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毒宗——粉笔琴
时间:2019-04-25 10:30:35

  她正呲牙咧嘴的打扫呢,一个身影竟从天而降落在她的身边,吓得她刚要喊,一只手捂上了她的嘴。
  唐箫!
  花柔看着那双浓眉大眼,很惊讶他一大早的怎么跑毒房来了,而且还是这样的方式。
  唐箫此时冲花柔比划了一个安静的动作,松开了手。
  “你怎么……”
  “秘密。”唐箫说着看了一下周遭:“记住,你没看见我。”
  他说完迈步往内,但走了一步又退回到花柔身边:“你昨天怎么有违师命挨罚的?”
  花柔咬了一下唇:“材料不齐。”
  唐箫诧异地偏头:“你不是……”
  “反正师父收到的材料里,少了我前天辛苦采到的石耳。”
  唐箫闻言眉皱了起来,脸色不悦地低声说道:“世上有好人,就会有坏人,你自己日后长个心眼!总不能再叫人家欺负你两次、三次……
  “不会了!”花柔捏着拳头,咬牙道:“我以后一定会小心防范的。”
  唐箫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瓶药递给花柔:“消肿止痛的。”
  “谢谢。”花柔接过瓷瓶,看着唐箫步入院落深处,脸上扬起一抹温暖的笑容。
  若这世上坏人是黑暗,那像唐箫师兄这样的好人,便是白日阳光了。
 
 
第53章 求教
  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摆在了后院的空地上。
  家丁上前将白布掀开后,西川节度使孟知祥用帕子捂着口鼻靠近察看。
  这三具死尸,高矮胖瘦一致,虽然外衣不同,但内里都穿着一模一样的麒麟纹宫锦亵衣,且仔细对比便会注意到这三人相貌是有些相像的。
  孟知祥盯着看了片刻后,转身离开,跟在他身后的幕僚宋志摆摆手,家丁们用白布蒙盖了尸体迅速抬出了院。
  孟知祥丟了帕子,吐了口中姜片,清口之后沉声道:“狡兔三窟,看来他早有准备。”
  宋志捏了捏他那山羊胡:“祈王的确狡猾,不过,咱们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老爷请安心,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
  孟知祥闻言看了宋志一眼:“此子不除,吾心难安!”
  宋志喉结一动吞咽了一口唾沫:“属下明白。”
  ……
  花柔拿着扫把清扫着庭院。
  院门未关,慕君吾轻叩门扉后,单臂夹着三五卷轴走了进来。
  花柔回头一见是慕君吾,并未像以往那般兴奋招呼,她反而迅速地低下头,胡乱地扫了几下,就抓着扫把走远了。
  慕君吾看着她似逃的背影眨眨眼后,夹着卷轴直接去了主厅。
  他将手里的卷轴全部放在桌案上后,就静静地等着唐九儿的判断了。
  唐九儿逐一将卷轴打开细细察看,每一个卷轴都比上一个卷轴看得更久。
  慕君吾不急不躁,就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等着。
  晨光倾斜移位了寸长后,唐九儿终于全部看完,她丢下图纸揉起了眉心。
  “阵法虽然我不懂其深邃,但还是看得懂一些皮毛,你这五方阵的设计,款款都有独到之处,特别是最后一种,只怕是你师父都要背后冒冷汗了。”
  “毒主过奖了,是师父教得好。”慕君吾话语客气,表情却一点也不客气,眉眼与昂起的下巴都彰显着绝对的傲色。
  唐九儿盯了他几秒后才继续发问:“你想做困阵还是死阵?”
  “那就要看毒的种类和数量了。”
  唐九儿二话不说拉开一旁的抽屉,拿出了一本书直接抛给了慕君吾。
  慕君吾一把抓住。
  “毒房的书只能在毒房看,你觉得哪些有可能,抄下来,我再带你见识其性。”
  “明白。不知毒主觉得我在何处翻阅合适?”
  唐九儿正要说话,却眼扫到拖着扫帚从门口路过的花柔,心念一动,张口唤她:“花柔!”
  花柔闻声放下扫帚进来,一看到慕君吾,立刻低下了头。
  “师父,您有何吩咐?”
  “你带慕君吾到你西厢房旁边的耳房里借阅书籍吧!”
  “是。”
  花柔应声后转头往外走,慕君吾对着唐九儿略一欠身算是告辞,便跟着花柔出了主厅。
  他们两个一出去,唐九儿拿起最后一卷卷轴看着上面的阵法地图,眉头紧蹙,心中暗道:这是怎样的七巧玲珑心,才能想出如此可怕的困阵?不过……这阵若成了,门主会很欢喜吧?
