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很快就来了,云西邀请我们管理员去参加想想念念的两岁生日,我很激动也很期待,迫切的想知道云西在见到我时会有什么反应?也迫切的想知道云西知道我对他的感情时会怎么回应?
忙碌中,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想想念念两岁的生日,我让小王准备了很多的礼物,又让店里制作出一块与我戴的手表的同款,没有人知道,那块手表我做的是情侣款。
那天,我让司机开了我最喜欢的那款法拉利跑车,怀着激动兴奋的心情前往云西家,我们俩离得很近,我在B市A区,他在B市B区,相隔不过两个小时车程。
B区不像A区人那么有钱有见识,我的车子引起了群众的围观,我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了推着孩子一脸惊讶的云西,想来他也觉得我的法拉利跑车很稀奇。
我忍着笑,朝他走了过去,我看着他,发现他长得比电脑中看着的还要干净好看几分,他离我这么近,近得我想不顾不切抱住他,告诉他我的心意,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
我心情异常激动,但长期以来练就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技能也很好的掩饰了我心底的情绪,我看着他,平静说:“你好,云西,我是二满。”
我看到他脸上的震惊和不敢置信,但并没有看到一丝厌恶反感,我很欢喜也很得意,更庆幸自己的身份可以震撼住他。
后来,在交谈中,他提出我与网络中有些不同,我毫不掩饰的表露出对他的感情,我说:“不管是网络中还是现实中的你,我都喜欢。”那真的是我的真心话,也是我一直以来想对他说的一句话。
接下来,我最大限度的向他展露了我的身价和生活习惯,每次都能收获到他满脸的震惊,我暗自洋洋得意。
我以和孩子亲近的名义提出留宿在他家里,我告诉了他我的真名,我想让他知道我的名字,也很想听他喊我的名字,可是他却更习惯喊我二满,虽然我也喜欢他叫我二满,却是更希望他能喊我一声贺城。
我躺在他家的床上,确实是太硬了,我从没有睡过这么硬的床,加上离他这么近我心里一直是兴奋状态也睡不着就打开电脑想看些文件,一开电脑就进入奇葩直播平台是我的习惯,恰巧看到云西没有听我的去睡觉,又开了直播,我点进去想看他和粉丝们说些什么?
只是没想到,他会和粉丝们吐槽我是有钱人的事,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我以为他会和粉丝夸夸我的长相和我对他的好什么的,我一直等到他关了直播,我打开门,第一次向人说出了我的内心感受,我确确实实不想当一个有钱人,特别是如果云西都不喜欢我是有钱人的时候,我更迫切的想摆脱我的身份。
我尽量的让自己接地气一些,迎合他的习惯,尽我的心意对他和孩子好,永远都站在他的身边,只想离他近一点,比任何人都近。
说实话,活了三十多年,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花过心思,这么好过,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把一切都给他。
在KTV,我特意点了一首《恋人未满》向他表露我的心意,可是他似乎被我吓着了,立即逃走了,那一刻我的心很痛,但我还是报着一丝希望,希望他只是一时间不能接受,他心中是有我的。
谁知道他最后邀请我唱了一首《我的好兄弟》,我看到那首歌名的时候就明白了他的决定,他不接受我对他的感情,只愿意和我做兄弟,我压制着内心的痛和他唱完了那道歌,然后我借口上洗手间,关上洗手间的门,我靠在门上,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伤痛,人生第一次,我哭了。
我是贺城,让整个B市商界都仰视的传奇人物,自我懂事起我就没有哭过,哪怕再难再苦再压抑我都没流过眼泪,生平第一次哭,为了云西,也为了这段还没有开始就夭折的感情。
我不怪他,我们都是男人,这种禁忌之恋为世人所不容,他承受不起舆论和伦常的压力,也不能让想想念念生活在异常的环境下,我理解他。
虽然在我心中,他是一个需要人照顾保护呵护的女人一般的存在。
离开B区回到家后,我也决定要斩断这段畸形的感情,只和他做好兄弟,我控制住自己不去联系他,但我就是想他想见他,我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在电脑前看着他,解一解相思之苦。
我也听取董事们的意见,尽早结婚生子,为公司培养继承人,我与一些名门千金见过面,约过会,但是不管是和谁在一起,我心心念念的人都是云西,我总是在想,要是现在和我在一起的是云西该有多好?
