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帮我和姜尧川说说，让他收我当徒弟。”凡霖脑中灵光一闪，就有点子想到了。
“为什么？”霍冉不明白。
“钟穗不是喜欢他吗，那我向他学习学习，她可能就会稍微喜欢我一点。”
“ 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就向他学习学习，又不费钱不费力的。”凡霖还在想呢，这要不是想在钟穗面前刷刷好感，他还不愿意这么做呢。
“不行就是不行 。”霍冉说着，已经到了教室门口。
“好了，我要考试了。”她摆手，示意凡霖退到门外，然后摆了摆手，意思让他离开。
霍冉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着离开考还有半个小时，就拿了书出来，准备再看看。
从霍冉一进门起，教室里就有人朝着她看，偶尔小声的交流什么，气氛有点不对。
五分钟后，有人到霍冉旁边坐下，问她道:“霍冉，你认识凡霖？”
霍冉下意识摇头:“不认识。”
她和凡霖算不上认识，说过几句话而已。
“那我怎么听傅悦说，她前段时间在钟家跨年派对上看见你和凡霖在一起？”
这圆脸女生好奇的不行，顿了下，又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去钟家的派对？他们家开的是大企业吧？”
对于霍冉的情况，整个学校只有成橙知道。
姜家很有钱，也很有地位，如果告诉大家，她是姜家的人，那霍冉做很多事情，都会方便简单很多。
甚至于生活在校园里，也会格外轻松。
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
因为她不姓“姜”。
准确来说，霍冉给自己的定位是:她只不过算一个被姜家资助的学生。
在她生活陷入深渊，绝望到无路可走的时候，姜家人向她伸出了援手，帮助了她。
让她能读书，能好好的生活，于是才成就今天还能勉强像个人的霍冉。
所有他们给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为了将来某一天，能回报他们。
她不会给自己贴上任何的，“属于姜家”的标签。
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你难道也和傅悦一样？是找人帮忙，偷偷进去的？”
“嗯。”霍冉点头，没有反驳。
“不过你真的不认识凡霖吗？新晋校草。”女生指了指门口:“刚刚和你一起过来的，走的时候还和你招手了。”
“应该正好走了一条路吧。”霍冉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学校现在的评选水平越来越低了，凡霖竟然能被评上校草。
怎么觉得还不如上上届的游司渝。
是学校已经没人可以选了吗？
圆脸女生接着也没再说什么，转而讨论了几个题目，就又坐了回去。
“她说她也是找人带进去的。”女生似乎松了一口气，笑着对旁边的傅悦说道:“就说那地方她也去不起 。”
傅悦盯着霍冉的背影，想起那天晚上在钟家，分明看见霍冉和钟奕奕聊的很开心。
钟家二小姐也是有身份的人，无缘无故，会和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大学生聊天？
而且她还和凡霖在一起喝酒。
傅悦的目光有些凝重，可她这些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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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姜尧川回房间的时候，他房间灯是开着的。
霍冉趴在他的床上，床头放着一个电脑，而她正在电脑上查什么东西。
“不可能不可能......”霍冉眉头皱起，一手挠着被子，双脚也不住的蹬着，十个脚指头，更是特别的不安分。
她往前凑了凑，仔细去看电脑屏幕上的内容，眼神怔怔的看着，终于确定了。
“啊——”霍冉在床上左右打滚，弄得床单一片发皱，也没注意到姜尧川站在门口。
姜尧川就站在书架边，看着穿睡衣的小姑娘，把那当自己的床一样在折腾破坏。
他眉间深深的无力，揉了揉太阳穴，出声道:“霍冉。”
霍冉一惊，动作停下，当即从床上一跃而起，乖乖的背手在身后。
“我今天把地拖了，收拾了柜子，还洗了衣服。”
霍冉一溜烟的说着，可看姜尧川脸色不对，眉间阴沉，目光往下，正看着她身上的床面。
霍冉反应过来，赶紧从床上下来，把床单给拉整齐了。
