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她觉得自己快被冷死了,得找个地方先暖和起来才行!
织依打着颤四处张望,好在几十米外刚好有家便利店,她赶紧朝那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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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越来越暗。
花费350円买了碗泡面和一杯热可可,织依坐在便利店里喝着可可,吃着泡面,身体终于暖了起来。
好了,现在身上只剩下最后380円,难道真得给爸爸打电话了吗?
实在是不想告诉爸爸。她知道,若是让爸爸知道这件事,工肯定就打不了了。爸爸宠她,一定会加倍给她的零花钱。
她对自己的零花钱数目很满意,只是为了一己私欲才想要更多,哪好意思再多拿他每日加班换来的辛苦钱。
可若是不叫爸爸,眼前真没办法了。
便利店内的时钟已经指向十点,哪怕借口是和表哥在一起,这时也该回家了。
只能这么做了吗?
“你怎么还在这儿?”
听了一晚上的熟悉声音从身后响起,浅田织依一愣,转过头呆呆地看向木之本桃矢,“你还没走啊?”
“刚做完清洁下班,顺路骑车过来买点东西。”木之本桃矢没提经理故意让她提前下班从而不做清洁的事,目光停留在少女姣好的面孔上,“你还在这干嘛?浅田,这么晚了,你一个女生回去不安全。”
浅田织依没想到他会关心她。说实话,见他在自己说完那句‘你长得很像我失踪的前男友’后就没有搭理她,她还以为他生气了。
或许……在英俊冷酷的外表下,他是一个温柔细心的人吧。
也对,否则未来的自己也不可能会嫁给他。
浅田织依忽然又回想起那天那个‘梦’,还有梦里她穿着婚纱,扯着他领带揪着他耳朵的照片。
“喂,回神了。”
见少女不知为何又盯着他的脸开始发呆,木之本桃矢也是服了,鬼使神差地就伸出手,用力在她的脑袋上乱揉一番,“听到了吗?快回家去。”
浅田织依回过神,摸着自己刚被揉过的脑袋,不知怎的脸红起来,“那个……木之本。”
“嗯?”
掩饰着内心的慌张,浅田织依抬起头,鼓起勇气说到:“借我两千円行不?”
木之本桃矢:“…………”
接过男人递过来的两张纸币,浅田织依松了口气一脸感激,语气也跟着友好起来,“真的太谢谢你了,木之本君。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钱的,明天你打工吗?”
“你明天还来?”木之本桃矢看向少女稚气未退的脸孔,一双剑眉紧蹙,“之前就想问了,浅田,你几岁?”
织依歪头,“十五啊,怎么了?”
“在哪读书?”
“冰帝。”
“国三?”
“嗯。”
“国三不能打工吧,经理怎么招了你?”
手中捏着对方给予的两千門,织依心里早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没想太多就说出自己的秘密,“我朋友是老板女儿来着,你不要告诉别人哈。”
木之本桃矢哦了一声。
织依眨眨眼,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暗,再不走真不行了。
她起身走到门前,捏着纸币的小手朝木之本桃矢挥了挥,“那我走啦,再见,晚安~”
“再见。”
第7章
第二天,浅田织依刚踏入教室,等待已久的鸟宫春咲就窜上前,一脸八卦地盯着她。
“干嘛?”她疑惑地往后退了一步。
“没啥,就想问问你昨天打工的具体情况。”
如果鸟宫春咲是只猫,那此刻,织依一定能看见她身后不停摇晃的尾巴。
“就那样啊,大家很友好。”
“是么~”鸟宫春咲拖长了尾音,不甘心,半眯着眼又问,“上次那个服务生呢?”她可是还记得前几天自家闺蜜那奇怪的反应!
被问到尴尬的事,织依掩饰住内心的慌张,坦坦荡荡地回答:“挺好的,教了我很多事情。”
说到这儿,她简单讲了一下昨晚她手机没电又找不到地铁,正好遇见木之本然后对方借了她钱坐车回家的事。
“想不到他还挺热心的。”回想起昨晚救命的两千円,织依弯弯嘴角。
鸟宫听后倒是没啥特别的感觉,撅了撅嘴,“你这么一个大美女向他借钱,又不是大数目,他要是不借才奇怪吧。”
莫名其妙被称赞了的织依脸颊微微泛红。不过想想也是,两千円又不是两千万,莫非是因为知道木之本在未来会和她有关系,所以自己的大脑才会下意识美化他?
