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表哥赖上我——春来早
时间:2019-04-24 09:47:23

  ……
  说到底大家都各怀心思,傅阳又把男宾们的情况告诉了傅大小姐,两边一合计,便同意了公子们壶,小姐们助兴的说法。
  这是他们难得可以稍稍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有的人想着表现,便早早的上去了,有的人却在一直等着。
  姜抚枝原本在低头闷声吃糕点,听到有人催着傅阳上场的时候,突然抬起头,傅阳和与他一同比的公子都有八根矢,他们互相礼让过后,傅阳第一投中了。
  姜抚枝觉得周围传来的欢呼声比之前还要大,她放下糕点,踮起脚看着,傅阳的对手也中了,她便替傅阳紧张,傅阳投中了,她像那许多小姐一样欢呼。
  只是她不知道,她看着别人的时候,也有人在默默的看着她。
  赵长生站在后面空着的位置,这里人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姜抚枝在做什么。他向来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一开始他见着姜抚枝低头吃糕点时还有些高兴,只不过在看到她现在脸上泛起的红晕时,他无端端觉得愤怒。
  “阿仆,右边投壶的是谁?”赵长生又离远了些,把阿仆招了过来。
  “傅家二公子傅阳。”
  “阿枝不会看上这个傅阳了吧。”赵长生眯起眼打量着傅阳,从背影上看,他已经是一个可靠的少年了,只不过露出来的皮肤黑黑的,因着听到了周围的喝彩,耳朵根都有些红。
  他说完自己笑了笑,“他这么黑,阿枝是不可能看上他的。”
  “若是表小姐就是喜欢这样的呢?”
  “不可能。”赵长生咬着牙齿道,“她只会喜欢我这样的。”
  傅阳八根矢全都投完了,中了六根,与他旁边的少年打了个平手,姜抚枝见没有什么可看的便继续低头,一个晃神的功夫,发现她的姐姐妹妹们都表情复杂的看着她。
  发生什么了?
  姜抚枝有些蒙,她抬起头,看到赵长生挽起了袖子站在了左边的位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来扬州数日,也只识得姜家表妹,不知三妹妹可愿为我助兴?”
  姜抚枝于琴棋一道还是很精通的,但是她向来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展现自己,风头留给其他的姐妹出就行了,她只要安安生生的,就很满足了。
  姜抚荷见姜抚枝一直不回应,自作主张踏出了一步,“若是三姐姐不愿,阿荷愿为表哥抚琴。”
  赵长生斜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又把目光转向了姜抚枝身上。姜抚枝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要是再不答应,估计难堪的就是整个姜家了。
  “阿枝愿意。”
  她走到琴前面随意挑了首有些印象的曲子开始弹。她本以为赵长生虚弱的模样,根本是投不中的,却没想大他连着中了三根。
  她眼珠一转,等赵长生投壶时,便故意弹错或者弹快,扰的他心神不宁,最后的五根矢,赵长生一根也没中。
  看到赵长生脸色不好的样子,她心里笑开了花,走赵长生身边,“表哥身体不好,输了也是正常。不过是游戏,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赵长生看着她想说点什么,一张嘴便哇哇吐血,溅在了姜抚枝的裙子上。
  他朝着姜抚枝阴测测的笑,极小声道:“我待不成,阿枝妹妹也给我乖乖回去罢。”
 
