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闻言在旁冷哼一声:“她们怕是又要起什么坏心呢!”
“是啊,我提醒你们还是小心些,可别着了她们的道。”
花柔点头:“我知道了,我们会小心防范的。”
有了琳琳的提醒,花柔同玉儿便处处小心,转眼两日过去,并无什么暗算陷害的事发生,但越是如此,花柔的内心越是不安,总觉得她们在某一处憋着使坏。
第三天上,唐九儿在院落里开始了关于解毒的考核。
四个弟子,一人一张桌在纸上解答着关于各种毒情的解法,
花柔,琳琳十分认真地作答,平实认真无比的子琪却是一脸不适之色,写一写就停下揉揉脑袋,神情疲惫,子画倒是没有她这份不适,不过她似乎答题不顺,咬着笔杆,思索半天才能写几个字。
当线香的最后一缕烟升腾,唐九儿宣布时间到了。
大家放笔离开了小桌,唐九儿上前一个个审阅。
“一共二十种毒,子琪你居然只解了十种。”
子琪一脸苦色:“师父,我可能着凉了,头一直在痛,所以……”
唐九儿抬手制止她的解释,走到子画的桌前,看了看后叹了一口气:“子画,你也很糟糕,只对了十三种。”
子画垂了脑袋:“师父,你考得太偏了,很多我记不清楚。”
唐九儿在查看了花柔同琳琳的答卷后,宣布了结果:“花柔、琳琳,你们两个全对。按照这两次的比试结果,就由你们两人代表毒房参加这次的试炼。”
“是,师父。”花柔和琳琳异口同声,脸上不禁扬起喜悦之色。
“明日就是门庆的日子,各房要派两个弟子前去打旗。子琪、花柔,你们两人去吧,如果子琪明天还是不舒服……”唐九儿看向子画:“就子画补上。”
“是,师父。”
……
唐箫从房中出来,正好遇上了院落里打扫卫生的小师弟。
“呦,唐箫师兄又和飞燕姐出去玩啊?”
面对热情的招呼,唐箫无奈地点点头,走了。
虽然他心里有很多的不情愿,但为了姥姥,为了唐门,他只能妥协。
唐箫走后,小师弟继续打扫着院落,在他快要扫完这院子时,唐飞燕走了进来。
“飞燕师姐你怎么来了?”小师弟有些意外。
“我找唐箫。”唐飞燕说着就往内冲。
“诶?可唐箫师兄刚出去……”
“没事,我去他房里等。”唐飞燕脚步飞快,话音落下时,人已经钻进了唐箫的房间里。
小师弟不解地挠挠头,而后又继续扫地了。
唐飞燕进屋后,先从窗户口向外张望,确定四周无人,那小师弟又很专心的在扫地,这才转身开始在屋内寻找。
她一面扫视屋内布局,一面戴上一双手套,而后开始不断的触动这屋内的机关。
一处,两处,三处,打开的机关暗屉,都没有她想要的东西,然后她看到了床下一个不起眼的雕花。
她略一愣神,尝试触动,立时床下伸出内层,内里则有一个巨大的漆盒。
唐飞燕上前小心翼翼地把漆盒打开,在看到漆盒里的十四个金制面具后,她笑了。
第140章 狐狸尾巴
“你说子琪她们这两场是不是故意输的?”花柔睡不踏实,翻了个身问着睡在旁边的玉儿。
“你也这么想?”
“我总觉得不对劲,可是她们输了,就不能去参加试炼啊……输给我,对她们能有什么好处呢?”
“试炼肯定是重要的,能够获得密典的机会谁不渴望?至于输了会有什么好处,我们不是她们,还真不好猜。”
花柔叹了一口气:“就是因为弄不清楚,我才糊涂,也难以肯定。”
“要我说,是不是故意输,有什么图谋,咱们就走着看吧!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你我多留心,多防备吧!”
“也只有如此了。”
“快睡吧,一早还要门庆呢!”