原来我小看了我对他的感情,因为在不知不觉中我对他的感情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抽离了。
让我看清这段感情有多重是在想想念念生重病的那次,我从国外出差回来,得知孩子生病,立即给他打了电话,当时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他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像有人拿铁锤狠狠敲击着我的心一样,痛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赶到他身边,见他无助的蹲在地上,那么令人心疼,我真的忍不住想抱住他,想将自己所有的爱倾付给他,但我不能,我只能将他的头按在我的肩膀上,以兄弟的方式给他安慰。
看到他在我肩膀上睡着的模样,我握紧拳头努力控制着内心决堤而出的感情,可是最终我还是没能控制住,我也不想控制了,我松开拳头,我决定了我要爱他,哪怕他不爱我,我也不会再控制对他的感情了。
在医院陪他和孩子那几天,我隔绝了外界一切的消息,哪怕是再重要的电话我都没接,在我心中,全世界加起来也没有他重要,那几天我是疲累的,但我的心却是幸福甜蜜的,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守在一起,我迷恋上这种感觉了。
孩子康复出院后,我直白的说出我的承诺,我愿意和他一起撑起这片天。
回到家后我开始谋划,开始想尽一切能与他在一起的办法,但随着我年纪的增长,我又不愿意结婚,公司董事会开始逼着我立下继承人,不是我后代的继承人自然是董事们的后代,我怎么可能答应?贺氏企业是我贺家五代人的心血,我怎么可能让外人继承?
我一边用强硬的态度和董事们抗衡,一边帮助云西达成他的心愿,帮他扫除一切障碍,助他过得顺利开心,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外界开始察觉到云西的存在,导致我不能再随随便便去B区看他和孩子,每次要去都得做一番掩饰和遮挡,无比劳心劳力。
就这样,我过了十年艰难煎熬的日子,而这十年里,我对云西的感情已经到了无法控制在内心的阶段,我也察觉到云西对我动了心,我深思熟虑了整整一个月,终于下定决心要亲口对云西说出我的感情。
为了能和云西在一起,我对董事会妥协了,我让出贺家七成的股份和CEO的位置,只带走三成的股份,并毫不犹豫的将这三成的股份和奇葩直播平台转到了云西的名下。
当初贺氏集团是在国外注册的,所以我要出国办股份转移手续,出国前,我去见了一趟云西,我决定办好公司的事就回来对他表白,离开前,我让他叫一次我的名字。
当听到贺城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似乎感觉到他已经默认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很高兴,从未有过的高兴,我觉得回来后,我们就能在一起了,我等这天已经等太久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说等我回来一起唱首歌,因为我要去赶飞机,我让他把歌名发到我微信上,当我在车里看到他发来的歌名时,我顿时就知道了,原来他真的什么都明白的,明白我对他的感情,明白我这些年的不容易,明白我的煎熬,明白我的想思,但他似乎还是不愿意接受,只给了我一个来生的承诺。
我让小王准备了向他表白时用的戒指,其实我知道,这枚戒指怕是已经用不上了,但我还是决定要为自己活一次,就一次,哪怕云西拒绝我,我也要主动迈出这一步。
半个月后,我办好了公司所有的股份转移手续,在回国前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等我,挂了电话,我迫不及待的登机,想到过不了多久就能见到他,永远陪着他,我很激动。
谁知,飞机在半空中出了事,所有的乘客都慌乱不堪,可是我却很平静,看吧,连上天都不愿意让我跨出这一步,而且如果后半生不能和云西在一起,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就这样死了吧!
我拿出那枚戒指,紧紧握在手中,随着飞机直速坠落,我轻轻唤着云西的名字,“云西,我今生最爱的人,永别了!”
扑通!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四周的光线瞬间消失无踪,窒息感袭来,我仿佛看到那个干净清秀的年轻男人笑着喊我贺城,我满足的笑了,然后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我以为生命就这样终止,带着我未完成的心愿长埋地下,谁知道我竟然会幸运的活了下来,小王说,飞机上的乘客都遇难了,只有我一个幸存者。
那一刻我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原本以为老天是要阻止我向云西表白,可是如今却又让我活了下来,唯一让我一个人活了下来,我手中还握着那枚专门为云西定制的戒指,我想一定是这枚戒指带来的好运,庇佑我活了下来,云西还在等我,我要回到他身边,让他知道我对他的爱有多深!
我正准备从病床下去,却听到小王带着哭腔的话,我的动作就那样僵住,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小王说:“老板,医生在给你做全身检查的时候发现你脑中有一个肿瘤。”
我紧紧握住那枚戒指,难怪我总是觉得头痛,原来脑中长着肿瘤,我抬头看着小王问:“良性还是恶性?”
小王哭着说:“是恶性的。”
心中燃起的希望和喜悦被兜头一盆冰水浇灭,我从头冷到了脚,这一定是老天爷和我开的玩笑,空难唯一的幸存者得了绝症,这样的幸运我宁愿不要。
我绝望的问小王,“我还有多少日子?”
