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海杏闻言满脸的黑线,有这样一直把闺女往外扔的爸妈吗?
战常胜面色柔和地看着丁海杏,薄唇轻启道,“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
他们二人一走,丁爸看着丁妈严肃地说道,“回头给我好好说说杏儿,可不能拖男人的后腿。”
“知道了。”丁妈好笑地摇头道,“你家杏儿就那么一说,你还真信啊!”看着老伴儿那疑惑的眼神又道,“你看她对长锁,什么时候让有后顾之忧,不是扛起家的重担,让他积极进步。”
“我就怕物极必反。”丁爸担心地说道,“你没发现她变化很大吗?”
“性格变化再大,也改变不了她勤劳的本性。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丁妈信心十足地说道,“性格变了好啊!以前跟面团似的,傻乎乎的,哪像咱的闺女,现在好了,不用担心她吃亏。”
“我倒是担心常胜,很明显常胜喜欢杏儿要多一些。”丁爸担心道。
“结了婚就好了,感情是处出来的,女人一结婚就心无杂念了。”丁妈轻叹一声感慨道,“女人找个自己喜欢的,那一辈子就吃苦受累吧!找个喜欢自己的,会享福一辈子。”
“常胜是上天补偿给她的好男人,说什么都得抓住了。”丁爸攥紧拳头道。
“嗯!”丁爸、丁妈四目相对,决不能出岔子。
丁海杏跟战常胜进了隔壁的房间,他拉开灯,晕黄的灯光,倾泻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战常胜走进来关上门,静静的看着她,眸光柔和,按说今儿被他们给气的七窍生烟,他这老毛病早就该犯了,反常的没有犯病,相反他的心情超好,显然把他们给气的火冒三丈,愉悦了他。
这都是她的功劳,她的镇定、从容、不卑不亢,反而衬托的他们如耍猴似的难看。
他以后对岳家好,就能越气着他,哎呀!这好办,本身孝敬长辈是应该的,又能气的他吐血,真是一举两得。真是太美妙了,以后就这么干!刀刀不见血,却寸寸扎心。
战常胜声音微沉道,“他们的态度,你不要在意。”
丁海杏抬眼眉眼含笑,不甚在意地说道,“你看我像是很在意吗?”轻挑眉头,反问道,“你在意吗?”
“我!”战常胜不在乎地说道,“我已经过了要爸爸的年纪了,对于不在意你的人,你怎么在意都没用。”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话题了,这个是买给你的。”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枣红色的巴掌大的盒子递给了丁海杏。
丁海杏愣愣地看着盒子,“这……”
“快打开看看,戴戴试试,合适吗?”战常胜说道。
丁海杏打开盒子果然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块女装表,浪琴。
“这太贵重了吧!”丁海杏合上还给他道,“你钱很多吗?这样败家。”
这块进口表可不是普通人能买的起的,只有如他这般收入高并且开销少的人才会买这种手表,普通人买得起的手表都是国产沪海表,也要百八十块。
“一块表我还买的起,这样看时间方便多了。”战常胜拿过表,直接戴在她的手腕上,“好像表带太宽了,早知道换上皮质的表带了。”
不锈钢女表,结构上圆形的表壳环绕着纯白色的表盘,表盘上简约的双针和秀气的阿拉伯数字,在三点钟的地方标着日期。这些看似简约的结构其实诠释了优雅,银色的精钢表带,散发着优雅迷人的气质。只可惜丁海杏瘦的如枯树皮的爪子实在不相配,让她优雅、高贵不起来。
“是我太瘦了。”丁海杏撤回自己的手道。
战常胜面色微红,好在灯光太暗看不出什么,心里打定主意,婚后要把她喂胖点。
第157章 我的嫁妆
战常胜不自在地岔开话题状似随意地说道,“你不介意我拒绝他们的钱吧!”
“当然不介意了。”丁海杏抬眼懒洋洋地看着他,揶揄道,“你没有能力养活老婆孩子吗?”
“当然有能力了。”战常胜立马淡然地说道,更感到欣慰的是,她对婚事不在排斥,积极主动了。
他是一个传统的男人,男人养家可是天经地义的。
“那不就得了。”丁海杏笑了笑道,“没有他们的接济,我们会过的更好的。”
“哦!对了这个……”丁海杏抬起胳膊看着手腕上的表,“还有大衣、鞋子算是你的彩礼了。”
“你想说什么?”战常胜目光微沉地看着她道。
丁海杏心头微动道,“礼尚往来,我也该有嫁妆,对吧!”说着从兜里摸出两颗龙眼大的莹白如玉地珍珠道,“这是我的嫁妆。”
圆润饱满、散发着莹莹如玉的光泽,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战常胜惊讶地看着她好奇地问道,“你到底有多少珍珠?”
