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毒宗——粉笔琴
时间:2019-04-25 10:30:35

  “小姐,老爷知道未除那人,已经大发雷霆,若让知道您要拿这位做饵……”
  “你不说,他不会知道。”
  “可是……”
  “没有可是!”彭岚揪扯上罗诚的衣领:“他在外面多待一会儿,你我,乃至整个彭家都将岌岌可危!他不是普通人,不兵行险招,他可不露面。”
  罗诚看着彭岚眼里的疯狂恨意,一咬牙:“属下明白。”
  “听着,他出现后……你给我……杀了他!”
  “是。”
  彭岚松开衣领紧攥拳头,一脸杀气道:“大张旗鼓,满城捕杀唐门刺客。”
  ……
  “门主这是怎么了?”当唐寂背着花柔冒雨赶回城外林地中时,唐风唐昭已经凑了上来。
  唐寂将花柔放下,看了眼她那有些飘忽,泛红的眼眸道:“还能怎么?伤心……”
  “唐寂!”花柔轻喝一声,费力地晃了晃脑袋,示意他不要提。
  唐寂见状不得不噤声,唐昭唐风则对视一眼,面色变得难看。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花柔左右张望:“他们呢?”
  “雨太大,淋着也不是事,我就让六两先带大家去三里外的庙里避雨了。”
  “我去把马牵来,咱们这就去庙里汇合。”
  唐风唐昭两人作答后就要扶她起身,然而花柔摆手道:“不!听我说!你们先别管我,赶紧去庙里,通知铁军,立刻返回唐门,不得耽误。”
  唐昭闻言惊讶:“您不和我们一起吗?”
  花柔此时抬手按住自己的心口:“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气海很乱,神识有点飘忽,我需要休息片刻先稳定我的毒功之态,所以你们先走,待我歇过气儿缓过来,就往唐门赶。”
  唐风和唐昭对视一眼,表情犹豫。
  “这样!”唐寂绝对道:“我去找六两,带铁军先回,你们两个陪同门主,照顾门主时也能互相搭把手。”
  唐风,唐昭不加思索异口同声答应后,唐寂立刻就走了,而唐风和唐昭则把花柔架起来去了前方搭地一个简陋的雨棚里避雨。
  ……
  昏暗的房间里,姚彦章惶惶不安地紧紧抓着慕君吾关切无比:“殿下,您真的没事?”
  “我没事,你放心吧!”
  “可是我亲眼看你吞下了毒……”
  “我早有准备,偷偷吃了解毒的药,不然哪里能救你出来?”慕君吾轻声安抚于他,老爷子却将信将疑:“真的?既然您早有准备为何还要入局?总不至于是为了我这么个糟老头子……”
  “先生,您是我的恩师,我岂能不救?再者,我不入局,焉知局中情?”
  “您……如何知道飞云已叛?”
  “我醒来得知成婚一事,便猜你们是为了稳住彭军不得不妥协,但听到彭军连续收复失城,我就知道出了问题。”
  潘约此时在旁插言:“殿下认为您和飞云绝对不会对彭军实控城池作视不理,结果只有一个,你们被挟持了,但到底用什么挟持的你们,是一个还是两个人,唯有殿下亲自入局才能得知。”
  “唉!”姚彦章摇着脑袋叹息道:“那恶妇看起来端庄贤淑,却不想歪门邪道早有准备!你们看!”姚彦章从怀里摸出了血书:“飞云之前还和我表示,情况不对就动手杀了彭玕那个老匹夫,结果转瞬就变了个人似的。”
  慕君吾扫了一眼血书蹙眉道:“锁心丹是唐门的一种特殊毒物,服用者固然可以达成夙愿,但肝脏受毒所侵,活不过五年。”
  姚彦章和潘约闻言都是一顿,姚彦章一拍扶手:“该!多行不义必自毙!就是可惜了飞云……”
  慕君吾闻言垂下了眼眸。
  可惜还是不可惜,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飞云杀了琳琳的动机不难想象,固然是站在了“为他好”的立意上,但这样的行为让他无法接受,丧失善恶的不择手段这是他不能接受也不能面对的。
  “哦,对了!”姚彦章想起了正事:“殿下,现在彭玕带着武平军几乎占了楚北诸城,而且楚南一带不少城将都是受了他恩惠的,只怕……”
  “姚相请放心,殿下已有应对的准备。”
 
 
第510章 不平的夜
  “是的,我需要两日时间,一切就能反转。”慕君吾说着看向潘约:“衣服准备好了吗?”