两人当下各自翻了身,睡去了。
门庆,可是唐门一年一度的大日子,再加上今年有试炼,姥姥又说了隆重些,故而格外的讲究。
首先,是唐门的整体布局。
除开各处挂红结彩外,贯穿广场直到高台的主路被架设了形同牌坊的三道拱门,并且高台之上那个巨大的眼睛雕像也被刷了金漆,金灿灿地闪烁夺目。
其次各房弟子被分成了三波人:
一波穿着日常弟子服饰,忙进忙出的给这条路铺上红色的锦布;
一波人穿着黑红两色的衣裳站列在广场上,神色肃穆的每人手中都持有一个陶土做的头像;
还有一波则是参加祭祀大典的弟子们,他们等下要完成祭祀的议程,穿着的是羽毛服。
羽毛服,就是在大袖衫外加套羽毛衣袖和裙摆的服饰,因着祭祀大典的需要,有着不同的色彩。
花柔这次是随行的祭祀弟子,所以她穿的是白色的羽毛服,这让她看起来不但娇俏可爱,眉宇间还有一丝临仙的飘然。
而唐九儿穿的是青灰色的羽毛服,配上她素来冰冷的容颜,倒是格外的深沉肃穆。
“子琪还是不舒服?”看到从东厢房里走出来的子画手里抱着羽毛衣袖和裙䙓,唐九儿不悦地皱眉。
“是啊,师父,她头疼得厉害,说是身上没劲儿。”子画一脸忧色。
“那你代她去吧,仪程都清楚吧?”
子画点头道:“知道,昨天讲解仪程的时候,我陪着去听了。”
“你们两个听仔细了,这门庆祭祀不容出错,可要万分仔细,我和琳琳就先过去了,你们等礼仪过来传音吧!”唐九儿嘱咐之后,带着抱着一个漆盒的琳琳先行离开了毒房。
花柔已经穿戴好了衣服,子画却还没有,当下花柔同玉儿只能帮她扎羽毛衣袖和裙䙓,此时,礼仪扛着两杆棋子走了进来。
“这是你们的旗子,马上拿着去演武场,祭祀就要……”
“呕!”
礼仪者话都没说完,子画却突然转身呕吐起来,这让三人皆是一愣。
“你怎么了?”玉儿一脸防备地盯着子画。
子画哇哇地吐,根本说不出话来。
恶臭与半消化的食糜令人作呕,更令礼仪者不悦焦躁:“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了,怎么这个时候出岔子?耽误了祭祀大典,你们是想被门规处罚吗?”
“对不起,我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花柔说着赶紧上前去关注子画的情况,试图救治,可是礼仪者却摇了脑袋:“不行,她这样吐在路上可怎么办?还有没有别人?”
“没人了。”花柔很无奈,这院里哪还有人?
礼仪者却一指玉儿:“你来!”
“我?”玉儿很意外:“可是……”
“没什么可是!没时间了!你不来顶上,我们都要遭罚,赶紧换好衣服去演武场那边!马上就要开始了!”
礼仪者说完,把旗子往边上的石桌上一放,就匆匆离开了。
子画此时将扎好的羽毛衣袖扯下来,塞进了玉儿怀里,又扒拉下了衣裳塞进花柔怀中:“你去吧,我要去、去吐……”
子画说着扭头就往茅厕那边跑,边跑还边哇哇地吐。
玉儿与花柔对视一眼,花柔冲她点头道:“换吧!现在只能这样了,不管是真病假病,时间紧迫,出了岔子,总归不是好事!”
玉儿没有含糊,立刻换衣服,花柔帮着她扎好了衣袖和裙䙓后,转身去拿旗子准备分一个给玉儿,却在递交时,愣在原地低头看向旗杆。
“怎么了?”玉儿伸手去接,花柔却缩手,这令她诧异。
花柔抬头看向玉儿,神色凝重:“这旗杆上有毒。”
“混账玩意儿!”玉儿喝骂了一句,立刻冲向东厢房踹门而入:“贱人你……”
屋里根本没有人,生病的子琪不知在何处。
子画立刻又往茅厕那边跑,花柔看了眼手里的旗杆,立刻放下奔入了库房里翻箱倒柜的开始配药。
“子画那家伙也不见了!”不多时,玉儿一脸怒色地奔了回来:“这两个混账玩意儿,居然这样算计我们……”
“别管她们了!”花柔用力地捣碎石臼里的材料:“你赶紧帮我找两个香囊!”
“你要香囊干嘛?”玉儿边询问边去架上翻找。
“我配了‘米果香’,可以中和着旗杆上的‘百步癫’,你和我一人带一个先把祭祀仪程走完,回来再告诉师父。”
“你意思是我们还要去?”玉儿有些惊奇地看着花柔。
“为什么不去?”花柔一脸怒色地昂着下巴:“想整我们?现在我们不但要去,还要漂漂亮亮地完成仪程!”
