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首辅小娇妻——长沟落月
时间:2019-04-27 10:08:35

      这件事许琇宁上辈子也听说过。陆父也不想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只知道读书,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所以自他们一家搬回常州府后,就请人教陆庭宣武艺。
      陆家那样的财富,请的肯定是武艺很高强的人。听说请的师父还不止一个。骑马射箭,刀枪棍棒都有,恨不能十八般武艺都让陆庭宣学个遍。
      不过听说陆庭宣最喜欢的还是剑术,马术和射箭这三样。且都很精通。
      许琇宁记得上辈子她就曾见过陆庭宣骑马射箭。
      明明平日看着是很清隽俊秀的一个人,端坐在马背上的时候却给人英姿飒爽,器宇轩昂的感觉。弯弓搭箭,纵然马儿奔跳,依然一箭正中靶心。
      他确实是很出色的一个人。但许琇宁也知道他对于仕途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之所以会进入官场,也是因为陆父不想陆家一直只是个商户人家。
      但没想到他最后竟然会做到内阁首辅的位子……
      许琇宁正在想上辈子陆庭宣后来怎么会那般汲汲于官场的事,就听到一阵脚步响。
      抬眼看时,是谨言双手端了一只黄铜大火盆的边缘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厮,手里捧的朱漆托盘里面放着一盖碗茶,还有一只紫铜汤婆子。
      火盆里面堆放了好多水磨细炭,已经点着了。
      他原本是想放在屋子中间的,不过陆庭宣已经开口,叫他将火盆放到许琇宁面前来。
      陆庭宣已经留意到许琇宁脚上穿的是一双粉色绸面扣花睡鞋,很单薄。她原就是个很怕冷的人,刚刚一路在夜风中走过来,只怕这儿会她的两只脚也跟她的手一样的冰凉。
      待火盆放到跟前来,许琇宁就觉得快要冻僵的腿脚都开始慢慢的暖和起来。
      陆庭宣还拿了那只紫铜汤婆子给她,让她抱在怀里。
      她也实在是冻的狠了,没有推辞,一只手接过来就放在自己的腿上,手连忙放在上面。
      陆庭宣注意到她右手还是一直紧紧的攥着那只匣子,不肯放到汤婆子上面。就微微的拧起了眉头。
      明明她右手都已经冻的手指甲都发紫了……
      匣子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让她这样的珍视?他是知道的,这位小姑娘从小见过的贵重东西无数,实在想不到她会对什么东西珍视到这个样子。
      不过虽然他心中很疑惑,也没有开口问。
      他已经决定以后跟许琇宁平淡往来,等往后寻个合适的时机就跟她解除婚约。这样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许琇宁都好。
      他始终记得许琇宁将玉佩和梳篦掷给他时所说的话。我从来没有欢喜过你,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你。我心里只将你当哥哥来看待的。你放过我好不好?若真嫁给你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
      就敛下心中的异样,语气冷淡的问道:“你这么晚了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许琇宁面颊微烫。
      刚刚凭着一股气不管不顾的跑了过来,这会儿一折腾,那股气早就没有了。
      而且她纵然不聪明,但多多少少也能察觉得到陆庭宣现在对她的冷淡……
      要如何跟陆庭宣说?
      心中正在酝酿措辞,就见谨言掀帘子进来,对他们两个禀报:“少爷,许姑娘,墨兰来了。”
      陆庭宣点了点头,心中多少有点不悦。
      墨兰身为许琇宁的贴身大丫鬟,但竟然任由着许琇宁深夜跑出来也不加劝阻,实在是失职的很。
      侧头看了许琇宁一眼,小姑娘眉眼低垂着,眼皮还有些红肿。刚刚才哭过的缘故。
      还是跟以前一样,遇到一点儿小事就哭,娇气的很。
      她这样的好性儿,她院里的那些丫鬟只怕也惫懒,不大会服她管教。
      陆庭宣轻叹了一口气,吩咐谨言:“让她在外面侯着。”
      谨言应了一声,转身退出去。陆庭宣也起身从炕沿上站起来。
      许琇宁察觉到,连忙抬头来看他:“陆哥哥,你要到哪里去?”
