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培养人生赢家——易楠苏伊
时间:2019-04-23 10:07:08

  徐广进也不嫌脏,忙把正在冒烟的香烟捡起来,往自己嘴里搁,他猛吸一口,惬意地吐出一丝烟圈。
  虽然徐广进是大队长,可为了得先进大队,五星大队交的公粮从来都是全公社最多的,所以徐广进想贪污也没东西可贪。他最多就是不干活白拿工分以及每个月能得到上面补贴下来的六块八毛钱。
  他外面的相好多,这么点钱都不够讨女人欢心,哪还舍得给自己买包烟抽呢。尤其还是三毛五一包的大前门。
  林炎城以前也抽过不少好烟,但是后来他媳妇住院,他担心影响她的病情就戒了。乍然闻到,他还有点不习惯,猛咳了几下。
  徐广进吸得挺舒服了,瞄到他手里还拿着剩下大包半香烟,挑了挑眉,“说,找我啥事?”
  林炎城把香烟往他面前一放,呵呵笑,“大队长,我想跟你请一天假。”
  徐广进眉毛都会打结了,拖长调子,“你怎么又请假啊?”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什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林老头,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啥相好的了?”
  林炎城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有个屁相好?
  他急切地摆摆手,“没有那回事儿。是我表姑答应给我家建党相看对象,有消息了,我想先过去掌掌眼,要是没问题,我过几天再带建党去相看。”
  徐广进一听这事儿,坐直身体,“哪家的姑娘啊?”
  林炎城担心他管不住嘴,含糊道,“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说出来,回头要是不成,不丢咱们五星大队的脸嘛。”
  徐广进见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点了点头,“成,准你一天。”他拿起桌上的那包烟,敲了几下桌面,“不过下回再请,一包可不够。”
  林炎城心领神会,面上却一派愁苦,支吾了几下,到底没说什么。
  徐广进收了烟,很快就给他开了一张介绍信。林炎城又让他加了一句鸡蛋的事儿。
  徐广进早就听村里人说,林炎城前阵子似乎偷鸡蛋进城卖。
  他蹙眉看着对方,“怎么着,上回没被抓住,这回还想顶风作案啊?”
  “没有。上回我是帮他们送去供销社的。算了算了,你不加这句也行,大不了,这回我给我表姑送些野果过去。”林炎城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有被人冤枉的委屈,也有好人没好报的愤慨,末了他嘴里还咕哝一声,“原本我还想问问大队长要不要帮着代卖呢。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
  徐广进原本也没有证据,听到他要帮自己代卖,忙改了口,“行。我就是随口问问,怕你犯错误而已。家里的鸡蛋不卖,放那也臭了,既然你想帮大家的忙,我还能拦着不让你做吗?你等着,我马上给你加上这一句。”
  林炎城见他写上,才故作不高兴地道,“加上干啥啊。加了旁人还真以为我弄鸡蛋到县城卖呢。”
  徐广进把介绍信往他怀里一塞,“行啦行啦,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还没完没了了。赶紧走,我这还忙着呢。”
  林炎城把介绍信往兜里塞,把嘴角的笑意压下,朝他道,“大队长,待会儿,我让小六去你家拿鸡蛋啊。回来再给你钱。”
  徐广进摆摆手,算是答应了。
  大队会计忙道,“还有我家也要去。”
  “好!”
  林炎城拍拍兜里剩下一包香烟,又看了眼介绍信,嫌弃地撇了撇嘴,“这字跟狗爬似的,可真丑。”
  他边走边想,大队到底有哪些人值得他结交。
  五星大队从很早以前就是以徐姓为聚居地的村子。靠近仓库那边还有个祠堂和深井。就是徐家祖先留下来的。
  大队其他姓氏的人家都是从外面迁过来的,遍布大江南北,人数也只占大队一半。
  所以一直都是徐氏一家领导这个大队。祖祖辈辈传下来,已经好几代了。
  他想要打破这个常规,并不容易。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家门口。
  进院后,林建党正拿着个捶子从屋里出来,小六拿着一圈东西,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
  “你俩这是干啥呢?”林炎城责备地扫了林建党一眼,“我不是让你陪客人吗?你拿捶子到处瞎溜达什么?”
  林建党觉得很委屈,拿过小六卷起来的画像摊开给亲爹看,“爹,这是我从小六那间屋子揭下来的。”他探头朝林炎城这边靠了靠,小声告状,“爹,四妹贴了一整间屋子这种画像。”
  林炎城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他手里那张画像。他媳妇有个表妹喜欢追星,在自己屋里贴满明星写真画报,他当时跟着他媳妇去瞧了一眼,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现在换上这么一张伟人画像,先不说长相了,就说这表情,庄重又严肃,铺满一整间屋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瞅着你,你说渗不渗人?
