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关系很纯洁——镜妃苔
时间:2019-04-27 10:03:58

  霍夫人:“那老大那边?”
  霍明慎火冒三丈:“关着!”
  霍江逸到的时候,霍夫人刚在旁边餐厅吃完晚饭,保姆阿姨收拾好桌子便出去了,母子两人挪去了客厅。
  霍夫人坐在沙发上,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道:“过了个年,你看起来也懂事一点了,今天下午和许小姐聊得还可以吧?”
  又接着道:“男人成家立业,家是要建的,事业肯定也不能耽误,你爸的意思,你要是愿意,可以先去公司工作一段时间。先不管是去集团还是分公司、子公司、什么职位,先适应一下工作环境。”
  霍江逸隔着茶几坐在对面,神情上没有太多表示,闻言应道:“随便。”
  能听到“随便”这个回答,对霍夫人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喜事,她笑道:“你终于想通了,我回头就跟你爸说,让他给你安排好。”
  喜了没两秒,身旁的座机电话响起来。
  霍夫人随手拿起来,还没来得及问一声,就听到那头慌慌张张地向她报告:“不好了!大少爷从房间里出来,和外面的保镖打起来了,还喊着要见什么许小姐。”
  “……”
  霍夫人捏着电话,太阳穴突突突地跳,切齿道:“他怎么会知道许小姐来过了?”
  电话那头:“好像是小张去二少爷门口接人的时候喊了一嗓子‘许小姐我给你开门’,刚好大少爷推开窗户透气,听到的。”
  “……”霍夫人压着声音:“让保镖把他弄回去!”
  挂了电话,霍夫人还得面对二儿子,努力克制火气和情绪,重新挂上豪门夫人体面端正的神情,淡笑道:“你觉得怎么样?”
  霍江逸神情懒散,耸肩摊手,还是那两个字:“随意。”
  霍夫人点头:“那就让你爸到时候看着办。”
  霍江逸却突然把话题一拐:“我女朋友怎么办?”
  霍夫人刚端起水杯,闻言一顿,诧异抬头:“什么女朋友。”才想起是小儿子回家前在外面谈的一个女友,皱了皱眉,放下水杯,问:“还没分手?”
  霍江逸没有说话,手一摊,意味不言自明。
  霍夫人想了想:“你现在既然和许小姐在约会,那个女朋友,还是分了吧。”
  霍江逸幽幽道:“我本来是想一脚踏两船的。”
  霍夫人:“……”
  没等她消化完小儿子这句混账话,电话又响了。
  她接起来,直接皱眉道:“又怎么了?”
  “不好了!大少爷跳河了!”
  霍夫人:“……”
  他院子里那是河吗?就一个养鱼的小水池!
  霍夫人:“让他跳!跳完了捞出来!”
  挂了电话,霍夫人一边耳朵里是船,一边耳朵里是河,顿时有种河里飘船的晃晃悠悠的错觉,茫然了片刻,才回神,看向茶几对面。
  “这种事还是算了吧。你和许小姐是要正正经经谈婚论嫁的,又有口头婚约,又有你爷爷的遗嘱,趁着现在和你那个女朋友谈得还不久,早点分掉。”
  霍江逸扬眉:“分手?”
  霍夫人:“不行吗?”
  霍江逸落下眉锋,淡淡道:“不是不行,只是觉得如果就这样分手,是不是有点对不起她。”
  霍夫人懂了:“你想补偿她?”
  霍江逸很干脆地伸出五根手指。
  霍夫人想了想:“五百万,也行。”在海城也就一套一室半老破小的价格。
  霍江逸:“五千万。”
  霍夫人:“……”
  富二代泡妹,买包刷卡,是合理的;正经谈女朋友,买买买提供物质支持,也正常;如果分手,给点补偿送房车,只要价格合适,一切好商量。
  霍夫人在海城,富太太圈子也浸淫久了,这些事都很清楚。
  可如今落到她自己头上,要给儿子给谈了还没多久的女朋友一笔五千万的分手费——
  抢钱啊!?
  霍夫人当场犹豫了,沉吟了半刻,缓缓道:“五千万,是不是太多了?”
  霍江逸闲散地坐着:“要是哪天我和许小姐约会吃饭的时候,我这位女朋友突然哭哭啼啼地冲过来……”
  电话又响了。
  霍夫人拿起来,怒道:“跳完水池捞起来不就行了,一直打电话干什么?”