  “三身朝袍都已备好,只待天明得讯了。”潘约的回答,令姚彦章惊喜道:“朝袍?莫非殿下是要……”
  慕君吾笑着点了点头。
  “妙!”姚彦章开心地一捋胡子:“哼!他们想李代桃僵,殊不知您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去给你们准备热水沐浴,淋了雨莫病了。”潘约说罢要出去,慕君吾追问道:“戏院那边人都清了吗?”
  “清了,保证他们找不到我们藏身何处。”
  潘约出去后,姚彦章好奇看向慕君吾:“刚才只顾着跑了,我们现在这是在哪儿?”慕君吾笑了笑,没吭声。
  ……
  雨来的猛,去得也快,给夜里的楼宇街道乃至林地都增添了萧瑟的朦胧。
  慕君吾背着一只手,打着灯笼,顺着王陵的阶梯,拾阶而上,当他登完一半台阶时,他看到了墓碑前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略一犹豫后,还是走上了前去,站在了她的身后:“姚相拜托你了。”
  袁德妃神色哀伤地凝望着墓碑,脸上湿漉漉的满是泪痕:“好。”
  慕君吾迟疑了一下又道:“你……告诉他,我的身世了吗?”
  袁德妃点了点头。
  “他……什么反应?”
  “愣了一会儿,说我……不该告诉他,就走了。”
  慕君吾闻言叹了口气,此时袁德妃转头看向他:“我知道我不配被原谅,也不敢奢望原谅,但为什么不让我说出来?难道他希望一辈子都当个孤儿吗?”
  “现实血淋淋的,我们宁可一辈子在梦里。”
  “那是梦啊,是假的。”
  “可是梦给了我们温暖,给了我们幸福。”
  袁德妃闻言像被重创一般,她哽咽着努力地控制情绪,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所以,我又错了吗?”
  慕君吾扭头看向远方:“只有岁月能给你答案了。”
  “殿下!”阶梯下,潘约在唤他,慕君吾不敢耽误立刻快步拾阶而下。
  “殿下,开始搜城了,不过阵势比预料的大。”
  “心虚自会不安,张牙舞爪,气急败坏。”
  “您看我们的人要不要提前……”
  “不必冒险,静候吧!估摸着天明时分,就会想到这里,那个时候顺势而为,省心、省力。”
  “明白。”
  “不过,盯紧点,要是察觉不对,速速来报!”
  “是!”潘约应声退去,此时袁德妃也走下来,与慕君吾并肩站立:“要我帮忙吗?”
  “我配好了毒。”他的回答,令她失落地垂了脑袋。
  慕君吾瞥她一眼,不忍地补了一句:“如果失控的话。”
  袁德妃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眼有欣慰地用力点头:“好。”
  ……
  这一夜,是有多么的不平?
  长沙府内的街道上,彭家军一队队的集结,对一座座宅院破门而入,寻找着所谓的“刺客”,他们带来了鸡飞狗跳,带来了人心惶惶,让整个城变得不安。
  刘府的书房里,刘彦韬与刘夫人并未休憩,反而身着亵衣在执棋对弈。
  夜,又实在太静了,静得城内的凌乱嘈杂依稀可闻,刘彦韬捏着棋子,犹豫不决迟迟不肯落子。
  刘夫人见状笑道:“你不会等到人家闹来了,才落子吧?”
  刘彦韬闻言把棋子丟回钵里:“我想不明白。殿下之前说有办法让彭玕行端有误,逐军有名,我还不信来着,结果……那彭玕可是个老狐狸啊,他怎么会……”
  “不入局当然是算计不动的,可要是入了局还骑虎难下,那被牵着鼻子走是一点也不稀奇的。”
  刘彦韬眨眨眼道:“那你说,彭玕的七寸是什么?”
  刘夫人白了他一眼:“武平军一路收城,又拥君进的长沙府,你问他的七寸,不如问他的野心。”
  “殿下他……真的解的了吗?”
