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梼杌和野人也没什么区别。
“谁敢笑我，我吃了他！”梼杌嘴上虽然恶狠狠地再说，手上却是不情愿地扯了扯兽皮之后，丢了。
诶，这可是狰王的皮啊，他当时得了这皮，可羡煞他那些个兄弟们好久啊。
不过都万年了……貌似是有点不合时宜了，而且的确也太旧了点。
混沌和饕餮见亦胥给梼杌幻化的衣饰之后，也跟着幻化了一套出来。
不过混沌原身肉滚滚的，化成人形也是个富态圆润的贵公子哥的模样，憨憨的样子，很难把凶兽的恶名和他联系起来。
“多谢姑娘相救，我饕餮欠你人情，不过我现在实在饿得厉害，就先行一步了。”说完，饕餮便急匆匆往西山奔去。
西山那里飘来的味道，勾了他数万年，如今能脱离被禁锢的生活，他自然是先去西山尝一尝他数万年来每时每刻都在幻想的美食。
“这小子跑得倒是快。不过如今西山可有主人？”西山飘来的味道，梼杌也馋过，不过他还不至于像饕餮一样失去理智。
“依旧是西王母的地盘，听说西山仙桃很多，饕餮要是能打得过西王母，倒是可以吃个够。”
被关归墟，亦胥对外界信息的主要来源是守界神将。他们奉命镇守在归墟，也几乎与世隔绝开来，遇上一群喜欢找他们说话的孤独鲛人，他们自然也乐得同鲛人叨嗑。
出了归墟，先不说身边有连湛跟着，一路上这万年来的故事就没停过。就说如今人间凡尘，也处处流传着神明的传说。
这让亦胥在出归墟之后，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
如今神界各路神明，各类等级亦胥大致有所了解。
的确比上古诸神大乱炖来得纪律严明许多。不过主要的原因还是如今的诸神不够强大，天帝可以制服帖他们。
“西王母？”梼杌满脸雾水。这个名号倒是新奇。
“厥侯氏知道吧？她是厥侯氏后人。”知道和梼杌解释西王母估计要解释很久，亦胥索性用了他最容易理解的方式。
“厥侯氏？那我知道了。”在梼杌印象里，厥侯氏一向深居简出，很少参与斗争，是以对其后人的实力，梼杌暂时做不出评判来。
而亦胥也懒得搭理梼杌，转头对这富家公子样的混沌道：“混沌，你可有自己想去的地方？”
混沌原型因没嘴巴，说不了话，此刻化了人形，长了张嘴巴出来。不过因为数万年不曾言语，他张嘴不知该如何发音，难免有些着急。
亦胥看着混沌憨憨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又见混沌为此涨红了脸，忙敛住笑容道：“不着急，慢慢说。”
混沌试了试，发现让他说话实在是为难，索性用法力写出了他想要说的话。
“你说你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好吧，这实在没什么志气。谁能想到凶名在外的混沌竟然是这么个憨货。
而混沌等亦胥读完他要说的话，又用法力写了一段话。
“首先你想先找吃的，你愿随我一道，可食可居就行？”
还没等亦胥反应过来，梼杌早早起了护食之态，“不行！你别想打亦胥的主意。”
见梼杌这幅态度，混沌看看亦胥，有些无奈。
虽然私心上亦胥很想将混沌收为利用，可是一想到混沌的破坏力……怕惹来麻烦，亦胥可不敢把他带在身边。
“你若想有个可食可居的地方，我倒是可以把归墟让给你。反正归墟水多，不怕你败，败空更好，天下就不再有归墟这个地方。”
归墟的禁锢只对原先被关押在那里的人有效果。外来者可以随意进出。
归墟海沟底下戾气深重，受戾气滋养，那里的海草也长得邪门，长得快，又喜欢攻击人。
原先是亦胥用来惩处犯错的鲛人的，如今用来安置混沌，最好不过，毕竟混沌挺好这口的。
“归墟？那不是羲和关押你的地方？你让混沌去归墟干嘛？”
“归墟虽然实质上是为了关押我，可现任天庭已经把归墟划成我的封地了。封地你总知道吧，我现在是归墟的王。”
作者有话要说： 连湛：不是野鱼，是家养龙，欧耶！！！
第25章 速速放行
“还能这么干？”梼杌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你们现在可被封为上古四大凶兽，西荒就是你们的封地，比起归墟，西荒地域更广阔。”