  “呃……大少爷在拿绳子准备上吊。”
  霍夫人:“……”
  这次霍夫人什么都没说,直接心累地挂了电话。
  她靠着沙发扶手,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心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生出这么两个儿子,简直是来问她要债的。
  霍江逸自顾道:“五千万不多,给一些当分手费,剩下一点我留着零用,见许小姐的买点小礼物,吃饭付付账。”
  霍夫人睁开眼睛,胳膊撑着头,抬眼看过去。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比起又是上吊又是跳河各种作死的大儿子,小儿子这五千万的要求简直跟玩儿一样。
  她最后又确认了一遍:“你会和许小姐结婚的对吗?也会安安分分去你爸那边上班?”
  霍江逸微笑:“当然。”
 
 
第五十六章 
  春节刚过, 大都市的年味被节后大批涌入返城的人潮冲散, 快节奏的生活工作进一步将最后些许节日的余味掩盖。
  寒流重返,温度一夜骤降, 海城忽然又变冷了。
  路边枯枝孑立,黯淡阴沉的白,布满天际。
  早上十点, 贺彦因从地铁站出来,两手插兜在马甲口袋里, 身体在衣服下打了个哆嗦, 暗骂这什么鬼天。
  本来要步行去新公司, 才穿过马路一拐弯,忽然在路边看到了一辆共享单车。
  嗯?
  这家不是去年押金都退不出来倒闭了吗?
  抱着尝试一下的心态,他拿手机扫了一下车座下的二维码。
  还能用啊?
  贺彦因跟捡了宝似的,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骑上车就跑,晃晃悠悠往公司的方向去。
  这一路与闹市不同, 楼矮街宽, 灌木丛绿化带, 触目绿油油的, 看着舒心。
  骑过一条马路,斜对角,一栋红砖白窗的四层矮楼静静矗立着,几扇窗户开了正在透气。
  贺彦因远远一瞧,加紧速度往前骑去。
  进了公司,前台和他打招呼:“贺总。”
  贺彦因冲小姑娘摆摆手, 笑笑道:“许经理已经来了吧?”
  前台:“来了,好像在和邱经理他们开会。”
  贺彦因点头,没坐电梯,直接爬楼梯从一楼上四楼,到了四楼,刚好会议室散会,邱经理手里拿着份拍卖图录朝他走过来。
  贺彦因朝他挑挑眉,邱经理把手里的图录递过去:“贺总你看看,惠民拍卖的图录做好了。”
  贺彦因低头,他手里打样的图录上,云海国际四个字分外显眼。
  他乐了一下:“公司名字终于换好了,过年之前我跑了那么多趟都没弄好,看来还是咱们许经理的卡好刷。”
  刷卡这个“典故”是这么来的——
  春节过后,贺彦因原本是准备有条不紊地把搬公司、招人、新公司软装、部门划分、公司进入正轨这些事给一一做好的。
  按照他的预想,整个过程如果快,至少也需要一个月,如果慢,可能需要两个月以上。
  然而许棉一来,先是找了三家装修公司一起负责新公司内装的事,三天搞定所有,又找了专门的公司设计规划,再三天搞定所有,接着花几天时间招人,还请来了原丹舟工作的邱经理,又从邱经理那里顺藤摸瓜招到了不少丹舟离职的刚好在找工作的老同事,七七八八再招一些行政、前台、人事,两周内,公司里外上下全部都齐了,连装饰用的发财树、鱼缸都摆在设计好的位置上。
  贺彦因下巴砸在地上的时候,许棉许经理淡定地道:“无他,有卡。”
  贺总差点膝盖一软跪下去。
  就这样,云海国际以800码速度走上了正轨。
  没多久,迎来了新公司第一场拍卖——
  由区政府牵头的春季惠民文化月活动,共海城十四家拍卖公司报名参加,前后举办十六场拍卖,从巡展到拍卖、从开始到结束预计要进行一周,拍卖会的举办地点分别在文华书店、几家酒店的会议厅,类型为对普通公众开放的惠民性质文化消费季活动。
  因为意在惠民普及,注定了要亲民、消费级别不能太高,因此各家公司拿出来的都是几百、几千、几万范畴预估价的拍品,极个别上六位数的,也不是真的做拍卖用,只用来“压轴”“镇场”。
  云海这次的拍品也都在正常范围内,涵盖了现代艺术品、瓷器、玉器、钱币、文房四宝等杂项,几乎都是年后才接受委托的拍品。
  而新公司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拿到委托、顺利开张参加这次的活动,一方面受益于公司起步迅速且正规,一方面则都是贺彦因的圈中人脉、以及邱经理在老客户群体中积攒的好名声。
  如今参加惠民活动的拍品敲定,图录打样完毕,许棉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如今所得到的来自霍江逸的“物质和人脉”方面的支持——
