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宠——长沟落月
时间:2019-04-25 10:28:30

  而且:“现在蓁蓁还没有承认你是她的兄长。”
  言下之意就是,叶蓁蓁都还没有承认你是她的兄长,那我还能认你这个大舅子啊?
  魏朗被他堵的没有话说,一张脸憋的通红。
  怎么他这个妹夫不但身手了得,就是口才也这样了得?
  叶细妹见他们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为避免他们两个吵起来,赶忙出来打圆场。
  “魏世子,这天气热,你要不要进马车里面坐会儿?”
  魏朗已经知道叶细妹就是叶蓁蓁的养母,心里也感激她当年将叶蓁蓁抱回去养大,所以对着她的时候还是笑容满面的。
  又见元宵还是个小孩儿,看着他的时候一双圆溜溜的眼睁的大大的,心里喜欢,就叫赵星去拿了好些糕点过来给元宵吃。还说了:“这既然是我妹妹的弟弟,那也就等同于是我的弟弟。”
  还拿了一块蒸糕哄元宵叫他哥哥。
  但元宵虽然平常心里很怵许攸宁,但这会儿却很有骨气的拒绝了魏朗的哄劝。跑到许攸宁身边拽住了他的衣角,小小的人儿腰背挺的笔直,看着魏朗就大声的说道:“这个才是我的哥哥,我也只有这一个哥哥。”
  魏朗:......
  一个两个的都不认他这个哥,也不认他这个大舅子。
  不过行吧,看这小孩儿还是个很有骨气的,他心里也喜欢这样的小孩儿,所以依然笑眯眯的将手里的蒸糕塞给了元宵:“不叫哥哥就不叫,这个蒸糕照样给你吃。”
  元宵反倒有点儿懵了,接了这个蒸糕在手上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吃,就抬起头有些无措的看着许攸宁。
  许攸宁很满意他刚刚说过的话,抬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顶,笑的温和:“吃吧。”
  元宵这才欢天喜地的低头吃起蒸糕来。
  又说了几句话,因见时候也不早了,而且魏朗说起父亲也在家里盼望着,一行人便继续启程往前出发。
  不过比先前只有他们这一辆马车,到了地势险峻的地方还要担心会不会有劫匪不同,这次身边有着这三十六骑,那可真的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而且按照魏朗的说法,这整个云南境内谁不怕长兴侯?且不说云南境内被长兴侯管理的很好,压根就没有什么劫匪,就是有,只要甩出长兴侯三个字去,对方立马就会吓得落荒而逃。
  许攸宁现在也猜测出来了,他之所以殿试之后被吏部外放到这云南为官,定然是宁夫人在背后做的手脚。
  肯定是先前她说要将叶蓁蓁送到她的亲生父亲身边去遭他们拒绝,就背后使了这个法子,还是要将叶蓁蓁送到她的亲生父亲身边来。
  不过他也确实没有想到叶蓁蓁的亲生父亲会是长兴侯。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蓁蓁既是长兴侯之女,又怎么可能会被丢弃?是谁丢弃的他?
  云南挺大,即便他们到了这云南境内,但随后也在路上走了三天才到长兴侯府。
  魏朗早先一日就遣了个人快马加鞭回去告诉长兴侯他们会在哪一日到达,于是等到叶蓁蓁他们到达的时候,就见侯府面前的青石大街上站了个人。
  国字脸,穿一件檀色袍子,相貌看着甚是威严。
  叶蓁蓁猜测这位应该就是长兴侯魏衍了。而果然,魏朗一看到他,当即就翻身下马走过去。
  叶蓁蓁在原地站定,看着魏朗指着她跟魏衍说话,心里就知道这肯定是在说她的事。
  魏衍也一直往她这里看。等听完魏朗说的话,他就抬脚往她这里走。
  这一路上叶蓁蓁已经听魏朗跟她说起过,魏衍武艺了得,上过很多次战场,可以说这个长兴侯的爵位都是他们魏家人用性命拼来的。但是现在,这个威严的人走过来的时候却不知道该跟叶蓁蓁说什么话。
  双手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口张了又合起来,合起来又张开,目光一直看着叶蓁蓁。
  叶蓁蓁心里也在打鼓,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魏衍的好。
  称呼他侯爷吧,可这位毕竟是原身的亲生父亲,她现在也占着原身的身子,但若称呼魏衍父亲,想想她还真有点儿叫不出口。
  最后还是魏衍先开口,声音有点儿发颤:“你,你是蓁蓁?”
