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才能让自己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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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两天里，霍冉都没机会再和姜尧川见面。
临近期末了，她自己是学校公司两边忙，这两天又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外采任务，都是很晚才能回到家。
毕竟自己之前一个星期没来上班，那现在忙一点，霍冉也是可以接受的。
只是她每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看到隔壁姜尧川的房门都是关着，不知道他睡没睡，就没敢去打扰。
而今天霍冉终于可以准时就下班了。
成橙家里有事，请了一天假，下班的时候，霍冉是和游司渝一起出来的。
“可能是这两天太累了，所以头有点疼。”霍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站在大门口，一时不太想出去。
“下雨了，一淋雨吹风头更疼。”霍冉皱眉，忧心忡忡。
“下冰雹你也得出去啊。”游司渝看不惯她磨磨唧唧的，直接推着人往外面走。
“你再不快点天都要黑了。”
“你别推我，我自己会走。”霍冉就很不喜欢和游司渝一起，他脾气太躁，说话又烦人。
两人推推搡搡的，这刚出大门，霍冉抬头，突然看见姜尧川的车停在外面。
外头下着小雨，他站在车旁边，也没打伞，身高压下一片阴影。
霍冉一看见他，打闹的动作停住，脚步也顿住了。
“干什么？”游司渝看她突然停下，疑虑的问了一句。
霍冉咽了咽口水，没说话，有点紧张。
就在她发愣的这时候，姜尧川看见她，已经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你、你怎么来了？”霍冉支支吾吾的问。
“我妈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姜尧川在她面前站定，目光扫过游司渝，顿了一下，又转回到霍冉身上。
“医院？”霍冉一惊，眼睛都瞪大了，无故显得惊恐。
“复查。”姜尧川示意着看向她右边肩膀。
“哦。”霍冉突然明白过来，暗里的松了口气，勉强看着他笑道:“肩膀啊......”
“不用了，我和他一起去。”霍冉往旁边跨了一步，站到游司渝旁边，离他更近了些。
手乘势伸过去拉了下他衣服，给他提醒。
游司渝本来还想着八卦一下。
猛然被霍冉这么一拉，他正想生气，突然反应过来，赶紧点了下头。
“对对，我陪她去，医院我特别熟，每次都是我陪她去的。”
姜尧川的目光转向游司渝，看他们两个人离得这么近，目光定住，一时竟是凌厉了几分。
“他是？”
“大学同学兼同事，我特别特别好的朋友。”霍冉看着有点紧张，说完抿了抿唇，不敢看姜尧川的眼睛。
“我听阿姨说你最近也很忙，就不要管我了，有司渝陪我，肯定没问题的。”
霍冉都这样说了，姜尧川好像也没有什么再坚持要陪她去的理由。
“那你早点回家。”他没再坚持。
“好。”霍冉点头。
姜尧川正欲转身，又想到什么，回头看着他们两个，语气略严肃道:“你手上有伤，不要打打闹闹。”
霍冉顿了下，才想起刚才出来的时候，和游司渝在推搡着出来的。
“知道。”霍冉再次点头。
看着她都答应了，按理他应该放心，可莫名心里还是堵着，沉沉像装了块大石头。
姜尧川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脚步渐缓，又顿了下，好像还有话说。
但最终没说。
回到车上之后，姜尧川没忍住，目光看向了后视镜。
正好看见两个人走在一起，游司渝拿了把伞出来，给霍冉撑伞。
霍冉和他挨得特别近，偶尔还凑头过去，和他说话。
十分亲密。
他的双眸渐渐眯起，似有厉光顿现，沉沉凝住，久未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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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医生的办公室里很空旷。
窗台上摆了两盆植物，在这冬日里还绿意盎然的，看着让人心情舒缓了不少。
“你最近做噩梦的次数少了？”白医生看着纸上她回答的题目，目光扫下去，询问她道。
