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女神[娱乐圈]——逐心
时间:2019-04-29 08:34:17

  “……这是要爬过去?”
  “嗯,替我收着。”元先生将眼镜拿下折好,递给她,然后在她面前蹲下身,“上来。”
  “我自己来吧。”他已经开了这么久的山路,现在一定也很疲倦。
  元先生瞥了眼她脚上的小靴:“上来。”
  林沫只好乖乖地伏在他的背上,双手轻扣在他胸前,惴惴不安地说:“早知道中午少吃一点了。”
  “再来一个你我也背得动,“元先生单手托着她的大腿后,见她虚靠在自己背上,又说,“你贴紧一点,别待会摔下去。”
  “哦……”
  柔软的身子贴上了他的脊背,隔着单薄的衬衣一阵温热。元先生顿了下,终于什么也没说,将她向上挪了挪,攀上面前的怪石。
  石头高高低低,全凭天意。
  好在元先生的身体过硬,无论是攀上还是跃下,都稳稳地托住身后的小姑娘,没让她受半点惊吓。
  石林不过短短十多米,出了林子便是满眼开阔——
  倚在悬崖边的一片外延的竹制天台,三面悬空,能看见落地玻璃外的古木参差,极目远眺,青山绿水蜿蜒百里。
  从刚刚狭窄窒息的环境中脱身,忽然面对日次天然的敞阔,林沫不由深深呼吸,一声惊叹。
  她动了动,打算从元先生背上下来。
  他却紧了紧手,将她托高了一点。
  林沫莫名地偏头看他,却见没戴眼镜的元先生唇边一抹坏笑:“这样背着挺好。”
  感觉到自己胸口贴在他结实的背上,林沫脸一红,顺手在他肩头一捶,脱开身来:“你——”
  元先生任由她推搡了一下,却俯身低头,将她歪在腰上的小衫拽了拽,挡住腰身:“这边凉。”
  山风带着水汽,从玻璃的寸余间隔中穿堂而过,悬挂在顶上的白纱笼随风轻轻摇曳,天色挨晚,夕阳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血色,鸟鸣声被空旷的山野拓出了回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远远的,犬吠声像隔了十万八千里而来。
  寂静,空旷,自然,而充满力量。
  这样的自在,让林沫忍不住走到玻璃幕墙边,张开双臂,双手在身后交握,打开胸襟,闭上眼深呼吸:“这里真是太棒了!”
  “嗯,我也觉得。”
  元焯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毫不拘束的姿态,不由微笑。从小到大,她所受到的压抑太多,她给自己的束缚太多,这种自由自在的时候太少,不过……好在,如今这样的她似乎渐渐变多了。
  林沫原地盘膝而坐,手轻轻搁在腿上,闭上了双眼,耳边有清风阵阵,鸟鸣、山涧、犬吠……各种声音遥遥交错,心越发的平静。
  耳边一阵窸窣,元先生在身侧落了坐,不远不近,一肩之隔。
  她没有睁眼,反而更加安心。
  时光里的故人们,在这份静谧之中往返于脑海,所有她爱过的,怨过的,思念过的,不舍过的一一浮现。
  “小元哥哥,”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细微的回音,“我想起爸妈了。”
  “嗯。”
  “以前妈隔三差五,就爱到山里住一阵,清清心。”
  “我记得。”
  “那会我觉得山里太闷,无趣,很少陪她去。”
  “每次那时候你就会到我家住几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对……每次都是在你那儿待着,”林沫闭着眼,记忆里养母徐烨安静的笑脸依稀可见,“现在想想,那会妈妈她应该是觉得生活特别烦闷,才想逃出来吧。”
  “徐阿姨跟林叔叔不是一类人。”元焯看着远山,轻声说,“她跟你比较像。”
  当年养父林海每日应酬、奔走,只恨不能一步登天,跟元正航一样叱咤商海,极少归家。自从发现林沫和元家少爷玩得来,他就千方百计地把她朝元家送,可送了几年之后才发觉,跟林沫玩得来的居然是元焯不是元尧——元焯是什么人?母不详,不受待见的私生子而已,元家家业将来能分到几分还得打个问号。
  从林海发现这一点开始,他对林沫更加不咸不淡了。
  而养母徐烨则完全相反,在林沫的印象里,从她被带回林家的第一天起,徐烨就视她如亲生,发现她和元焯投缘之后,徐烨也只是叮嘱她小姑娘家自己要长点心眼,千万别吃了亏还不自知。
  想起往日点滴,又想起徐烨临终的那一通电话,林沫眼眶微湿,一滴泪顺着脸颊无声滑落:“我常常梦见她,她一直跟我说,让我不要自责。可越是这样梦见她,我越是觉得……是我害死了他们。”
  “你说过徐阿姨那天去学校接你之前,见过一个算命的。算命的说你克父克母,可徐阿姨不信,对不对?”