  叶蓁蓁点了点头,抿着唇没有说话。
  魏衍倒是不在乎她说不说话,也没有强求她现在就要认他,叫他父亲。只是点了点头,不住的说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说了两遍,一双虎目渐渐含泪。
  魏朗在旁边瞧见,忙笑着叫他:“爹,蓁儿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早就累坏了,现在她到家了,你就让她站这大街上跟你说话啊?”
  魏衍听了,忙叫叶蓁蓁:“来,孩子,快,咱们回家。”
  看他的模样是想要来拉叶蓁蓁手的,但手伸到半路上又缩了回去。
  这不是个小女孩,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而且两个人这才第一次见,也不知道叶蓁蓁心里会不会排斥他这个父亲。
  就不敢拉她的手。
  倒是魏朗大大咧咧的走过来就要拽叶蓁蓁的手,不过还没等他的手碰到叶蓁蓁的手,就被许攸宁斜刺里伸出来的手抢先握住了叶蓁蓁的手。
  魏朗:......
  这个许攸宁对他妹妹的独占欲实在是太强了,他这个做亲哥的还不能拉拉自己妹妹的手?
  这一路上他已经知道许攸宁曾经是叶蓁蓁继兄的事,也听到叶蓁蓁现在叫许攸宁哥哥,他心里听了,难免就有点儿吃醋。
  自己唯一的妹妹,不叫他这个亲哥,反倒叫许攸宁是哥哥,而那厮竟然答应的一脸理所当然。
  于是魏朗就暗暗的跟许攸宁较上了劲,这一路上好几次明里暗里的说起他才是叶蓁蓁的亲哥,而且还是叶蓁蓁唯一的亲哥,就是想要刺激许攸宁。
  而许攸宁呢,虽然心里确实挺吃醋的,但面上倒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过每夜在床上跟叶蓁蓁欢好的时候,情浓之时,就会百般诱哄她叫自己哥哥。而且还一定要她保证她心里永远都只有他一个哥哥。
  他是个霸道的人,不但要做叶蓁蓁心里永远唯一的夫君,也要做她心里永远唯一的哥哥。
 
 
第154章 认亲
  等一行人到了厅里, 魏衍就在魏朗的介绍下一一的认得了许攸宁,叶细妹和元宵。
  知道叶蓁蓁已经和许攸宁成了亲,魏衍目光就特意多打量了许攸宁一会。
  对这个女婿他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一来许攸宁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那肯定都是没得说, 而且他年纪轻轻就能考中进士, 已经算得上是极为出众的人物了。
  二来,这是叶蓁蓁自己选择要成亲的人,那说明叶蓁蓁心中肯定是欢喜许攸宁的。但凡女儿欢喜的人,要嫁的人,他这个做父亲的也肯定没有什么话说。
  许攸宁不卑不亢的对他行了礼, 自称下官, 称呼他是侯爷。丝毫没有因为他是叶蓁蓁的生父,在明知道叶蓁蓁还没有认他的情况下就上赶着来叫他岳父,要同他亲近。
  这一点魏衍也很满意。就温声的同许攸宁说了几句话, 然后叫他坐。
  魏朗又给他介绍叶细妹。魏衍听了, 单膝跪下就对叶细妹拜了下去。
  吓的叶细妹忙说:“哎, 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她在京城的时候听到宁夫人说起叶蓁蓁的亲生父亲极有权势, 她当时压根就想不到对方会是镇守云南的长兴侯。
  而现在,这个长兴侯竟然对她行大礼!