“也不多。”丁海杏含糊不清地说道,“从小海边长大,从会走路就会下海游泳,潜水,所以碰上它们的几率就大些。”
“你不需要这么做!”战常胜心疼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小小年纪,就得艰难的去海里讨生活。
“我坚持,外人怎么想我管不到,在你的面前,我不想被你低看,感觉跟图你的钱,被你买去似的。这种感觉很不好。”丁海杏神色坚定郑重地看着他道,“这是我的嫁妆。”
战常胜看着丁海杏脸上坚持倔强的表情,不禁眼底闪烁着阴沉的暗光。沉默不语地伸出手,抓着她的双手,粗糙如砂纸一般,却让他无比的心疼,来回的摩挲着,看来也要把手养养,认真的目光仿佛被他捧在手心儿里一般珍视。
被他粗糙的手指轻触,那温柔认真的视线,看着她仿佛看着全世界般的目光,让丁海杏身体微微的颤栗,这感情太重,重的她还不起。
心里泛起一丝愧疚,使劲儿摇摇头,赶紧拍飞了,她愧疚什么?她又不能阻止他喜欢她。
丁海杏赶紧后腿一步,黑白分明灵动的眼珠在眼眶中来回的打转,一脸正色地说道,“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的,你不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吗!”
战常胜微微一愣,随即撤回了手,垂下眼睫温温一笑,“这些年辛苦你了,你以后不会了。我养你。”
“那还真是谢谢了!不过……”丁海杏地话还没说完,就发觉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如海面般平静的双眸集聚着风暴。
丁海杏很没出息地赶紧改口道,“这话算我没说,没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反正做与说是两回事!
刷的一下战常胜眼底的怒气消散的干干净净,又是一副柔和温润的样子。
战常胜岂会不知道这妮子的言不由衷,而这事,只能时间来证明,他嘴皮子说破了都没用,她需要的是实际行动。
丁海杏突然想到某种可能,立马声明道,“这个可不属于集体财产,这是我在公海,靠近霓虹的海域捞上来的。”
战常胜一愣,“呃……”黝黑的眼底溢出笑意,随即道,“放心我不会充公的。”
丁海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实在是年代久远,记忆都有模糊了,都忘了这是个集体至上的年代。所有的一切都是集体的。
“我记得女人不能上船的,你也能上船。”战常胜随口说道。
那么精明干什么?丁海杏挑眉看着他道,“你也有女人不能上船,上船船要翻。这种重男轻女,不尊重女人的封建迷信的思想。”
生活在海边的人每天要与大海打交道,日常与恶风恶浪相搏,生命常有不测,这一方面铸就了坚毅刚烈,粗犷豪爽,达观乐天的性格,同时脆弱的心理也有软软的部分,就感觉运命的无常,冥冥之中是有神祗在暗暗的操纵,因而就有了诸般迷信和各种禁忌,有时显得愚昧可笑,可当事人严肃认真处却看得非常的神圣庄严。可笑自有可笑处,但也很有种可爱。
“我可是很尊重女性的,据说南方海岛渔民的守护神却是妈祖,一位勤劳、善良、美丽的女人。男人出海,却让女人保平安。”战常胜如水的清凉的声音又起道,“与其说是对女子个体地位的不尊重而教训女子不要上船遭忌,我倒是理解为,善意的劝说女子不要上船免于风险,这是有担当的男子对女性的保护体恤。男子面对的就是凶险,越凶险,越磨难,越要得是男人,而女子敢赴汤蹈火、遏风击浪,那只能说明男子生活的失败,才让女人顶梁,扛起家的责任。”
这话说的,真诚的,让她觉得就该这么解释,这男人的情商好高啊!难怪年纪轻轻挣出一片天空。
靠海营生的男人不仅需要强健的体魄,还要有坚忍的心志,但对于在家操持家务,打理日常生活的女子,那些粗狂豪放的男子心底也有最柔软的部分。
出海在外,凶险异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能回家转,所以对于岸上生活的留恋,对于女性柔情的渴念就与一般的不同,对女子就有一种如婴儿待娘亲的驯服感。就如丁爸在海上那是凶神恶煞霸王兮兮的,见到丁妈却咪咪笑着状如绵羊般柔顺就有各种丑态。
这是丁海杏自己感悟出来的,没想到这个从未见过大海的男人,能有如此的解释,真是让她意外,又在情理当中。
他嘴边不是说:男人养家糊口是天经地义的。
话题都被带歪了,丁海杏赶紧转回来道,“行不行!”