  花柔出了主厅,拾起扫帚默默在前给慕君吾带路。
  她沉默不语,始终低着头走路,双手紧紧地抠着扫帚柄。
  慕君吾在她身后,一直盯着她,心里却是一叹:不过受了一次罚,就这样了,逆境难生,不成气候。
  可就在此时,花柔突然站定转头看着他低声问道:“慕大哥,为什么我每次聚气都聚不了呢?”
  慕君吾一愣。
  花柔看向慕君吾,发现他并不回答自己后,懊恼地砸了一下脑袋:“对不起,我忘了,你不能教我的……”
  她说完转过身去,迈步前行几步,指了耳房:“就是这儿了!你过去吧!我要去扫院子了。”
  花柔抡着扫帚当即开扫,慕君吾看着她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心头不忍,上前两步刚要回答她,却听到院门有人走来,他略一顿后,转身进了耳房,将门关上了。
  此时,子琪、子画、还有琳琳进了院,子画看见扫地的花柔,张口就喊:“花柔去给我打水来,我要擦洗一下,这练功练了我一身汗……”
  “没空。”花柔头也不抬,认真扫地。
  子画登时挑眉:“什么叫没空?你把水打来再扫……”
  “我不是你的奴仆。”花柔直起身来毫不客气地瞪着子画。
  子画见状立时撸袖子:“嘿,你还敢……”
  “我来!”琳琳此时上前两步站到两人中间,冲子画一笑:“子画师姐咱不和她计较,我给你打水。”
  琳琳说着伸手拽了子画的胳膊就往东厢房拉,子画心里不痛快自然是不依不饶地还要对花柔发火,子琪此时却来到了子画身边皱眉嫌恶道:“搭理一个废物,你不累吗?”
  子琪说完拎着木剑进了东厢房,子画没好气地撇嘴瞪了一眼花柔,才由着琳琳拽着进屋了。
  花柔紧紧地捏着扫把,看她们都进屋了,才转过身继续低头扫地。
  院内一时宁静,仿若没有过争执,但是耳房窗前站着的慕君吾却是眼神落在了花柔的身上。
  片刻后,他去了桌案前翻书阅读起来,此刻外面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了。
  红日从东到中,再往西走,转眼三个时辰就过去了。
  慕君吾放下书册,起身抻臂活动筋骨,却不料窗外花柔正在廊下练功,他索性看她动作,随即眉头紧皱起来。
  怎么……乱成这样?
  慕君吾很费解,因为花柔的招式不但散碎凌乱毫无章法不说,竟连气蕴都不见分毫。
  她这练得什么呀!
  慕君吾糊涂了,而此时花柔突然像是放弃了一样的叹了口气,伸手从怀里拿出卷轴看了看,又往东厢房那边看了看,而后轻手轻脚地溜出了院落。
  慕君吾眨眨眼,打开屋门跟了出去。
  花柔脚步匆匆钻进了竹林,慕君吾跟在她身后不远处,小心翼翼的靠近,就听到了内里花柔与人的对话声。
  “你不是挨罚了吗?居然还跑来,我以为要过个三五天的呢……”
  “我挨罚的事,你也知道了?”
  “当然,唐门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唐六两的耳朵!”
  “好好好,你都知道!六两师兄,你还是和我再说说那一句到底要怎么做啊?”
  “哪一句?”
  “就是什么,气纳丹田,冲起命门,引督脉过尾闾……可是我怎么都聚不了气……”
  “你是有多笨啊!都教你半个月了,怎么还不会?真不知道你怎么和慕君吾一起进的唐门。来来来,我再教你一次,跟着我做!”
  慕君吾内心愕然无语:她居然躲在这里和唐六两在学?还半个月了?难道她真不会……
 
 
第54章 偷师
  慕君吾自从柱子的尸体被动过后,就对花柔心存怀疑。
  虽说这一路上花柔多次相助让他吃不准底细,但内心深处的防备却是难以卸下的。
  他没法卸下。
  看多了虚情假意,饱尝过背叛谋算,刻进骨髓里的防范都让他无法信任。
  特别是花柔对他的热情,处处彰显的关联,都让他本能的去猜疑她是别有用心——他遇见的热情与好意,从来都是带着目的且蓄谋已久的。
  可是,在他发现他真的中毒花柔没有骗他之后;在他看到她处处被欺负的时候;看到她不服输的倔强双眸之后;他开始思考一个可能:
  花柔是无辜的。
  可若是如此,她为什么要动柱子的尸体呢?
  慕君吾心里正在嘀咕,猛然察觉有人过来,立刻纵身一跃躲在了竹林对面的一棵树上。
  不多时,一名唐门弟子遥遥而来,慕君吾眼扫那人腰带,看到了血滴图案,便知这是夺魂房的弟子。
  这弟子,应是才练完功,他浑身冒汗散着领口一边凉快一边用汗巾擦汗。
  当他手中汗巾从脖颈处抹开时,慕君吾眼中一道寒光闪过!