      左手自然而然的拉住了他的衣袖子。
      陆庭宣心中微动,垂眼看她。
      小姑娘望着他的一双星眸中有几分紧张,也有几分不安。拽着他衣袖的手指细长娇嫩,手腕上一圈淡青色的伤痕还没有消褪……
      心中忽然就柔软了下来,声音也较刚刚温和了不少:“我出去跟墨兰说几句话,你在这里好好的待着。”
      许琇宁还在犹豫要不要听他的话,忽然就察觉到自己的头上被他轻轻的摸了一下:“听话。”
      她就哦了一声,乖乖的松开了手。
      陆庭宣这时却是有些失神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刚刚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去摸许琇宁的头顶……
      唇角微抿,他一语不发,转过身出屋。
      墨兰现在就站在明间里,心中很焦急,很想要进里间去看看许琇宁怎么样了。但是谨言却出来传话,说少爷让她在外面等候着……
      好在过一会儿她就看到陆庭宣从里屋走出来。
      明明他脸上的神情很平静,望过来的目光也是淡淡的,但是墨兰也不知道为何,心里忽然就觉得紧张恐慌起来。连手心里都在开始冒汗。
      差点儿就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其实陆庭宣不过扫了她一眼,随后就走到正面的圈椅中坐了。
      也不说话,右手放在花梨木八仙桌面上,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因为明天就要搬去竹意轩的缘故,所以这会儿屋里各处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只余下桌椅这些。看着就很空旷很简洁。
      他身后长案两旁的两盏戳灯亮着,烛光照在他脸上。
      明明是没有表情,极俊秀的一张脸,但墨兰就是觉得有一股子无形的威严和压迫感,让她差些儿都要喘不过气来。
      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她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站在一旁的谨言也大气不敢出。
      他从来没有见过少爷这个样子。不过很显然,少爷现在很不高兴。
      陆庭宣看了一眼跪在青砖地上的墨兰,终于开口问话:“你身为绘雅苑的大丫鬟,贴身伺候姑娘,如何今夜你家姑娘衣着单薄出门,你竟然不拦阻,也不跟着?若你家姑娘出了什么事,你有几条命能担得起?”
      声音不大,但很平稳冷冽。如同数九寒天的北风刮过,墨兰浑身忍不住的开始发抖。
      “是,是奴婢失责。”墨兰额头上都沁了冷汗出来,“刚,刚刚没能拦阻住姑娘,也没,没能及时跟上姑娘。”
      陆庭宣一记凌厉眼风扫过来。纵然墨兰现在低着头没有看到,但依然能感觉得到。手心里都汗湿一片了。
      “我知道你们姑娘年纪还小,也好说话,即便你们做错了事,她也从来没有责罚过你们。但你要牢记,她是主,你是仆,若你没有尽好你身为大丫鬟的本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墨兰的心立刻就跟着提了起来。
      “我便告诉许伯父许伯母此事。往后你也不用再在许家做丫鬟了。”
      墨兰到底是许家的丫鬟,他虽然很想要替许琇宁管一管绘雅苑的丫鬟,但也不能越俎代庖。暂且也只能这般警示一番。
      不过墨兰已经吓的手脚都发软了,话都说不出半句来。好一会儿才抖抖索索的说着:“奴、奴婢知道了。”
      心里很庆幸她不是陆庭宣家里的丫鬟。不然面对个这样的主子,肯定是要每天都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一步的。
      陆庭宣见警示的目的已经达到,转而问起了心中一直想知道的事。
      “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何临睡前还要跑出来?她手里拿的那只紫檀木匣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心里其实还是很关心许琇宁的,但是这些话他不想直接问她。
      好像这样做就不再关心许琇宁了一般。其实就是在自欺欺人。
      这件事原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且墨兰也知道,将这件事告知了陆庭宣,他心里肯定会很感动,往后也会更加的疼爱她们姑娘一些。
      就没有隐瞒,将前几日许琇宁如何到外面铺子里买了米芾的字想要送给陆庭宣做乔迁的礼,这几日又是如何的每日都要打开匣子看好几遍,心里就盼着那日的到来,如何今儿晚上临睡前打开匣子看到这幅字被毁了,伤心的话都说不出来,立刻就抱着匣子过来找陆庭宣的事都悉数的说了一遍。
      “奴婢原本是想要拉住姑娘的,但姑娘当时肯定是太伤心了,所以奴婢根本就拉不住。她走的也太快,奴婢压根就跟不上。这才让姑娘夜深一个人跑到您这里来了。陆少爷刚刚教训的是,都是奴婢失责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喏,二更来了。有没有更爱我一点?
