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赟抓住沈英,汗珠从鼻尖渗出来:“我怎么会在这里?谁送我来的!”
“神仙姐姐,你失忆了吗?”
沈英指了指外头:“是外头那个男人带你来的,还说今后你就是我们公子爷的人了。”
这是大大的,羞辱!
太可笑了。
莫名其妙的失身,她怎么还能成为沈夺的人!
“神仙姐姐!你不要跑呀!”
“主子。”常远对这陈赟行礼。
陈赟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不就是昨天和二等丫鬟一起绑她走的人?
“你为什么要害我!”
常远低下头,恭敬的道:“主子,奴怎么会害你?”
陈赟的眼睛里充着红血丝,他的脸上被狠狠的下了一个巴掌,她高声的质问:“是蓝美人?还是陈倩?或是九公主高燕!”
“神仙姐姐!你别生气,这个男人坏,英娘就帮你杀了他!”沈英抱住陈赟的腰肢。
常远抬起手,一把刀刃在手:“主子让奴死,奴没有苟活的道理。”
陈赟喊:“英娘!给我拦下!”
沈英动作极快,一掌劈歪了常远手中的刀刃,咔嚓一声卸了常远的手肘。
陈赟抹了一把眼泪:“你想死?没这么容易。”
陈赟捏起常远的下骇:“你刚才说我是你的主子?”
“是,你是常远唯一的主子。”
陈赟脸上明艳绝美,黑瞳里闪过一丝复仇的光芒:“很好,你把我哪儿带来的,就从哪儿带回去!”
常远有些犹豫:“这事,恐怕不行。”
常远摇摇头,那陈赟抓起地上落下的刀刃架在自己脖子上。
“神仙姐姐!”
“主子!”
陈赟以死相逼:“你若不想你主子死,你就带我去!”
若是陈赟死了,常远也没脸见宋陵,他咬咬牙:”主子,上马车吧。“
陈赟见他答应,把刀刃缓缓的放下来。
沈英举手:“我也去!我也去!”
“英娘,城里现在情况甚乱,你留在这里最是安全。”
这话,怎么和沈夺对她说的一摸一样呀!
沈英沮丧着脸,皱着眉头:“我不要留在这里,我可以帮你呀!神仙姐姐,我很厉害,你看刚才的那两下,这男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天空轰隆隆一声,又开始下起雨来。
守城门的甲士兵:“这天可真是奇怪,要么就是半个多月不下雨,一下起雨来还没完没了。”
守城门的乙士兵:“可不是嘛!今晚宫里的九公主大婚!这雨下的真么大,是不是有些不吉利啊?”
两位士兵对视了一眼,忖在这地方守城门真是把脑子都守傻叉了。
公主大婚吉利不吉利的,和他们这等粗民有什么关系!
“有车来了!”
一辆华丽的马车驶了过来,地上湿滑那马车却驾驶的稳稳当当。那白马通体雪白,一看就是上好的良驹。
“慢着。”守城门甲士兵照例上前查看。
“奴是东宫的奴才,奉命出城。”
那驾马车汉子正是的常远,他头上戴着一顶枯黄的草帽,从怀里亮出一块令牌,那守城门的甲士兵立马笑了笑:“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东宫的人?你莫要欺负我们没见识。”守城门的乙士兵狐疑的上前来:“今日可是九公主的大婚,东宫的人怎么会挑这个时候出门。”
“该不会是混入城中的刺客!”
第51章 ...
高明帝忌惮沈夺佣兵自立,等那沈夺死后,那守卫朝廷的兵马都是出自东宫。而这守城门的亦是萧列做世子之时带的兵,对着那拿令牌的常远狐疑不决。
守城门的乙士兵:“便不是刺客,没准也是来挑事的苗寨乱民!”
“丫丫的呸!”沈英说着就要冲出去,去被陈赟一把拉住。
她对着沈英摇摇头:“不要冲动。”
“里头什么声音!还不快下来!”
那守城门的乙士兵的说罢,就要上前来。
“这位官爷,有所不知,妾身确是奉着太子爷的命令出城。“这是个极美的极美的声音。
陈赟压了压沈英的背,她把自己挡在沈英之前:“这位官爷。”
从马车里探出一双素白的手,那女人温柔的说道:“我们却是在赶时间,劳烦两位官爷通行一下。”
守城门的乙士兵听出了神。
那女人又出声唤道:“常远。”
”我们主子赏给两位官爷喝酒的。”那驾车的常远把金子一扔。
那一道车帘子的缝隙透出,看到那张华美艳丽的面孔,好似一颗发红到极致的红翡翠珠。那里头的美人美人的扫过来一眼,那一眼真是夺人心魄。
这通体的气派,非宫里的娘娘莫属了。
“是娘娘啊!”