  这孩子是不是虎啊?
  他正要叫林芳秋出来算账,就见东屋门打开了,周新民率先走出来,朝林炎城道,“林同志,你的事情都办好了?”
  林炎城点点头,“请好假了,我明儿一早就去县城,麻烦你帮忙联系一下。”
  周新民摆摆手,“不麻烦。”
  吃完一顿丰盛的晌饭后,周新民就告辞林家人,推着自行车离开五星大队。
  周文茵送他到村口,一直看不到对方的背影,她才蔫头耷脑往回走。
  林芳夏陪在她身边,瞅着她这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有点想不通,“文茵姐,你为什么要下乡啊?”
  在周文茵的一再要求下,林芳夏和周文茵以名字互称,不再叫同志。
  两人同岁,但是林芳夏比周文茵小两个月,所以叫她一声姐。
  周文茵神神秘秘地凑到林芳夏耳边,小声问,“芳夏,你知道前进大队在哪不?”
  林芳夏没想到她话题转得这么快,怔了一下,顺手往西边指了一下,“顺着这条路一直往西走,经过两个大队就是前进大队了。你问这干啥?”
  周文茵羞红了脸,左手捏着梳得油光水滑的麻花辫子,不好意思地道,“我有个同学就是在那边插队的。”
  林芳夏不是头一回看到有人当着她的面露出羞涩的一面了,她眼睛一亮,“文茵姐,你是不是喜欢你同学啊?”后一句,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周文茵没想到林芳夏就这么大喇喇地问出来了,她脸热得快要冒烟,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下头。
  林芳夏也来了兴致,“真的啊?真想见见文茵姐喜欢啥样的。”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已经到了家门口。林芳秋站在门外,嘴里吃着奶糖,勾头朝巷口看,见两人出现,忙跑过来也要加入,“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也说出来给我听听呗。”
  周文茵给林芳夏使了个眼色,怕对方看不懂,还轻轻摇了下头。
  林芳夏没朝她做动作,而是扭头朝林芳秋道,“我俩刚才在聊你喜欢什么样的对象?”
  林芳秋撇了下嘴,朝两人做了个鬼脸,一点也不害羞,豪气干云地道,“我肯定要找个城里人。他首先要有份工作,要不然养不起我。对了,他还得是家里的独子,要不然将来家产就要平分,还有不能有小姑子,我嫁过去,婆婆才能拿我当闺女。”
  她这话,林芳夏早就听过八百回了,一点也不新鲜。周文茵却是瞠目结舌,呆了好一会儿,才朝她道,“芳秋,你这人怎么比大人还要物质啊?什么都用钱衡量,你难道就不想想,你会不会喜欢对方吗?如果对方长得丑,脾气坏,你也要嫁给他吗?”
  林芳秋似乎早就想好了,摆了摆手,“长得丑没事,脾气坏肯定不行。打老婆的男人不能要。”
  周文茵奇怪了,问道,“为啥长得丑就没事?你喜欢丑人啊?”
  林芳秋背着手,一本正经地解释,“我这是务实你懂不懂。我长得好看,但是我不是城里人啊。你想想人家城里人凭啥娶我一个乡下姑娘,肯定不是图钱,那就图色呗?我全身上下好像就这张脸能拿得出手了。”
  林芳夏噗嗤一声乐了。周文茵肚子都快笑打结了,却也不能说她不对。
  周文茵捂着肚子和林芳夏笑闹一阵后,才朝着林芳秋道,“芳秋,我觉得两个人过日子,你不能只看条件。人有旦夕祸福,你想靠男人过上好日子总归差了一层,我觉得你应该靠自己。”
  林芳秋指着自己的鼻子,“靠我自己?”她把两只手伸到周文茵面前,一脸愁苦,“文茵姐,你瞧瞧我这手粗糙的。我天天都要下地干活,掌心长满老茧。我明明比你还小了一岁,却比你黑了好几层。我靠自己只会让我越来越老,将来一定会变得跟咱们大队那些妇女一样,脸黑,腰粗,手糙,嗓门大,脏活不离口,顿顿只能吃稀饭红薯,这绝对不是我想要过的日子。我想要过城里人的日子。不用在阴雨天下地干活,不用躺在炕上生孩子,不用拿着烧火棍追着孩子打。”
  面对想得这么透彻的林芳秋,周文茵突然笑不出来了,她突然有种感觉,如果自己也长长久久待在乡下,她迟早也会变成林芳秋所说的那种人。一想是这样,她眉毛皱成一团,到嘴的话也咽了回去。
  林芳夏似乎也深有感触,攥着手低下头,好半晌也没吭一声。
  就在这时,林炎城带着几个儿子从院子里出来。刚走出门口,就看到这三人像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门口,他眉毛一挑,“你们仨在这干啥呢?该下地干活了。”
  林芳夏和林芳秋如梦初醒,急急忙忙冲进院子。
  周文茵也想跟进去,林炎城把她叫住,轻声道,“文茵啊,你先歇两天。这么热的天,你头一回干活,可别中暑了。要不然我跟你爹没法交待。”