  “嗯,她在电话里对我只字未提,如果不是我提起话筒还想跟她说些事,也不会听见她跟爸说不要提算命先生的事。”
  元先生侧目,看着闭着双眼的临沫,她光洁的侧脸在余晖中有种宁静和悲伤,无声滴落的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他喉头微动,忍住了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后来你没有再见过徐阿姨……那,算命先生到底说过些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沫睁开眼,便看见身侧的男人温和而关切的眼神。在她面前,元先生总会不经意间恢复成那个柔软的少年。
  “爸妈的遗物里,有那个算命的给我批的八字。”林沫眉眼微垂,“我还留着那张纸。”
  元焯问:“是谁给你的?”
  林沫一愣:“元尧……他说警方托他转交的。”
  “果然是他。”
  对于这份东西的真假,林沫从未怀疑过。最初,是因为沉浸在失去双亲的痛苦之中,后来是因为时过境迁,她不愿在纠缠于往事。可现在,再说起,就叫她自己都倍觉诡异。
  “小元哥哥,”林沫迟疑地蹙起眉,“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嗯,你说。”
  “每一次的事,好像,都和元尧有关。”林沫说,“包括我之前的经纪人。”
  “哦?”元先生挑眉,他一直以为以他家小姑娘之天真,永远察觉不到这一点。
  “是卉春。她觉得我之前一直诸事不顺特别奇怪,又加上许璐自己说她是受人指示的……卉春去查了从前几个经纪人的履历和现状。发现他们在离开天颐之后或多或少都跟元尧还有往来。甚至是密切的商务合作。”
  元先生终于忍不住,倾过身子,将她瘦削的肩头揽入怀中,轻声说:“你说的没错,卉春是你的福将。她查到的信息,是元尧从没想过有人会追查,才疏漏不曾销毁的……”
  林沫靠在他的胸前,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猛地抬眼:“你是说——”
  “当年的那个算命先生,除了林叔和徐阿姨,从头到尾没有第三个人接触过,而且他们出事之后,那人也跟着不见踪影,连生意都不做了。”他一边说,一边将目光投向渐渐隐没的夕阳,眼神冷冽,“所以,元尧怎么会知道林叔车上的遗物,是算命先生给你批的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奇怪的灵魂塔,灵感源于博涛塔。
  唔,一写到独处我就刹不住车……结果这章没有虐的上“小天后辛燃”。
  有宝宝问怎么虐,信我,虐心不虐身,以及不用我们沫沫自己动手_(:з」∠)_
  再唠叨一句,元尧的尾巴早就被小元哥哥揪住了,只不过他以为自己躲在暗处而已●v●
 
 
第44章 他的小姑娘(1)
  太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西沉,仅存霞光。
  这样的天色里, 林沫苍白的脸上才有了些许血色, 单薄的唇咬得沁出一丝血点。
  她的声音难得的冷:“元尧……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林沫一直都知道元尧不喜欢她, 甚至嫌弃她的来路不明,更生怕自己被她拖累, 所以即使一群人外出, 也总是他走在头, 她走在尾, 素不相干。可如今将所有事连起来再看, 竟通通与他相关,甚至包括她的北上离家,都是败他凿心所致。
  “他从不做无利的买卖,这一点上,我和他都随老爷子。所以……你需要好好地回忆一下, 当年是什么地方碍着他了。”
  “我能碍着他什么?”林沫自嘲一笑,小虎牙不自觉地嵌入唇瓣,“在他眼里,我不一直都是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吗?”
