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攻略病娇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穿书)——黍宁
时间:2019-04-29 08:43:01

  碍眼得以至于,他竟动了嗔心与杀念。
  “此事容我等稍后再议。”高骞未有相让,嗓音也冷,“崖上风大,遗玉受不得冻。”言罢,吩咐手下一个亲兵为卫郎君牵匹马来。
  “郎君,请。”
  队伍下了山,在一处小客栈中修整。
  马被牵到厩中喂了些草料,至于人,则都进了客栈里歇息。
  客栈不大,但胜在干净,厚厚的蓝色画布幔一挡,风雪都被隔绝在了屋外。
  高骞直接将惜翠从马上抱了下来,跨过门槛,低声问,“遗玉,你可要吃些什么?”
  躺在高骞怀里的惜翠,一路上已经全明白过来了。心知马甲已经掉了个干干净净,她也没再伪装的必要。
  高遗玉的马甲掉了,正合她的心意。就是鲁深的马甲也跟着掉了,就有点难办了。
  神经一直紧绷到现在,骤然一松,头开始有点儿发昏,太阳穴突突地跳。也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么多,她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
  这感觉她再熟悉不过,是感冒的前奏。
  眼下惜翠已经彻底佛系了,有什么事都回头再说。可能是之前又跳车又滚下山坡,经历了各种惊险动作大片,又吃饱了一肚子风和雪的缘故,她现在难受得厉害,她就想到床上躺一会儿。
  “我不吃。”惜翠默认了高骞的称呼,嗓音中难掩疲倦,“我想睡一会儿。”
  自家妹子的嗓音沙哑糯糯的,像只猫儿一样。
  高骞捞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一点,嗓音也压低了一些,像是怕打扰了怀中的少女,“好,你先去睡一会儿,醒来再吃。”
  目睹这兄妹亲昵的一幕,卫檀生冷哂。
  望之更觉刺眼。心上怎么也按捺不下去的是扭曲的怒意。
  便是这么信任高骞?
  他眸色更沉。
  没关系,她既然是他的人了,这其中缘由,他还有时间好好问个清楚。
  来到曲尺柜台前,掌柜瞧见个高大俊美的郎君怀中抱着个姑娘,身侧还跟了个神清骨秀的郎君,忙不迭地赞道,“郎君与尊夫人感情甚笃呢,这位小郎君可是令弟,看着也是一表人才。”
  这话一出,面前两个郎君面色都不太好。
  高骞:“这是舍妹。”
  那尤为清俊美貌的小郎君,笑道,“掌柜说笑了,这是内人,至于那位郎君,是某妻舅。”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掌柜,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莫名打起了小鼓。
  只觉着这一家人当真古怪,哪有妹子嫁了人还让兄长抱着的,可是看着高骞一副不好招惹的冷面模样,却不敢再问。
  目光一转,瞧见这另一位郎君。
  容貌倒是美得绝无仅有,笑容也温和没架子,但眸色阴沉得好像蕴了一汪墨。比那郎君还要可怕几分。
  掌柜不敢再看,忙安排了屋,眼睁睁地看着三人一齐上了楼。
  屋子不大,一张床、一张桌、一张柜,该有的都有,收拾得齐整。高骞弯腰将惜翠放在床上,扶着脑袋枕上枕头。
  直起身,对上了卫檀生的视线。
  “卫郎君还有何事?”
  卫檀生坐在床边,抬手捋了捋惜翠额际的发丝,笑道,“这话应该由我来问。”
  “多谢高郎君送内人回房,若无事,还请郎君避让,留给我们夫妻二人一些相处的时间。”
  惜翠能感觉到额头上落了什么,也能隐隐听见卫檀生在和高骞说话,本来还能勉强保持清醒,结果一沾床,她的意识却就开始逐渐飘远,怎么拉也拉不回。这一堆烂摊子她只想养足了精神之后再收拾。
  惜翠沉沉睡去,只剩下屋里相对着的两个男人。
  “遗玉需要休息。”高骞道。
  “翠娘我自会照顾。”卫檀生抬眼。
  望着卫檀生的模样,高骞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世人都称卫家三郎乐于禅寂,雅量容人。
  眼前这个青年,自己身上的伤都还没处理,凌厉地眼神看着他。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护住自己东西不肯撒手的小孩。
  遗玉嫁给这种人,简直胡闹。
  殊不知自己也像个抢玩具的小孩的高二郎,神色严肃地心想。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高骞先服软。
  “先让遗玉好好休息,你身上的伤也要处理,有什么话,稍后与我出去再说。”
  高骞先低头,卫檀生收回手,帮床上的人掖了掖被角,“但听郎君之言。”
  两人出了屋,轻轻带上门。
  虽然不满卫檀生,但遗玉毕竟喜欢他,高骞也只能将个人情绪暂且搁置在一旁,吩咐属下拿伤药来给卫郎君处理。
  卫檀生坐在桌前,他坐在卫檀生对面。
  瞧着他坦然伸出手,处理伤口面色不改的模样,高骞看在眼里,心里的挑剔才稍微散去了那么点。
  倒也有两分骨气与耐性的。
  伤口清理干净撒上药末,缠上了细布。
  高骞看着那细布,沉声问,“郎君知不知道尊夫人就是遗玉。”
  “曾有所怀疑。”卫檀生答。
  “你何时发现的?”
