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长锁闻言心底有些失望,他期盼着赶紧结婚,他妈虽然不靠谱,说话露底,可是有句话是对的,那就是吃到肚子里的鸭子,才不会飞了。
嘴上却说道,“别,这样都人家嫉妒不已了,如果公开了,岂不更人家红眼。”
“哎……你真是冥顽不明。”童雪心疼地看着他道,“你到底在怕什么?”看着他的脸上的伤,拉着他的手道,“走我们先去治疗一下伤,不然怎么回去见人。”拉着他刚走了两步,就看见不远处的郝父看着他们,童雪停下脚步道,“伯仁,那边的人你认识吗?他们一直看着我们。”
郝长锁回头看着郝父他们,脸色微沉,紧抿着,犹豫了一下道,“我不认识他们,他们是问路的,刚从乡下来,不知道红旗街怎么走。”眼神游移了一下,看着他们又提高声音道,“大爷、大娘,红旗街从这里直着走就好了。”
“走吧!”童雪拉着他就进了医院。
郝银锁看着他们俩的背影,怒指着郝长锁道,“爸,我找那混蛋,他连您这亲爹都不敢认。他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当兵。他不配为人。”说着抬脚就要追过去,“我找他回来给您……”
第106章 满心 算计(五更)
郝父死死的拽着郝银锁的胳膊道,“银锁,别去,他有他的苦衷。”
“他有什么狗屁苦衷。”郝银锁气愤地说道,“我们就那么见不得人吗?”紧接着又道,“爸,您放开我,我找他的去。”
“银锁,爸求你了别去。”郝父抱着郝银锁的腰道,“银锁。”
“银锁,你就听你爸的吧!”郝母哽咽道,“俺们不能给长锁丢人。”
“妈,怎么连你也这样。”郝银锁颓然的放下手,“爸,您放开我,我不去找他。这个样子在大街上很难看的。”
“哦!”郝父松开了郝银锁,手却拉着他的手不放。
“现在怎么办?”郝母抬起手臂粗鲁地擦擦双眼道。
“等!”
三人无精打采地蹲在马路牙子上,寒风瑟瑟,冷厉如刀,吹着他们粗糙的脸,显得格外的凄凉。
“爸、妈为什么?”郝银锁满眼迷茫的看着二老问道。
“等你生了孩子,当了父母就知道了。”郝父唏嘘道。
郝银锁皱着眉头气愤地说道,“如果我有这种忘恩负义的儿子,非打断他的狗腿。”
郝父看着不解地郝银锁微微摇头道,“你还小,等你做父母就知道了。”继而又说道,“你不觉得长锁和她站在一起很般配的。我儿子穿军装多俊啊!长锁从小就懂事,孝顺,帮着照顾你们四个,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穷,他一定能上学。不过他很争气,为了读书认字,不知道付出了比别人多出多少倍的努力。现在一点儿都不比城里的孩子差,老天爷开眼,让他遇上贵人了。别说不认我们了,就是让我替他去死,我都愿意。只是受这些委屈算什么?”
“你爸说的对,你看看咱们身上的衣服,补丁落补丁的,这脸上的褶子。实在太给长锁丢脸了。”郝母也附和道,“长锁现在心里比我们还难受。”
“难受?我看他现在心里美的很!”郝银锁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郝长锁被童雪给拉进了自己的宿舍,郝长锁面色犹豫道,“你怎么拉我来这里。不太妥当吧?有碍你的名声。”
“你这样去病房合适吗?”童雪指着他的脸道。
郝长锁想起脸上的伤,去门诊处理的话人来人往的,还是在这里好了。
“你坐好,我给你抹抹药膏,可以马上消肿的。”童雪拉开抽屉翻找出来一管药膏拧开盖子,挤在手上,轻柔地涂抹在他的脸颊上。
郝长锁当场僵立,如此近的距离,他可以看见她脸上的毛细孔,她身上阵阵幽香,直窜鼻翼,闹的他血气上涌,双颊绯红,刚想说,‘我自己来。’却听见童雪道,“在基层竞争是不是很激烈。”既然是熟人干的,想来想去只有嫉妒他能力的人,“你有没有争斗过。”
郝长锁温润一笑道,“刚入伍的时候,血气方刚,争强好胜的,和我的一个战友,明里暗里争斗的好几年。好在部队是靠实力说话的。”
“那你最后是胜了还是输了。”童雪漫不经心的问道,手认真的涂抹着药膏。
郝长锁莞尔一笑,“嘶……”抽动了嘴角的伤口。
童雪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郝长锁摆摆手,接着又道,“明着是我胜了,结果实际上是我败了。”
“那你什么心情。”童雪看着他问道。
“生气,非常生气。”郝长锁坦坦荡荡地说道。
“呵呵……生气?我以为你的脾气怎么会生气呢!”童雪闻言笑着问道,“为什么?”
