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山下找个药材铺,将它们卖了,应该会赚到一些铁钱吧!”
花柔需要出路,她需要找到养活自己的办法,她觉得效仿爹爹靠卖药材来养活自己应该是个不错的打算。
“如果这样能赚到钱,我就多采摘一些赚多一点,然后再去潭州,不,不对!是去长沙府找将军,找姨妈!”
花柔有了目标,走起路来都轻快了许多。
当她翻过一个小山坡,眺望通往山下的路时,却万万没想到她看到了一个人趴在地上。
花柔三步并作两步跑,匆匆来到这人身边,一看到那熟悉的衣裳,便惊讶地咧了嘴:“不是吧?”
放下草药,动手戳人:“喂!”
这人毫无反应,花柔费力将人推翻过来,看着那毫无血色的脸,她叹了一口气:“给你说你中毒了还不信!”
花柔立刻挑出蛇尖草就往嘴里塞,而后轻车熟路地动手把慕君吾的衣服给扒开了。
敷药,嚼草,敷药,嚼草……
等到终于给慕君吾弄好一切时,她觉得自己整个腮帮子都要酸掉了。
花柔一面揉着腮帮子,一面看着慕君吾那张英俊无比的脸,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轻声嘟囔:“你不理我,但我可不会见死不救。”
慕君吾处于昏迷之中,虽然人没有意识,但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却依然是诱人的。
花柔盯了他一会儿,忍不住伸出食指戳了一下慕君吾的脸颊。
“我又救了你一次哦!”
她假假地轻声强调着,让自己戳他的这一下堂堂正正地就像是在提醒。
慕君吾当然没有反应,可花柔却被指尖残留的那种轻触微温的感觉给挠了心。
她盯着慕君吾,手又慢慢地伸了出去……
戳……
戳……
再戳……
一下又一下,她像是贪玩的孩童,而他就像是一团柔软的面团根本不会反抗。
但戳着戳着,花柔停手了。
她看着慕君吾,脸上那种暗爽的得意已经变成了隐忧。
“为什么会有人在追杀你呢?为什么我的家人会受伤害?你和我都好……倒霉啊……不过,现在的你我,就是再倒霉,也得努力地活下去啊!”
她说着抬头眯眼地看向天上的烈日,而后微微笑了。
“娘,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一个时辰后,慕君吾醒了。
他一睁眼坐起来,就看到对面靠着树干睡着了的花柔。
是她?
慕君吾迅速低头,再次看到了熟悉的女子衣裳和覆盖在身上的草药。
他愣了愣,将盖在身上的衣服拿开,又把肩头上覆盖的草药拿下来,而后他看向了睡得呼呼的花柔,眉渐渐地皱了起来。
竟然追上了?她到底是敌是友?
就在此时,花柔脑袋一歪,惊醒的她抬手抹了下嘴巴看向前方。
“呀!你醒了?身子还僵吗?”花柔眼里有兴奋更有关切,迅速起身朝他走来。
慕君吾摇摇头,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
“你身体里的毒还没完全解掉呢!要每天敷蛇尖草……”花柔蹲在了他的面前,手里晃荡着几根蛇尖草。
慕君吾看了眼草药,张了口:“你要……”
“跟你到什么时候?对不对?”花柔翻着白眼打断了他:“等你毒解了,我自然不跟着你啦!”
慕君吾盯她几秒,没从她的眼中看到任何闪烁,一咬牙问道:“你叫什么?”
“花柔。你呢?”
慕君吾起身向前走:“我姓慕。”
“喂!你才刚好,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眼看这人起来就走,花柔当然劝戒,可人家又恢复了沉默不开口的模样一门心思地赶路。
花柔见状只能迅速地收拾了东西,而后追在他的身后,俨然又成了先前赶路的模样。
“慕大哥,你既然知道潭州,能不能和我说说潭州的事情?”
慕君吾不说话,迈步向前。
“慕大哥你告诉我吧,等你好了,我还要去潭州找我姨妈呢!”
慕君吾还是不说话。
花柔气得一跺脚:“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救你,你一声谢谢不说就算了,我问你这么多句,总得回答我一句吧?”
花柔说着快步上前去拉慕君吾的衣袖,可不成想她拉了个空,慕君吾竟抬手对花柔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霎那间,静谧中依稀有呻吟声从前方飘来。
第19章 阵法
花柔只顾着问话,还真没听到什么动静,这会儿突然听到那轻飘飘地呻吟声直接吓得愣住,反倒是慕君吾略一思索循声而去,花柔只能追在后面。
两人跑了大概十丈地,便见一个大胖子躺到在地,右腿上有几个血窟窿正在淌血。
胖子一看到他们两个,便是激动求救。
“你在流血!这得止血!”