战常胜沉默了片刻看着她道,“可是一颗就够了,不需要两颗吧!”
丁海杏想了想,认真地看着他道,“另外一颗,当做你的彩礼,给我爸妈的。”
“丁海杏。”战常胜咬牙切齿地说道,又被气炸了,饶是他脾气超好,也无法忍受她这般行事!
第158章 顶缸
战常胜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色阴沉如铁,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与不满,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与他,把他当什么?
两人的距离靠近,近的能彼此呼吸到对方的气息。
她身上淡淡地柔和的香味儿,扑面而来,战常胜深吸一口气,拼命的压住自己胸中的火气:这丫头,我是不是表现的太温和了,太好说话了,才让她到现在还这么彼此分的清楚。
丁海杏眨巴眨巴纯真的双眸,清晰的察觉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怒气。向后退了一步,试图避开处于火山爆发的他。
可是却满脸疑惑,“你干嘛生气?”一脸的莫名其妙。
还问他干嘛生气?战常胜这胸中的火又飙升了一个级别,继续的紧迫的靠近她,眼眸深沉,黑不见底,她被迫的继续后退,直至退无可退,抵着身后的高低柜。
丁海杏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一脸的无辜状,怯怯地微微抬头,便撞入战常胜那深邃的双眸,那如海般沉静的双眸,暗流涌动,梗着脖子道,“你……我……是在替你着想,为你好。”
战常胜深吸几口气,从牙齿缝里挤出三个字来,“为我好!”
丁海杏忙不迭地点头道,“嗯嗯!你的钱是用命换来的。”随声找了个借口。
“你的钱难道不是?”战常胜挑眉反问道,“大海很温柔?”
“呃……”丁海杏被堵的,突然拔高声音,豁出去道,“你答不答应,爽利点儿,给句痛快话。还是不是个军人。”
战常胜浑身的怒气消散的无影无踪,脸上神色最终还是恢复了平静,掩去眸底那抹淡淡的无奈,再抬眼,眼神无比认真地看着她,眸底滑过丝丝柔情道,“你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孝顺他们是应该的。”
沉稳有力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落在她的心间,坚定表达着自己意思。
怕自己语气强硬,吓着她了,缓缓的说道,“你我之间不用分得这么清楚。”
后面靠着冰冷的高低柜,前面则是几乎贴到一起的战常胜,耳听的他的话,丁海杏不怀疑他的真诚,那是建立在他喜欢她的基础上,所有的缺点都可以包容,所有的缺点都是优点,或者出于责任,对她千般好,万般宠爱。
可是如果婚后交恶,那以前所有的好都成了错,如张爱玲所说: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一个女人,她哭闹是错,静默也是错,活着呼吸是错,死了更是错。
她可不想吃人家的话瓣儿,哪怕是无意的。
不是她恶意猜测,而是人性经不起考验,凡是喜欢最坏的打算。
“呃……我说。”丁海杏迟疑了一下看着他道,“你答应不?这个缸你顶不顶。”
“你想我怎么顶?”战常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道。
“那个……我们一定要这么说话吗?”丁海杏伸手一指就能戳着他的胸膛。
“有什么不对吗?”战常胜挑眉故意装傻充愣道。
装傻是吧!丁海杏抬眼看着他挑明道,“你不觉得距离太近了。”
“不觉得!”战常胜死皮赖脸地说道,低头看着她,异常平静且自然地说道,“我觉得挺好的。”那云淡风轻的口吻,是那么自然,自然的好像是她的思想有多污似的。
这还是正直的兵哥哥吗?丁海杏猝不及防的哑了口,一时之间仿佛连嘴巴都忘了要怎么合上似的,就那样傻望着战常胜。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丁海杏看着死皮赖脸的他,却并不觉得奇怪,都满嘴粗话了,再加一项无赖也不稀奇了。
丁海杏傻乎乎可爱的样子,愉悦了战常胜,他双手搭在高低柜上,将丁海杏圈在自己的怀里,冷静地说道,“说吧!要我怎么做?”
由于是背着光,所以丁海杏看不到他脸上任何的情绪,看着他熟稔的动作,这画风转变的让她满脸黑线,嘴角直抽抽。男人在某些方面还真是无师自通,可这实在是有伤风化。
好吧!这样说就这样说,你都不怕了,我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