  他的好意,周文茵自然心领,只是她担心会影响到林家,“林叔,我不去,那些干部会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林炎城摆了摆手,“没事儿。咱们大队还有一个知青,还有好些日子才来呢。你来得这么早,已经很吃亏了。”
  周文茵猜到是他帮忙,忙朝林炎城道谢。
  见她这么听话,林炎城松了一口气。带着几个儿子往地里去了。
  林芳夏和林芳秋拿着毛巾从屋里冲出来,两人都换了件长袖衬衫。
  林芳夏朝周文茵摆了摆手,催她,“快点进屋,当心晒着了。”
  说着匆匆忙忙往巷子外冲。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太现实,两个太天真。
  男主让她们互相学习……
 
 
第19章 
  周文茵一个人待在家里, 十分无聊,就想找点事做。她先是花了一个小时把屋里屋外打扫干净, 瞅着其他人家烟囱都冒烟了, 就到灶房准备做饭。
  这年代, 乡下城里都用土灶, 周文茵自小很勤快,烧火做饭难不倒她。
  等到太阳快要落山了, 林家人才从地里回来。每个人都累得精疲力尽。
  今天轮到林建党做饭,除了他直奔灶房,其他人都到水缸边洗手, 然后到堂屋歇息。
  林建党推开灶房门,就见周文茵正在拌凉菜。
  人家说认真的人最美, 此时的周文茵正是如此, 白皙的肌肤下面透着浅浅的粉红, 鼻尖坠着一颗汗珠,给安静的脸庞凭添了几分韵味。
  林建党一眨不眨的看着周文茵, 一颗心砰砰直跳。此时的她好像他梦中的媳妇, 当他劳作一天回到家中,她早已弄好了饭菜,等他回来。这样安宁静和的氛围才是家的感觉。
  周文茵拌好凉菜感觉门口一阵凉风吹过, 她侧过头,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林建党竟站在门口。
  她朝他浅浅一笑,“回来啦?”她指了指灶台,“饭菜已经做好了。我觉得有点少, 又拌了黄瓜。”
  林建党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你是咱家的客人,哪能让你做饭呢。”
  周文茵半真半假地开玩笑,“那可不行。你们家不收我房租,已经很照顾我了。我要是不勤快点,你们家撵我走咋办?”
  林建党忙摆手,“不会的。我爹不是那样的人。”
  见他当真了,周文茵噗嗤一声乐了,“你这人好实诚啊,我都不忍心逗你了。”
  林建党脸色爆红,窘迫地挠挠头。
  等脸上的热意退散,他张了张嘴,“那我盛饭。”
  说着,他往她身后走去。这灶房很窄,他经过她的时候,不可避免离她近了一些,他似乎闻到她身上似有若无的花香味儿。
  林建党感觉心里好像蹿起一股小火苗,随着那香味儿越烧越旺,隐隐要将他四肢百骸燃烧殆尽的势头。
  他强自镇定下来,长舒一口气,抬了抬有些僵硬的大长腿,掀开锅盖。
  热气铺面而来,林建党用筷子把蒸篦端下来。热气散过之后,他望着结结实实的白米饭,脑袋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
  这怎么烧的是干饭?
  周文茵把黄瓜摆到盘子里,回头就瞅见林建党望着锅里发呆。
  她走上前,挥开雾气,仔细打量锅边,担忧地问,“饭是不是烧糊了呀?”
  林建党张嘴想说什么,可对上这张脸,他又说不出口,反而笑着安抚道,“没糊,就是太香了,我原来还以为你们城里姑娘不会做饭呢。”
  周文茵哈哈大笑,“说啥呢。城里姑娘就不用吃饭啦。”
  林建党一想也是。
  周文茵想了想,“其实你的想法也没错。我有许多同学都不会做饭。但我爸妈都有工作,时不时还要加班,为了不饿肚子,我就自己学会做饭了。我也不知道你家口味咋样,就按照家里的口味来了。”
  林建党看着那盘炒得清清淡淡的土豆丝和豆角,忙道,“你炒菜真好看。”
  从来只听人说菜香的,没听人夸过菜好看的,周文茵又乐了,觉得他说话挺有趣,她又端了一盘土豆丝往外走,林建党立刻追上去,走到她面前,“你帮我盛饭。我端菜。”
  周文茵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好!”
  林建党接过她手里的两盘菜,当触到她手指的时候,他吓得差点被盘子给扔掉。
  周文茵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他红得快滴血的耳尖,抿了抿嘴,到底没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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