花柔动手去翻包袱,但随即想起她这一路摘得全是解毒的,根本没有止血的,人便四处张望,看到不远处有止血的草药,立刻就奔了过去。
慕君吾警惕地盯了眼那男人,又扫了眼他腿上的伤痕。
“这伤,怎么回事?”
胖子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前面……前面鬼打墙,有刀飞出来……”
慕君吾挑眉,而此时花柔嚼着草药奔了回来,吐出草药就往胖子的伤口处抹。
鬼打墙?那不就是阵法吗?
慕君吾眼珠子一转,扫了一眼给胖子伤处敷上草药的花柔。
正好,测测你的底细。
“你拿腰带扎住这里,就不会流血了。”
慕君吾当即冲胖子丢过去一句话,而后伸手一抓花柔:“跟我走!”
“哎……干嘛?他还流血呢……”
花柔不解,但慕君吾根本不解释地抓着她连拉带拽地就往前走,弄得花柔一头雾水。
慕君吾拉着花柔快步从四棵树中间走过后,本来阳光明媚的天色竟陡然暗了许多。
花柔错愕地抬头张望,慕君吾却注意着四周,他们没走几步,一片薄雾突然出现在眼前,模糊了视线。
“怎么突然起雾了?”
慕君吾没说话,他留意着周边几棵树的模样方位,而后拉着花柔步步前进,没多久,前方传来喧哗声,他挑眉后,拉着花柔有意往喧哗处走。
很快,两个人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略胖的那个拿着刀,较瘦的使着剑,正在乒乒乓乓地交手。
花柔没想到会遇上人打架,不由自主的想到之前他们被追杀的经历,便躲在慕君吾身后伸头张望。
这两人,面色发红,双眼圆睁,打斗的姿态动作十分癫狂,而且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血口子,不过……好像都不知道痛一般。
“他们这是在打架吗?”花柔觉得怪怪地,此时慕君吾面有异色,张口刚要回答,却猛然察觉两侧有异风袭来!
他一把推开花柔,自己也闪身躲开,两枚柳叶镖擦着他们身侧飞过,正好打在那两个打架之人身边的树干上。
互砍的两人齐齐转头看见他们两个,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邪!居然不对打了,反而是抡着手中兵器直接向他们两个冲了过来。
慕君吾见状故意不出手,他带花柔进来就是想测试她的底细,所以他完全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而花柔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会有这种举动,眼见两人抡着刀剑过来,腿脚都迈不动了,伸手抱着脑袋就蹲在了地上,大喊:“不要!”
刀剑齐刷刷的朝着花柔砍削而来,就在快要碰到花柔脖颈时,“铛铛”两声脆响,刀剑被突然飞出来的两枚石子给击飞了。
一缕发丝落地,花柔魂都飞出去了一半,而此时,失去刀剑的两个人齐齐看向了出手的慕君吾,而后两人冲去一旁拾起刀剑又齐齐砍向慕君吾。
慕君吾一看这两人神情动作明显不寻常,不敢逗留,跑到花柔跟前拽起她就要走,可是……
花柔先前就被吓到魂都要没了,这一迈步腿脚都发软,慕君吾见状没有一丝犹豫,身子一躬,就把她扛到肩上撒腿就跑。
“啊!你干嘛!”
花柔被这突然举动弄得惊叫唤,慕君吾才不搭理她,反而是闭上眼,脚下踩着诡异的步伐,东拐西拐起来。
他闭上眼,就看不到一切,可花柔倒吊在慕君吾肩头上,眼前是那两个人的刀剑轮番贴面而过……
“啊!啊啊啊!”
花柔吓得哇哇大叫,吵得慕君吾抬手朝她身上一拍:“别吵!”
叫嚷声瞬间消失,花柔涨红着脸不管刀剑怎么在眼前晃来晃去都不再嚷嚷了,因为……她被拍了屁股。
慕君吾专心致志地按照记忆里的路径在行走,他完全不察自己那一下拍到了何处,此时耳边终于清净只当是她听话,哪里知道人家那是羞得一声不吭啊!
