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培养人生赢家——易楠苏伊
时间:2019-04-23 10:07:08

  林建国听到是张叔定的规矩,便也不再说了。
  林芳秋纳闷,看着他手里的两个馒头和一小碟咸菜,“不是说大队长不给你端吗?你这些哪来的?”
  他把端来的饭菜放到林建党面前,“大哥,快吃,一会儿该凉了。”而后才回答林芳秋的问题,“张叔说,用我的份额登记就行,待会儿咱们几个匀着吃。明天就让大哥顶咱爹的名字吃饭。”
  张松年当上食堂负责人,不仅按人头吃饭,每顿还限量。一顿饭,男人是一斤六两,女人是一斤二两,孩子根据不同年龄相应减少。
  因为这一举措,大家对张松年颇有不满,只是到底没跟当着面说。林建国也是干部,这份额是大家一起制定的,所以他没有任何怨言。
  林建党接过碗筷,吃得一干二净。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他是真饿了。
  吃完后,他让林芳夏把砂锅继续放上烧,他双手贴着煤炉外壁取暖,看着砂锅咕咕冒热气,他好奇起来,“爹,咱家哪来的炭啊?”
  林芳夏在他旁边找了个凳子,给他解释,“咱们这不是大炼钢吗?焦炭没了,他们就送煤炭过来,可惜不怎么顶用,炼钢结束后,剩下不少,就挨家分了些,这不一直省着留着现在用,一天只烧两个煤球,烧完就算。”
  林建党点点头,这才想起刚刚二弟说明天他顶替他爹名额吃饭的事,“咱爹要去哪吗?”
  林芳秋迫不及待地道,“大哥,咱爹明天就到建筑队当工人了。你俩都在县城,也能互相照顾了。”
  林建党惊讶地瞪大眼睛。林芳秋在旁边把她爹做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林建党听得一愣一愣的。
  林建党搓着手指,“爹,您真的太厉害了。”
  林炎城摆摆手,打开饭桌上的那两个铝制饭盒,里面有一沓钱。
  “这钱是你这几个月的工资?”
  林建党点头,“对!我都给带回来了。”
  林炎城把钱收下,把桌上的东西交给林芳夏派发。
  吃的用的都好说,就是这布和鞋不怎么好分配。
  林炎城看向鞋子。
  林建党解释,“爹,这是给你买的鞋子。我同事让给我的鞋票,我买了一双。”
  林炎城照着脚比划了一下,“鞋子挺合适。爹很喜欢。你买的这些东西也都很实用。不过咱家还欠着钱呢,咱们先把钱还完了,你再给你几个弟妹买东西。”
  林建党也确有此意,他点头答应。
  这布暂时就给两个闺女做。一个正在处对象,一个已经有了目标,正是需要打扮的时候。
  林建国倒是早想到了,上回打赌,他得了布票,做了身新衣服。这会子没有,也不觉得失望。
  倒是林建军和林建华失望不已。这两个小的,平时就是捡大哥和二哥的衣服穿,早就想穿新衣服了。
  上回林建国说要问刘二帮他们买新衣服,可惜两人嫌贵,到底没买。
  林炎城让林建党休息,让其他几个孩子出去玩,又拉着林建国说话。
  他把林建党上交的钱全给了林建国,“这些钱,你拿去找刘二再买些粗粮,偷偷藏到地头。挖深一点,可别让人发现了。”
  林建国捏着这好几十块钱,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末了一头雾水,“爹,咱们现在吃大锅饭呢,买这么多粮食干什么?”
  “哎,上面政策一变一个样儿。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不办人民公社了呢。咱们还是买些粮食存着。这样我不在家,也能放心。”
  林建国小声道,“爹,昨天我带人巡逻的时候,听隔壁大队的人说,他们的粮食今年收上来不多,已经吃紧了。正打算去上面申请返缓粮呢。”
  林炎城瞠目结舌,这才十二月份,粮食就吃紧了。这才哪跟哪呀。估计那些人还是像以前一样大吃大喝呢。
  林炎城摆了摆手,“如果他们去申请,那你也督促徐广进去,咱们可不能落后,要是他不愿望去,你就把其他人召集起来,一起逼他。”
  别的事情,大家可能还会各有心思,但是要粮这事,除了徐广进,没一个有第二个想法的。
  林建国点头答应,末了又疑惑道,“爹,平调不花钱,但是咱们公社没一个是亩产万斤的。社长会向外省求助吗?”
