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吼的对象还是自己敬重有加的母亲,他立即就慌了,转过身看着母亲自责不已,“妈,我不是冲您,我……”
“我知道,不用道歉。”云夕拍了拍他的胳膊,想说点什么但这是在大路上,不合适说,便说:“走吧,先去赶车。”
这个时候还是绿皮火车,车窗可以打开,到了站很多人甚至不怕危险的从窗子里跳出来,云夕还是第一次坐这种火车,走进去里面人特别多,狭窄拥挤,味道很重。
“妈,想城,你们跟紧我,念城,你在后面护着妈和你姐一点。”回城提着行李在前面开路,不停朝后面喊道。
云夕拉紧女儿的手说:“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们跟着呢!”
念城也回道:“哥,我护着的呢!”
找到位置,把行李放好,一家子坐下来呼出一口浊气,总算是轻松了一点。
“妈,来,喝点水。”回城把挂在身上的军用水壶取下来递给妈妈,对于先前吼了妈妈的事情,他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想弥补。
云夕笑着接过喝了一口,并没有对着壶嘴,她问姐弟俩,“你们渴不渴?”
“不渴,不敢喝,怕上茅厕。”想城摇摇头,长长的马尾在背后晃荡。
回城笑说:“不怕,车上有茅厕。”
“有吗?”想城还是第一次坐火车,不知道有茅厕。
回城点头,伸手一指:“就有那头。”
“那我喝点吧!”想城接过妈妈手里的水壶喝了一大口。
念城不渴,没喝,正兴奋的四下观望。
火车没多久就启动了,云夕坐的是靠窗的位置,有风吹进来,吹散了车里的味道,她觉得舒服多了。
车子启动后,乘客们都开始休息,车子里安静了不少,但说话的人也还有,更有小孩子在哭闹,仍旧是喧哗的。
回城张了好几次嘴,才鼓气勇气提起先前的话题,“妈,您放心,不管他咋样,我都不会理他的。”
“回城,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不想你们介入进来,而且他始终是你们的……父亲。”云夕希望她单独和肖斌算账,不把孩子牵扯其中,肖斌是几个孩子的父亲,这是永远无法磨灭的事实,而且她也不希望孩子们心中带着怨恨,她要的是他们能身心健康,活得阳光灿烂光彩夺目。
回城嗤笑,“他人都不配做,还做我们父亲。”只要肖斌敢来找他,他就对他不客气。
想城念城终于听明白母亲和兄长在说什么了,脸上的兴奋和新奇都淡去,布上怨气。
想城说:“妈,哥说得对,那种人不配当我们的父亲。”
“我们没有爸爸,只有妈妈。”念城坚定说。
云夕揉揉孩子们的头,无比歉疚:“对不起,是妈眼瞎看错了人,但这不是你们的错,也不是你们的责任,孩子,听妈的,不要带着怨恨活着。”肖斌已经险些害得他们误入歧途,她不希望他再影响到孩子们的心理健康。
“妈,这不是您的错,是那个坏蛋,他欺负人!”想城疼惜的搂住妈妈,哭道。
念城也红了眼眶,握住了妈妈的手。
回城拽着拳头,恨不得揍那个混蛋一顿,给妈妈出气。
云夕安抚他们,“他固然有错,但我们也不能拿他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我们要做的是不受他的影响好好生活,我相信,他要是看到你们这般优秀,定然会后悔当初的决定,这个世上还有啥是比后悔更让人受尽折磨的呢?”
三个孩子点点头,“我们听妈的。”
妈说得对,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太不应该,只有他们变得优秀,才会让抛弃他们的人后悔,他们要让肖斌后悔,而且要悔青肚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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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一家五个大学生7
“云老师, 回城想城念城,快,快上车。”萧氏朝从车站走出来的一家四口手上接过行李, 招呼他们上自家的轿车。
云夕没想到萧氏竟然知道他们今天到, 还开车来接他们,感激的道了谢, 一家四口上了车坐定, 车子慢慢的繁华的街道行驶, 想城念城一直看着窗外,格外兴奋。
看到比省城都不知道繁荣了几倍的首都城, 云夕也是格外激动的, 这个时候的建筑还带着古老的历史感, 但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高楼大厦所取代, 改革开放以后,历史更替的步伐会变得很快, 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云老师,怎么过来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回去接你们啊, 要不是齐萧他爷爷打电话回来说你们来首都了我们都还不知道呢!”萧氏一边开车一边略带责备的说。
齐正军没空, 所以她直接开车出来接他们了。
云夕笑道:“那多麻烦, 我们坐车过来也挺方便的。”
“这有什么麻烦的, 我们两家的关系就得互相麻烦才好呢!”萧氏着说。
云夕笑了笑,问:“齐萧最近有写信回来吗?”