紧锁着眉头,浅田织依沉思半晌后猛地摇头,抬起手不轻不重地往自己右额拍了三下。
不行,不能这样把别人的好心当做理所当然!不管怎样,木之本帮了忙是事实,她欠他一个人情!
呃,同时还欠他两千円。
织依挠挠头,今天必须把钱还了。活了十五年还是头一次欠人钱,这种感觉虽然新鲜,但浑身上下总是不自在。
那么问题来了……距离下个月发零花钱还有两个星期,她现在身上是没有钱的。可昨晚又提前告知了木之本她今日会还钱,总不能言而无信。所以说,只能再找别人借钱了。
这就是所谓的拆东墙补西墙吧……╮(╯▽╰)╭
“春咲你借我两千円呗,我今天说好了要还钱。”考虑到各种因素,浅田织依觉得还是向鸟宫春咲借钱比较保险。两人相熟,还起钱来也不用太着急。
哪知听到要借钱,鸟宫春咲的脸色一变,目光也跟着闪躲起来。
“春咲……?”织依歪头。
鸟宫春咲抿了抿嘴唇,不好意思地看向她,“对不起啊织依,我的零花钱也在前天买游戏手柄的时候用完了。”说着,她尴尬地挠了挠脖子,“你也知道的,我爸妈管我零花钱特别严……”
浅田织依面无表情。
鸟宫春咲见状,小媳妇儿似的拉了拉她的袖口,“别生气哦。”
浅田织依当然没有生气。就觉得春咲现在的模样特别好笑,想要再逗逗她,故意做出一副失望的样子,“说好的只要借钱的是个美女,不是大数目都会借呢?鸟宫春咲,你大话说的好,但并没有做出实际行动证明给我看。”
“我错了……”
“你没错,错的是整个世界。”织依义正言辞。
“扑哧——”
两个女生同时笑出声来。
上课铃打响,浅田织依回到座位上收回笑容,单手撑在桌子上想办法。其实能借钱的对象很多,班里的同学大部分都很友好,想来也不会介意借点小钱给她救急。
可除了春咲以外,找谁借钱都存在着暴露的危险。一想到那些整日因为表哥而看她不顺眼的女同学可能会因为她借钱的事笑话她,她就不能忍。
况且表哥也会因此杀了她吧?堂堂迹部景吾的表妹沦落到去找外人借2000円什么的……
对了,表哥!她那个几乎可以称做为日本首富的表哥此时不用还待何时?扬起嘴角,浅田织依的心情瞬间晴朗起来,决定放学后编造个借钱的理由去找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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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还没等到放学,织依所在的三年a班便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自带闪光特效的迹部景吾站教室在门口,一手随意地扶着门框,另一只手慵懒地放在校服外套的口袋里。俊美的脸上神情严肃,他狭长的桃花眼冷冷地打量着室内的人群。
A班的女生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个别与他对上目光的幸运儿更是激动得当场流鼻血晕了过去。
“你,给本大爷过来。”
充满磁性的嗓音传出,坐在浅田织依面前的女同学惊喜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自己正在被全校的偶像搭话,“我?”
“不是你。”
“哦……”女生瞬间失落。
迹部景吾看向女生身后躲躲藏藏的身影,挑眉命令道:“织依,你过来。”
浅田织依并不想过去。在表哥出现在教室门口的一瞬间,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为别的,她早就叮嘱过除了在网球部外,其余任何时候也不要迹部景吾来找她。
这一年都快平安度过了,表哥现在板着脸突然出现肯定没什么好事。
可几十双眼睛盯着,不去也得去。织依深吸一口气,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步伐沉重。
她低着头缩头缩脑地走着,边走边想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一向冷静的表哥这么激动?
抱着不管怎样反正撒娇就对了的想法,织依一路上拼命在眨眼,待她走到迹部跟前时眼眶已经顺利被眨得泛红。
准备工作完毕,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向迹部景吾,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小声喊道:“表哥……”
“给本大爷闭嘴。”迹部景吾冷淡地打断她的话,拉起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等等,要去哪里?快上课了呀。”织依慌忙地跟在后面。
迹部景吾没有说话,拉着她迈着长腿快步穿过走廊。路上还经过了向日岳人的班级,向日岳人跳起来跟着看热闹,对上织依的眼睛后挤眉弄眼,仿佛在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也不知道啊!不管怎样也不至于非要现在当着全校的面拽着她手拖她走吧?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知道他们有血缘关系,没见他们的眼神十分暧昧吗?!!
