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攻略病娇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穿书)——黍宁
时间:2019-04-29 08:43:01

  她停下脚步,卫檀生没有等她,径直往前。
  惜翠没办法,赶上两步,“卫小师父要往何处去?”
  “往大殿里去。”慧如答道,“大殿里的香案都要擦啦。”
  清扫大殿本不属于卫檀生负责,只是恰逢殿主有事,卫檀生这才主动顶替了上来,与慧如一道儿帮忙。
  山门未开,殿中空无一人。
  卫檀生跪在香案前,拿了块抹布里里外外自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慧如则做一些添灯油一类的林林总总的杂事。
  “可需要我帮忙?”惜翠努力寻找着话题。
  卫檀生细长而略显绀青的双眸便锁定了惜翠。
  摇摇头,温和地拒绝了她,“多谢高施主好意,此事便不用麻烦施主了。”
  将抹布往木盆中一丢,眼见他抱着木盆就要离开,惜翠忙叫住他。
  “卫小师父留步。”
  卫檀生脚步一顿,“施主今日三番四次叫住我,似是有话要说?”
  “我确实有话要说。”
  “其实,”惜翠面色不改地说,“我是观小师父气度非常,有意结交,不知小师父可愿同我交个朋友?”
  这次给她的时间不多,至少在高家发现前,她必须先跟卫檀生培养出来点儿感情,再找个合适的机会透露出自己的真实性别。
  一个长相偏男性化的姑娘,总比一个威武雄壮的肌肉猛男要好得多。
  瓢儿山上的经验告诉了惜翠,卫檀生他很聪明,也很敏锐,比她想象中的要聪明得多,光靠一味的奉献,以及系统口中的所谓的用爱包容和感化,没有用。
  倒不如先从朋友做起。
  反正她失败不会有任何惩罚,她不害怕失败,大不了重来一次。
  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卫檀生静静地望着她。
  慧如小和尚也在好奇地看着她。
  “妙同趣自均,一悟超三益。”卫檀生垂眸道,“承蒙施主赏识,但我生性愚笨,既入沙门,便已抛却了尘世种种,只望侍奉佛前,证得解脱。同我结交,恐怕会令高施主失望。”
  惜翠还真没想到卫檀生会直接拒绝她。
  时光好像磨平了他浑身的刺。眼前的卫檀生,就像一块圆润温和的玉石,全然没有了十岁时的冷硬和倔强。
  看着虽温润,但难以接触这一点,还是和以前一样。
  早就习惯了卫檀生的拒绝,惜翠并不气馁,微笑道,“卫小师父过谦了,这京城中谁人不知卫家三郎天资过人?”
  “若说愚笨,还是我愚笨,小师父不愿同我相交也罢。但我这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卫檀生:“施主但说无妨。”
  “我来贵寺是因为婆婆寿辰将近,想要手抄一卷佛经为她祝寿。但我驽拙,不通沙门经典,不知抄得合不合适,卫小师父能否指点一二?”
  卫檀生再一次礼貌地拒绝了她,“我才疏学浅,恐不能指点施主。 ”
  惜翠百折不挠,“但这山寺中,我只与卫小师父有些交情,只不敢劳烦其他法师。只好厚颜求到小师父这儿。小师父不必说得太细,我只要知道个大概就足够了。”
  见她坚持,卫檀生略一思忖,终于允下。
  转身对慧如道,“你先去禅房罢,我陪高施主走一遭,稍后便来找你。”
  一路上,卫檀生也没有多言。
  他有腿疾,走得不快,面容沉着宁静。
  说是帮忙看经,是真的帮忙看经。
  没有寒暄,卫檀生开门见山地直接问经书在何处。
  惜翠将自己抄的那一卷佛经翻出来,给他看。
  她是用这个借口到了寺里,自然还是要抄一些的,不过到目前为止也只抄了几百字。
  卫檀生:“《无量寿经》?”
  “是《无量寿经》。”
  惜翠只是看经名比较贴合祝寿的意思,扫了一眼,觉得吉利,才选了这一卷。但这卷经文里到底讲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卫檀生放下纸,“施主哪里不通?”