“我记得有一个人说过:一定不要对失败满不在乎,一定要生气,而且要生很大的气,但是好的失败者的衡量标准就是生自己的气,不生获胜对手的气。严格意义上来说,获胜对手是我前进的动力。”郝长锁微微扬眉,浅笑道。
“那你会不会像拿破仑那样,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童雪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
“当然想了。”郝长锁很坦白地说道,随后讪讪一笑道,“但是我凭什么呢?”
“你有坚韧的性格,还有坚定的信念,有在基层奋斗的经验,还读过那么多的书。”童雪满脸崇拜地看着他道。
“我恰恰是书读的少,见识又少。”郝长锁抿了抿唇说道,“纵使我再怎么能干,学历是我的短板,人家还是照样嘲笑我没文化。”突然又道,“你不会想是他们打我闷棍的吧!不可能,即便争斗,那也是直来直去,怎么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呢!”双眸偷偷地瞄着她。
“那会是谁?”童雪放下手,认真思索道。
“算了别想了,吃一堑长一智,最多我以后不单独行动好了。”郝长锁感觉自己火辣辣的脸,在抹上药膏后,瞬间冰凉了许多。
童雪冷冽如霜地说道,“这种嫉贤妒能之人,绝不能留在部队祸害人。我一定将他找出来。”
郝长锁黑眸晃了晃,能把自己头号的竞争敌手给干下去,最好不过,这一顿打也没算白挨,但这事可不能明说。
想起门外的爹妈,不能再这里久留,他站起来道,“好了,我也上了药,你也赶紧回去工作吧!”
童雪倒是想两人多相处一会儿,可职责所在,只好跟着直起身子,将手里的药膏递给他道,“回去自己抹抹,很快就消肿了。”
郝长锁接过药膏,“那我走了。”说着就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我送你。”童雪跟在他身后道。
郝长锁低声说道,“不用了,上班时间脱岗时间太长,宋雨又该打趣你了。”
“那好吧!我们星期天,再见面。”童雪目送他离开,才回了药房,一路上琢磨着,得找人问问谁欺负她家伯仁了。
郝长锁挥着手与童雪分开,一拐弯儿,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到了大门外,看着不远处蹲在马路牙子上的二老,快步跑过去道,“爸、妈。”
“走吧!咱们回去。”郝父看着他直说道,没有一句埋怨,闻着他身上的药膏味儿,又道,“抹药了,好好好,这样回去也好。”
“爸妈,对不起。”郝长锁愧疚地说道,“刚才我……”
第107章 结婚啊?
“你很好啊?连爹妈都不认了,怎么怕我们给你丢人啊!”郝银锁冷言冷语地说道,“也是你是高官的东床快婿了,我们是乡下的泥腿子,现在可高攀不起了。”言语讥讽着郝长锁,“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你这算什么?杏儿姐你不要,现在连家都不要了,你根本不配为人。”
“你知道什么?你根本没有资格来教训我,你以为我心里想这样吗?我从心眼儿里不想认爸妈吗?根本就不是,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我能让爸妈和小雪见面嘛?我是不是该准备一下,起码让爸妈洗洗澡,换身干净的衣服,也体面一些。我不想让人家指指点点,如你这般冷嘲热讽。”郝长锁愤怒地说道,看着老两口道,“我比任何人都看重我的父母,我不希望你们被人看轻了。”
“行了,先离开这里。”郝父冷着脸道。
郝家人朝军营走去,郝长锁紧追着郝父道,“爸。”
“长锁,你的心思,爸心里明白,啥都别说了。”郝父坦然地说道,“这点儿委屈爸受得了,只要你在部队好好干,出息了,爸心里就知足了。”
“爸,您别说了。”郝长锁心里难受道。
郝银锁气愤地看着郝长锁三两句话就哄住了郝父,他们父慈子孝,他在中间枉做坏人。
停下脚步掉头向回走,郝父叫着郝银锁道,“银锁,你干什么去?”