 
  第10章 
 
  扬州的夏天连风都是热的,姜抚枝站在原地出了一身冷汗,脸胀的通红。她甚至还没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看到赵长生动了动嘴,吐了一滩血。
  养在深闺的女儿家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尖叫着往后退,她一动,剩下的女孩们一齐往后退,院子里一片混乱。这之中,姜抚枝也不知被谁被撞了一下,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三妹妹,你没事吧。”傅阳急匆匆的从人群中跑过来,顺手扶起了赵长生,看着姜抚枝的眼里带着做不了假的着急和关切。
  “我没事。”姜抚枝咬着唇摇头,显得无辜又茫然。她余光瞟着赵长生,看见他嘴角挂着血丝,更显脸色青白,大口喘着气,好像下一口气便喘不上来了。
  赵长生听到傅阳对姜抚枝的称呼,怒气攻心,甩开了傅阳扶着他的手,没了支撑的他差点要跌倒,多亏阿仆及时赶到撑住了他。
  “赵兄需要下去歇歇吗?”傅阳收回手,稍稍离远了些,“家里近日收拾出了不少厢房。”
  赵长生摇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姜抚枝的裙摆,又听到傅阳烦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赵兄是姜家的亲戚,便也是我们傅家的亲戚,千万不要见外。”
  他这才抬起头看着傅阳,傅阳这番话说的真是不客气,也不知道他这是不把姜家人当外人,还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公子,这是傅家,傅将军家的后人!”阿仆在赵长生耳边悄声道。
  赵长生点头,摆出最常糊弄外人的表情,轻笑一声,“我这是老毛病了,回去吃点药便能好。”他靠在阿仆身上,仔细打量着傅阳,这少年约莫十五岁的年纪,虽说有些黑,但是模样也算周正,说话做事也已经有模有样了。
  最让他不舒服的就是他三两句话间总要瞟着低头不语的姜抚枝,他总觉得自己的东西被盯上了。
  赵长生抓紧了阿仆的手,目光转向姜抚枝,语气里充满了歉疚,“只是刚才不小心弄脏了三妹妹的裙子,不若三妹妹和我一齐回家吧。”
  姜抚枝听到这话才看到自己裙摆上的点点血迹,她紧紧皱着眉头,发现院子里的人像看好戏一样看着她们这。
  “我最近新做了几身衣裳还没穿呢,阿枝要是不嫌弃就换我的。”傅嘉清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站在了姜抚枝的身边。她说完这话后,便觉得周身凉飕飕的。
  姜抚桃又是嗤笑一声,知道她开口一定没好话,还会给姜家招惹是非,姜抚枝打了断她,“那阿枝便和表哥一起回去了。”
  她由珠翠和小草陪着和赵长生一道离开了傅家,傅阳又安排了傅家的仆从一起送着他们出傅府。
  他们越走越远,到马车边时,身旁只有自己的近侍,姜抚枝憋了一肚子的火,有些憋不住了,她突然停下来喊了一声表哥,赵长生也停下来,回头看着她。
  “我不过安慰了表哥两句,表哥便吐了血。知道的便说表哥身体不好;不知道的怕要叨叨表哥气量如何小,我说话如何刻薄了。”姜抚枝打量着还需要人扶着的赵长生,“表哥既然身体不好,这种热闹以后还是少凑吧。”
  “阿仆,你先下去。”赵长生冷眼瞅着姜抚枝身后的两个侍女,“你们也退远点。”
  珠翠本不愿意走,被小草硬拖走了。马车边上只剩了靠在车辕的赵长生和一脸怒气站着的姜抚枝。
  “阿枝妹妹不想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在我投壶的时候故意弹错吗?”赵长生似笑非笑的看着姜抚枝,她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整张脸通红的,更显得娇俏可爱。
  “那姜家这么多姐妹,表哥为什么一定要挑琴技不好的我给您助兴呢?”
  “自然是姜家的姑娘里我只看得上你。”赵长生说着抬起了头,“不止是姜家,整个扬州,整个天启,我的眼里都只有你一个人。”
  姜抚枝瞪大眼睛,左右张望,见侍从们都躲得远远的,表情也没有异样,又压低了声音,“你,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我看你就是不知廉耻了吗?”赵长生突然想到了傅阳看着姜抚枝的眼神,无名火冒出来,“那傅阳盯着你看你怎么说。”
  姜抚枝微微张开口,跺了跺脚,“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表哥真是不可理喻!”
  她说完便走的快快的走进了自己的马车里。躲得远远的侍从们也纷纷跟在了自己的主子身旁。
  “公子,表小姐也是无意的,您别和她计较,免得伤了自己的身子。”阿仆见赵长生脸色不好,一边扶着他上马车,一边劝他。
  “我气她什么。”赵长生突然笑出了声,他身体实在太差了,边笑边咳,“阿仆你看,漂亮的小猫亮爪子了都还是这么勾人。”
  阿仆“……”
  “这不是你说的吗?让她慢慢靠近我。”赵长生傻乐着,“你看她在外人面前表现的柔弱乖顺,哪怕心里不高兴也忍着。但是她现在却敢在我面前亮爪子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在她心里,我要更亲近一点。”
  阿仆想了想,这估计是表小姐被赵长生气狠了,毕竟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可是他什么都没说,赵长生现在虚弱的很,万一把他刺激的晕过去就完了。
  “我母亲还在的时候,我年纪很小,常常赖在她身边。”赵长生没有听见阿仆说话也不介意,“她在命妇面前永远是一张笑脸,却在背地里对我父……亲耍小性子,阿枝现在不也差不多吗?这就对了。”
  马车载着病人慢悠悠的回了姜府,姜抚枝一回家就把自己闷在屋里,直到晚上,祖父院里突然来人把她叫了过去。她的心里很不安,祖父向来是不管家的人,每天就种花逗鸟,突然有事找她,又没说是什么事,让她心慌不已。
  她提着心带着珠翠一起去了祖父的书房。
  姜老太爷坐在卓案前,面前摊了一堆书,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阿枝来了。”姜老太爷听到动静抬眼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
  姜抚枝惴惴不安的坐着,看着祖父忙自己的事,祖父不问,她也不主动说话。
  “阿枝的性子真是太静了。”
  半个时辰后,姜老太爷放下了手里的笔,他笑着摇头看着姜抚枝,“你哥哥他们每次来我这能把屋子给捅了,亏得阿枝还能坐得住。”
  “祖父过奖了。”
  “阿枝这样受了很多委屈吧。”姜老太爷的头发和胡须都有些白,笑起来脸上都是褶子了,“我们姜家也不是什么高门贵族,你更是自幼长在扬州,怎么学了一副这般隐忍的性子?”
  “嗯?”
  姜抚枝突然搞不懂祖父想和她说些什么,难道祖父不是来教训她的?
  “前些天被气病了,今天又被长生那个臭小子给牵连着回了家。”姜老太爷顿了顿,“你就不气不委屈吗?”
  姜抚枝垂眸想了想,“是阿枝自己不争气。”
  “我也没怪你,你不用把错揽在自己身上。”姜老太爷站起身,从背后的柜子里挑了一副卷起来的画给她,“姜家的女孩从来不需要为了家族委屈自己牺牲自己,阿枝要是受了欺负,便欺负回去,自己打不过,便拉上你那些哥哥们给你撑腰,他们要是不顶事,你便告诉我。”
  他把画放在姜抚枝的手上,摸了摸她的头,“姜家这么大,总能护得住阿枝的。”
  姜抚枝突然觉得有些鼻酸,她自小听惯了母亲抱怨父亲不争气没本事,以为自己只有隐忍着委屈着才能让母亲少操点心,原来她可以不用这样吗?
  “别看你祖母现在一副和和善善的样子,当年她可拿着菜刀追了我三条街呢。”姜老太爷看着姜抚枝笑了出来,自己也笑着点点头,“去看看你祖母吧,她可担心着你呢。”
  “是。”
  姜抚枝出了祖父的院子,展开画,画上画着的是前朝公主代父亲征的场景。
 
