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这种反应，中毒程度已经很深了。他没说话。
结果下一秒，她又不正经起来，踮脚凑过来，笑得狡黠，双眼微弯，“不信你来尝一下啊。”
蝙蝠侠垂头，慢慢靠近。
然后抬手把她的面甲直接暴力合上了。
+
对于托妮来说，夜巡其实很无聊。
蝙蝠侠蹲在滴水兽上的时候，她就隐形飘在一边，毫无自觉侵犯哥谭人民的隐私——她看了对面那层楼所有正对着自己方向的电视。
有个小姑娘在看荒野求生，托妮放大画面跟着看了一会，又被斜上角的访谈节目吸引了注意力。
电视里，专家正在分析关于国会颁布正义联盟禁令影响。画面转接到当时的现场，颁布消息的正是那个天眼会的女人。
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总结起来就是“正义联盟应当受到监管。”
因为蝙蝠灯亮了，他们又转移地点，贾维斯很贴心把那个节目缩小框放在了一边。三个“专家”坐在那里大声辩论，各种逻辑转了一圈，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托妮立即想到自己身边就有个真正的策略家兼当事人。
“沃勒又想做什么？”
“暗中调查不到自己想要的，所以打算明着来了，目标是直接解散联盟，能接手当然更好。”
他又说：“你选了个不太好的时候入行。”
托妮立刻想起了弗瑞的那份文件。
从几次找她的时机来看，神盾局明显比天眼会要消息灵通一些，选在这个关头搞那个复仇者计划，特工头子好像给她挖了个大坑。
远远就看到GCPD的探长戈登站在顶楼，托妮对他们谈论案子不感兴趣，干脆不现身，跑到一边研究蝙蝠灯。
联想到蝙蝠侠那一大堆蝙蝠系列，托妮忍不住嘀咕起来：“所以超级英雄是要经营一个自己的品牌吗。”
克拉克养的狗叫超狗，奥利收养的罗伊叫红箭……
说完后她才发现，一边的讨论停了下来。
贾维斯无奈提醒：“您没有关外置扬声器。”
托妮只好切回显形模式，半抬手：“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戈登看出他们是一块来的，只笑：“没事，已经说完了。”
他看向连披风都透着无奈的义警，难得生了好奇：“所以，在带那个组织的新成员？”
蝙蝠侠没回答，只冲那个铁甲人说：“走了。”
对方因为戈登这句话没动弹，连电子音都兴奋起来：“你们联盟还有这种福利吗！”
戈登平时不是八卦的人，但是关于神秘到不行的人，谁都会有好奇心，他侧过身，想要看看蝙蝠侠是什么反应。
结果身边早已经空了，他再转回去，连那位大胆的小姐也消失了。
戈登：……
+
阿卡姆遵循了哥谭的建筑风格，作为一个前精神病院，现超级罪犯关押地，在气质上尤其与众不同。
黑面具就被关押在里面。
据戈登说，这位犯|罪头子蹲号子也不安分，在哥谭埋了好几个炸|弹。
有了戈登的保证书，他们很快就见到了这位，蝙蝠侠开始和黑面具聊天。
两个人显然都是厉害的审讯大师，短短几句话之后就开始互相套话下绊子，一边见招拆招，一边从对方行为语言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非常熟练，显然已经打了无数次交道。
托妮突然想起布鲁斯在博览会上和她说的话。
——“能够与那些疯子共舞，说不定有一天也会成为阿卡姆的一员。”
——“我随时可以用它杀了其他人，也可以用它毁灭我自己。”
和其他英雄在对决里拼搏实力不一样，蝙蝠侠更多的是依靠思考和判断。
能够与这些罪犯对上频道，他至少深入了解并接触过这些黑暗的领域和疯狂的逻辑，为了震慑对手，他甚至要比他们更令人恐惧。
这个时候，蝙蝠侠又和先前她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了。
他站在那里，就是一团化不开的黑色。
托妮被他猛然提起黑面具的动作惊到，像是自己也被攫住一样，呼吸困难起来，却又悚然惊醒。
布鲁斯是错的。
就算是行事风格一样，蝙蝠侠和阿卡姆的住客们也有本质的区别。他连这时候的愤怒，也都是冲着自己去的。
他和她是一样的，热衷把自己放在案板上，细细的审视，然后向自己施加各种能够想象到的苛责。