  惜翠脸皮够厚:“让小师父见笑了,经中所述的,我都不太懂。”
  听她这么说,卫檀生倒也没生气,若有所思地翻了一翻,“既是如此,那我便从头为高施主讲起罢。”
  “我讲得粗浅,倘有疏漏之处还望施主见谅。”
  惜翠,“能得小师父教诲,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
  天高气清,疏云淡日。
  斋堂中极静。
  屋外枇杷树上已坠了簇簇的花,黄澄澄的,分外好看。
  卫檀生就着那张薄纸为她讲解。
  他的声音不高也不低,讲起佛经来深入浅出。
  这一卷经颇长,特别是对于惜翠这种没有佛学基础的,讲起来颇为费劲儿。
  但卫檀生却没嫌麻烦,仍是逐字逐句地为她一一拆开了讲。
  惜翠的注意力没多少放在经文上,全放在了卫檀生身上。
  但这一来,卫檀生便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
  “高施主?”
  惜翠回神,“卫小师父?”
  卫檀生放下手中那张薄纸,眸光淡淡。
  面前的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心事不在经书上。
  “高施主若有心事,今日便讲到这罢。”他说。
  他倒也坦荡,“抱歉,是我走神了,我只是心中有些好奇。”
  卫檀生没有接她的话。
  惜翠问:“小师父在山寺中待了多久了?”
  “六年有余。”
  “卫小师父当真天资聪颖,”惜翠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短短六年时间,便对佛法有了如此见解,某实在佩服。”
  卫檀生反应平平。
  他身边向来不缺有意结交的人,只不过,他都没什么交往的心思。
  他眼睫压下,在皮肤上投下一片淡色的阴影。
  站起身,朝她拜别,“今日就讲到此处罢,我尚有事在身,不便多留,余下的,明日再继续。”
  惜翠跟着站起来:“我送小师父。”
  =
  出了客房,卫檀生脚步缓缓,转向了禅房。
  慧如见到他,忙站起身,讶异地小声询问,“师叔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在高施主那儿多待上一阵子吗?”
  卫檀生莞尔,“本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无甚好待的。”
  慧如不赞同地摇摇头,“师叔今日能为高施主说法,也是冥冥中有缘分,指不定世尊就是想让师叔度化高施主哩。”
  有缘分吗?
  卫檀生没有答话,目光看向了禅房中的药师佛像。
  这位高施主倒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但仅仅只是一瞬。
  只一瞬,卫檀生便收回了思绪,缓步走向了禅堂两侧,闭目趺坐了下来。
  =
  卫檀生果然如他所说,第二天又跟着来到了客堂为她讲经。
  就是来的时候不太对。
  彼时,惜翠正在洗澡。
  山寺本有澡堂子,但她去不了,只能找了一个大桶,烧了热水,躲在屋里。
  对外只称是不习惯在其他人面前袒露身体。
  高骞出生高贵,寺中和尚也没怀疑,只当是他们大户人家规矩多,讲究多。高家出手大方,捐得香火钱够,不差她一人洗澡浪费的那些柴火钱。
  卫檀生敲门时,惜翠还泡在桶里洗澡。
  “高施主?”
  见屋中无人应声,门外又“笃笃”地响起两声轻响。
 
 
第26章 挖墙角
  没想到卫檀生赶在了这个时候,惜翠赶紧起身,拿起搁在桶边的浴巾,一边擦了擦身子,一边道,“等等,马上来。”
  或许是听见了她起身时所带起的哗啦啦的水声,门外安静了下来。
  惜翠胡乱擦了几下,套上衣服,给他开了门。
  这时候再上妆已经来不及了,她也只能希望卫檀生发挥发挥之前无视她的态度,别太关注她这张脸。
  门一开,他站在门前,瞧见惜翠她披头散发的模样,有些意外。
  再一瞧地上的水渍,顿时就明白了。
  “抱歉,”他问,“小僧可是打扰到施主了?”
  “无事,我本来也快洗完了,小师父进来说话罢。”
  将卫檀生迎进屋,安排他坐下,
  “或许是小僧眼拙,”卫檀生却停下步子,看了她一眼,“今日的高施主似乎和平日有些不同。”
  因为匆忙换好衣服的缘故,惜翠没来得及擦头发,湿漉漉的黑发垂在肩头,泅湿了双肩,几乎透出了肌肤,隔着布料也能隐约瞧见肩头晃眼的白。
  “有吗?”惜翠不动声色地问。
  卫檀生看了她一会儿。
  惜翠镇静回望。
  他收回了视线,微笑道,“许是我看错了罢。”
  惜翠看他手上拿着一卷经。
  察觉到惜翠的视线,他微笑道,“这是我曾经抄过的经文。”
  惜翠接了过来,翻了一翻,字迹遒劲秀美,灵动风流。
  “确实是好字。”惜翠问,“小师父能否借我一阅?”
