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忱噎了下,旋即低低地笑了出声。
他揉了揉言卿的头发,笑道:“谁说你丢人了。”
“刚刚应望舒说的。”
应望舒虽然不认得言卿,但言卿却认得她。
学术大佬是一回事,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池少白。
言卿哼了一声:“对不起,是我配不上你,我们分……”
话没有说完,苏遇忱就俯身吻了上来。
两个人站在走廊的拐角处,苏遇忱把垫在言卿的背后。
一直到眼前的人咳出声才放过人。
其实刚刚言卿不过只是开玩笑的语气,与其说是吃醋生气,不如说是在撒娇。
其实怎么对付恋人的桃花都是不对的,标准答案应该是——
让恋人自己去解决。
苏遇忱无疑做得很好,把所有的苗头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他倒不是说听不出言卿是在开玩笑,只不过还是有些生气。
哪怕明知道她不过只是说说而已,心跳依然漏了一拍。
唯恐她再一次不告而别一走了之。
“这种话也是可以乱说的吗”他扬了扬眉。
言卿因为喘不过气的缘故,连着眼眶都泛了泪光。
“那你刚刚就那么放任那个应望舒dss我的高数!”
“她说的也是实话。”
言卿:“……”
苏遇忱你见过单身狗什么样吗回去照照镜子。
她愤懑道:“你抱着你的高数书去跟司仪说我愿意吧,在下告辞。”
第79章 Chapter79
苏遇忱低着头,闷笑出声, 把人拉了过来, 扣在怀里。
他把头靠在言卿的肩上,轻轻顺了顺她的头发, 胸腔因为笑音产生的震动清晰可辨。
“那你就好好学习,高数拿个满绩给她看?”
轻描淡写说句“拿个满绩”。
盛大的高数出卷组从来没有让人过个好年的良善心,一个知识点一年考一次,每年都有新感觉。
一个高等数学整得比江苏高考数学还灵活多变。
不过好歹及格还是不难的,但是再往上就难了。能进盛大的人, 没有等闲之辈,即便如此,每年能拿到满绩的人不到百分之五,就算电气的成绩相对好一点, 但匀一匀一个班也就那么四五个能满绩。
言卿的数学好是好,可能考进电气的人也没人数学不好。
满绩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言卿刚想说,你行你拿啊, 就想起眼前的人确实是满绩。
“我不,”言卿看着人,义正辞严地说道:“她算什么东西,值得我为她拿满绩吗?我不。”
苏遇忱彻底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把言卿的围巾整了整,拉高了些, 笑道:“我们跟他们说一声, 我送你回去吧。”
“你不用忙了吗?”
“嗯, 没事,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剩下的我回来再做也一样。”
“那好啊。”言卿眉眼弯成两道月牙的样子。
苏遇忱拉着人,走到实验室里,跟其余几个人点了头,说道:“我先送我女朋友回去,等下就回来,你们验证一下行么。”
用了个特别巧妙的词汇——我女朋友。
明明可以用言卿,偏偏要说我女朋友。
语气也是丝毫不做遮掩的亲昵。
言卿刚开始还有点膈应应望舒的事情,如今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小题大做。
苏遇忱是清冷没错,但是像他们这个家庭出来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哪个不通透。
有时候看着情商低,只是因为懒得拿高情商应付而已。
苏遇忱自己就已经处理得很好了,完全没必要她去宣誓主权什么的。
“行行行,快去吧,”那个师兄摇着头,叹息道:“我觉得我要去找老板申请一下精神损失费,怎么加班加点做实验还得被人强行塞狗粮?还让不让单身狗过日子了?”
“别吧,”另一个笑着接话,“等下老板说,这算夜宵了,直接取消我们的夜宵补贴。”
应望舒一直没说话。
事实上也轮不到她说话。
她是直博生没错,但是毕竟是后边才加入的。傅河清的项目里,先后辈分之类的东西还是比较严的,虽然并不是先加入的就是神,但相对而言礼仪了之类的东西也比较严。
毕竟在这堆人里,她只是个学妹。
她沉默了下:“从这到一区也没多远吧?”
