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五三》有生命——苏刃
时间:2019-04-22 10:08:19

  只是……
  伍珊眼底的光芒突然暗了下来,看向司陆的眼神明灭不定。
  ——没听说过界主会做饭啊?
  ……
  怀疑归怀疑,司陆做的饭实在太好吃,伍珊最后将那些个会长的任务职责通通抛诸脑后,不知不觉吃得肚子浑圆。
  她最后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看向仍在奋战,发誓对司陆难得做的饭必须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孟想,问道:“你们不急着回去上晚自习?”
  孟想啃着最后一根鸡翅,含糊道:“不急不急,捷哥被咱这同学情谊深深地感动了,准了我们一节课的假。”
  伍珊“哦”了一声,又道:“可是,他准了你假,但没有准你不必做今天的作业吧?”
  “!!!”
  孟想慢慢瞪大了眼睛,嘴里的鸡翅“啪嗒”一声掉进了盘子里。
  常言道,请了假总是要还的。少上一节晚自习,回家就得加班加点补作业。
  想到这样惨重的代价,孟想顿时觉得还是要把同学情谊往后排那么一丢丢的。
  他赶紧擦了擦嘴问道:“现在几点了?是不是快上课了?不然我们就先走吧?不必打扰小伍珊休息了。”
  白玖玖道:“还有十分钟上课,这边离学校不远,赶回去应该迟不了多久,只是这些锅碗瓢盆,还有你在厨房留下的残局还没完全收拾干净呢。”
  孟想听了这话一下子蔫了,只得认命地站起来收拾碗筷。
  司陆也站了起来,淡淡道:“你们先去,我来处理。”
  “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
  对于司陆这等学神来说,少一节自习课并不耽误他做作业。
  孟想立刻又喜滋滋地活跃起来,一拍司陆的肩膀:“小陆子,那你好好干,把珊贵人伺候好了,朕重重有赏!”
  然后果不其然收到了司陆更凉的眼神,直接被轰了出去。
  没了孟想叽叽喳喳,房子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伍珊靠在厨房门边,看着司陆来来回回地收了一叠碗筷放进水池里,然后冷不丁地又被点了名:“要再测一次体温吗?”
  伍珊打了个哈哈:“不不不,你的体温计坏了,再测出个41度34度的多可怕呀!”
  看司陆对这话没有什么反应,伍珊突然鬼使神差道:“不然,你用手来摸摸看?”
  这话刚说出口,伍珊骤然反应过来,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虽说她没有那个意思,但这话听起来就十分暧昧,这不是赤/裸/裸地在调戏人家吗?
  伍珊觉得自己很不厚道,她这样在外拈花惹草,怎么对得起学习那个小妖精?
  十分羞愧的伍珊在心里端着领导的架子,很是训斥了自己一通之后,再抬起眼皮,竟然发现司陆真的放下了手里的锅,朝她走了过来。
  伍珊惊得后退了一步,“咚”地一声靠在墙上:!!!竟然要来真的?都怪她刚刚多嘴!她还没有准备好,要是摸出个冰冰凉的二十几度该怎么收场?
  伍珊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司陆却已经走到她面前,抬起手——
  伍珊紧张得咽了咽口水:“那个那个……呃……我……诶?”
  ——然后她便眼睁睁地看着司陆的手从她耳侧擦过,从她身后的墙上取下了洗碗用的丝瓜条。
  伍珊:“???”
  她家里什么时候有的这么富有乡土气息的东西?
  从买了这套房子起就没踏进过厨房的伍珊很懵逼。
  司陆取了丝瓜条,仿佛没有看见伍珊刚刚那奇怪的神情和动作一般,只说道:“那你去睡一会儿,我收拾完就走。”
  伍珊只得老老实实地点头:“哦。”
  ……
  “小三三,我昨日为了你在教辅城暴露了行踪,帝都追杀我的人今日就追到教辅城来了!”
  伍珊躺在床上,听着床头放着的那本《五三》里传来春春絮絮叨叨的声音。
  这便是她与朋友的秘密沟通渠道了,只要手持《五三》,就能互通信息。
  伍珊:“所以你逃出来了?”
  “当然,我把教辅城搅了个天翻地覆才出来的,你不知道那伊壹摔在沟里的倒霉样子有多惨哈哈哈!郑治那些人怕是要花不短的时间收拾烂摊子,我可是给王后后争取了不短的会长适应期呢!”