“他小子懒,从来不写信的,隔十天半个月打个电话回来, 说不了几句就挂了,总说忙。”提到儿子,萧氏眉眼都染上笑意。
云夕说:“估计是真忙呢,军校不比普通大学,每天除了上课还得训练,他又是有出息的,已经拿到了研究生硕士学位,深受校领导器重,肯定要分配不少任务给他。”
“那倒也是,我家那口子以前在部队的时候隔三差五也回家一趟,如今调到首都军区司令部反而忙得一点时间也没了,唉,一家子都忙,就我一个闲人。”萧氏虽然在抱怨,但眸底的自豪之色十分浓。
云夕笑说:“能者多劳,忙才好呢。”
“对了,你家云阳也拿到硕士学位了吧?”萧氏问。
云夕点点头:“拿到了,我想让他继续攻读研究生博士,他好像不大乐意,说再读下去人都要老了。”
她倒是希望云阳继续读下去,军校不比普通大学,学历越高将来的军职就越高,他那大学又是专门培养将领和指挥官员的学校,依她的意思,能拿多高的学历就拿多高,有利于将来分配工作。
可是云阳在信中说不准备再读下去了,要求分配工作出来见实历练,她劝了,他很坚持,便也随他去了。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家长的也不能永远管着他们,就随他们去吧,再说,硕士学位已经很不错了,这个年代也没几个能拿到这么高的学位。”萧氏劝道。
云夕叹了口气,“儿大不由娘,弟大不由姐,罢了,随他去吧,听说最近已经在分配工作了,也不知道分配到哪去?”
“我问了我家那口子,说是云阳和齐萧在学校非常优秀,他们学校主要分配海陆空三军的军职,极有可能会分到首都这边来。”萧氏说。
云夕喜道:“要是能分到首都来,咱们一家子就算是团圆了。”
“可不是,如今一南一北,想见一面都难,希望两个孩子都能分到首都来吧!”萧氏也说。
回城兄妹三个听说舅舅可能会分配到首都来工作,也都高兴起来。
萧氏把母子四人送到了回城租好的房子外,劝道:“云老师,孩子们住校,你就跟我去家里住吧,反正平常也是我一个人在家里,我们俩可以好好说说话。”
“婶子,不麻烦了,回城都租好房子了,我就在这边住,如今我来首都了,我们想说话随时都有时间,过几天我还有事要麻烦你呢!”云夕笑着拒绝说。
她来这里是长住的,住在齐家不方便,她要办学校需要麻烦齐家的地方还很多,现在能不麻烦的就尽量不麻烦他们。
萧氏只好说:“那好吧,那你们先休息,过两天我再来找你说话。”
“好,谢谢你送我们回来,路上小心。”
送走萧氏,云夕一家进到屋里,这是一个三居室的房子,在三楼,不大,但五脏俱全,厨房厕所阳台这些都有,还有洗衣机冰箱电话这些家电。
“哥,这房子好好哦,有电灯,还有洗衣机这些,也可以在里面上茅厕呢。”念城转了一圈,高兴说。
想城捂着嘴直乐,但也觉得弟弟说得对,“哥,你好厉害,租到这么好的房子。”
“这没啥,学校的同学托人帮我找的,离学校不远,以后我们回来也方便。”回城被弟弟妹妹夸赞,心里有些得意,但嘴上还是挺谦虚的。
云夕问:“这房子不便宜吧?你咋没问妈拿钱?”
光是这样大的房子就不便宜了,更何况还有这么多电器,现在是一九□□年,乡下地方才刚通上电没多久,除了电话普遍一点,这些电器在乡下可是难得看到几户人家有的。
这样一套拎包就能入住的房子,价格应当很昂贵,回城虽然在当家教,也租不起这样昂贵的房子吧?
“虽然有点贵但我的钱够的,妈,我现在做家教可赚钱了,您别担心。”回城扶着妈妈坐在沙发上笑说。
他成绩好,找他当家教的人家条件都很好,给出的费用可观,所以这几年他存了不少钱,就是为了有一天把妈妈接过来,让她也享受一下儿子的福。
“我赞同你干点活历练,但你现在是求学的时候,要把重心放在学习上,万不可为了钱耽误了学业。”云夕担心他为了挣钱走错路。
“妈,您放心,我有分寸的,我不会让您失望。”回城保证。
他知道妈妈对他们的期望,他已经不是十岁的云回城了,他是二十多岁的男人,他有担当,有责任,是不会再随意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让妈妈担心,让妈妈失望以及蒙羞了。
云夕放下心,又拉着想城念城教导,“首都不比咱家乡,鱼龙混杂,诱惑力也大,想城,你是女孩子,没事不要出去,好好在学校待着,想出去玩也要和弟弟一块,或者找你们哥带你们去,平时需要钱就跟妈说,别想着去挣啥钱,妈和你舅舅还有你哥都能挣钱,你们姐弟俩好好读书,晓得吗?”