  林炎城嗤笑摇头,“傻孩子,平调不花钱,但是向外省借调,可是要花钱买的。你想想咱们交上去的那些大铁锅,交上一分没给,拿回来,却要我们交八块钱。粮食就更不用说了。”
  林建国心都凉了。如果等粮食都吃完,肯定要交钱去买粮食。
  他想了想,眼前一亮,“我知道五弟和六弟也攒了不少钱,我想法子给弄过来,也买粮食。咱家可不能饿肚子。”
  林炎城张了张嘴想说这样不好,可是又一细想,这两孩子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买粮食总是好的,便也不再说,“行。不过买粮食这事,除了你六弟,谁都不能告诉。”
  “好!”
  作者有话要说:  会晚点更,见谅!
 
 
第60章 
  林建党这一觉, 睡到天擦黑才醒。醒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饭点。
  好在林建国已经帮他留了馒头,在煤炉上热一下就成。
  天冷, 没柴禾, 为了省水, 基本上三四天才洗一回脚,洗澡差不多一个冬天才能洗一回。
  林炎城一开始非常不习惯, 可家里没柴禾,江也没结冰,他根本过不了江, 也只能将就过。
  洗漱好后,一家人围着煤炉烤火。
  孩子们叽叽喳喳问林建党上班的事情。林建党知无不言。他半句也不提工作很累,反而跟他们分享工作时的趣事,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林炎城瞧了一眼正在跟林芳夏咬耳朵的周文茵,她笑容深深,捂嘴笑个不停。
  他心中一动,轻声咳了咳,插了一句嘴,“建党啊, 你年龄也不小了,该找媳妇了。”
  林建党脸色瞬间红了,他忍着羞窘,回头道,“爹, 不是说好了,把钱全还完,我再找媳妇嘛。”
  “没事。爹马上就工作了,一个月有三十六块四毛钱。不到半年,咱们就能还完,你现在先挑着,两不耽误。”
  林建党蹙眉,处对象可是要花钱的,家里欠着钱,他哪有心思,“爹,要不再等等。”
  “等啥等啊,你年纪也不小了。”说到这里,林炎城瞧了一眼林建国,心中一动,“你不急,可你二弟急啊。过了年,你二弟就十九了,他好几次都让我给他找媳妇呢。”
  众人看着林建国,哈哈大笑。
  林建国脸皮厚,也不生气,反而理直气壮地瞪着他们,“笑啥笑!好像你们将来不结婚似的。咱们大队十九还没处过对象的,你们能给我找出第二个来吗?”
  众人都愣住了,是哦。其实大家都会着急,可没有谁像林建国这样大喇喇的就说出来。一点也不知道害臊。
  林芳秋瘪嘴,笑话他,“你还说我呢,你不也着急娶媳妇嘛。我看你这回能娶个什么样的媳妇。一定是个母老虎。”
  林建国气歪了嘴,作势要起来打她,林芳秋不怕死地躲在林炎城身后,探出头来,色厉内荏地道,“咱们等着瞧。”
  林建国见她有护身符在手,到底不敢放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昂着脑袋,哼了一声,“瞧就瞧。你等着,我一定给你找个贤惠,能干,聪明,又温柔的媳妇。”
  林炎城抽了抽嘴角,那武思兰跟这四个词沾边吗?
  发完豪言,林建国又坐下了,督促林建党,“大哥,你抓点紧。可别耽误我娶媳妇。咱爹是个老古板,非得要按从大到小的顺序来。”
  “你要是急,你就先处着,等我这边结了婚,你这边立码续上,耽误不了你。”
  “我一个大男人,我怕你耽误什么呀。我这不是怕有人心急嘛?”
  林建党纳闷,“谁心急啊?”
  林建国下巴朝林芳秋挑了挑。
  林芳秋气得脸都红了,鼓着腮帮子狠狠瞪他一眼,“你才急呢。咱爹说得的对,他说我现在年纪小,还领不了证,得等我年纪到了,再结婚,到时候好领证。我一点也不急。”
  她急什么。婚前就有工作,还能多攒点钱,到时候她多给自己置办嫁妆,一定把自己风风光光嫁出去,谁也不敢看不起她。
  林建国没能找到挡箭牌,神色略微有点尴尬,坐在凳子上,摇来晃去,最终还是起身回屋睡觉去了。
  他这一走,其他人也都告辞了。
  林炎城还要回屋收拾东西,也走人了。
  最终只剩下没有一丝睡意的林建党。
  他一人待在空荡荡的堂屋里,觉得有些无聊,就独自走出来。
  外面黑漆漆的,一丝光亮也没有。天黑过后,农村人一般很少有人会点灯熬油,都是早早就入睡的。
  林建党站在院子,看着这泥墙茅草房,一切都是那么地亲切。
  他忍不住走出大门,看着原本立在墙外的那棵大树,大炼钢砍掉后,连树根都被挖出来当柴烧了,一丝痕迹也没有。
  这树还是他小时候跟着父亲一起栽的,他见证着他的成长,没想到这么快就没了。
  “林建党,你还好吗?”一阵熟悉的女声传来,打断了林建党回忆的思绪。他怔愣片刻,看着张秋华从夜色中走出来。
  当她慢慢走近的那一刻,林建党才发现,她似乎变了许多。
  林建党愣了一下,“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在五星大队呢?”