  伍珊默了一瞬,想说给王后后再长的时间他怕是也适应不了,但最后她还是把这话咽了回去,问道:“那你现在有何打算?”
  春春:“我的打算就是来投奔你,你在的地方现在默认是个流放区,他们轻易不会来打扰你的。所以你可以收留我不?”
  “当然可以,只要你别带些杂七杂八的亲戚朋友过来就好。”
  “当然不会啦,我不就带过一回小黄书到王后后家嘛。”
  “那你什么时候到?”
  “马上就到了,你准备一下就来给我开门吧。”
  “好。”
  伍珊一边应着一边下了床,光着脚走到房门边,拉开房门出去了。
  她还未走到门边,就听到那里传来两声异口同声的质问:“你是谁?”
  伍珊的脚步顿了顿,记忆瞬间回笼,她这时才想起:哦对,司陆还没走呢。
 
 
第22章 朋友
  相比王后后来说,宫春在关键时刻是一个靠谱得多的朋友。
  但相对的,在非关键时刻也是一个皮得多的朋友,无事时整日在知界各处流窜,东家听墙角,西家挖墙角,八卦得一匹,永远不懂得好奇害死猫的道理。
  若是单纯八卦也就罢了,他每每还非要往八卦里掺和一脚,伍珊和王后后不知道多少次为了他紧急放下手中出了一半的题,赶去解救宫春于麻袋之中。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确实是有着过命的交情了。
  是以当宫春今日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兴冲冲拍响了伍珊的家门,吆喝着“老妹儿啊,哥来投奔你了,还带来了最时兴的土特产!”的时候,他的笑容就在那个陌生男孩打开门的刹那戛然而止。
  卧槽这是谁?!
  伍珊那个至今不通情爱,一心沉迷出题的人竟然也学会金屋藏娇了吗?!!
  宫春愣在原地,然后显然在对方眼里读出了和自己一样的震惊,在两方各自脱口而出“你是谁”的时候,宫春终于想起——
  诶诶诶这不就是前几日和伍珊一起逛书店的小同学嘛!那个时候两个人还不是很熟的样子,这才几天就变得关系不浅了?
  那他可得为自己的好朋友把把关。
  于是永远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宫春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把丢下自己手里的蛇皮袋,骚包地抱着手臂往墙上一靠,大喇喇地向司陆挑衅道:“你伍珊的同学是吧?大晚上的在我女朋友家里做什么呢?”
  司陆的眼神瞬间一凝,抓着门把手的手微微一紧,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人。
  说实话,司陆是不相信眼前这个人会是伍珊的男朋友的。
  ——盛夏时节裹着一身黑斗篷,手上提着蛇皮袋,额前还有几缕长长的黄毛,行为鬼祟,整个一叛逆期的中二少年。
  伍珊怎么可能有这种男朋友?
  所以司陆的第一反应是:伍珊一定是被什么社会哥给缠上了。
  于是司陆板着张脸,声音冰冷,语带警告:“请立刻离开这里。”
  “哎哟嘿,你这是替谁下逐客令呢?”宫春叉着腰气势汹汹地上前一步,撞了一下司陆的肩,“我可是正牌男友!”
  “正牌你个头!”伍珊在这时从屋里两步冲了出来,直接给了宫春兜头一个暴栗。
  宫春瞬间正宫气势全无,捂着额头惨叫:“伍珊你竟然打我?枉我还给你带了一堆我族中的土特产!”
  他不提特产还好,提了特产反而又收到了伍珊两个更加干脆利落毫不留情的暴栗:“带你个头!”
  ——因为伍珊清楚地知道,宫春来自小黄族,小电影的那个黄,所以他能带的土特产嘛……
  伍珊沉着脸威胁道:“你不立刻把这些东西弄走,别怪我不让你进家门!”
  宫春委屈地撇了撇嘴,只好一边往楼梯间拖他的蛇皮袋一边嘟哝了两句:“你好歹也是个新时代青年,怎么跟老古董一样谈性色变?怪不得这么多年还不开窍……”
  说着说着他悲从心来,垂下眼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哀怨道:“寄人篱下就是命苦诶,也不知道我是为了谁才离家出走的,现在竟然落得这么个下场……”
  伍珊:“……”
  是的,她有两个好朋友,都是个顶个的戏精。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分分钟开启自己的小剧场。
  而根据她多年的经验,这会儿必须要给戏精春一个机会表演完毕,否则之后定会被他烦到分分钟想遁入空门。
  司陆站在伍珊边上一直没说话。
  比起他们两人刚刚生疏的相处,伍珊和小黄毛的言行举止实在是过于熟稔,即使不是男女朋友,也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这样明显的对比之下,司陆的心里不知为何涌起一丝不悦,但又很快被自己压下,他面无表情地问伍珊道:“你朋友?”