  她想要伸手去扶魏衍起来,但想到男女有别, 也只能说道:“侯爷,你这可真是为难小妇人了。你快起来,快起来,小妇人怎么敢受你这么大的礼啊。”
  一面叫魏朗:“魏世子,你快扶你爹起来。”
  但魏衍不肯起来:“当年若非你出手搭救, 我女儿只怕难有命在。随后又累你抚养她长大,你就是我魏衍的恩人。恩人受我这一拜是理所应当的,何来不敢这一说?”
  被人这样跪着,而且对方还是长兴侯,叶细妹觉得心里很惶恐。关键是魏朗扶着魏衍他还不肯起来,其他人更不敢上前扶了。
  叶细妹最后也是没有法子了,只得转过头用目光向叶蓁蓁求助。
  叶蓁蓁心中叹息一声,走上前弯腰伸手去扶魏衍:“你,你起来。”
  她还是不好意思开口叫魏衍爹。
  好在魏衍也没有让她为难,在她的搀扶下就顺势起身站了起来。
  随后大家落座,魏衍也没有隐瞒,将当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我同秀静原是青梅竹马,两家大人也早就为我们订下了婚事,我们两个也只以为将来肯定会成亲。那一年我随同父亲九死一生西征回来,秀静来见我。看到我背上伤口骇人,她当即就吓的趴在我背上哭起来。我心中不忍,抱着她安慰,随后,随后我们两个就情不自禁。”
  说到这里魏衍停顿了下,耳根处有些发烫。毕竟他和宁秀静两个人虽然已经订了亲事,但婚前做下这种事还是会被人说上一句伤风败俗的。
  “不想这一次过后她就珠胎暗结。原本我们两个人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因为我们很快就会成亲,就将这件事瞒着双方父母。可是那个时候当今皇帝刚刚登基,因为皇位是从他自己女婿手里抢夺来的,他甚是忌讳别人在背后说这件事。而我父亲心中其实是很不认同这件事的,所以那一日同几个好友吃饭的时候,酒后无意中就吐露了这几句心里的话出来。被秀静的父亲听到,担心这件事被他人知道会牵连到他,索性向皇上告发了我父亲,好撇清他自己。皇上闻言大怒,但念及我父亲西征立有大功,便只是将我们一家远远的贬谪到这云南来镇守,终生不能回京。”
  “离京之前我曾去过宁府,请求秀静的父亲让秀静跟着我一起离京去云南,却被她父亲当场告知两家的婚约不算数了。而我父亲心中也恨极她父亲,如何肯再让我娶秀静?见我不从,就叫人将我关了起来,离京那日更是让人将我绑起来直接塞到马车里面。”
  说到这里魏衍的声音哽了一下,想必是因为又想到了当年的场景吧。
  屋子里面也没有人说话,都在静悄悄的听着他说这些前尘往事。
  “我到了云南不久,心中仍然放不下秀静。旁人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腹中可是怀了我的孩子的。就瞒着父亲,偷偷的遣了两个心腹人回京城打探消息。过了几个月,这两个人只回来了一个,手里还抱着朗儿。我那时才知道秀静为了要嫁我,不惜绝食求死,好逼她父母妥协。但她父母也如同铁了心肠一般,只说便是她饿死,这件事她也别指望了。还说已为她另择好夫婿,让她在家中好生待嫁。因念及腹中胎儿,秀静也不敢真的寻死,只得暂且妥协。后来却编了个借口说要去庵里住一阵子,好静一段日子,她家人也同意了。她就在庵中住了几个月,直至后来早产将我的一双孩儿生下。”
  宁秀静原也是个娇滴滴的官宦之女,从来没有吃过半点苦,但现在为了生下自己和情郎的孩子,却待在一个偏僻冷清的庵堂里面,担心被家人发现,连个稳婆都不敢叫,身边只有她最亲近的一个奶娘。想起她受的这些苦,即便事过经年,魏衍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心中酸涩难忍。