“我去医院找丁大伯。”郝银锁低垂着头耿直地说道,“求娶杏儿姐。”话落不等他们反映,撒腿朝医院跑去。
“爸,你看他?”郝长锁被这个弟弟真是气的肝疼。
“算了,碰一鼻子灰回来,正好也死心。”郝父拉着他道,“咱们先走,离开这是非之地,别再横生枝节了。”
三人朝军营赶去,郝母才干巴巴地说道,“长锁,别跟银锁一般见识,你也知道咱家什么情况,媳妇都不好娶,跟海杏相处久了,自然就被她给吸引了。我保证他们绝对清清白白,没有做越矩的事情。你现在纠结这个干啥?”
郝长锁讪笑一下,“是啊!我脑子不清,纠结这个干啥?”只是内心怅然若失,是为那般?他也说不清楚。
“长锁,别跟你弟弟计较。”郝父也出声和稀泥道,“你弟弟当兵的事?”
“爸,你放心吧!他是我弟弟,他可以对我无礼,我却不会拿他的前途开玩笑。”郝长锁宽容大度地说道,“名额不好弄,不能浪费了。”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他一个乡下穷小子在城里没有根基,把弟弟妹妹拉扯进来,等他们在城里站稳脚跟,他们抱团彼此互相帮助,就是不小的助力。
大院里的人也都是从无到有这般打拼出来的,他们能行,没道理自己不行!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郝父老怀安慰地说道。
只能说老人家的愿望是好的,兄弟齐心是很好,可是自己人要拖起你的后腿,可是让你刻骨铭心的痛彻心扉。兄弟反目成仇有时候连外人都不是。
童雪满脸沉思地推开药房的门走了进去,宋雨将买药的人送走,回身看着她道,“还真是郝大连长。”这么久才回来,肯定是郝伯仁了,“哎!他跟人打架了,还打输了。”
“不是!他被人套了麻袋。”童雪咬牙切齿地说道。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解放军,还是现役军官。”宋雨震惊道。
“他那芝麻绿豆的小官,在这遍地军官的军区里,谁欺负他都成。”童雪摆摆手道。
“也是,他一个农村兵,短短的时间就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不服气的人多的是。”身在军区医院,宋雨很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了,轻蹙着眉头道,“只是套麻袋这种下三滥的小人招数,啧啧……肯定是熟人干的。”
“这我也知道,不是熟人能害怕让人看见自己的脸吗?”童雪轻皱着眉头继续道,“而且肯定官职不高。”
“这话怎么说的?”宋雨不解地问道。
“官职如果高,可以光明正大的整伯仁,还让他有苦说不出,何必用这种小人招数。”童雪随口就道。
“有道理。”宋雨点头道,满脸疑惑道,“只是是谁呢?”
“这就更简单了,谁处处找他的茬,不合作就对了。”童雪自以为是地说道。
宋雨点了点头,“嗯!”随即又道,“可是这何时是个头儿,让我看最简单的就是你们公开关系,看在你的面子上,也没人敢为难他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童雪提起这个就面色不愉道,“可是他为了避嫌,死活不同意。怕人家背地里说闲话。”一脸的娇嗔道,“真是个榆木疙瘩。”
“可以理解,他还挺有志气的,想靠自己的实力嘛!”宋雨有点儿羡慕地看着好友道,家世好、人也漂亮,找的男朋友虽说乡下出身,可长的俊俏又贵气,看不出一点儿土味儿,有她帮助想上位容易的很,最重要的是这男人对她一心一意,也不敢起歪心。
唉……羡慕也只是羡慕,谁叫自己没有好爹妈呢!
“该怎么避免同样的事情发生呢!”童雪拧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要想杜绝此类事件,很简单啊!你们干脆结婚不得了。看谁还敢欺负他。”宋雨随口而说道,“你们谈了也快两年了吧!一个非他不嫁,一个非她不娶。”一脸戏谑地说道,“最重要的是,你们都亲嘴儿了。”
“要死啦?这种事能拿来说吗?”童雪佯装举起拳头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宋雨赶紧抱头求饶道。
“同志,买药。”从窗口里伸出一只手,手里捏着医生开的处方。
“别闹了,有人来了。”宋雨正色道,然后端坐在椅子上,接过药方,开始了工作。
童雪坐在她的对面,怔怔的出神,脑子里想的是‘哎呀,结婚!’脸颊发烫,泛起羞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