那守城的乙士兵接了,忙不迭的谢,对里头的人喊了一声:“快!开城门!”
“不知马车里的是哪位娘娘?”守城门的甲士兵得了金子,还止不住好奇的问:“可是听说,东宫里头太子侧妃正受恩宠,莫非娘娘就是陈氏倩娘?”
陈赟徐徐道:”正是。”
夜色催更,那月儿偷偷躲起来,在浓重浓重的雨雾后头。
开了城门,马车不多时就驶得远了。
常远驾驶着马车在城里兜兜圈圈绕了一圈,宋陵临走前嘱咐过,不可告诉陈赟是他。
但是陈赟却一定要让常远送到原来的地方。
宋国公府那是万万不能的啊!
这真是为难死他常远了。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因常远身上有那东宫萧列的腰牌,进出倒是很方便。
九公主高燕大婚,宫内挂起了红灯笼,一眼望去火光点点,那是梦中的场景。
”神仙姐姐,你在看什么?“
陈赟把车帘子放下来:”那红灯笼真红,像人血染红似的。“
”神仙姐姐,真爱说笑,你还没杀过人呢!知道人血鲜红是个什么模样吗?“
“英娘杀过人吗?”
沈英摆弄着手里的笛子:“杀过啊!”
常远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对着陈赟说道:“主子。”
“怎么说?”
“侧妃的人说,太子爷现在正忙无时间见客。”
这个常远在同她说谎,那昨晚的男人不可能是萧列的。
沈英心里挂念着沈夺,今晚便是再次刺杀高明帝的日子,也不知道现在沈夺怎么样了?
这个时辰,怕是要动手了。
“神仙姐姐,我有事,就不陪你了!”
“英娘!”陈赟出声喊住沈英:“你是否要去寻沈夺?”
“是!”
陈赟牵住沈英的小手:“我同你一起去!”
宫中人多,又遇到九公主大婚,高明帝却意外的很重用东宫的侧妃陈倩,高燕的生母宋贵妃并未有出面主持,似乎高明帝和宋贵妃达成了某一种默契,把此次大婚之事都交与陈倩打理。
“娘娘,时辰差不多了。”丫鬟茉莉替陈倩梳完了发。
陈倩一改清新淡雅的装扮,将那最昂贵最华丽的蜀锦穿在身上。她拿起胭脂点了点朱唇,对着铜镜看了看:“这胭脂的颜色不对。“
陈倩拿着胭脂砸在丫鬟茉莉身上:”快去给本娘娘找最鲜艳的来,越红越好!”
丫鬟茉莉赶紧去找了别的胭脂,当陈赟那张嘴涂得和像是喝了献血一般的唇,大晚上看还真是有些吓人,但是陈倩却不这么觉得,她满足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我美吗?”
陈倩从护国寺里来以后就这个怪怪的。
陈倩的穿着也发生着变化,她要穿红衣,越红越好。
种种迹象,就像是在刻意的模仿着谁。
丫鬟茉莉被陈倩饶了一条性命后,又回到陈倩身边服侍。
这问题,几乎陈倩每天都会问上几遍。
丫鬟茉莉低垂着头,这身红衣的品级已经超过了侧妃的品级。不过大家都似乎没有在陈倩面前提这件事请。
“娘娘,自然是美的。”
“那比她如何?”
丫鬟墨香知道陈倩指的是谁:“太子爷如今最宠爱的是娘娘。”
陈倩一边走一边摆动着:“让宫女们都跟上,别耽误了九公主大婚的时辰。“
“是。”
常远给两人找来一身宫女的衣裳:“主子,衣服。”
“你留在这里。”
“可是,主子,奴要保护你的安全。”
这东宫毕竟常远呆过,他比陈赟熟悉的多,或许有他的帮助可以方便很多。
“人都到齐了吗?”
“姑姑,都到齐了!”