……
唐门的祭祀议程是要赶着日出之时完成的,故而对时间格外在意。
天边泛着鱼肚白,弟子们就已经各自按照所属站好了位置。
演武场上已经聚集了这次参与祭祀议程的弟子,大家分为左右两列,左侧的两两抬着猪,抬着羊,举着牛头,端着瓜果;右侧的则两两拿着尊,捧着玉,举着牙章,支着华盖。
慕君吾、唐钰代表着机关房,扛着旗,随礼仪者的指点站好了位置。
刚一站定,周遭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就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啧啧赞叹。
唐钰看到大家都往他这里打量,得意地昂着下巴挺直了腰身,却不料唐六两凑到跟前,冲慕君吾说道:
“明明我们穿的都是一样的衣服,怎么这些人全夸你慕君吾俊俏呢?难道我不俊俏吗?”
第141章 惊变!
唐六两的疑问,让慕君吾身边的唐钰愣住了。
他立刻环视四周,发现周围人的眼神都是落在慕君吾身上,完全与他无关后,登时脸上的得意变成了悻悻与尴尬。
慕君吾面无表情地看了唐六两一眼,不作回应。
唐六两见他这样,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低头去扯自己的衣裳,此时就听到了礼仪者的抱怨声:“毒房的人呢?怎么还没过来!要来不及了啊!”
“就是啊!花柔呢?”唐六两抱着旗子,四处张望:“不会是迷路了吧!”
慕君吾微微蹙眉,而后把手里的旗子往唐钰怀里一丢:“我去看……”
“来了!来了!”此时,有人指着远处轻喊,众人皆朝那边望去。
花柔和玉儿两个人,一人举着一杆旗朝这边跑。
风吹荡起了羽毛服上的白色轻羽,让奔跑的两个人轻盈如燕。
特别是花柔,她脸上浮着一丝淡淡的忧色,似担心着迟到,但是她微微皱起的鼻头,嘟起的嘴巴,在加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却莫名令人心疼与倾心,于分分秒秒里就勾了人的心神……
慕君吾的心头一荡,他知道她又美了一些,但到底哪里变了,居然还是无法道出。
“那是花柔吗?我怎么觉得她变好看了?”
“她本来也不差啊,不过还真是……变美了呢!”
“都说女大十八变,她入门也不过半年,居然妩媚起来……变得也太快了啊!”
人群里此起彼伏的倾慕之声令慕君吾微微蹙眉。
他知道,他们的赞叹发自于心,并无恶意,只是听到别人对她碰头论足,他实在有些不舒服。
花柔和玉儿匆匆跑到近前,刚一站定,就发现许多人都盯着她!
师姐们大多眼神不太亲近,师兄们却是两眼放光,这让她以为自己哪里出了差错,当即站定低头查看自己的衣裳,反倒是她身边的玉儿急忙拽着她往队伍里钻。
“怎么才来!差点误了时辰……”
话还没说完,一声号角吹响,礼仪者顾不上责怪,赶紧把两人指挥到了属于她们的位置上—花柔与慕君吾同排而行,他俩身后跟着的是唐六两和玉儿……
“没事吧?”慕君吾目视前方,却轻声问着花柔。
“没事。”花柔回答着,瞥了一眼慕君吾手中旗杆,立刻伸手过去抓了一下旗杆,随即神情安然地又松开了。
慕君吾眼神不解地看向花柔,花柔微笑着摇摇头。
还好,慕君吾的旗杆上没毒,要不然她还得想办法分出一包药粉来。
此时,队伍动了起来,花柔与慕君吾随着队伍迈步向前,一时倒也顾不上交流。
不过他们两个不怎么交流,身后的队伍里,倒是议论声不断飘出:
“他们两个真是郎才女貌啊!”
“人家这叫金童玉女。”
“你有没觉得他们在一起,看着很赏心悦目啊!”
“我和慕君吾站一起肯定也不错。”
“都闭嘴!”礼仪者忿忿督促:“祭祀开始了!还敢说话,想嘴巴被缝上吗?”
队伍回归了安宁,无人再做声,但是慕君吾的嘴角却轻轻上扬,而他身边的花柔则是一脸羞涩的红霞。
号角声声里,黑红两色相间的两列弟子走上了红色的锦布,他们每走出三步,便会停留一对在路途站列。
这开道的队伍后方,是一顶轿子,紧随其后的是各房主管,他们都身穿着青灰色的羽毛服,表情肃穆。
开道的队伍在第一道拱门前,刚好走完,轿子则继续向前,来到二道门处才落轿。
姥姥从轿内走了下来,她手持金杖,头戴高顶冠帽,一身黑色的羽毛装配上白色的领肩,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