  元先生抬手,不轻不重地分开两瓣唇, 眼看着血丝渐渐渗出来, 浓眉紧蹙,指尖只觉她整个人紧绷着, 只要他松开手她怕是又要咬伤自己。
  他叹了口气,松开手指滑至她的腮旁, 单手撑着身子背朝向落地玻璃,单膝跪在她身前,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朝向她沁着血丝的唇吻了下去。
  淡淡的血腥气,混合着少女的幽香,元先生怜惜地触碰了一下柔软唇珠上微糙的伤口,听见她吃痛的闷哼,他才松开些许:“……笨蛋。”
  林沫微微睁开眼,背景是霞光绚烂,青山绿水,倦鸟归巢……她心爱的男人像手捧珍宝那样既轻又稳地托着她的脸,近在咫尺。
  那些曾伤害她的,欺骗她的,盘桓不去的心结,在他如墨的眸子里悄然退却,成了无关痛痒的前尘往事,最重要的是无论经历几多坎坷,他仍旧守在她身边。
  林沫抬起手,轻轻地摘掉元焯的眼镜,缓缓地叠在一旁,然后学着他的动作,纤白的手指抚上他的面颊,与他鼻尖相对:“嗯,我是笨蛋,大笨蛋。居然因为莫名其妙的人……离开了你。”
  她的掌心柔软、温暖,一如其人。
  元焯只觉得每次面对他的小姑娘,自己那些尖锐、世故甚至残忍,满身在海外披上的铠甲,在她面前都荡然无存。自己像一只剥了尖刺的刺猬,只想也只能用最柔软的一面去包容她。
  他贴在林沫的唇边,轻声:“我带你到这里,是希望这儿能让你的心结打开,离开以后能一身轻松。”
  林沫稍稍离开地面,腾起身,贴上他的唇瓣,轻轻一咬:“有你在,我会的。”
  夕阳落山之后,夜色像是瞬间坠落的布景。
  元焯牵起她的手站起身,走到各个角落,一根一根将白烛点燃。
  烛光辉映着夜色,被落地玻璃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又透过单薄的白纱笼漫漫铺出满室温馨。
  淡淡的熏香,混合着山间潮湿的泥土气息,弥漫在半封闭的天台里。
  元先生倚在玻璃幕墙边,身后是从悬崖蜿蜒而上的古树枝桠,一腿蜷,一腿伸直,将林沫轻轻代入怀里,让她枕在自己腿上,大手在她眼眸上一抚:“睡会吧,晚点我叫你。”
  林沫仰面,看着他笔挺的鼻梁和投下深深阴影的睫毛,纳闷:“不走吗?今夜睡在这里?”
  “不,再等等。”他说,“时间还没到。”
  她侧了个身,面朝着他蜷起身子,轻轻呢喃:“你开了那么久的车,不累吗?要不,我借你腿,让你睡一会……”结果一句话没说完,自己先止不住打了个呵欠。
  元先生莞尔,手抚在她肩头:“快睡,养足精神。”
  “那好吧,我就稍微眯一会……”
  结果,说着只眯一会的林姑娘,没多一会儿就睡沉了,侧脸死死地压在元先生的腿上。
  元焯微微歪过头,就看见她被压得微微张开的嘴,和小时候如出一辙,毫无防备,心无城府。
  接连多日奔波,本该倦极的元先生却了无睡意,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她垂落的发丝。
  林沫无疑是美的,即使她远离了尘嚣也还是被无形的手拉回了这个圈子。她的美丽不同于他结识的任何一个女人,那是种自然一样的纯粹。她美丽而不造作,安静而不乏热情,身处名利场却保留了一颗赤子之心,像误入凡尘的精灵……
  而元先生,原本是想将这精灵护在身侧,不让她单薄的羽翼受半点波折。可他终究选择了尊重她的梦想,一手将她推上高峰……即便,这样毫无防备的尤物难免被人觊觎也在所不惜。
  只要……他辛苦一点就好了么。
  烛火被夜风撩拨,明明灭灭。
  山夜风凉,他无声扯下身旁的白纱覆在她身上:“别怕……一切有我。”
  *
  林沫迷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打横抱着。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
  她揉着眼问:“我们这是去哪儿?”
  “醒了?”他俯身放她下地,理了理她的碎发,“带你和灵魂对话。”
  林沫顺着他的视线,只见月光下矗立着一个两米多高玻璃镜面的钢架金字塔。
  镜面反射着月光,呈现出无数的光面,每一面都晶莹剔透。
  元焯借着台阶,登上高处,拉开隐藏的舱门探身进去,林沫只听见他的声音带着隐约的回音:“小顺,来。”
  她站上去,便看见“金字塔”里的元先生仰面朝自己张开双臂。
  接住毫不犹豫地跃入怀中的小姑娘,元焯抬手拉起了舱门,整个塔内顿时变成了幽静而密闭的空间。
  因为一直处在黑暗之中,林沫的视线很快就适应了塔内的幽暗,而与此同时,漫天星光从塔身各个切面的玻璃反射进来,一化十,十化百。
  漫天星斗化作万花筒中光怪陆离的光影,他们足下每动分毫,眼前璀璨夺目的光辉就做一次变幻……
  林沫捂着嘴,仰面看着穹顶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幻境,呼吸都忘了继续,最后只能化作一声低低的惊叹。
  “跟你梦里的,像不像?”
  几乎密闭的塔内,元先生的声音带着回音。
  “像……”林沫像在呓语,“我一直以为这是万花镜里才会看见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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