东宫的伺候太子侧妃陈倩的宫女是可以入正殿的,十几个宫女排成一排站在空旷的空地上。陈赟和沈音换上宫女的服装,一高一矮的混在宫女的人群里,光线昏暗,人脸也看不清,也倒是跟着人群一直往前走去。
姑姑陪笑着上前:“哎呦!姑娘怎么到这里来了,这种小事,交给奴婢办就是了。”
丫鬟茉莉走了过来:“你!过来。”
喊的正是陈赟,丫鬟茉莉的声音已经不耐烦:“喊你呢!还不快点过来!”
被发现了吗?
“茉莉姑娘。”
常远慢慢的弯着腰走到丫鬟茉莉的跟前,丫鬟茉莉对着常远的脸看了看:”你不是跟在蓝美人身边的常远吗?怎么跑到侧妃这里来了?“
常远弯着腰:“茉莉姑娘好记性,奴才正是常远。”
常远在身后给陈赟比了个手势:“现在谁不知道这宫里是侧妃娘娘得势,茉莉姑娘也提携提携奴才,好让奴才发大财。”
“癞□□想吃天鹅头,你还想发大财?呸!”
丫鬟茉莉不客气在常远脸上啐了一口。
借着丫鬟茉莉和常远说话的功夫,陈赟牵着沈英的小手随着人群走了出去。
姑姑在前头说话:“你们这小蹄子,今晚都给我打起十二万份精神。”
宫女们手捧着鲜花鲜果,举目之处,都是蔓延透不上气的红色,唯一不同的是,今晚的雨势很大。
陈赟记得那夜并没有下雨。
沈英在陈赟身旁小声嘀咕:“这宫里可真是气派,高明帝可真是会享受,不顾苗寨百姓的死活。”
“隔墙有耳,小声些。”
陈赟忽然想起什么,她问:”英娘,你是否会变脸易容之术?”
“会。”
沈英看着陈赟:“你要变脸?你这张脸要变得再美,可是不能了。”
“不用变美。”陈赟摸了摸自己的脸。
变美什么还是算了吧。
“变丑可会?”
“这个我在行!”
陈赟指了指不远处缩头缩脑的圆脸宫女,她好似在等什么人。
陈赟说道:“我要那张脸。”
沈英把那圆脸的宫女打晕,偷偷的藏了起来,她又按照那圆脸的眉眼,给陈赟易容了。一阵捣鼓,
两张差不多的脸,就出现在了沈英面前:“嗯,挺满意。”
“这东西怎么办?”沈英指着地上的东西问道。
“自然,都是要带上的。”
陈赟捧着那圆脸宫女手中拿着的东西,回到她站着的地方,不远处就是正殿,鼓乐齐鸣,
那圆脸的宫女,捧着这东西站在这里,陈赟思索了一会儿。
这里怕就是圆脸宫女和夏公公约定好见面的地方。
夏公公阴阳怪气的声音:“你这小贱蹄子去了哪里?”
陈赟对着夏公公福了福:“夏公公。”
夏公公果然来了。
夏公公拉过陈赟的手一阵揉搓,猥琐恶心的陈赟后背起鸡皮疙瘩,死阉人!
陈赟忍耐着,低着头装出一副柔顺的样子,这样子果然让夏宫宫很满意:“不过几日不见,小贱蹄子长得越发的水灵了。”
夏公公说着就要把咸猪手摸到陈赟身上来。
陈赟不动神色的退了一步,把自己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到了光线稍为亮一点的地方。
夏公公立马不满的皱着眉头:“怎么回事!”
夏公公也跟着从陈赟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现在两人站着的地方,四处都是有人的。
“奴婢听闻有游侠混入城中,不知道有没有混入宫里,夏公公与奴婢站在阴暗之处,会遭到歹人的袭击,奴婢人命卑贱,但是夏公公受伤就不好了。”
陈赟如此一说,夏公公的脸色才好上了许多。
陈赟捧着酒水挡开和夏公公之间的距离:“夏公公,大事要紧,这处并不安全。”
几个宫女从夏公公身边走过,都向夏公公请安:“夏公公。”
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出入的人就更多了,的确不适合说话。
“你倒是聪明伶俐。”夏公公把陈赟的手放下来,咳嗽一声。
“都准备好了吗?“
夏公公说的话和陈赟梦中一字不差。
只是那圆脸宫女现在已经变成了她陈赟。
她回道:“已经准备好了,这杯是毒酒,却是要给那公子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