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自己听了半天的墙角了，听着开门一哆嗦，立马就跑到门口去，“得嘞，我先走了。”
烟一样的就跑了，张顶顶很自然的坐在后车坐上，来来给累的啊，“你比我大，合该是在前面带着我的。”
张顶顶下手就是一把，“你昨儿吃的我的鸡腿给我吐出来，你怎么不说吃饭比我少吃点儿呢。”
来来不说话了，心想就顶顶那饭量，他得饿死。
他就琢磨这这事儿呢，觉得是个好事儿，都是一个院子的，大家都熟悉，关系就更亲近了。
回家了，进门来来就安静如鸡的到墙角那里去找个位置坐下来了，力求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省的何老师给他撵出去了，张顶顶看着这架势，“怎么了这是，三堂会审啊，我难道干了缺德事儿了。”
“顶顶啊”
蔡如意一开口就带着哭腔，她心疼啊，孩子一直以为是亲生的，“你其实是我抱错的，当初你家里应该是把你送到你王大妈那里去的，结果我以为是给我送的。”
张顶顶眉头挑着老高的，大家都担心她一时接受不了跑出去了，冯大爷就堵在门口呢，因为不是亲生的这个就很难接受了，再加上一个抱错了，就跟戏文里面写的一样。
谁知道张顶顶拉着贵儿就起来了，到了镜子面前，打量着镜子里面的人，一会儿看看自己，一会儿看看贵儿。
莫名其妙的，她其实就是没想到，当年找上门来的糟糠之妻是王丽华跟贵儿。
她从生下来就不食人间烟火要死的样子，哪里去注意这些啊，整个就是一个顶级公主病一样，近些年还收敛一点呢。
所以还真的是没想到，扯了扯嘴角，“怪像的呢。”
不说不觉得像，一说大家都觉得像。
这反应不对劲，大家都等着她哭哭啼啼，但是没想到人家就淡淡的来了这么一句，更吓人了。
蔡如意先来，“顶顶啊，妈这些年来，对你就跟亲闺女一样，你爸爸也是的，从今以后，我们跟以前一模一样的，你亲闺女还亲。”
王丽华看着贵儿，再看看张顶顶，“你爸爸犯了事儿，你妈妈也没了，不管以前如何，贵儿跟你是亲兄妹的，难怪小时候对着你很亲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让我们也疼疼你，你跟贵儿俩兄妹，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你要是到我们家里来，我也当你是亲闺女，贵儿就是你亲哥哥，护着你，疼爱你。也算是对得起你爸爸跟妈妈了，你是个好孩子。”
她那意思，就是要认亲，贵儿跟顶顶就是亲兄妹一般的。
张顶顶其实很难过，因为她的亲生父母，其实早就有猜测了，活不了，可是没想到真的没了，所有人都亲口告诉她的。
心里面酸酸的，“明儿，我们去看看爸爸。”
贵儿鼻子一酸，“没地儿，当初没亲人来，直接火化了，不知道在哪里。”
“倒是你母亲的坟头，还能打听的到，人家有善人给出钱埋了。”
张顶顶捂着嘴，真的是戳心了，她多自在的一个人啊，哭的断气一样的。
贵儿也哭，兄妹俩抱着一起哭，张顶顶靠着贵儿，这就是亲哥。
“你们要是想祭拜，跟我来。”
张顶顶跟着何老师一起进了何老师的东屋，他细细索索的，去开柜子，柜子里面有箱子，大箱子里面有小箱子，小箱子里面有衣服，一身军装。
“这个是你爸爸那时候穿的，去做个衣冠冢。我愿想着，就这样算了，但是没想到贵儿发现了。”
一身半旧的军装，张德贵被带走的那天穿的，何老师不敢去认领，后来托人去找了衣服来。
所以说，造化弄人啊，张顶顶觉得为什么不认呢，合情合理的认亲。
贵儿自己拉着张顶顶，从一个院子的变成亲妹妹，这心态就不一样了。
“你明天请假了，咱们让冯大爷给看好时辰了，让爸爸跟你妈的坟头合起来。”
张顶顶点点头，她比贵儿矮一头多呢，“那王大妈呢？”
贵儿就扯着笑，去摸张顶顶的头，“我妈说了，她是要回老家的，在老屋子前面的山坡上，别的地儿都不去，就自己一个人。”
张顶顶泣不成声，拽着贵儿的手都在发抖，哽咽着，“回去就一个人，多不好啊，真有那一天，就一起，三个人一起，我妈不会不答应的。”
王丽华认老理儿，人家夫妻夫妻，生同衾，死同眠，她没地儿去，就跟贵儿说以后老了，回老家葬到山上。
一般的人家，前面老婆死了。哪怕你后面又去找了一个，到时候前头的子女，也不会让后老婆合葬的，都要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