就这样,两个疯子追着慕君吾跟着他一起东拐西拐。
慕君吾脚下的路线非常诡异,跑的竟是些看着没路的地方,但奇怪的是只要他一跑进去,却又有路了。
跑了没多久之后,慕君吾突然朝着草沟一跳,人不见了。
追在后面的两人没刹住直接掉了下去,也不见了。
慕君吾扛着花柔在草地上一滚,迅速起身后,便睁开了眼放下了她。
此刻,天色依然明媚,周遭也没什么薄雾,只是他们所处之地却是陌生的。
花柔眼有惊讶,就在此时那两个疯子就像变戏法一样的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花柔见状吓得捂住了嘴巴—她不敢叫,某人可是打了她的屁股要她别吵的。
但是,慕君吾却没有动,他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两人。
这两人手里依然举着刀剑,但是他们并没冲上来砍杀,反而是僵在原地看着慕君吾,眼神茫然。
四人就这样对视了片刻后,那两人突然就丢了手里的刀剑,捂着身上的伤口呻吟惨叫起来。
花柔见状不解地看向慕君吾:“他们……这是?”
“出了阵,便清醒了!”他回答了她,可是花柔却懵了:“出了阵?什么意思啊?”
花柔没听懂,那两人却是听懂了,当下冲着慕君吾抱拳答谢起来。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若不是你带我们出了这阵法,只怕我们已命丧此处!”
“没错,请公子受我们兄弟二人一拜!”
两人对着慕君吾真的是磕头叩拜起来,但慕君吾却还是一脸冷漠:“是你们自己跟着跑出来的,与我无关!”
“公子客气!”说话的人看了另外一个一眼,又冲慕君吾说道:“我们身上有伤就不在此久留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两人匆忙道别,捂着伤口迅速离开的样子让花柔奇怪地挠头:“跑那么快干嘛?我们又不是坏人。”
真是的,明明是这两人再砍他们啊!
花柔忿忿不解,慕君吾却眉头紧皱:“我们快离开这里。”
慕君吾说完迈步就走,箭步如飞,花柔小跑着追在他身后,隐隐觉得他们像是惹上了什么大麻烦。
第20章 送信
两个人急速窜逃,足足跑出去了百米远,快到一条小溪边了,这才步伐稍稍缓和了一点。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花柔跑地是气喘吁吁。
慕君吾不语。
“你就告诉我吧?为什么他们会失去意识互砍?”
花柔一肚子疑问,她需要答案,可慕君吾跟个闷葫芦似得仍旧不做声,只闷头赶路,好奇的花柔得不到答案,心里猫爪一般,只能冲到前面伸手拦住了他。
“慕大哥,求你告诉我!”花柔态度真诚又谦卑,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呀。
可慕君吾无视她的绕过迈步……
花柔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一脸你不告诉我我就死也不放手的态度眼巴巴地望着他求解。
慕君吾扫了眼衣袖,想到自己若再被扯掉了衣袖可没衣服替换,不得已才冲花柔无奈解释:“我们入了别人的困阵。”
“困阵?什么是困阵?”慕君吾给的答案高深莫测,花柔有了新的不解。
慕君吾盯着花柔,沉默几秒后迈步就走,可花柔拉着他就不放手,张口又要问。
“别问了!”他不悦地强调后,甩掉花柔的拉扯迈步向前。
鸡同鸭讲,他真是糊涂了才给她解释。
花柔闻言脸色涨红,气得站在原地嘟囔起来。
“什么嘛,人家不懂才问你呀,你知道的那么多,那么厉害,教我一点都不行吗?”
走在前面的慕君吾站住了,花柔见状惊喜不已,以为他良心发现赶忙上前求教,不料慕君吾却冲前方说道:“出来吧。”
花柔狐疑地看向前方。
出来?他喊谁出来?土地公公吗?
花柔心中此念刚刚闪过,前方的林地里还真的冒出三个人来!
我的娘!
花柔吓得一个趔趄,将将站稳,她的脸色就因为她看到了那三个人腰间的腰带而变得怪异。
这三个人,是一位中年妇人领着年轻一些的一男一女,他们的服饰一模一样,腰带则都是花柔熟悉的款式,唯一不同的是,那腰带上的图案,既不是红色的水滴,也不是娘亲的白花藤萝,而是外方内圆的图案。
花柔心中一个“咯噔”:怎么又冒出来一种图案?这帮人莫非也和爹娘的死有关?
此时那妇人上前几步,不悦地质问:“你二人为何闯我困阵,放走那两个歹人?”
花柔懵了:“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