她仿佛已经预见以后在迹部后援团欺凌下所度过的悲凉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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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一直将人拽到了学生会门口。他松开她的手腕,打开门,示意她进去。
浅田织依不敢不听话,嗖地溜了进去。
嘭的一声,厚重的大门被关上。浅田织依吓地打了个颤,畏畏缩缩地看着迹部景吾走向他的学生会会长专属特大办公桌。
迹部景吾翘起二郎腿,皱紧眉头冷冷地看向她,“本大爷给你一分钟时间解释。”末了,还不忘对一旁的桦地说,“桦地,给我倒杯咖啡。”
“Wushi。”桦地听话地转身。
浅田织依舔了舔干燥的唇,小心试探,“我也能要一杯吗?口有点渴……”想喝点水压压惊。
“浅田织依!”
“不要了,我不要咖啡了!”织依连忙规规矩矩地站好,睁大眼弱弱地问,“解释什么?我都不知道景吾哥你这么急匆匆的找我是要为什么呢……”
“你还敢问本大爷你做了什么?”
迹部景吾接过桦地送来的咖啡杯,轻抿一口后狠狠地放下,再一次对桦地下达命令,“桦地,把退学单准备好找人给鸟宫家送去。”
“Wushi。”
浅田织依呆呆地看着桦地高大的身体走向一旁的资料柜,打开抽屉拿出一封仿佛早就准备好了的信。
“等等!”织依大喊一声,跑向桦地跳起来一把将信抢下,撕开信封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还真是一张退学单!问题是,为什么要开除春咲?
“景吾哥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我有点懵……”拿着退学单的手不停地发抖,织依看向自家表哥,第一次口吻强硬起来,“春咲做了什么需要被退学?”
迹部景吾瞟了眼在某些事情上迟钝又愚蠢的表妹,抬起左手抚向眼下泪痣的位置,平淡地回答:“擅用关系安排未成年同学进自家产业打.黑工,本大爷就是报警也是够的。”
打.黑工……?
织依不由自主地长大了嘴,不可置信地望着迹部。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
从昨天到现在连二十四小时都没有到,就算是消息灵通的表哥也不可能这么早发觉。
有人告密。而浅田织依哪怕不愿意,也只能将矛头指向一个人。
木之本桃矢。只有他才知道自己的年龄以及所就读的学院。
“景吾哥,这件事不是春咲的主意,是我手头紧缺钱才去拜托她的。”
冷静下来后,织依放下之前卖傻的姿态,语气诚恳地鞠躬道歉,“是我的错,请不要连累春咲。”
迹部景吾冷哼一声,“本大爷当然知道,但监管同校学生的行为是本大爷作为会长的职责。”言下之意,不肯就此罢休。
“我愿意替她接受惩罚。”织依抬起头,直着腰板态度强硬,“要退学也该是我才对。”
手中转着Caran d'Ache的钢笔,迹部景吾没有说话,冷漠地看着不远处的少女。
光洁的额头因为紧张冒出一层薄薄细汗,她长长的睫毛垂下,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变得惨白。因为害怕,就连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时不时颤抖。
但她仍然站得笔直。
迹部景吾考虑了良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你和鸟宫一人写一篇一千字的检讨,明天交到我手里。”
“表哥!”织依惊喜地抬头,对上迹部景吾警告般的眼神后又软了下来,弱弱道:“知道了。”
迹部放下钢笔,“明天就去把工作给辞了。今后也不准再打工,要钱就跟我说。啊嗯?”
“好的……”
事情解决,迹部挥手,不想再搭理她,“回去上课。”
织依听话地转身。走出大门时,她想了想,还是没能忍住,转过头问:“景吾哥。我打工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正在处理作废的退学单的迹部景吾头也没抬,“你不用知道。”
“不,我必须知道。”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握紧拳,浅田织依将指甲深深陷入手掌心里,“是不是一个姓木之本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