苏遇忱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言卿有点夜盲,她一个人我不放心,放心我等下会回来处理我那份数据,你们做完可以先走。”
应望舒没再说什么,只不过脸色确实不太好看。
苏遇忱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牵着言卿的,此时此刻直接拉着人就往外走。
“那成,我先送她回去了。”两个人出了化院楼,冷风倒灌。
苏遇忱自然而然把人的揣到自己的风衣口袋里:“你有点凉。”
“没办法,体寒。”言卿说完之后,轻轻拉了下他的:“我这样算不算……美色误事?”
边上的人笑声闷闷的,憋得很艰难:“算,。”
“那要是放在古代,你算不算昏君预备役?”
苏遇忱叹了口气:“那前提也要我家有皇位给我继承啊,这不是没有么?”
“要是有呢?比如说,万一你爸爸不喜欢我,让你跟我分怎么办?等下拿着两百万让我离开他儿子。”言卿笑道,拿了剧本就开始发挥:“你说我要不要装得坚贞不屈一点?”
“两百万的话,您就不用装了吧?”
“怎么能,两百万不是钱吗!”
“是啊,是您整整两个包的价格了。”
言卿突然想到什么,嘴角忍不住勾了下:“有点道理,但我总不能说‘两百万你羞辱谁呢?起码也得百分2的原始股吧。’”
说着她感叹了一下:“你不要说,其实如果是百分之二的原始股,那我还真的有点心动来着。”
“不用,我名下就有百分之五,你要是愿意跟我领证,全给你。”
“你等下,”言卿拿出,打开录音软件,特别激动“来,你再说一遍。”
苏遇忱:“……差不多行了啊。”
言卿关上录音软件,把揣进口袋,叹了口气:“果然了,男人说的话都不能信,我早该知道你刚刚说那话不过是为了哄我。”
标准的tv腔调语气。
苏遇忱:“……”
两个人顺着学校外沿的林荫道走着,盛州的冬天,大概可以概括简称为盛冬,大概就是盛夏的反义词。
叶子几乎都掉光了,看着有些荒凉萧瑟的意味。
明明也不算很晚,但是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一阵风过,言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你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我已经穿了四件了!而且全是加绒加棉的。”
“唉。”
苏遇忱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围巾摘了下来,在言卿脖子上绕了好几圈,把下半张脸挡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他穿着的是一件设计感很强的欧美新兴小众牌子的风衣。
领口的地方开得很低,隐约露出了精致漂亮的锁骨。
“带着。”
羊绒质地的围巾上,还残存着他的体温。
第80章 Chapter80
两个人走到楼下之后,言卿伸要摘脖子上苏遇忱的围巾, 还给了人:“谢谢您的围巾。”
苏遇忱接过围巾, 随绕在胳膊上。他揉了揉言卿的头发:“你明天加油。”
言卿叹了口气,神色戚惶, 口快:“是不是考不好就不能回来见你了?”
“考不好就回来写检讨,一千八百字带查重。”
“还查重……”言卿翻了个白眼,“你是魔鬼吗”
查重的字面意思是检测重复率,把章直接放到一些专业的查重软件里检测看有多少重复率。一篇论是不可能半点资料献都不引用,所以这个重复率就很重要, 一般论都有要求在多少以下,一旦超过,就会直接不予答辩。
“好了上去吧,明天加油。”苏遇忱轻轻拍了拍言卿的脑袋, 放得很轻。
言卿抬着头看着他,突然伸环住他的脖子,对准人的嘴角亲了上去。
少女的嘴唇触感温软, 苏遇忱一瞬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只不过旋即他就环住人的腰,要加深这个吻的时候,言卿反而挣开了:“我上去了,晚安。”
甚至不等苏遇忱说句话,就脚底抹油跑路了。
苏遇忱:“……”
撩完就跑,还真是……
言卿倒是没有太多的自我反思, 回了宿舍之后, 就见着阔别多日的钟意和池少白。
没有周秦笙。
见着她回来, 坐在床上的池少白探出头:“阿笙呢?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会在一块。”
言卿和周秦笙向来形影不离,此时此刻一起不在宿舍,池少白也想当然以为是这样。
言卿闻言叹了口气:“周大美人不是去比赛了吗”
“那她高数怎么办”
言卿默默开口:“就是为着这个才不回来啊。”
池少白:“……”
“原话是‘反正也是要补考的,我就不去浪费时间了,对了你有什么需要让我帮你代购的吗?’”
