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要再躲,也晓得是躲不过的。
而且害羞的同时,胸腔里的一颗心也如小鹿乱撞一般。
不过最后还是在陆庭宣的含笑注视中,张口咬住了那瓣橘瓣。
这会儿的橘子也不是很甜, 还带了些酸意, 但是竟然意外的很好吃, 汁水也很饱满。一口咬下去,口腔里面都是酸酸甜甜的汁水, 满足的人双眼都微眯了起来。
陆庭宣看到她这个模样,就晓得她是喜欢吃这个的。就又拿了一瓣橘瓣。
正要伸手去掉上面的白色筋络再喂给许琇宁吃,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楼下, 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 面上原本的柔和笑意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恒竟然就坐在楼下大堂。而且还抬头望着这里。
他在看许琇宁!
意识到这个之后,陆庭宣立刻起身站起来, 伸袖挡在许琇宁面前。
正在专心看戏的许琇宁:……
她很不解的转过头看陆庭宣,问他:“陆哥哥, 你做什么?”
陆庭宣垂眼看她。
小姑娘两边脸颊上还残留着些许害羞的红晕,衬着她白净的脸色,越发的娇美了。
双唇上还沾了一些柑橘的汁水, 看起来水润润的,很可口的样子。
陆庭宣也不晓得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可能是因为晓得凌恒在看这里,想要告诉凌恒, 许琇宁是他的人, 也可能是因为早就想要亲吻许琇宁柔嫩的双唇, 总之,下一刻,他就很迅速的低下头,双唇贴在了许琇宁的双唇上。
一贴上,感觉到那娇嫩温热的触感,他立刻就沉迷在其中。
许琇宁整个人已经懵住了。
刚刚她明明还在好好的看着戏,然后陆庭宣忽然就站起来伸袖子挡住她的脸。然后他在什么预示都没有的情况下,忽然就低下头来亲吻她……
虽然今儿早上他才刚刚亲吻过她,但亲的也只是她的脸颊。而且也跟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就走。哪里像现在一般,紧贴着她的双唇压根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许琇宁也说不上来自己这会儿到底是震惊多一些,还是惊吓多一些。不过还没有顾得上害羞。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目大睁着,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
陆庭宣见了,低低的笑。
他虽然是想告诉凌恒,许琇宁是他的人,让凌恒死了想要接触她的心,但他亲吻许琇宁的场面他也不想让凌恒看到。
许琇宁所有的娇态都只有他能看,他不想让凌恒看见分毫。
就起身站起来,暂且放开许琇宁,走到前面去将面对着戏台的几扇雕花窗子全都关了起来。
然后又脚步极快的走回来。
许琇宁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双秀气的眼依然圆睁着,呆呆的看着陆庭宣做这些事。
陆庭宣这时已在她身边的椅中坐下来,长臂一伸,就将她整个人抱坐到自己的腿上。
然后不待她反应过来,又低下头,双唇贴在了她的双唇上。
但是这会儿已经不满足于只贴着她的双唇了,就开口,低低的说道:“宁儿,乖,张嘴。”
许琇宁:……
分明是刚刚喂她吃柑橘时说的一模一样的话,但是怎么现在却……
许琇宁很不想张嘴。一张脸滚烫的,挣扎着要躲开。但是陆庭宣已经抬了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另外一只手径来捏住了她的下颌。
许琇宁:……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但凡只要陆庭宣决定下来的事,她压根儿就没有反抗挣扎的余地的。
*
凌恒看着楼上雅间上被关起来的那几扇雕花窗子,放在桌上的双手紧紧的握了起来。
他知道陆庭宣发现他在看许琇宁了。也知道陆庭宣为什么要忽然关上窗子。
一来肯定是不想他再看到许琇宁。任凭是何人,看到有其他的男子盯着自己的未婚妻看,肯定都会很不高兴的。二来,陆庭宣现在肯定在跟许琇宁在很亲密的事……
刚刚虽然有陆庭宣的衣袖子挡着,但是他还是看到陆庭宣低下头了。
凌恒是个风流的人,对于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已经知晓,也已经尝试过了,很明白陆庭宣在对许琇宁做什么。
那个小姑娘是陆庭宣的未婚妻,凌恒心里很清楚的明白,陆庭宣是可以对许琇宁做任何很亲密的事的。可是不晓得为什么,想到这些,他心里就跟被刀夹划过一样的痛。
而且,也很嫉妒。
戏台上正唱到了好处,坐在凌恒身边的朋友跟着鼓掌叫好。一转头看到凌恒在看着楼上发呆,就拉他:“你在做什么?放在这样精彩的戏不看,却到这里来发呆。岂不是白出来一趟?”