“妈,我们晓得了。”姐弟俩重重点头。
想城知道妈妈对她的重视强过舅舅哥哥弟弟几个男生,这些年每次她去上学都会拉着她的手叮嘱一遍,她都记在心里的,读高中的时候有男生给她桌子里塞情书,她从来都是不理会的,她时刻记得妈妈的教导,不敢忘也不会忘。
休息了几天,等兄妹三个都去学校后,云夕便联系了萧氏,请她帮忙找房子,用来办培训学校。
“云老师,你要找多大的房子?是想要楼房还是四合院?”萧氏一边开着车一边问副驾驶的云夕。
云夕说:“大一点的吧,四合院方便一点,楼房难爬楼。”
四合院的话租一个宅子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要是楼房得租好多层,她还是想要四合院,大大的四合院。
萧氏点点头,想了想说:“行,我们先去转转看。”
在城里转了几圈,房子倒是看了不少,不说价格贵得离谱,没一间是可以用来办教学的,要是租下来,需要大幅度的整改,劳心劳力又费钱,云夕叹气,看来不会再有以前的好运气,租到县城那样物美价廉的好房子了。
萧氏听见她叹气,宽慰说:“别急,慢慢找,会找到的。”
云夕点点头,扒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景致,突然看到一座宅子,宅子上的匾额写着秋韵书斋,但宅子显然早就荒废了,门口十分荒凉萧条,云夕立即朝萧氏说:“婶子停下,那有座宅子。”
萧氏转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眸光沉了,她并没有听云夕的停下来,而是加快油门开走了。
“婶子,停下,咋还越开越快了,都过去老远了。”云夕急忙转头看向萧氏,很是不解问。
萧氏没停,朝她说:“云夕,那宅子不合适。”
“有啥不合适?我看着挺好的,以前是书斋,算是老本行,不用咋整改就可以用。”云夕见萧氏脸色很不好,她想了想,惊问:“不会是出过事吧?”
萧氏愣了愣,点了点头,解释说:“那以前确实是开书孰的,民国时还收过女学生,但后来一个女学生不知道为什么上课的时候割腕自杀了,虽然后来查清楚是因为家里的事情自杀的,与书孰无关,但书孰还是受到了影响,就这样败落下来,闲置至今。”
“可是民国到现在都过去几十年快上百年了,谁还记得呢?现在讲究科学,除四旧也除了这么多年了,就算记得大家也不会介意了吧?婶子,你带我回去,我要看看那宅子,要是真的合适,我就租。”云夕说。
一座房子出过事就从此没有人敢用了吗?这么说来每座房子都会死人,人不都是死在屋里死在床上吗?难道就不住屋不睡床了?
萧氏把车停下来,看着云夕说:“不止如此,还有……”
“还有啥?”云夕立即问。
萧氏欲言又止。
云夕急了,“婶子,你有啥话就直说,我性子直,你别急我呀!”
“那宅子是肖斌媳妇儿娘家的宅子。”
云夕微愣,是渣男家的房子?
萧氏继续说:“那宅子以前是租的,但最近肖家急着用钱,改成售卖了,云夕,那宅子并不适合你开学校,我们还是去看看别的吧,首都这么大,总有你想要的房子的。”
“婶子,调头,我们去看看。”云夕坚决说。
要是出租她大概会犹豫,但是出售的话,她就非得去看看不可了,要是肖斌知道是她买走了他家的宅子,估计表情会很精彩。
萧氏还想劝她,见她这般执着,终是作了罢,启动车子调了头。
回到秋韵书斋,大门上了锁,但门贴着电话,云夕把号码记下来,到附近的电话亭打了个电话过去,不到半小时,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妻开着车来到了书斋前。
“表、表姨?”夫妻俩下了车见到萧氏,很是震惊。
男人是肖斌媳妇安瑞英的哥哥安瑞雄,女人是他媳妇廖氏。
萧氏点了点头,拉着云夕朝夫妻二人说:“这是我夫家侄女儿,想看看你们家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