光明生于黑暗，就算是深渊，这个人也照见了她的未来。
她还保持着隐形，轻轻拉了拉他的披风。
知道她是有话要说，他们停在了阿卡姆的一个偏僻角落。
虽然知道他看不到，托妮还是冲他笑起来：“感谢他的手下对StarkPhone的支持，我知道最后一个炸|弹在哪了。”
+
于是托妮终于在清醒时坐了一趟蝙蝠车。
听着她东张西望把那天醉后说的分析又说了一遍，他们到达了最后一个炸|弹的地点。
——韦恩大楼。
会选这里，托妮觉得黑面具肯定还是记恨竹马收购他家公司。
她这次是真的发自内心同情竹马了。
拆弹过程很顺利，中间有技术问题时，蝙蝠侠还联系了MI5退役的老管家。
阿福听到她的声音后，把她也拉进了他们的通话频道里，发出了和戈登一样的疑问。
“托妮小姐在这里，是要加入正义联盟吗？”
上次她的博览会出现三个正联骨干，阿福会这么猜也不奇怪。托妮想到了布鲁斯没能带她回去吃饭的原因，决定帮他们一把。
“我在和魅影先生约会啊，所以还是算了，我不太偏好办公室恋情。”
蝙蝠侠在旁边猛的咳嗽起来。
阿福似乎也被这个信息量震慑，在那头难得停滞了一会，才用层次丰富的语气感慨：“真没想到，我还以为布鲁斯老爷的机会比较大。”
托妮大方道：“他也很好啊，但是我们的关系更像兄妹吧。”
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今天也刷新了精彩的双面人生经历。
+
从大楼里走出来后，他把手里剩下的针剂抛给她：“成分不复杂，你自己应该也能做。只能暂时缓解情况，每天上限五毫升。”
托妮接过用装甲收好了，还没道谢，蝙蝠侠突然没影了。
下一秒，他站在蝙蝠车边，手里提了一个带着头罩的人，因为很瘦小，在他抓着就像是拎小鸡一样简单。
托妮这才发现，蝙蝠车少了个轮胎。
偷胎贼用十分街头的方法挣扎着，头罩掉下来，露出黑发少年稚气的脸。
托妮：“非常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两个人同时看向她。
她捡起那个红色头罩，随手掸了灰尘，又给男孩扣了回去，倒退两步，就着蝙蝠侠的手打量起来。
她看向蝙蝠侠，轻敲自己的面甲：“你觉不觉得和我的面甲很像？”
不等他回话，她看向少年，微笑起来：“好像超级英雄身边都要跟一个小助手。”
“要不要跟我一起？”
“今天起，你就是Iron boy了。”
杰森·陶德：？？？
作者有话要说：
《
小剧场：
托妮：忘了那个他，我偷轮胎养你！
杰森：我拒绝！钢铁男孩好【消音】难听！
第32章 Whiskey
杰森陶德, 出生以来脑子里就没有父亲这个概念，母亲死得很早, 全靠自己在哥谭流浪长大，深知所有街头生存法则。
他在不少街头混混那里听说过蝙蝠侠, 都说这个人手段极其残忍，他们区块最强横的团伙头子, 因为知道一点小线索, 被他“关照”后也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现在, 这个在哥谭黑|帮的圈内也让人闻风丧胆的角色，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 提着自己，表情不善。
虽然他脑筋灵活, 力气也不小, 但是在哥谭这样级别的街头环境里, 只是为了生活就已经很艰辛了。那些黑|帮的事情距离杰森还很遥远, 再往上的阿卡姆级别还有蝙蝠侠那都是神仙打架。
所以在有人解围, 抛出橄榄枝后, 出于生存本能，杰森毫不犹豫点了头。
——又不是说他之后不能再想办法逃出来。
然而在铁皮怪人卸下装甲, 认出女人是隔壁市的斯塔克后, 杰森决定把待的时间延长一点，至少等他先捞一笔再回哥谭。
当然是因为吃不上饭了, 他才想不开接了偷蝙蝠车轮胎的活。
结果他就偷了个轮胎，也没显露出什么特别技能, 只是因为大家在造型审美上一样优秀，一下被相中，这么草率，只显然是陪阔佬玩英雄扮演小游戏，当个小跟班，杰森觉得很值。
心里按着小计算器，杰森对这个送上门巨额饭票好感度飙升。
因为药剂作用效果过去，血液里钯浓度开始上升，任她说什么，贾维斯都不让她用装甲了。
“为了防止您使用装甲，波茨小姐用了权限修改。”