“嗯 。”霍冉托着下巴在桌子前，鼓着脸看起来肉嘟嘟的。
“自从他回来之后，就做过一次。”霍冉努了努嘴巴，自我断定道:“但我觉得那一次啊，是冻到了，脑子冻坏了才会梦到那些。”
“梦到什么了？”白医生声音温柔，循循善诱的问她。
“就以前那些啊，来来回回，没什么新奇的。”
“怎么？你还想再做点新奇的梦？”白医生突然笑了一声。
“不了，还是不要做梦比较好。”一想起那些梦的内容，霍冉的笑容就凝固住了，她扣着自己的手指，心情在瞬间低落。
唇角原本弯起的弧度渐渐撇下，原本还一身明媚的姑娘，突然间收起了自己所有的阳光。
“白医生你给我多开点药吧。”霍冉沉默了很久之后，抬头看向白医生，声音平静淡然了很多。
“你现在在减药期，不能乱加药。”白医生无奈道。
“可我怕他会看到我不好的一面。”霍冉眉头紧皱。
“如果他对你很重要，你应该学会利用自己心里的这种看重。”白医生的意见总是让人有点难以捉摸。
霍冉的整个世界，如果是一片沙漠的话，那他就是沙漠里的水，是最重要的存在。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可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她自己也不明白。
她如果抓住了沙漠里的水，解了渴，病就会好的快。
“五年你都过来了，慢慢来，你会好的。”
关于霍冉口中的恩人的事，白医生没有多问，只是在给她重新开了药之后，柔声的安慰她。
这姑娘太让人心疼，她甚至在他这个医生面前，她都总是保持着笑容和开朗。
很少能看到这样的——病人。
如果不是她在这里就诊了五年，他都不敢相信，这个女孩，有心理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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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司渝在外面等她的时候，拿着手机在刷朋友圈，正好看到成橙发了一张她和陌生男人的合照。
游司渝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他刚要在评论准备质问，一大串字都打好了，要点发送的时候，硬生生停了下来。
他全部删掉，最后就只发送了一个字——“丑”。
发送出去的瞬间，霍冉出来了。
“你再陪我去外科一趟吧。”
“去个屁，都这个点了，人医生早不在了。”游司渝边说着话，一边又忍不住点开了那张照片。
这人看着年纪挺大了吧，而且长得也不好看。
“哦，那就算了。”霍冉愣愣应了一声，有些呆滞的样子。
“被电击了？”游司渝看她一脸懵样，没忍住打趣了一句。
之前来的时候看到新闻说什么电击疗法，能控制精神状况，他就说让霍冉应该去试试。
可看她没什么反应，游司渝抿了抿唇，讪讪收了笑容回来。
“你还不打算让你家人知道？”游司渝想起刚刚在公司门口的那个男人，光那看他的眼神，虽然平淡，可总让他觉得眸中带刃。
他可差点就帮霍冉兜不住了。
“没什么好说的。”霍冉小声的琢磨。
第16章
大学的时候，霍冉和成橙是室友，两个人关系好，是毋庸置疑的事。
而游司渝因为和她们两个学号挨在一起，三个人经常一起做课业或者出去有活动什么的，也总是在一起。
霍冉生病看医生的事情，一直都只有成橙知道，以前每次过来白医生这儿，都是成橙陪她一起。
可后来有一次，去医院的时候撞见了游司渝，他问怎么回事，霍冉想着没什么好瞒的，于是就告诉他了。
可也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因为很久都没有来白医生这儿了，今天他打电话过来，勒令霍冉一定要来一趟。
今天下班后就准备和游司渝一起过来，可没想到会在门口碰见姜尧川，还突然说要带她去医院。
听见这话的时候霍冉瞬间就慌了。
她今天一定要去白医生那儿，就不能让姜尧川一起，又怕他会知道些什么，才慌张不定。
“刚刚那个，就是你的姜哥哥？”
游司渝大概难得说话这么认真过，即使一向吊儿郎当的他，在霍冉生病这件事情上，也是心疼她的。
“你也不告诉他呀？”
“他知道我好的一面就行了，其它的，不需要知道。”
霍冉一字一句的说着，双眸微垂，显现出在她身上难得能看到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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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司渝送霍冉到家门口。