  伍珊已经没眼再看戏精春,叹了一口气,不甘不愿地承认:“对,是我朋友。”
  司陆的声调没什么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朋友挺多。”
  ——上次在小巷里搂搂抱抱的那个也是朋友。
  伍珊:“一般一般。”
  ——都不是太正常的朋友,其实她也不是很想要。
  司陆又问:“他要住你家?”
  伍珊顺着宫春给自己编的悲惨故事道:“嗯,他离家出走,无处可去,显然我只能暂时收留他了。”
  伍珊以为司陆是对这身奇葩装扮的宫春有偏见,便解释道:“你放心,我这朋友看起来吊儿郎当一些,但其实不是什么坏人,我们认识许多年了,知根知底的……”
  哦,还是青梅竹马。
  司陆的声音很淡,突然间听起来像是从云端飘来的那样高冷又遥远:“你能收留他一时,不能收留他一世。”
  伍珊摊手道:“能一时应急也好,毕竟是朋友嘛,我不能看着他流落街头。”
  司陆皱了一下眉:“他没有别的朋友?”
  伍珊轻描淡写道:“别的朋友家哪有我家方便。”
  司陆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别的朋友家有家长,只有她是一人独居,所以更方便收容朋友。
  司陆突然偏头看了伍珊一眼,眼底有晦涩难辨的光芒闪过,他不再说话了。
  但伍珊已经莫名地觉着气氛似乎有些诡异。只是自始至终,司陆的语气都平平淡淡的,和平时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最后伍珊只好把这诡异的气氛归因于——
  “你今天的话似乎比平时长。”伍珊盯着司陆多看了两眼,沉吟了一会儿,最终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是吗?”
  伍珊笑了:“现在这个长度才是正常的嘛。”
  司陆:“……”
  司陆最后走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他已经看出来这伍珊和宫春确实只是朋友关系。
  但另一方面,毕竟他们俩接下来是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所以司陆的心里始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咬了口还未成熟的青柿,又像是吃了个不太红艳的山楂,莫名又复杂。
  ……
  第二日。
  伍珊精神抖擞地准时到校,迎来了同学们一波关切的嘘寒问暖。她当即替两个女同学拧开矿泉水瓶瓶盖,力证自己已然痊愈。
  然后伍珊穿过一片日常鸡飞狗跳区域,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放下了小书包。
  司陆恰在此时抬头,不偏不倚地和她对视一眼,略一颔首以示问好,彼此都心照不宣地没再提起宫春的事,像是那个夜晚的微甜与微酸都被尽数深埋,等待着时光的流转,岁月的力量,将其一点一点地珍藏与发酵。
  伍珊坐在座位上将自己的课本摆得整整齐齐,听着隔壁的体委和物理课代表日常插科打诨。
  体委懒洋洋地翻过一页单词表:“cosy,cosy,cosy……”
  同桌物理课代表随口一问:“什么意思?”
  体委:“可惜。”
  物理课代表:“哦。”
  伍珊:“???”
  但物理课代表是一副OK我get了的样子,伍珊不由对这两人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因为根据每次英语课的表现来看,物理课代表可能确实存在严重的偏科。
  然而伍珊正要给他委婉地纠正一番的时候,捷哥已然走了进来,郑重其事地宣布了这次的月考范围。
  “全考??!!!”台下一阵难以相信的骚动。
  捷哥严肃道:“小羊们,哦不是,同学们,要时刻记得,你们已经高三了,所以以后每次考试的范围都是如此,这一次我特意提前半个月告诉你们,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果然有了心理准备的同学们一下子从懒懒散散地补眠,变成了紧紧张张地补眠。
  物理课代表戳戳自己同桌,肃然道:“体委,还记不记得咱们俩的赌约?”
  “当然。”
  不就是以一套江苏卷下注司陆和伍珊到底谁会考第一嘛。
  “验证结果的时刻就要到来了,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反悔。”
  “不要。”
  “唉,你这个样子,迟早是要栽在女人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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