所以一些寡妇再嫁的，活着一起过日子，但是死了，就要回前夫家里去的，人家后丈夫这边是不要的。
王丽华不争，自己回去，张顶顶觉得不能够这样，说不过去，她替刘梦玲点头了，合葬，张德贵墓碑上左一行是刘梦玲，右一行就是留出来的位置，给王丽华的。
王丽华愿意，她愿意跟张德贵合葬的，当初要是刘梦玲愿意，她甚至是愿意做小的。
现在是多年夙愿的，她年纪大了总得想着身后事，这样是最好的。
她没去，只是听着贵儿说的，自己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哭，哭的痛快，她谢谢孩子们，还能给她想一想这些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想回老家，找个春暖花开的山坡，看着漫山遍野的枣树花儿开。
第75章 揍性
这件事情, 成成根本就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在外地，家里人写信打电话也说不清楚, 就没说这个事情, 但是贵儿真的是把自己当成亲哥哥了，大概也有移情的作用在。
你就看, 周末休息的时候，就去学校那里接张顶顶, 人家同学是住校的，看见了都要问一句，觉得是不是男朋友啊。
张顶顶只说是哥哥, 但是又不是一个姓儿，大家就不相信。
传着传着的，就到了周一平的耳朵里面, 周一平就给伤心的啊，他当然很喜欢人家小姑娘了, 女神一样的。
加上又跟成成是同学，自觉很熟悉了, 应该很有优势，就是刚上班，他还脸皮薄一点, 觉得要慢慢来，没想到人家有人已经下手了。
周末的时候，就专门到学校里面去找张顶顶了, “顶顶，这里。”
他推着新买的自行车，他是当干部了，家里人都是干部，他也是，上班很近了，但是家里人特低调，自行车不给买的，他为了能带人，特特的磨着家里人买了一个。
拍着自行车后座，“上来，我带你先去喝羊肉汤去，下午有没有时间啊，我们去看电影。”
张顶顶向来是脸皮厚，对于这样有钱的朋友，能吃大户就吃大户，但是今天实在是不凑巧。
贵儿说是带着她一起去乡下，秋天到了，有枣儿都熟了。他们合计着趁着便宜去买点回来，煮出来吃了好吃不说，晒起来冬天过年的时候，蒸年糕是要用的，就是干枣儿炖水喝都很好味。
“不巧了，我哥来接我，我们一会儿还有事。”
周一平心底里咬牙切齿的，心想就是这个男的，他这边的学弟都说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总是那个男的。
可不就是贵儿呢，贵儿是务实派别的，张顶顶不说是去哪里潇洒，他是想不到的，休息的时候，就是去哪个市场上买点便宜东西，又或者是哪个厂子里面有瑕疵品去买，再或者是去乡下买东西了，就这样，特别的会生活。
张顶顶也愿意跟着，不然人缘不好，没人带着她到处玩儿，跟着贵儿出去，就是太阳晒点，其余的手指头都不动弹的，买回来了还能让王丽华做好吃的。
周一平这人鬼，面上声色不动，“是吗？你们去哪里玩啊，我一个人，下午还真的不知道干什么。”
张顶顶心想，你乐意去就去呗，人多好玩，买的多人家也实惠。
所以贵儿来的时候，就看着周一平老殷勤了，“上我的车，我力气大，不然山路不好走，我们轮着来，一个人太累了。”
就拉着张顶顶上自己的车了，上坡的时候那个累人啊，满头大汗的，但是自己高兴啊，觉得不累，蹬起来的时候，越来越有劲儿。
张顶顶看着他这样子，心里觉得下次自己可以骑着自己的自行车了，“我的自行车在家里呢，这边路远太累了，我就没骑着，下次看来真得骑着了，你们带着我怪累的。”
贵儿看了看，慢一点儿骑着，“不累，我每次都特别轻松，这样你到我后面来，让他歇口气。”
贵儿这身体确实是很好了，力气大，而且也有劲儿。
但是他自己虽然木木讷讷的特老实，这会儿看着周一平就不对劲，摘枣儿的时候热，太阳晒得难受，找了个阴凉树下，看着也有几个枣儿，“顶顶，你到这里来摘，别扎着手。”
周一平也想去啊，结果被贵儿一把拉住了，“咱们到这里来，这里树高，我一个人够不着。”
“哥，我比你矮。”
“没事，我扶着你上树。”
周一平满心的决绝，但是那边张顶顶已经开始了，你看她那个姿势啊，真不是干活的，尖尖着手指头，小心翼翼的，生怕让刺儿给刮着了。
“那是我亲妹妹，现在还小呢，我觉得，要是等着工作了就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周一平心里面咯噔一下，“你们是亲兄妹啊？”