凌恒没有说话,不过还是收回了目光来。
那位小姑娘,虽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总觉得似曾相识,而且不由自主的就想再看一看她,但他也晓得,那到底是别人的未婚妻。
而且陆庭宣还将她看护的那般的紧,连旁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他还能如何?
只得自嘲的笑了一声,然后转过头看着戏台上。
但任凭戏台上唱的再精彩,总归还是半点都没有落入他眼中的。满脑子都在想着许琇宁。
他到底为什么会对许琇宁觉得似曾相识?他记得明明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许琇宁的。
*
许琇宁这会儿正双手交叠在桌子上,头深深的埋在臂弯中。
她一张脸滚烫似火烧,双唇轻咬着,目光呆呆的望着自己裙摆上的缠枝花纹刺绣。
刚刚陆庭宣竟然对她……
但凡想一想就觉得心跳如擂鼓,手脚发抖了。
叫她往后还如何面对陆庭宣呢?所以一等陆庭宣放开她,她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就趴在桌子上,头也深深的埋在臂弯中,不肯再看陆庭宣一眼了。
反观陆庭宣,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见着许琇宁害羞的模样,还伸手来握她的肩,想要将她的身子扳直。
但许琇宁挣扎着,无论如何都不肯坐正身子。陆庭宣也不敢太用力。晓得她是个娇气的,若手上的力道重了些,只怕就会弄疼她。
就好声好气的问道:“宁儿,你这是做什么?坐起来好不好?”
语气中是掩都掩不住的笑意。
许琇宁的一张脸越发的红透了。
她都已经羞成这个样子,都不敢看他了,但陆庭宣怎么还能这样的闲适从容呢?明明刚刚是他主动对她做这件事的呀。
就有些恼羞成怒起来,使性子说道:“我不坐起来。我就要这样趴着。”
胳膊压着鼻子,说出来的话就有点瓮声瓮气的。所以明明是赌气的话,听在人耳中却像是在撒娇一般。
陆庭宣不由的笑了起来。许琇宁听到,越发的恼羞成怒了。
也不趴着了,起身坐起来,对着他就怒目而视:“你笑什么?”
陆庭宣开怀畅笑。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像这样的开怀畅笑过了。
上辈子自许琇宁死后,他再也没有笑过。这辈子也一直在忙着确定许琇宁对他的心意。但是现在……
他一把揽住许琇宁纤细的腰肢,手臂上略微的用了些力,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然后一张俊脸凑近过来。
他不会又想亲吻她了吧?
许琇宁吓的往后就躲。却被陆庭宣空着的那只手伸过来,紧紧的捏住了她精致小巧的下颌,低头就在她红润微肿的双唇上快速的亲了一下。
然后笑着说道:“宁儿,你看,我们两个都做过这样亲密的事了,往后你就只能嫁我了。还有,你再不能看其他的男子一眼。”
说到后面的一句话,笑容渐消,脸上的神情严肃起来。
许琇宁:……
她都不晓得到底该说什么话了。她甚至都不知道陆庭宣这到底发的是什么疯。
陆庭宣这时还在笑着感叹,这是他这些年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辰了。
上辈子一直孤单影只一个人,现在身边才终于有人相陪。
许琇宁原本是打算要说陆庭宣几句的,但是听到这句话,想想今儿是他的生辰,也只能算了。
怎么能在他生辰的日子骂他呢?