  新公司的是他弄的,卡是他的,贺彦因是他从庙里请下山的,连以邱经理为首的原丹舟的离职职员,都是他之前在霍家给她的提醒。
  他人不在,却安排好了所有事。
  散会后,许棉坐在办公桌后,打样的图录画册扔在一边,工作之余无意间想起她的“前老板”,下意识从包里把那张卡摸了出来。
  她捏着卡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桌上的日历。
  距离她上次去霍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里,她忙着公司的事,没有再去霍家,他们也一直没有见面。
  幸而这次她心里有底,没有担心,更不会焦虑。
  毕竟她现在一堆事,也没有闲暇去焦虑。
  刚把卡塞回包里,敲门声响起。
  她抬头,贺彦因和邱经理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两人一个直奔沙发,一个走到她桌旁坐下。
  许棉知道有事说,没吭声,桌对面的邱经理开口道:“白总还是拒绝合作。也已经不接我电话了。”
  年后,许棉这边通过邱经理联系了白惜见多次,白惜见次次拒绝,并且直言自己麻烦事多,没有精力、也不想和他们云海合作。
  如今再次拒绝,许棉也不意外。
  她问邱经理:“什么麻烦事。”
  邱经理叹气道:“还能什么,就他们家的兄妹之争。”
  许棉:“她不是已经从丹舟出来了吗,怎么还没结束?”
  邱经理:“公司是公司,公司结束了,还有家里呢,上面两个妯娌妈还在争公司之外的资产。”
  霍江逸:“具体一点。”
  邱经理想了想:“具体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只听说似乎有个什么债务在拉扯,估计挺头疼的。”
  一直没说话的贺彦因道:“既然白小姐因为家事分不出精力,那我们就再等等。”
  邱经理说完该说的便离开了,贺彦因从沙发上抬起屁股,挪到了许棉对面。
  许棉知道他也有话说,等着。
  贺彦因:“我算知道了,江总属QQ的,想在线在线,想不在线就隐身,隐身也只对我们这些人隐身,对你这个老板娘就隐身对其可见。”
  在云海,人人都以为贺彦因是大老板,只有贺彦因和许棉清楚,霍江逸才是。
  然而真正的大老板年前还在,年后便人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贺彦因当着这个名义上的老板,多少有点茫然。
  他是真的想知道老板干什么去了,打听了多次,许棉却始终没说。
  现在他也干脆不问了,只偶尔调侃两句。
  许棉不以为意,随便他调侃,不过今天她想了半天没想到什么词儿回应这话,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你这个形容还挺复古的,QQ,我上次用这款软件还是五年前。”
  贺彦因叹了口气,幽幽道:“五年就叫复古了?我不会也五年见不到江总吧。”
  顿了顿,没等许棉开口,又突然道:“对了,我差点给忘了,荣总呢?我过年之后也没见到他呀。”
  许棉拿起桌上的图录画册翻起来,看排版:“哦,荣总啊,改行了。”
  “?”
  许棉:“现在专职给人送早饭。”
  不但送早饭,还每天都起大早送。
  老刘不放心,次次驱车跟在后面,好好一辆豪车,速度还比不上隔壁大爷的电动小毛驴。
  然而摇下车窗,和车外骑自行车的大少爷也喊不上话,隔天索性换了敞篷出来,一大早的,他们一个在非机动车道上骑车,一个在机动车道的右道上开着敞篷、打着双跳缓缓匀速前挪。
  天没回暖,一大早寒霜都凝在空气里,骑车的荣哲边蹬脚蹬子边打喷嚏,开车的老刘一手把方向盘一手抽纸擤鼻涕。
  荣哲还嫌弃老刘这么开车是丢他这辆跑车的脸,怒转头:“别跟着我!”
  老刘快哭了:“我也不想啊,你不是早饭还在车前盖里捂着么。”
  荣哲用力地踩着自行车,吸了吸快要流下来的鼻涕,很认真地思考了起来,忽然一辆某团外卖的电动车从他身边过去,大约觉得这大清早敞篷跟着自行车陪跑的画面太过滑稽,外卖小哥还特意回头看了好几眼。
  那双隔绝在安全帽挡风镜后的眼神里溢满了两个字——“有病?”
  荣哲抬头看外卖小哥,忽然灵光一闪,转头向敞篷车里的老刘。
  老刘一直盯着他,深怕这少爷砥砺前行的恋爱道路里冒出一个开一家外卖公司或者承包个外卖公司的念头,没等这位少爷开口,立刻打断大喊道:“不行!不买!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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