“是啊，没看我俩长得很像吗？同父异母的兄妹，后来才相认的。”
乖乖啊，你就是打死周一平都没想到是这样的，“我跟成成是同学，我还以为就成成一个哥哥呢。”
贵儿就糊弄过去，这身世太复杂，让外人知道了不好，看顶顶的时候难免带着一点情绪，“对，成成也是她哥哥，我们都是一个院儿长大的。”
周一平就开始拍彩虹屁了，觉得成成不好使啊，难怪以前对着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一提起来顶顶就跟欠他钱一样。
他不好问，但是心里面琢磨这，人家贵儿跟顶顶是亲兄妹，那成成八成跟顶顶就没血缘关系的，成成不如贵儿好使啊。
“哥，来，您闪一下，我上树，上面的枣儿个头大，都通红通红的了，铁定甜。”
自己是鞍前马后啊，等着回去了，一个枣儿都不要，还要请贵儿吃饭。
“这点儿了，我们吃了饭再回去，省的这回家了再麻烦，我知道一家小饭店，做的大锅子特别好吃，一个人吃不起来，你们啊，就当是今晚陪我一起吃一锅，好家伙，那么大一个锅呢。”
比划了一下，抡起来胳膊，真的是很大，三个人估计都吃不完的。
张顶顶觉得怪有意思的，看着贵儿，“我没吃过唉，我请客，请你们去吃，今天怪辛苦的。”
贵儿本来不打算吃的，结果听张顶顶想吃，就过去了，其实就是大灶台一样的，少有的特色菜，那么大一个锅子里面炖鸡，炖鱼都行，要吃菜的就放上菜，边上一圈的锅贴。
张顶顶这么多年来，是吃够了粗粮了，绝对不碰那玉米面的锅贴的，能吃细粮就吃细粮，能精致一点就精致一点。
但是那鸡肉很入味儿了，吃的很好，一头的汗，脸色汗津津的，加上蒸汽的熏陶，那脸蛋，白生生的鸡蛋白都不为过，上面细腻的皮肤，粉嫩嫩的脸，跟性冷淡气质不太搭配。
应该是个甜美可人的，非得不解风情，不说话还可以，一说话就堵死人。
可是周一平觉得好啊，就喜欢这样的性格，觉得什么都好，悄摸的去付钱，结果人家贵儿早就付钱了。
摸了摸鼻子，觉得这大舅哥是真的木讷，他想请客都不行。
张顶顶给头发绑起来，结果皮筋用的太久了，一下子就断了，黑头发掉下来，细细软软的，到肩膀下面一截儿，周一平美的啊，晚上翻来覆去的就想啊，这原来是人家说的泼发如墨。
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贵儿看着了，只觉得闷得慌，影响吃饭看东西，赶紧去买了个皮筋给她绑起来，觉得绑起来好看。
周一平就想，要是嫁给了我，我肯定不给绑起来的，那么好的头发，手感肯定好。
他睡不着，就在这里做美梦呢，势在必得一样的，想的激动了，也觉得不好意思，翻来覆去的。
他妈在门外听见了，“你怎么了这是，肚子疼啊？”
周一平什么心思都没了，兜头一盆冷水一样，“没”
“那你什么揍性啊，别给我把床弄坏了，不然真得给你买个新床了，都二十多年了，怪费钱的。”
家里面老红军出身，非常的节俭，这么有钱了，冬天有时候都是不生炉子的，觉得浪费，就周一平那床啊，修修补补的，硬是从生下来到现在，睡了二十多年。
你说这少年的心有多热烈啊，每天下班了就去学校，去学校等着张顶顶，给送回家里去。
张顶顶这人，多会玩啊，好男人坏男人都能分辨的出来，现在又没有男朋友，有点意思。
不是很明确，但是愿意接触的，后来的男孩子都不会追女孩子了，没多少真心实意在里面，就跟找个配偶样孩子一样。
可是现在周一平多热烈，多单纯的一颗心啊，他现在的整个世界就是围绕着张顶顶转悠的。
“你喜欢吃饺子是不是啊？我妈特别会包饺子，白菜馅儿可水灵了，等着过几天，白菜下来了，我去买回来。”
张顶顶就笑，“好啊，我很喜欢吃，烫烫的特别暖和。”
周一平就停下来，“我要学会包饺子，以后你想吃了就给你包，到时候给你带回来。”
回家就开始了，跟他妈说学包饺子。
他妈的眼神啊，“你不是吃过了，干什么包饺子啊，大晚上的谁吃啊。”
周一平就只是笑，“教我，我想学。”
想学就学呗，他妈就开始教。
教的时候，看着他那手啊，笨笨的，这里那里都不会，老是想用擀面杖去敲他的手，“怎么那么笨呢，你看看你这褶子啊，硬邦邦的，谁喜欢吃啊，你个大老爷们，学这个干什么啊。”
就纳闷了，结果说的时候，都这样了，还不死心，周一平还是要学，“我这不是刚学，学着学着就会了，您再教教我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