“医生还在开会讨论你的治疗方案,现在还不知道。”小王回答说。
我闭了闭眼睛,然后做了一个决定,我把手中的戒指递给小王,“帮我拿着这枚戒指去找云西,告诉他,不要再等我了。”想了想,我又补充了一句,“把我幸存的消息压下来,就说我已经在空难中丧生,从此以后,世上便没有贺城了。”
反正是一样的结局,不如就这样结束吧,就让贺城死在空难中,消失在世界上吧,免得再闹一个笑话。
小王接过戒指哭得像个孩子,我却莫名的很平静,平静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小王从云西家离开后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一切都办妥了,并说云西听闻我离世的消息虽然没哭,但很悲痛,而且已经戴上了那枚戒指,我很高兴,迫不及待的用手机打开了云西的直播,我看到他在电脑前坐着,垂着头没有说话,虽然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却能透过屏幕感受到他周身萦绕的悲痛和伤感。
粉丝们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并对云西表达了深深的关怀,就连想想念念也察觉到他们爸爸的不对劲,走到身边询问。
我看到云西抬起了头,眸中蓄满了泪,他对孩子说我离开了,再也回不去了,接着转向屏幕宣布了我离世的噩耗,然后眸中的泪簌簌而落,除了想想念念那次病重时见他哭过外,我从未见他再哭过,而且哭得这么伤心。
我明白,他心里一直是有我的,只是无法跳出这个禁锢罢了,我的死,让他看清了内心的感情,只是已经晚了。
云西哭了一会儿,抬手擦去眼泪,我看到了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枚我一直想亲手为他戴上的戒指,终于戴在了他的手上,这一刻,我的心疼得像要窒息一般,我有些后悔做出这个决定,后悔让他这么伤心。
他为我唱了一首送别的歌,是那首《我们不一样》,唱的过程中他虽然几度哽咽,我却听得出来他唱得很好,字字句句都像在倾诉着内心深处的情感一般,从他的歌声中,我听出来了,他爱我,就像我爱他一样深。
我想回到他的身边,抱着他安慰他,告诉他我还活着,哪怕只活两天,我也能拥有他两天,就够了不是吗?
我收了手机拔掉手上的针头就要下床,这时我的主治医生带着护士走了进来,看到我的举动立即将我按了回去,主治医生说已经商量出一套医治方案,要给我做手术。
国外的医疗水平我还是信得过的,如果手术成功的话,我是不是就能继续活着了?我问医生:“手术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医生用外语回我,“百分之二十五。”
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成功率,那就有极大的可能性我会死在手术台上,而且肿瘤是恶性的,就算手术成功,也不一定就能活下来,医生之所以决定给我手术是因为我还算年轻,可以博一把,说白了就是死马当活马医。
医生让我好好考虑,我却立即答应了手术,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一试,哪怕只有一丝活着的希望我都要试,因为我想回到云西身边,我要和他在一起。
手术很快进行,陪在我身边的只有小王,而我却觉得云西一直在我身边,有他在我什么也不怕。
幸运的是,手术很成功,我已经初步打败了死神,恢复过程无比痛苦,每天大把大把的药吃下去,无数的药水打进我的身体,我一度坚持不下去,全靠云西的直播支撑着我。
我在医院待了整整两年,这两年来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也没有再发现别的癌症细胞,就连医生都说在我身上看到了无数的奇迹,只要三年内我身体里的癌细胞没有再复发,我就算是彻底打败了死神。
出院后,我没有立即去找云西,小王问我为什么,我说想等我彻底打败死神再说,我不想再看到他悲痛欲绝的哭泣了。
一年后,我回医院复查,一切指标正常,医生恭喜我,彻底脱离危险,我很高兴,终于可以长久的和云西在一起了,小王说马上买回国的机票,我却阻止了他,他很是不解的问我为什么。
我没有回答小王,但我心里是有答案的,我希望等云西将想想念念抚养成人后再去找他,那样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我知道他爱孩子胜过一切,那些年之所以压制着内心对我的感情,有大半原因是为了孩子。
只要再等四年而已,我等得起的。
我回了国,用我仅剩的积蓄买了一块地,盖了一栋别墅,我在四周种上了各种名贵品种的玫瑰,我为这个地方取名西满园,我日日在花园里打理花草,直到所有的玫瑰都结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四年时间到了。
云西为想想念念办了十八岁成人礼后就关闭了直播,他第一时间去我的墓地祭奠我,我让小王在那等他,把他带到了我为他建造的西满园。
那日,满园的玫瑰齐齐绽放,美得如同花海一般,四周花香肆意,春风柔和,阳光明媚,让人如痴如醉,我站在园中,看到他一脸惊奇的走过来,视线一直扫视着这片花海,就那么不经意的看到了站在花海中的我。
他怔愣住了,片刻后,他眸中蓄满了泪,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