  “翠娘出嫁前。”
  一问一答,一个固执地称作遗玉,一个不妥协地呼作翠娘。
  客栈里生了些炉火,在两人中间却好像还有猎猎寒风,暗潮涌动。
  “我此前虽怀疑过翠娘,奈何找不到证据,”卫檀生道,“看来,高郎君已经找到证据了?”
  高骞:“此事回京后我会与你详谈。”
  青年悠悠呛声:“那不知郎君现在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一言一行,看上去真不像传言中那个宽容有雅量的卫家三郎。
  高骞:“遗玉是某妹子,就算无事,某也不能过问了?”
  伤口已差不多包扎好了。
  帮忙包扎伤口的少年嘱咐道,“郎君莫要多碰这伤口,也别揭开看,要换药的时候到我这儿来。”
  “多谢。”
  收回手,卫檀生掀起唇角,“二哥误会了,二哥既是翠娘的兄长,当然有资格过问翠娘的事。”
  他将“二哥”两个字咬得重,像是知道高骞对这个“妹夫”并不满意,有意膈应。
  果然被膈应到的高骞,心情复杂。奈何遗玉嫁给了他的事已成定局,总不能叫妹子同他和离再嫁。
  望着这看上去温和实则小心眼的青年,高骞拧眉沉思。日后,他少不得要敲打他一番。
  不过,眼下这一切还得等遗玉醒来之后再说。
  他心中还有许多话没来得及吐露,包括……他那句来迟了的道歉。不愿再想到自家妹子的死,高骞有意掠过了这个沉重的念头
  都过去了。
  还好,遗玉已经回来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愿再和卫檀生啰嗦,高骞站起来,言简意赅地辞别,转身去安排同他一起前来的部署。
  叫上几个菜,一壶酒,十几个人在客栈内散开,分桌而坐,各自吃酒取暖歇歇脚。
  在这群人中,唯独卫檀生他一人格格不入。不过他也不甚在意,坐了一会儿后,提步上了楼。
  站在门前,他却没着急进去。
  低下头,将手上刚刚包扎好的细布直接揭开。
  “撕拉”一声轻响,细布黏连着血肉,卫檀生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又将被鲜血洇湿的细布随意缠上了上去,这才推门而入。
  卫檀生进来的时候,惜翠刚醒。
  睡了一觉后,精神虽然养足了点儿,不过还是累。四肢尤其是大腿酸疼,喉咙也有点儿疼。
  揉了揉额角,抬头就看见了卫檀生推开门,缓步进来。
  一看见卫檀生,撞上他绀青色的眼,惜翠就明白躲不过去了,手一放,往床头一靠,态度十分诚恳,“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吧。”
  卫檀生倒不慌不忙地走到她床边。
  他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气焰嚣张的风雪被锁在了窗外,不甘寂寞地拍打着窗牖,几根木板吱呀作响。
  高骞特地吩咐在屋里烧了炭,旅店里的炭用的都比较劣质,散发着些煤味儿。惜翠靠在床上,盖着被子,不一会儿,竟被热出了一身的汗。
  卫檀生的目光,更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摸不准他的态度。
  骗了他是她的不对,但这并非出自她的本意,况且,她之前还被卫檀生抹了脖,一来二去,也算是扯平了。惜翠胡思乱想道。
  卫檀生坐了下来,没给她半分薄面,直接开口问,“那个幼年绑架我的山匪?”
  避无可避,惜翠沉重地回答:“是我。”
  “高遗玉?”
  “也是我。”
  “那觊觎……”觊觎两个字加了重音,“觊觎高骞的吴惜翠?”
  “还是我。”
  卫檀生顿了一会儿,没再继续问下去,取而代之地是足足看了她有一两分钟。
  就在惜翠觉得她脸上毛孔都要被卫檀生研究了个一清二楚的时候,他又开了口,“翠娘。”
  “嗯。”
  卫檀生问:“你究竟是男是女?”