“什么上古四凶兽？还有西荒成我们封地，这是怎么回事？”
混沌闻言，也满脸讶异之色。
“你们都不知道吗？”亦胥没想到四兽对外界竟浑然不知。
“西荒以外百里都是鸟不生蛋的地方，能有什么人会没事找事来这种地方。
而且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我们皆停留在数万年前，所以并不了解如今的规则。”
从亦胥给他变的那身衣服开始，梼杌就知道，这个世界变化太多。以前的人可不会想着穿那么繁琐束缚的衣服，那会影响狩猎战斗。
此刻他自己都还不知道，他心里已经隐隐开始对这个世界抱有戒备之心。
细想后，的确也是如此，舜设下的禁锢，可比羲和的禁锢霸道得多。
羲和的禁锢起码外人可以进入，可舜却是彻底把他们隔绝在了南荒，他们接触不到他人，他人也接触不到他们。
因此亦胥少不得把他们被称为上古四大凶兽的事同梼杌和混沌讲了一遍。
混沌听了有些得意，想不到他这幅无害的长相，还能被封为凶兽。凶兽诶，一听就很凶很厉害啊。
而梼杌听了却是勃然大怒。
“我乃颛顼第二子，天生高贵，封我凶兽，便是羞辱于我！不能忍，不能忍。亦胥，你告诉我，舜还在否，我要宰了他！”
想起连湛曾说过的，人族的崛起，上古诸神的消亡，亦胥微微叹息，“不在了，上古的神明几乎都死绝了。
我们都该庆幸，禁锢虽然囚禁了我们，却护住了我们的性命，留我们存活至今。”
闻言，梼杌停了下来。
“亦胥，你说我们该何去何从。”
这已经不是他们的时代了。上古已然成为历史，他们这些生存了数万年的古神，已与此世格格不入了。
“何去何从？我这不就在找我等容身之地吗？我们就是因为在上古之时彼此战争消耗，才落得如此境地。
而在现世，现世的神明定不容我等，也因此我等只有拧成团，才能在这陌生的世界里争取到一席之地。”
此刻梼杌禁了声，看着亦胥竟感到有些陌生。沧海桑田，数万光阴，足够将一人彻底改变。
他不得不承认，如今的亦胥已不再是那个可以容他任意玩笑的小小鲛人。
他甚至还想到若是他真敢去得罪于她，那么面临他的将是亦胥毫不手软的惩罚。
亦胥的性子他还能不知？上古战场上她尚且稚嫩都可凭她一身坚韧拼杀出一席之地。
甚至在面对羲和夫人的怒火之时也毫不屈服，而今早已长成的她，心性必然更加坚定和强硬。
在被禁锢万年的时光里，他们四人的血性和兽 性被日渐消磨殆尽，而亦胥同样被禁锢数万年，甚至被禁锢的时间比他们还长。
可她却从不曾因禁锢而消磨她上古血脉里的天性。而是悄悄蛰伏，等待破开禁锢的机会，也在逃离禁锢的束缚之后迅速获取现世的讯息。
为能在这天地间争取到一席之地而筹谋划算。
“亦胥你说，我照着做，以前我就信你，现在依旧信你。”
混沌闻言也点点头，他对归墟那地方还是很感兴趣的。
正所谓拿人手短，虽然他手是不长，可该点的头他还是使劲点。
“现在我们就上天界一趟，问如今的掌神者要我等封地的神契去。
只有如此，归墟还有南荒才真正归我们所管，而羲和还有舜的禁锢，就坏了道义，会彻底消散天地之间。”
“不是吧，你还真对这囚 禁我们万年的破地方有了感情？”
亦胥闻言，睨了眼梼杌，“南荒是破地方我知道，可归墟不是啊，起码在现世神明之中，归墟可神秘高贵着。
而且这数万年来我可没闲着，归墟偌大地方，可费了我一番功夫才置办好的，就是放在现世都是奢侈华美的仙宫琼殿。
我岂能看着自己心血白白糟蹋？哪怕我再讨厌归墟，那也是我的东西，别人休想染指一分一毫。”
“可你不还让混沌住进去？归墟连我都没去过，倒让他捷足先登了。”听到亦胥竟对归墟这般珍视，梼杌又开始不爽混沌能去她归墟安窝的事情。
“那是让他借住。我什么时候这么小气，连住都不让人住了？”
就是就是。混沌说不出话，可看梼杌的眼神就是一个嫌弃。
和梼杌相邻数万年，梼杌的小气劲混沌还能不知？
被两人一起怼的梼杌有些说不出话来，梗着脖子不知说什么才好。
而就在三人说话间的功夫，已至天界。
看着整个散发着能刺瞎人眼金光的大宫殿，亦胥沉默了，梼杌沉默了，混沌……一直是沉默的，但此刻更沉默了。