  刺青!杜鹃刺青!
  慕君吾站在树梢,难以置信地盯向那弟子脖颈儿处显露的半截杜鹃刺青,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记忆里刺客身上的刺青。
  慕君吾的眉越发高挑,双眸中除了寒意,更有不安:原来刺客是唐门的人,还是夺魂房的……可他们为何要杀我?
  慕君吾的脑海里闪过了那张绢帕。
  说什么叫我来唐门避祸,实际是让我前来自投罗网吗?可若是如此,唐门的人又为何不出手杀我呢?
  就在慕君吾心惊百思之时,竹林内的花柔在又一次的尝试无果后,忿忿地伸手拍打竹干。
  “我怎么就这么笨!这么笨!这么笨!”
  她生气,气自己蠢笨;她懊恼,懊恼自己的没用;倘若她不能变得强大,等待她的就只能是被人欺负。
  平日里话痨一般的唐六两此时无奈地看着花柔,总是满嘴儿话的他这会儿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你不是说全唐门没有你不知道的事吗?那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全唐门里最笨的弟子?”花柔的声音透着失落与消沉。
  唐六两立时摇头摆手:“那肯定不是,你好歹已是内门弟子,那些蠢笨的还在外门呢!而且我听人说,唐门里以前有个弟子蠢到被自己设计的机关给困住,怎么都出不来呢!”
  花柔愣在那里,几秒后她看着唐六两哭笑不得:“你确定那是蠢吗?”
  “难道不是吗?”
  面对唐六两的反问,花柔叹了口气,低头就往竹林外走。
  “哎!哎……”唐六两看她要走,赶紧叫喊挽留,可花柔充耳不闻,只闷头向前,很快就走了出去,竹林内就剩下唐六两挠头嘟囔:“把自己困住的人还不蠢吗?”
  花柔回了毒房,进屋后倒头就睡,闷闷地一觉睡醒竟已是第二天了。
  不知道是睡眠驱散了她的郁闷,还是她天生乐观,人一醒来,闷气不在,她一打扫完院落,就拎起木剑去院里练了起来。
  招式,依然不畅,毫无章法。
  她练不畅快,就把卷轴翻出来看,想依葫芦画瓢,只是怎么比划都摸不着门道。
  而耳房内,慕君吾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她,表情阴晴不定。
  整整一个上午,花柔毫无进展,气得她好几次脑袋撞廊柱,慕君吾依然站在窗前一声不吭地看着她。
  到了下午,子琪和子画注意到了站在窗前的慕君吾,大约是想表现自己,她们竟在院里对起招来。
  慕君吾无心去看这对姐妹花的表演,他回到桌前低头翻书开始摘抄有用的部分,任凭窗外打得惊叫连连也不抬脑袋一下。
  抄了七八页后,他活动脖颈无意抬头时却惊讶地发现花柔抱着扫把在一旁的廊下状若打扫。
  慕君吾定睛一看,一丝笑意勾起了嘴角。
  打扫?不!花柔根本就不是在打扫,她在偷师!
  她看似打扫,实际一直在看那姐妹俩儿怎么对招,手中的扫把在地上划出的痕迹都带着明显的模仿,只是她依然是不得要领的。
  她倒是有心。
  慕君吾放下了手中的笔,刻意的往窗前站了站。
  本已经打得疲累准备收摊儿的子琪子画见状立刻又卖力对招起来,一声声轻叱娇喝也是婉转动听,只可惜,慕君吾看似观赏着她们的对招,眼神却一直在花柔的身上,不曾挪开。
  一日,两日,三日……
  每一天,慕君吾都会充当观赏者,引得子琪子画频频表演,而花柔躲在一旁比划再比划。
  若是子琪子画累得打不动了,花柔就会偷偷去瞄盘腿打坐的琳琳,而后自己缩在廊下,有样学样,只是琳琳真正的练了气,她则是白白盘坐了半天,还不明所以然。
  这天清早,花柔在扫地,扫着扫着手里的扫把就开始不由自主的乱划起来。
  屋内的慕君吾看了片刻,合上书册,又伸手拿起抄录好的纸张,而后一拉房门走了出去。
  慕君吾来到花柔面前五步之处站定,花柔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没有察觉。
  慕君吾放下纸张与书册,伸手折下手边树上的一脉枝叶后,扯下一片叶子单指一弹,那叶片立时射向花柔的眉心处。
  眉心轻微一撞,花柔回神,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慕君吾,自是惊讶:“慕大哥?你什么时候……”。
  “刚才所击的眉心,便是泥丸百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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