校霸同名，简直就是活腻歪！
等都反应过来，这个凌笙就是那个凌笙时，整个操场瞬间炸开锅了。
“我没听错吧，凌笙居然拿了奥数竞赛，初选第一名？？？”
“这得花多少钱去买的啊？！”
“校霸学渣拿竞赛第一名，这世界疯了吗？？？”
“真的是她？没念错名字吧？”
……
不仅其他班的同学惊讶，连一班的同学都无法接受，这怎么可能？？？！！！！
第48章
这绝对是一高年度最劲爆的奇闻, 没有之一，恨不得怼天怼地的学渣凌笙, 居然拿了奥数竞赛的初赛第一名？？这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就好比母猪上树, 铁树开花一般，让人难以置信！
“连年级垫底的学生都能拿到竞赛第一，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我忽然又找到了学习的信心！”
“校霸都开始努力学了, 学渣们, 你们还有什么借口偷懒呢？”
……
凌笙的事迹很快就在各个年级间流传开来, 一时间, 一高的学习氛围越发的浓重, 几乎大部分学生的成绩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 各班老师欣慰之余，差点将凌笙当菩萨给供起来, 当然, 这些都是后话。
这会，凌笙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被成百上千的视线盯着看, 她还是感到压力山大的，升旗仪式一结束, 凌笙就匆匆躲回教室。
但她躲过外面人的视线，却躲不过教室里五十多人的逼供。
带头围堵她的, 就是死党顾甜甜, 两人从初中时就认识, 一路相伴，为非作歹，彼此熟悉到连对方屁股有几颗痣都知道，可顾甜甜楞是不知道凌笙居然是块学习的料！
有一种伤心，叫做“我还在畅想如何闯荡江湖，你却开始偷偷学习……”
“凌老大！你实在太伤我的心了！你老实交代，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怎么突然就从校霸变成学霸了？今天你要是没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我就跟你割袍断义了！！”
居然还知道割袍断义这个词，真是难得！
幸好顾甜甜脑袋里只有一根筋，比较好应付，凌笙想了想，道：“我记得给你讲过原因的，是你自己不记得而已。”
“哈？？你讲过吗？”
凌笙又给她提示，道：“就是暑假请道士的事。”
顾甜甜恍然大悟，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说：“那居然是真的？？？真的有用吗？？”
暑假刚结束那会，顾甜甜听说凌家请了个道士回家做法，就问凌笙是怎么回事，凌笙随口就说是请来做法让她变聪明的，当时顾甜甜听完还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一通，开学后凌笙的成绩还是一如既往地烂，顾甜甜就渐渐把这事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