 
  第11章 
 
  天色已晚,老夫人的院子外面有两个老嬷嬷提着灯笼守着,她们看到姜抚枝来了,连忙笑着迎了上去。
  “三小姐来了,老夫人不放心您,让奴在门口守着呢,快些进去吧。”
  姜抚枝点头,把画交给身后的珠翠,从窗户上的倒影来看,祖母正坐在桌边看书。
  她推开门进去,屋里的烛光有些暗,根本不够在夜里看书。姜抚枝皱着眉走进内屋,仔细听还能听到细细簌簌的声音,她凑近了一看,原来是祖母正低头吃着糕点。
  “阿枝来了,快坐快坐。”老夫人一抬头看到姜抚枝,愣了一下,她拿起帕子擦擦嘴,装作没事的样子,把糕点往她面前推了推,“阿枝快来尝尝,出炉没多久的莲子糕。”
  姜抚枝看着糕点摇摇头,“母亲不让我晚上吃糕点。”
  “阿枝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听你母亲的话。”老夫人拉过姜抚枝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你祖父也不让我吃这些,我们偷着吃,不告诉他们。”
  姜抚枝哭笑不得,取了一点放在嘴里,实在是太甜了。
  “真快啊,阿枝都成大姑娘了,你小时候才这么点大,我还抱过你。”老夫人说着说着,拉着姜抚枝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阿枝可有心上人了?”
  姜抚枝原本还在感叹祖母的习惯真可怕,突然听到后一句不知道要怎么答,她庆幸这是晚上,祖母屋里的烛光很暗,她应该看不见自己已经烧起来的脸颊。
  “阿枝别怕羞啊,祖母不是外人,你告诉祖母,祖母也不会和别人说。”老夫人突然叹气,“这世上啊,能看对眼的好儿郎最是难得。我当年才十二岁便瞧中你祖父了,跟着他,这辈子该有的都有了。傅家的老夫人前些日子和我说傅二回来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姜抚枝原本只是微微红着的脸变得更红,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祖母,发现祖母的神色不像在开玩笑。
  “傅二他比你大两岁,也是我们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是个知根知底的好孩子,扬州不知道多少人家想抢他当女婿。”老夫人捧起姜抚枝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阿枝真的不心动吗?”
  姜抚枝张了张嘴,脑海中是傅阳脸颊黑中透红与她说话的样子,她刚想和祖母表态,不知怎么的闪过赵长生吐血冷着眉眼的脸,想要说出口的话突然顿住了。
  老夫人见她一直不答话,叹了口气,“阿枝要是不乐意也不用勉强,好在咱们家适龄的姑娘多,傅老夫人也没说到底相中了我们家哪个姑娘。你今日出去玩定是累了吧,把糕点带着回去好好歇着。”
  “是。”
  姜抚枝抱着糕点出了祖母的屋子,内心里隐约有一点点失落,她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暗暗想,话本上都说有缘的人,历经怎样的波折都能成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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