“几点了还不回去睡觉？”姜尧川看了她一眼，往外面阳台走。
“换洗的衣服我都整理好了在浴室。”
霍冉指了指浴室，可真是乖巧。
她睁着眼睛，并没有正面理会姜尧川的为什么还不去睡觉的问题。
姜尧川脚步停下，又折回来，径直就往浴室走。
经历过上次那件事，这小姑娘应该没那么大胆子了，姜尧川也就没有多说。
他想着洗完澡出来，她应该就能自觉回去了。
可他出来的时候，霍冉人坐在书桌前，盘腿在椅子上，正拿着手机和人视频。
“你怎么回事？一天没消息，考试也不来 ，还有成橙呢？她现在都不接我电话。”
视频那边的是游司渝，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拿着手机身体还在抖，看来是冷的不行了。
“没事，你不用担心，就发生了一点点小麻烦。”
游司渝伸手，亮出自己的指甲尖:“这么大点儿，就这么大点儿的麻烦。”
“这考试也没什么，只能下学期再补考了。”
游司渝说着，声音突然小了起来。
他摆了摆手，嘘声道:“好了，不和你说了，等明天我回来。”
“小霍冉你乖乖的啊，千万别因为我不在就哭鼻子。”游司渝难道扯出一个笑容，随即就把视频给挂了。
“要视频回自己房间去。”姜尧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站在霍冉身后，抬手敲了下她的头。
霍冉吃痛，脖子往里一缩，抱怨道:“痛死了。”
她这是头又不是钢铁，这么大一下，真的很疼。
“我洗好澡了，很香的。”霍冉把手伸到他面前，露出一方细嫩的手腕，在他眼前晃啊晃的。
顾左右而言他。
姜尧川不为所动。
“我房间被子湿了，睡不了。”霍冉见状，只好小声的说出自己的理由。
姜尧川有点哭笑不得。
她的理由还真是不带重样的，反正每次都能翻出新花样来。
察觉到姜尧川的眼神好像有点凶，霍冉心里发虚，头更加的低了下来，辩解道:“是真的啊......我又没有骗你......”
姜尧川目光发冷，刚要说什么，突然间，他想起那天在霍冉房间里看见的药。
而再看眼前的霍冉，她带着笑容，眨巴着眼睛，还在等姜尧川的回答。
“二十一岁的人了.......”姜尧川淡淡说着，看了眼她刚刚还在视频的手机:“你以后男朋友要误会的。”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误会。”霍冉赶紧摇头否定，根本和姜尧川不在同一个脑回路上。
第22章
黑暗中, 霍冉悄悄睁开了眼睛。
她心里其实有点忐忑, 因为今天都没有和姜尧川多说什么，他就答应让她留在这儿了。
其实如果他不答应的话霍冉也不会胡搅蛮缠, 上次陶阿姨突然进来，真的把她半条命都吓没了。
刚刚就一直在想这么怎么那么好说话, 想着就没睡着。
可无论如何，她还是愿意在这样悄无声息的夜里, 安静的只能够听见自己心跳和呼吸声的时候——
待在他的身边。
她才会感觉自己实实在在的活着。
如果说霍冉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那一定就只有姜尧川。
她看着躺在床另一边的姜尧川，在黑暗中，视线描绘着他的轮廓，唇角不禁弯了起来。
心脏在正常的跳动着。
霍冉伸出手去, 一点点的摸索, 手指勾上姜尧川的小指, 只是轻轻的勾住, 就没有再动了。
霍冉安心了，这下才能继续睡下去。
一会儿之后, 旁边的姜尧川睁开了眼睛。
他感觉到自己手指上勾着一根温温软软, 虽然好像只是松松的拉着, 但姜尧川一动，她的力气就紧一分。
只好就不动了。
她睡觉的时候, 习惯性的蜷起身体, 自己把自己包裹住。
当初缩在他怀里的那个小女孩，也是蜷成小小的一团，安安静静的, 除开掉了两滴眼泪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可他也知道，她不是真的纯良的小白兔，而是刺猬。
姜尧川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后，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掖住被角。
目光深沉，一双眸子在黑暗中，漆黑的更加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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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要到新年了。
这段时间里，霍冉只要找到机会就往姜尧川的床上钻，反正她知道，像个狗皮膏药一样，不要脸就可以了。