  “他应是……成竹在胸,而结果,我们只能拭目以待。”
  刘彦韬点点头道:“但愿他解得了,相比之下,我还是愿意效忠于他。”
  就在长沙府城内乱糟糟的时候,城外林地简易雨棚下的花柔正在努力调整内息,唐昭不安地在她身边走动着,一直关切着她的情况。
  而花柔的情况不是太好,她满头汗珠,嘴唇的颜色时而红得发黑,又时而恢复粉红色,像是博弈般的你来我往着。
  此刻,花柔的脑海里是无法抑制的画面:一会儿是彭岚与慕君吾亲昵的画面,一会儿是小孩子一动不动的模样;一会儿是慕君吾冲她微笑的画面;一会儿是唐门弟子一张张信任的脸庞。
  “等她铁军练成,再提此事吧,现在你该和我专心亲热。”很突兀的,这句话在脑海里响起,登时花柔掐诀的双手手背上血管凸显,前几秒还一片正经的肤色,转瞬就黑红发涨。
  唐昭看着她这般,心头悬吊吊的,此时在周围戒严的唐风居然脸色难看的跑了回来,并冲他招了招手。
  唐昭立刻上前,两人去了旁边一点说话。
  “我刚才发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在附近,已经杀了。”
  “什么路数?”
  唐风看了一眼花柔,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令牌,那令牌上有个“楚”字。
  “怎么回事?”唐昭不禁皱眉:“是他找门主吗?”
  “找?”唐风轻叱:“见我就动手,这是找吗?”
  “难不成……”
  “王侯将相,没一个好东西!”唐风愤慨轻啐:“在他们眼里,我们不过草芥!”
  唐昭闻言赶忙伸手按在唐风肩上,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了。”此时,雨棚下的花柔突然开口,两人赶紧凑了过去,花柔也收了招,睁开了双眼,而她的眼眸居然半红半黑。
  “我听到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花柔说着就要起身,唐昭则下意识看了一眼花柔的手背,在看到她手背血管突出,呈现黑红血纹时,不禁担忧:“可是您的情况……”
  “我体内的毒有些难以控制,我每每压住它们,不出三息就会翻涌,若要彻底缓下来,只怕还要三五个时辰。”
  “我们可以等您。”
  花柔看了眼将明的天色,眉眼伤情中夹杂着痛色:“我还是离开这里再调息吧,在这里……我稳不住心神。”花柔说着歪歪斜斜的起身,唐昭赶紧扶住了她:“您,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
  考虑到花柔目前这个情况,单独骑马可能危险,唐昭便与花柔同乘一骑,三人两马的迅速撤离。
 
 
第511章 不对劲儿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慕君吾”身披斗篷骑在马上,用兜帽遮住了脑袋,只有衣裳的下摆部分漏出少许在外。
  他裹藏的严严实实,在他身旁的罗诚不安地盯着四周,看着不少武平军在进进出出的翻找。
  很快,一名斥候狂奔到罗诚跟前。
  “找到了?”
  “是,信号指向城外。”
  “跟我走。”罗诚一招手,带着一干人等飞奔而去。
  他们走后,漆黑的巷子里走出来一个人,他略一沉吟,快步离去。
  ……
  王陵的耳房内,慕君吾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一支木簪轻轻摩挲着,脸上是少见的温柔与藏不住的相思。
  当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后,他迅速收起了簪子,也掩藏了情绪。
  来的人是潘约,他端着一身朝服:“殿下,城里动静非常大,几位大人府邸也相继被扰。”
  “真是急了啊!什么理由?刺客吗?”
  “对,刺客,还是唐门刺客。”
  “什么?”慕君吾眉一挑:“唐门?”
  “一个个都是这么喊的。”
  慕君吾转了转眼珠子,不悦道:“应是飞云泄漏了我与唐门门主的关系,他们为了逼我现身,故意拿唐门来乱我心智。”
  “没错,他们可狡猾着呢。”潘约说着抖开了衣服伺候他更衣。
  “瞧仔细了?”
  “放心吧,宫门口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他是穿着这身出去的。”
  “出去?”
  “嗯,他和彭家的一个统领领着大约近三十人的小队出了宫,参与了搜城。”
  慕君吾有些诧异地蹙眉低喃:“他居然都出来了……”
  “是啊,人家为了引您出来,可是下足了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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