  惜翠懵了。
  这么一瞬间,她竟然想要脱口而出,其实我是个大唧唧美少女。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69章 吻
  惜翠细细地看了一眼卫檀生的神色, 发现这个小变态竟然是认真的。
  骚也只能在心底骚一骚,这么跌破下线的话, 她真没勇气讲出来, 即使心动, 惜翠还是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转而问,“我是男是女很重要吗?”
  卫檀生不疾不徐地道:“我们既已成亲,我自然想知道,日日与我同床共枕的, 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本来以为这小变态已经超脱了常人思维, 没想到在这一点竟然还是挺正常。
  他这么问其实也并非没有道理。老婆突然变成了黑脸壮汉,是个人都要纠结一会儿,就连有病如卫檀生也不能免俗。
  “是男是女不都是一副皮囊,”惜翠道, “你自小就在庙里当和尚了, 难道连这都参不透?”
  卫檀生回答地很干脆,“我既已还俗, 自然也是红尘中庸人一个。”
  毕竟还要攻略卫檀生,不能给他留个黑脸壮汉的印象,免得这小变态留下心理阴影,惜翠道, “我是女人。”
  卫檀生的神情看上去不像惊讶。
  得到惜翠的回答后, 他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 那我便放心了。”
  在惜翠回答前, 他心中已有一番计较。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差别不仅体现在性征,一言一行和思维方式都有不小的差别。就算惜翠不说,他也能分辨出一二。
  “那,”一抬袖,调整了个坐姿,卫檀生眼中薄光莹莹,这才引入了真正的正题,“现在能否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要爆马前,惜翠一直想过会有这么一天,顶着卫檀生的视线也不觉紧张,将自己的经历原原本本都讲了一遍,只不过掠过了有关系统、穿书等等细节。
  “你们佛门不是有三千世界的说法吗?我原本就是个女人,只不过和你们不在同一个世界。”
  “我们那个世界与你们的世界其实很像,在大梁之前,我们的历史是一样的,但在大梁之后,我们的历史就走出了另一条岔路,”惜翠一本正经地胡诌道,“我所处的朝代叫天朝。”
  现代和古代解释起来太麻烦,她也不想解释得那么清楚。单凭一个天朝,卫檀生他是绝对不会想到这是个社会主义国家,可能还认为和大梁一样是个封建王朝。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早上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灵魂离体,附在了那个山匪身上,”惜翠抬眼道,“然后就遇到了你。”
  接下来的话不用她说卫檀生也知道,没多久她就被他抹了脖。不过就算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惜翠还是怀揣着一点儿报复的心思继续往下说了下去。
  譬如,刚开始她是多么害怕一类的套话。
  抹了她脖子的罪魁祸首卫檀生,听她在说这么一番话的时候,倒也很给面子地露出一副歉疚的表情,他顿了一会儿,道,“当年之事,是我对不住你。”
  惜翠:“这也不能怪你,毕竟当初我确实是一个山匪,而你只是为了逃跑而已。”
  “在那之后,我一睁眼,发现自己并没有死,而是又换了个躯体,”惜翠道,“我醒过来的那次,是在寺庙上香的路上。在寺里,我看见了你。当时我不太确定那是不是你,毕竟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惜翠比了个手势,“你也长大了。”
  “长大”两个字,落在卫檀生耳中。他眸光一闪,按捺下隐隐的不满。
  “所以,回去后我就扮做了高骞的模样,来到空山寺,想要弄个明白。”惜翠面色不改地将自己所作所为全都圆了过去,这样她当初为什么接触卫檀生也都有了理由,“借尸还魂这种事说不清楚,我只能瞒下来,作为高遗玉继续生活下去。”
  她在说的同时,卫檀生也在看着她。
  她说话的口气很平静,面色也很从容,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愤和不满,微微偏头,眼神微凝,好像在思索过去的事。再一抬眼,嘴角甚至弯出了一抹苍白的笑意,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净地不染纤尘。
  越看,他心中越迷茫。
  为什么不恨?为什么能这么从容地说出这种事?为什么不在意。
  是他亲手杀了她。
  看着少女的模样,卫檀生神思略有恍惚。
  当初杀了她时的感受,他到现在都没有忘,也不会忘。滚烫的鲜血飞溅在手上、脸上,好像能触摸到生命跳动着的脉搏,就是这种鲜明的感觉,带给了他死气沉沉的人生无边无际的欢愉与意义。
  他只能吮吸着别人的痛苦为养料而活着。
  卫檀生垂下眼,努力抑制住发抖的身体。
  难怪,看着高遗玉他仿佛看到了那山匪的存在,想要看她痛苦,她越是痛苦他越是兴奋。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