“现在的神明都喜欢这个调调？不怕眼瞎啊！”沉默片刻后，梼杌率先开口。
亦胥哪怕从连湛口中得知了如今天宫的奢靡璀璨，也没想到会是这般闪瞎人的璀璨法。
为此是更加坚定要归墟神契的决心。和天宫一比，她归墟怪不得被称为仙宫琼殿，气质清新脱俗多了。
站在人家家门口说人家家里的坏话到底有些失格，亦胥开口道：“先进去吧，听说走进里头景色会好些。”
“是嘛？”梼杌将信将疑。
混沌反正没眼睛，现在人形的眼睛都是幻化出来的，他倒是没多大畏惧，左右瞎不了。
而镇守宫门的神将见三张陌生面孔往宫门走来，照例拦住了他们。
“你们是何人？可有进出的神印令牌？”
“那是什么？我们没有。不过我是归墟亦胥，要见天帝。”
守门神将互相对视了一眼，皆犹豫不定。
归墟女帝亦胥的大名他们是听说过的，可从没见过啊。
“若是女帝，自然可进，可你首先得证明你是女帝亦胥。”
自证身份？亦胥想了想，现出了真身原型。
人身鱼尾就是鲛人一族最好的证明。
守门神将见此，信了一半。“鲛人是鲛人，可你怎么证明自己是女帝，而非普通鲛人？”
“诶，我说你们。”梼杌暴脾气地想打人。眼瞎吗？天地间就两只鲛人，不是非瑛就是亦胥。可无论是谁，都不是他们能拦下的。
伸手拦下梼杌，亦胥道：“我有两位臣子先我一步来了天界，把他们叫出来，就可证实我的身份。”
归墟来了两位鲛人的事，守门天将是知道的，只是他们的身份，绝不是他们能接近的。
可若此人真是女帝亦胥，这么拦着，恐怕得罪于她。
倒是让守门神将为难起来。
正在他们考虑着该怎么做时，从天门口走来一道身影，“她的确是亦胥，还不速速放行。”
第26章 情敌相见
来人正是连湛。
南海一夜之间，先是王后非瑛被发现死在了她的寝宫，再是南海鲛人全部离奇死亡。
有传言说是非瑛的死带走了她的子民，可非瑛又是如何死亡的？
堂堂王后居然死在在戒备森严的南海龙宫里里头，还死的悄无声息。这想想便令南海龙王不寒而栗。
非瑛是自杀的还好，若是他杀，那么有这等能力潜入龙宫杀人而不露一点声息的，同样也有同样能力杀他。
想到前些日子天帝的那番话，南海龙王便肯定来人绝对是亦胥或者是亦胥的手下，当天便上了天界来告状。
而连湛既然不得不现踪迹，那么南海这烂摊子他明面上还是得管的。
这不他才刚上天界，就看到亦胥带着两个陌生面孔站在天宫门口，而守门神将显然不认识亦胥，正犹豫着放不放人。
左右他都和他们一路，刚好做个顺水人情。
亦胥见是连湛，轻轻点了点头，“原来是龙主。”
而梼杌本想好好谢过来人，却发现自己的这一身衣服，怎么和他的这么像！
就颜色稍稍有了差别外，款式以及上面的配饰都和连湛撞个十成十。
想到这是亦胥给他幻化的衣服，而亦胥似乎与此人认识之后，属于男人的危机感让梼杌对连湛失去了好脸色。
连湛因为一直被人模仿衣饰穿着模仿惯了，倒是并不在意有人和他撞了衣衫。
“想不到距上次一别还没几日，又见到女帝了。不过，这两位是？”
梼杌和混沌的身份不便明说，亦胥对连湛使了个眼色，道:“我们先进去再说。”
有了连湛做保证，守门神将自然不再拦人。
“刚才多谢龙主帮忙了。”在进入天宫之后，亦胥同连湛道谢道。
可连湛却是一脸揶揄道:“你我之间，又何必那么生分客气。”
“什么叫你和她之间？你和她又有什么关系？”梼杌从看到连湛那身衣服时就开始直觉不对劲，此刻听到连湛这番带着暧昧性的话语，岂能忍下，当即就冲着连湛质问道。
看着像只大炮仗似得梼杌，连湛问道:“这位是？”
“老子名梼杌。”
听到梼杌这个名字，连湛有种果真如此的感觉，“梼杌。可是南荒四大凶兽？”
“去你的凶兽，老子乃颛顼第二子，休拿凶兽污我威名。”
梼杌的嗓门太大，又不知轻重，这么一吼，引来不少路过神明的注目。
亦胥见况，一个巴掌拍向梼杌的肩膀，“安静些，凶兽之名可是风光？”
被亦胥那么一训，原先还怒气冲冲的梼杌，立刻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有些萎靡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