心态十分优良,要不是言卿确实想不出什么落跑理由,也挺想等补考再说的。
“啧。”池少白叹息了一声,“我也想,我觉得我高数要挂了。”
“得了吧,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等下出来又是‘哎呀我又满绩了’。”
“不,那是钟意小姐姐才这么干,我是无辜的。”
钟意:“……”
她从行李箱里拿了两个礼品袋出来,走向言卿:“你和秦笙的新年礼物,元旦快乐?”
言卿眼睛亮了下:“谢谢。”
坐在床上的池少白探出身子,努力把伸到钟意面前晃了晃:“hey,grl,there s a可爱的舍友,t。”
钟意面无表情:“你没有。”
池少白委委屈屈:“……你们就知道排挤我,我觉得自己受到了校园霸凌。”
言卿笑得前仰后合,撑着床沿才站稳。
她不知道给舍友送什么礼物,就按着她们平日里喷香水的习惯买了几瓶香水。
香水算是容易出错又不容易出错的礼物,那种适合盲入的edt,随便送一件都很合适。
钟意接过香水,挑了下眉毛,弯了眼睛:“我的天,这个款我上次还在说要买!”
说着又眨了眨眼,问道:“那说好的brn呢?”
几个人笑闹了一会儿,就早早上床睡了。
不得不说苏遇忱大概是真的神仙,选填暂且不论,光是大题就压了题的题型。
言卿一路做得非常顺遂,也就后边那几题被称为“出出来就是为了让你们体会人间凉薄”的题目以外,几乎没有遇到一丁点的门槛。
而最后几题能不能做出来,对于言卿而言差别其实不大。
毕竟她也没有指望能做出来过。
高数是全校统考,而学高数a的人是所有学院混在一起考的。
言卿和钟意刚好在同一个考场。
两个人在楼下等池少白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言卿刚好接了电话:“好啊……那我跟他们讲一声……嗯嗯。”
“怎么了?”
“周秦笙回来了。”言卿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表,“飞就在我们考完的一瞬间落地。”
钟意:“……”
还可以。
精准落地。
周秦笙是拿了奖回来的,所以学校那边补考的时候其实也会给人开个后门,一行人打着要给人洗尘的旗号,带着两个家属外带一个卢岸祁和一个温知行,去了一家清吧。
钟意的男朋友跟苏遇忱也算认识。
盛大的辩论比赛有着四大魔鬼的说法,除了传统标配强队的法院和外院,国际金融院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学院也能排上一号。
剩下一个就是用实际行动证明,成绩优秀的人无论在什么方面都很优秀的化院。
只不过那届的时候,国际金融系当时首轮比赛就抽到了化院。
直接出局。
当时不知道国际金融院多少人在背地里给苏遇忱扎了小人
之前在学院辩论赛上打得不可开交,如今倒是握,襟连襟,亲如一家人。
苏遇忱泰然自若,微微颔首:“好巧。”
“是很巧。”
几个人没有去包间,而是坐在大厅的一个卡座。
这个清吧的环境不错,虽然地方偏僻了点,不过客人不是很多,酒吧驻唱歌也长了一把不错的嗓子。
除了价格以外没有什么其它缺点。
其实这家清吧还是周秦笙领他们过来的,不过本来就是打算给人洗尘,所以去哪也无所谓。
玩的是二十一点。
其实二十一点是有数学规律的,曾经就有一个金融学家用数学理论分析法写过一本书叫《战胜庄家》,这本书曾经被奉为赌徒的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