  卫檀生应允。
  这一次他讲经的时候,惜翠听得很认真,微撑着下巴,大马金刀地坐着,凌乱的发丝紧贴着额际,墨眉下目光如炬。但从神情与动作来看,看不出丝毫女气。
  尤其是神情分外认真,没一丝慌乱和掩饰的意图。
  口中虽说着经,卫檀生的目光却好几次落在她身上,又移开。
  惜翠:表面稳如泰山,实际内心慌得一匹。
  卫檀生的态度让她捉摸不透。
  说他看出来了,可他表现得却不像看出来的样子。
  说他没看出来,但是他看她的目光好像总有几分审视的意味。
  不管怎么说,惜翠现在还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真实性别。
  只能演戏了。
  看谁演技最自然。
  今天要讲的经很快便讲完了,卫檀生难得没着急离开。
  “明天寺中有些事,恕我不能为施主说法了,望施主莫要见怪。”
  惜翠:“小师父明天有事就去忙自己的事吧,离婆婆寿辰尚有些日子,不着急。”
  “冒昧问一句,小师父明天要去做什么事?”
  卫檀生勾唇,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挑粪。”
  “?”
  惜翠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挑粪?”
  卫檀生解释:“粪缸已满了,田里的菜也要施肥,明日正轮到我挑粪。”
  “高施主好像很惊讶?”卫檀生,“每到农忙时节,上至住持下至我们这些普通僧众,都要锄草挑粪,自耕自种,自食其力。”
  她是挺惊讶的,她倒没想到卫檀生竟然也要挑粪施肥。
  毕竟,再见到卫檀生后,惜翠看他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说好听点是有些男神气质,说难听点,就是有些装十三的嫌疑。
  惜翠:“我以为寺中香火钱足够。”
  “寺中香火钱只维持寺庙基本修缮开支,住持不愿僧众取用。”
  那是挺惨的。
  很快,不用她想象,惜翠就看见了卫檀生挑粪的画面。
  了善禅师生着病由吴怀翡照料,正卧床修养,寺中的首座拍板,寺里不论老少尊卑,全出去担柴,顺便把前几天下雨耽误了的农活给做了。
  下了几天的雨,山后的春笋雨后长出了一波,荠菜、莴苣、豌豆什么也都能收了,杂草长出来不少,地也要翻。
  卫檀生所言无差,空山寺香火钱虽多,但寺中一直强调要自耕自食,至于募化的银钱多拿来修整佛像、布施百姓。寺里僧人吃饭都是靠自己双手辛勤劳动来的。
  首座一发话,隔日,只见一大堆僧人,扛着锄头,拿着镰刀,将宽大的袈裟袖腿一卷,特别接地气地竟相去下地。
  整个空山寺,陷入了一阵农忙的热火朝天的氛围中。
  惜翠力气大,没闲着,跟着他们一块儿去。
  一开始还有些不熟悉。但砍柴这事,是看一眼就会的,看过了,惜翠记在心里,手起刀落两三下,将枝条砍落得干干净净。
  再将地上散落的树枝收拢在一起,一堆一堆地系好了,扛在背上,背回到寺里。
  跟她一起的僧人擦了把汗,笑道,“没想到,高施主竟如此平易近人。”
  今天天气好,阳光充足,惜翠将柴放回斋堂后,看见寺里的和尚正把一些萝卜山枣之类的抱出来晒。
  惜翠见到吴怀翡的时候,她正在帮忙分拣叶子。
  半跪在地上,弯着腰,不嫌弃脏也不嫌弃累,亲力亲为。
  她身旁还有个年轻僧人也在帮忙。
  但他贴得实在太近了,吴怀翡不着痕迹地连连避让,都让这僧人又贴了上去。
  见状,惜翠直接走过去。
  “可要我帮忙?”惜翠问。
  一听到她的声音,吴怀翡蓦地抬起脸。
  “高郎君?”
  惜翠瞥了一眼那僧人。
  他虽然穿着僧袍,剃着光头,但周身气质却十分浮浪。面上带着笑,好似十分亲昵,但一双眼却好像黏在了吴怀翡身上。
  惜翠一来,见她神情冰冷,有意回护着吴怀翡,这僧人也算识趣,调笑了几句就离开了。
  惜翠目视着他远去,皱紧了眉。
  僧人一走,吴怀翡便对她说了句谢。
  惜翠没多问,她也没有多说的意思。毕竟性骚扰这种事不值得多提。
  “我来帮你。”惜翠蹲下身。
  “郎君手上怎么了?”
  惜翠低下头,刚刚砍柴的时候她手上被荆条划出了几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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