  “她将我们的两个孩儿生下不久,我的那两个心腹就找到她。她当时只想抛下一切,随同孩子一块来云南找我。不想离京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被她父亲给发现了,就遣了人一路追赶。后来竟然教他们追到了。秀静慌乱中只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她也确实存了必死的心思,却不忍我们的一双孩子随她一起死,就叫随行的奶娘拿了马车上带着的一只木盆下来,将头上戴着的那支我送她的定情簪子和腕间的一副白玉绞丝镯子一并取下来放进我们女儿的襁褓中。又将她放进了木盆里面,打算让他们两个顺水飘走,只盼着上苍可怜见,能让他们两个被人捡走,留得命在。不过当她转过身正待要将朗儿也放进木盆的时候,水流湍急,竟然就将木盆给冲走了。而那个时候她父亲遣过来的人也按住了她,她压根没法子去抱朗儿。好在我的那个属下足够忠心,抱着朗儿杀出一条路来,这才将朗儿安全无虞的送到了我身边来。”
  屋里的人听完他说的这个前因后果,都久久的沉默。
  谁知道当年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想来宁夫人被家人抓回去之后肯定也受了好一番苦,最后无奈之下才嫁的现任丈夫吧?
  但即便嫁了,她心中也一直在念着魏衍和魏朗,所以找到叶蓁蓁之后也心心念念的只想着要将叶蓁蓁送到魏衍和魏朗身边,好让他们父女,兄妹团聚。
  叶细妹就叹息着低语:“这宁夫人也真是,当时她怎么就没有对我们说出这里面的隐情呢?”
  至少要教她知道叶蓁蓁并不是她故意要丢弃的,初心其实是想要保全叶蓁蓁的一条命啊。这样当时她怎么着都会让叶蓁蓁叫她一声娘的,而不是心里反而会对她不满。
  不过想想也是,宁夫人自小儿受的礼仪教养怎么能让她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说出她婚前生子的事来?只怕心里也担心此事被她的娘家人和现在的夫君知道,所以才隐忍不说的吧?而且心里肯定也知道魏衍见到叶蓁蓁的时候肯定会告知她这一切事的。
  魏衍说完这些话之后就看着叶蓁蓁:“孩子,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不过我和你娘的心里时刻都在惦记着你,从来没有哪一刻忘记过你。就是当年的事,你若要怪,就怪我,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你。你别怪你娘,她,她已经尽力了。”
  很显然他心里一直在念着宁夫人,所以这会儿才会对叶蓁蓁说这句话。
  不过叶蓁蓁也确实不怪宁夫人了。
  原以为她丢弃了自己和情郎的孩子,随后又转头另嫁他人,但现在看来,当年宁夫人确实尽了她的全力。只可惜造化弄人,最后她到底还是未能跟自己的情郎和一双儿女在一起,反倒要由父母做主,嫁给一个年岁比自己大那么多的男人做填房。
  想来这些年她肯定过的很不开心。
  至于魏衍,叶蓁蓁也不怪他。
  能说什么呢?当年的事,若认真说起来,其实谁都没有错。可惜的只有原身,小小年纪就一病死了,这世上除了她之外还没有一个人知道。
  不过叶蓁蓁转念又想着,她现在既然已经占了原身的身子,那她就该代替原身好好的活下去,做什么要一直纠结自己到底是不是原身,要不要接受她亲生父母的事?
  而且说实话,听完魏衍说完的这番话,就算是原身,想必也应该会接受他们的吧?
  但是她肯定也是要顾及叶细妹和许攸宁他们的心情的,就转过头,目光望向他们。
  叶细妹早就已经很感动了,这会儿见她望过来,就说道:“蓁蓁,你爹娘也都不容易,你就认了他们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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