就化悲愤为食欲,愤恨不平的伸手自面前的碟子里面拿了一只荷花酥吃起来。
陆庭宣眸中带了细碎的笑意看着她吃。又抓了一把松子,剥了松子仁放在小碟子里,待积攒到一定数量了,再递给她。
心里明白,许琇宁现在可能还不习惯他对她做这样的事,但是只要多做几次,她总是会习惯的。
想到往后能时常亲吻她柔嫩娇软的双唇,陆庭宣眸中的笑意便浓了起来。
正要再给许琇宁倒一杯小吊梨汤,忽然听到有敲门声响起。
应当是谨言或者墨兰。
陆庭宣便叫:“进来。”
门开了,谨言和墨兰两个人一齐走进来。
谨言开口禀告:“少爷,郭祭酒家的千金在外面,说她前几日刚写了一首新词,刚刚看到您在这里,就想过来跟您谈谈这首新词,请您斧正。不知道您见不见她?”
陆庭宣正待说不见,就听到许琇宁在一旁凉凉的说道:“谨言你也太没有眼色了。人家郭姑娘特地过来要见你家少爷,跟他谈论诗词,这怎么能不见呢?还要巴巴儿的进来通报一声。就该直接请郭姑娘进来才是。”
她记得上辈子陆庭宣还住在她家的时候,郭瑾瑶就经常带着自己的诗作过来请教陆庭宣的。她有一次还去看了,听他们两个人说什么诗词的格律之类的东西,反正她是一些儿都听不懂的,只坐在一旁吃喝。
那时候她就晓得,她跟陆庭宣的喜好是压根儿没有一点相同的。倒是郭瑾瑶,是个满腹诗书的姑娘。应该会很得陆庭宣的喜欢。
这也是为什么上辈子她会对许琇莹说的那句话那样相信的缘故了。因为她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而现在,郭瑾瑶又要过来跟陆庭宣请教诗词。
第82章 酸意
许琇宁这话里的酸意任凭是谁都听得出来。谨言忍着笑, 转过头去看陆庭宣。
虽然没有明白问出来, 但肯定是请示他的意思。
陆庭宣原本就不想见郭瑾瑶, 现在许琇宁还吃醋了, 他如何会见?
就对谨言说道:“对郭姑娘说, 陆某才学浅薄,不堪当斧正二字。请她另请高明罢。”
谨言应了一声是, 转身退了出去。
墨兰原本还要留下来伺候许琇宁,但见陆庭宣手中不停的剥了松子仁给许琇宁。见她杯子里面的小吊梨汤喝完了就立刻倒满, 她想了想,还是默默的转身退了出去。
还体贴的带上了门。
外面谨言正在对郭瑾瑶复述刚刚陆庭宣说的话, 郭瑾瑶听了,面上难掩失望。捏着词稿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指关节都发白了。
流丹看到,心疼她家姑娘,就有些打抱不平的愤愤问道:“就算陆公子不看我家姑娘的词稿, 但都说相逢不如偶遇, 既然在这里碰见了,他难道就不请我们姑娘进去坐坐?我们老爷, 好歹也是国子监祭酒。你家公子看到我家老爷,不要恭敬的叫一声先生?还去我们家里拜访过我们老爷呢。”
哪里见过这样的丫鬟?人家不见你家姑娘,还要说这样的话。这里人来人往的, 被别人听到, 看到, 到底丢的是谁的脸?
谨言内心腹诽, 面上却还带着得体的微笑:“抱歉的很。不过我家少爷现在不方便见郭姑娘。”
“他有什么好不方便的?”流丹不满的嚷嚷着。
目光瞥到刚从屋里出来的墨兰,想起一件事来,就问道:“难道是因为跟在你家少爷身边的那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是什么人?”
墨兰听了,心里就有些生气。
不过是一个郭祭酒家的丫鬟罢了,问起她家姑娘的时候语气竟然趾高气扬。
就挺直了腰背,说道:“我家姑娘是户部左侍郎许大人的掌上明珠,还是内阁首辅沈大人唯一的外孙女儿。”
这种论起比身份贵重的事,她家姑娘在京城都鲜少有对手的。难道还要怕区区一个国子监祭酒家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