特别是当她发现姜尧川撵不走她之后，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只是她稍微挨的姜尧川近一点的话，他就会把她推开，反正就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是霍冉就想靠近他。
晚上很晚了，等他已经睡着了，再去拉他的手，第二天早上起来，当什么不知道。
心里在偷偷的乐。
前两天陶阿姨和他们商量，说过年前一家人可以出去旅游，就在一起选择应该去哪里比较好。
选了几个地方，有国内有国外的，看了那些资料，霍冉都挺有兴趣。
陶阿姨就说，可以当做备选方案，之后有时间，都可以逐个的去一遍。
那霍冉当然开心啊。
她之前排斥外出，甚至只要去远一点的地方，她都会觉得浑身不舒服，心里发怵。
因为她害怕。
五年前就是在外出的路上，全家人出了事故，等回来，就只剩了她一个。
这带给霍冉的恐惧，可以说几乎是致命性的。
可是这次和姜尧川一起出去，霍冉却很期待，大概也是因为太久都没有出过远门了，在恐惧之外，也有点点向往外面的美景。
下午霍冉回家的时候，在她最喜欢的蛋糕店买了个小蛋糕。
陶敏年有偷偷的告诉过霍冉，姜尧川小时候其实很喜欢吃甜点，后来长大之后，吃的次数就越来越少。
所以今天路过，正好就买了。
那家店她特别喜欢，排队排了十分钟，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霍冉进门，把蛋糕放在大厅的桌子上，左右看了一圈，喊着问道:“哥哥，你在家吗？”
姜尧川应声，从房间里出来，出现在二楼走道里。
“哥哥你快下来，我买了好吃的。”
姜尧川今天在家里，却是穿戴整齐，身上一件利落的黑色夹克，脚上军靴，就像重逢后霍冉第一次看见他那样。
霍冉看着，顿了一下，没多想，就开始展示炫耀自己的蛋糕。
“被剥削压迫了这么久，明天终于可以放假好好休息了。”霍冉一边开包装一边说道:“所以买个蛋糕庆贺一下。”
“本来想买巧克力浆果的，但是我怕太甜了，你会不喜欢。”
霍冉看着眼前的蛋糕，鲜艳诱人的红色，铺上满满一层的各种水果，奶油的香味扑面而来，她不禁就开始咽口水。
看着眼睛都亮了。
“这个红丝绒蛋糕是店里的招牌，应该也好吃，你尝尝看。”
霍冉拿了切刀和盘子出来，直勾勾盯着蛋糕，看着上面这么多的水果，在想自己从哪边下手要比较好。
不过这个蛋糕也太好看了，霍冉有点不忍心破坏。
就在她满脑子都是蛋糕和即将到来的甜甜的味道的时候，姜尧川突然开口，说:“接到通知，明天有任务。”
霍冉一听就愣住了。
她手上还拿着切刀，却怎么都再没办法有动作，当时唇角抿住，还在微微的抖。
“那......要去几天？”霍冉尽量的平缓下来自己的心情，很努力的问了一句。
她用的是“几天”这两个字，而不是“多久”。
因为她在心里不断地暗示安慰自己，都快过年了，肯定去一小段时间就好。
就算不能去旅游了，那也应该能在过年前回来。
“不知道。”
姜尧川话音落下的瞬间，霍冉手一松，切刀也“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她咬着下唇，努力的睁着自己的眼睛，鼓着圆圆的却还是有泪水在里面打转，心口一阵阵绞着，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五年前，姜尧川带她来到姜家，不到一周就又出门，那时候霍冉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就是说的“不知道”。
因为这短短的三个字，霍冉等了五年。
刚开始她的单位是“天”，数着数着，后来变成了“月”。
直到最后用年来计数。
一年，两年，三年......她都没有等到他。
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没有多久，就又要走。
而且又是“不知道”。
历史真是惊人的相似。
如果能给她个确切的答案，至少等的还有盼头，不知道尽头在哪里的等待，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霍冉眨了下眼。
那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霍冉，其实我这次——”姜尧川看她这样，一时竟手足无措起来，说着话解释，伸手去拉霍冉的手。
霍冉有些慌张，当即站了起来，想收住自己的眼泪，可眼睛却眨的越来越厉害。
她看都没有看姜尧川一眼，直接就绕过了他，抬腿就往楼上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