霍冉在车上的时候还一直皱着眉头，可一下车，唇角弯起，笑容就出来了。
“再见。”霍冉转身冲游司渝打招呼，开玩笑道:“游小朋友你车开得不错，考不考虑明天早上也来接我？”
“你可做梦去吧。”游司渝冷笑，轻哼一声，就开车离开了。
霍冉不开心的冲着他离开的方向努了努鼻子。
一回头，突然看见姜尧川站在门口。
霍冉一愣，但随即笑呵呵的走上前去，刚想开口喊人，姜尧川转身进了房间，还顺带关上了门。
霍冉的笑容当时就凝住了。
姜尧川刚刚明明看见她了呀？怎么理都不理，还直接进去了？
霍冉想就觉得疑惑，但又弄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抿了抿嘴唇，又自个儿默默地往大门走。
推门进去的时候，又正好看到姜尧川上了二楼。
霍冉更郁闷了。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觉得奇怪，可也想不明白什么，干脆就不想了。
把包放好，又脱了外套，霍冉甜甜的喊了声“阿姨”，就往厨房走。
今天叔叔不在，所以阿姨在厨房，霍冉走进去，很熟练的就开始帮她剥蒜。
“尧川呢？”陶敏年往外面客厅看了一眼，但没看见人。
“上二楼了。”霍冉一边剥蒜一边回答。
“让他去接你带你去医院，他就自己回来了，刚刚让他给我拿东西，又不见人影。”
陶敏年叹了口气，忍不住吐槽自己儿子。
“不回家的时候真的是天天想，现在在家住了，又被他烦。”
“是我要坚持自己去的，不关哥哥的事。”霍冉赶紧替他解释，连连摇头，生怕陶敏年误会了姜尧川一样。
“你就知道帮他说话。”陶敏年笑着，这边低头在洗蔬菜，颊边一缕发丝落下，十分温柔。
霍冉护着姜尧川，陶敏年是早就知道的事了，听不得说他一点不好的话。
“对了，奕奕今天和我说，她要举办跨年夜的party，邀请你和尧川都去。”
陶敏年今天出门，正好碰见钟奕奕，钟奕奕就和她说了这件事，还再三嘱咐，让他们一定要来。
“哥哥也去吗？”霍冉疑惑。
钟奕奕喜欢热闹，逢年过节，能逮到机会就要邀请亲戚朋友聚在一起，出去玩或者开party什么的。
以前每次她邀请霍冉，霍冉都会去，因为她是真心把钟奕奕当做朋友的。
这次请她和姜尧川一起去，她原本觉得有点奇怪，可转念想想，钟家和姜家交好，那奕奕也该是认识姜尧川的。
说不定还是朋友。
“他肯定不肯去。”知儿莫若母，陶敏年当即这么说，语气笃定。
“冉冉你去劝劝他，他多去去这样的场合，他爸也会欣慰一点，这不还盼着他继承家业。”
霍冉没说什么，只是应着陶敏年的话，点了点头。
晚上霍冉切了水果，想着给姜尧川送过去。
她站在门口，抬手去敲门，敲了好几下之后，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
明明还开着灯，人应该在里面啊......难道是在洗澡？
霍冉顿了顿，又去敲门。
这下姜尧川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了。
“进来，门没锁。”
霍冉试着去拧门，很容易就拧开了，推门之后，她人站在门口，小心翼翼探头往里面看。
但却没进去。
“我给你切了水果，要吃吗？”霍冉试探着问，声音很轻，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紧张。
“不吃，谢谢。”姜尧川回答的很干脆。
“哦。”霍冉应了一声，正要把门关上，突然又想到陶敏年和她说的事，动作就停顿住了。
“对了，后天跨年夜，奕奕要举办party，邀请你了，你去不去？”
霍冉的声音也不算小，她朝着房间这么说，自觉姜尧川是能够听见的。
可迟迟没有听见回答。
霍冉等了会儿，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于是她也不打算再继续等下去了。
“啊——”霍冉转身正要离开，可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歪，手上装着水果的盘子差点摔下去。
吓得她叫了一声。
两手尽量扶稳了盘子，身体重心往前，压得很低，才勉强的又端稳了盘子，又往自己安全站立。
霍冉松了口气。
可再一抬头，发现自己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
姜尧川面色冰冷，五官紧紧凝住，像是被冻上了长久的时间，还是才从北极走出来一样。
凉得霍冉都不禁激灵了一下。
他从霍冉手里把水果盘拿过来，问她:“今天检查结果怎么样？”
“挺、挺好的。”霍冉下意识垂眼，不敢看他，撒谎道:“没事，我都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