 
      第15章 涟漪
 
      陆庭宣听着墨兰说的这一番话,面上的神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其实内心里面很震惊。
      就好像原本以为是一汪死水,再不会起涟漪,但是现在竟然从水底下开始慢慢的翻涌起来。
      放在桌面上的右手慢慢的握了起来。
      他没想到许琇宁竟然会……
      明明上辈子许琇宁从来没有对他上过心,反倒是他送她东西时她从来都是一副很不在意的模样。
      闭了闭眼,忽然想起刚刚许琇宁右手都已经冻的手指甲发紫也要紧紧的攥着那只紫檀木匣子的场景。
      心中一时就很触动,也很柔软下来。
      叫墨兰起来之后,他起身从椅中站起,抬脚掀开帘子走进内屋。
      没想到一眼就看到许琇宁正趴在炕桌上睡着了。
      巴掌大的一张脸,被他大氅上毛茸茸的白狐狸毛挡住了一小半。平日常带笑意的一双灵秀眸子阖着,纤长浓密的眼睫毛也低垂着。
      一副睡的很安稳很香甜的模样。
      陆庭宣站在门边看了她好一会儿,只觉得心尖上最柔软的地方在轻轻的颤动着。
      然后他才脚步放轻的走进去,另拿了一件自己的斗篷过来,轻轻的披在许琇宁的身上。
      视线落在她膝上放着的那只紫檀木匣子上。
      因为已经睡着了的缘故,许琇宁便没有如同刚刚那般紧紧的攥着匣子。陆庭宣很容易就从她的手掌心里面将这只匣子抽了出来。
      打开看时,里面的卷轴果然已经湿了。待拿起卷轴打开看上面写的字时,好些字都已经被水泅湿了。
      只是这幅字……
      陆庭宣抬头看了一眼还睡的很熟的许琇宁,唇角忍不住的微弯了起来。
      还是这样的笨,连花费重金买了一幅赝品都不晓得。
      不过到底是一片心意为他,是否赝品都尚在其次。
      心中叹息一声。
      原本他是不想管这件事的,但终究还是不忍看到她伤心的模样。就将卷轴重新卷好放进匣子里面,然后拿着匣子走进旁侧的书房。
      靠墙放了一面很大很高的书架,原本上面都放满了他从老家常州府带过来的珍贵书籍。靠着平头雕螭龙纹书案旁边放了一只很大的白瓷青花瓷缸,里面一开始都插着他带过来的一些前人字画,和自己平日闲来无事时所做的书画。不过这会儿书籍和书画都收了起来,书架上面和大瓷缸里面都空空的。
      陆庭宣凭着印象,在一众装好书籍和书画的包裹里挑拣了一只包裹出来打开,然后拿了一卷卷轴出来。
      打开看了一眼,便重又卷好,放进刚刚已经被他仔细擦干的匣子里面。
      至于匣子里面那幅原本被水给浸湿的字,已经被他拿出来扔到一旁了。
      待做好这些事,他便转身回到里屋。
      许琇宁还在熟睡,陆庭宣也没有叫醒她,轻轻的将手里拿着的匣子轻轻的放在她的膝上。还将她的右手搭在匣子上面。
      小姑娘的手软软的。因为屋里生了火盆,她怀里又抱着汤婆子的缘故,她的手不再是先前那般的冰凉,而是暖和和的。
      握着她的手,陆庭宣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很快的又眉眼冷清起来,隔门叫墨兰进来。
      虽然他们两个有婚约,但许琇宁也不能一整晚睡在他这里。会对她的名声不好。
      而且,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忽然对他搬到竹意轩的事这样的高兴,一定要坚持送他乔迁的礼,但陆庭宣心中明白,许琇宁是不欢喜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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