智能管家甚至放出了一个投影，棕色长发的女人出现在半空中，拿着印了S.I.箭头状logo的马克杯，表情轻松惬意，喝了一口才开口：
“随便什么时候的我，听好了，这里是XX年的托妮斯塔克。”
很好，这种她自己都觉得欠揍的语气，绝对不是假扮或者合成出来的。
“我很清楚你的德性，所以我刚刚突然决定把佩珀的优先级别提高到和我一致了。当我们意见相左的时候，让贾维斯来决定听谁的，OK？”
托妮：……她现在开始研发时光机还来得及吗。
+
最后还是义警先生表示要将他们送回去。蝙蝠车的驾驶舱只有两个座位，幸好少年身材瘦小，在中间坐着也完全不觉得拥挤。
蝙蝠侠突然说：“我觉得你还需要考虑一下。”
托妮偏头看他。
“他是哥谭人，在纽约可能会不习惯。”
托妮顺口说：“纽约环境更好啊。”
然后被两个哥谭人同时瞪了。
她无所谓举手投降，“我是说危险系数上。”
“他太小，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托妮：“我只是觉得我们很投缘，虽然那样说了，如果他愿意，我也会帮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蝙蝠侠顿了顿，“如果你这样打算的话，我可以帮你交给韦恩，他也能办到。”
托妮毫不犹豫拒绝了。
“这是我的决定，没必要麻烦他。”
……你对蝙蝠侠怎么没这么客气。他想。
这样的对话一直持续着，在过跨海大桥时，杰森终于忍不住了，面无表情说：“我觉得你们更应该考虑一下我就在中间听着的感受。顺便说一句，我对所谓的普通人生活不感兴趣。”
托妮像是被他提醒了，拍了他的肩：“对啊，杰森的决定才是关键。他都同意要和我一起回去了。”
蝙蝠侠头也不抬：“既然说让他做决定，只给一个选择还是太少了。我现在还缺一个罗宾。”
托妮不服气了：“纽约的超级英雄不止一个，比当罗宾轻松多了。”
这点倒是恰好符合他心里折腾一顿就跑路的预想。杰森心说。
“哥谭是主场作战，你熟悉大街小巷。”
如果不是当蝙蝠侠的助手，在哥谭做点事情也不错。
“我能给你造很多的装备。”
“我可以教你各种能力。”
“你知道夜翼吧，我有相关的经验。”
“来我这，你就是独一份、最重要的。”
杰森：……
他也就卸了个轮胎，又没显示出多大本事，超级英雄的跟班业这么人才紧缺吗，而且你们是在雇佣童工吧！
难怪电视里说要整改监管正义联盟。
托妮微笑看他，放出杀手锏：
“杰森，罗宾要夜巡，经常熬夜的话，个子长不高的。”
杰森眼都不眨，冲她响亮道：“好的，老大。”
+
虽然已经搬到了顶层，斯塔克大厦的下部分还在装修布置，整个都是暗的。一眼望见给队长准备的房间还亮着灯，托妮苦了脸。
电梯果然在倒数第二层停下了。
穿着棉白色T恤的史蒂夫站在电梯外，抱臂看着她，仿佛抓到学生夜不归宿去泡吧的教导主任。
托妮不知道四倍听力是个什么范围，反正她还没接到贾维斯的消息提示，史蒂夫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表情更糟糕了。
“你穿了装甲出去？”
人很容易对未知的东西不知所措，在得知她胸口的反应堆其实是个柱体（没错，美术生更在意这个，而不是核反应堆或者辐射之类的东西）后，上世纪的人像是遭到了三观重击。有时候在厨房拿东西不小心碰到她，史蒂夫都要再三打量，似乎下一秒那玩意就要偏移轨迹，把她的心脏戳个对穿。
因为他还不知道钯中毒的事，托妮暂时对这个展开抱着乐观态度。
然后史蒂夫又看到了她身后的杰森。
“你还捡了个孩子？！”
债多不压身，问题也是，托妮干脆欢快承认了：“对啊。我打算收养他。”
史蒂夫看着她，长长叹气，先冲一脸淡定的杰森安抚笑了笑，无奈侧身，示意她出来说。
杰森因为这种对小孩子的体贴嗤笑了一声，还是站在原地等着。
史蒂夫领着托妮走到长廊另一头，确定男孩听不到后，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语重心长同她说：“托妮，这不像捡到一个什么玩具那么简单。”
“即使是小动物，也需要负很多的责任。更别说这还是一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