  他刚回来,家里谁都没想到跟他提关于张秋华的事情。
  张秋华慢慢走近,眼里带着几分眷恋。她后悔了,早知道徐广进这么快就衰败,她哪怕单身,也不该嫁给他。
  张秋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我想问你,你知道什么是‘四清运动’吗?”
  林建党一头雾水,有这个运动吗?他怎么没听过?
  张秋华把他的困惑尽收眼底,这些天,她反反复复地思量,有许多迹象表明林建党跟她一样是重生的,可有许多点,又很矛盾。
  比如说他为什么没有阻止林芳夏跟贺云逸结识呢。这两人接触得越来越多,再过不久,两人就能谈婚论嫁,可林建党却一直没有阻止过。
  以林建党对他三妹的疼爱程度,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三妹往火坑里跳啊。
  可是反过来,又很有问题,林建党为什么这么快就跟周文茵相识呢?
  现在到林建党不知道“四清”,她这才确定,他不是重生。
  如果早知道他不是重生的,哪怕她再等他两年,也不嫁给徐广进这个无能老色鬼。
  张秋华双手捂脸,失声痛哭。
  林建党手足无措起来。虽然他不知道张秋华已经结了婚,可他们毕竟已经没了关系。他不可能再对她做些暧昧的举动,他木呆呆地站在一旁,任由她哭,也不安慰。
  张秋华哭了一会儿,见他无动于衷,眼泪也不擦,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瞅着他,“建党。我心里眼里都是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
  林建党有些心虚,他对张秋华一方面有愧疚,一方面也有介怀,他心里介意她,所以才没跟她结婚。
  可他无法说出口,只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张秋华似乎看到了希望,她扑到他怀里,死死地箍住他的腰,柔软的身子贴着他的胸膛,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嘴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
  她是在勾引他!
  林建党愣了一下后,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扒拉她的手。
  “别动!建党,你给我一个孩子。”只要她有林建党的孩子,将来他成为首富,她也能凭着孩子分一杯羹。她受够了过苦日子。
  原以为嫁给徐广进能享几年福,可没想到连半年都不到,瓦房就被收回去,只能住在徐家老宅,那个房子年久失修,又破又旧,这么冷的天,风透过裂开的墙缝吹进来,直往人脖子里缩,阴冷无比。
  林建党唬了一跳,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他从来没碰过女人,可不代表他像徐广进那样□□熏心。
  相反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的媳妇可以不漂亮,但一定要端庄。无媒苟合,对于他这种活在条条框框之下的正人君子绝对是行不通的。
  他一把推开张秋华,警惕地退后两步,“秋华,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以后你我不必再见。我跟你已经不是男女朋友,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大踏步离开,转身关上院门。
  刚走进院子,就见院子里立着一个人,瞧着这体型应该是个女人,林建堂凑近才发现,是周文茵。
  他一脸尴尬,该不会刚刚他和张秋华说的事都被她听到了?
  周文茵比他还尴尬呢,她刚刚写完信,想交给他,走到堂屋,却发现他人不在。灯却亮着,大门也敞开着,所以她走出来看看。
  谁成想,刚好听到两人交谈。
  还听到那么一句,担心他俩以为她是故意偷听,她立刻折了回来。
  可惜还是没能赶上林建党的速度。
  周文茵讪笑两声,把手里的信塞到他手里,“林大哥,麻烦你明晚回去,帮我带去。”
  林建党纳闷,“你明天交给我也不迟啊?”
  “我明天一早要陪芳秋去镇上。怕来不及跟你说。”周文茵耐心解释。
  林建党接过来,笑了笑,“那也没事,我走的时候,肯定要问你的。我在厂里,多亏周叔照顾我。帮你们捎信,也算是报答他了。”
  周文茵点点头,转身回了屋。
  林建党长舒一口气。幸好是文茵,以她的性子应该不会把刚刚的事情说出去。要是换成四妹……林建党打了个寒颤,把自己这想法甩出脑外。
  墙外,被拒绝之后的张秋华死死地握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她也不在乎。她双眼赤红,羞耻,难堪,惋惜……各种情绪齐齐聚向她心海,她难受得要死。
  她死死地盯着大门的方向,看着那关得紧紧的木门,心里恨得不行。
  为什么他连最后一丝希望都不给她。明明以前对那么好,为什么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候,就弃如敝屣。男人都是无情的。没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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