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聪明理达
时间:2019-04-30 08:52:20

  才接通就报平安,估计是来打电话的人太多了,已经形成了习惯。
  时隐之的心情稍稍轻松,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询问起来:
  “我听院长说是齐家欢教授地方实验室爆炸了,我们实验室有学生受伤么?”
  “没有,我们当时也在做实验,突然看见有火苗冲到了后门,然后就听到一声炸,实验家上的东西都被震掉了,差点砸到小师妹。后来又响了一声炸,有个女生整个人都带着火跑出来了。”
  丁文柏回想起来,也觉得心惊不已,一阵后怕,稍稍停顿后,他继续说道:
  “后来我带着师弟师妹出来的时候,看到实验楼外面好几个男生全身通红,还滴着浓水,穿着烧焦的实验服,女生里面也有好几个脸都烧白了的,看着真的很疼。我一个大男生,看着都想哭。”
  轻声叹了口气,时隐之安慰道:
  “一切都会过去的,别这么消沉,老师还指望你来开导开导你的师弟师妹。”
  丁文柏苦笑着“嗯”了声,无论时隐之如何劝导,声音听着依旧情绪不高,整个人都暗淡了。
  挂了电话,望着窗外大片的格桑花,迎面出来的风似乎都染上哀伤的气味。
  天灾人祸面前,最是无能为力。
  ***
  宋伊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小肚子没有往日那般痛的厉害。
  从床上挣扎着好不容易坐了起来,拍拍脸颊,将自己唤醒,却陡然发现身上的睡裙已经脱的差不多干净,上半身只穿着内衣,睡裙松松垮垮的挂在腰间。
  “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
  检查了下睡裙,发现竟然是前面的肩带解开了。
  这条睡裙的肩带是可以解开的,她穿的时候没发现,估计晚上睡觉时候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解开了,也不知道时隐之有没有看到。
  宋伊重新穿戴好睡裙,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洗漱,余光一瞥,发现床头有一张小纸贴。
  是时隐之写的,笔锋凌厉,和他温润如玉的外表倒是不大相似。
  宋伊拿起来仔细看了眼,一字不落,突然“啊”了一声,而后一下子重新扑回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像只鸵鸟似的,嘴里重复道:
  “啊啊啊啊完了完了!”
  便利贴上没写什么,不过简单的一句话:
  妈给你买的罩杯不太对,B嫌小了。
  为什么一个清高如谪仙的人会如此一本正经地谈论罩杯问题啊啊啊啊!!!
  宋伊内心羞耻度早已经爆表,早知道如此,她就应该裹着浴巾睡觉!!
  正在兀自内心检讨反省羞耻的时候,手机又响起熟悉的铃声,是代理人吴语。
  “小姑奶奶,睡醒了没有?被爱情滋润的怎么样啊!连保镖都不要了,直接让保镖随便找个酒店住下就行了是吧?”
  被吴语这一通阴嗖嗖的问话弄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宋伊立马举起三根指头发誓,言辞凿凿,绝无虚假:
  “我发誓,我是让保镖送我到时家门口的,而且我是让他们在最近的酒店住下,以防我有任何需要。”
  回应宋伊的是吴语的一声冷笑,以及下面一连串的工作汇报。
  “对了,你爸爸把东西都寄过来了,你买的房子还没签合同,酒店里面也不方便,我就先放在我家里了。你想想有没有特别需要的,如果有的话我给你带过去。”
  “你帮我看看画吧,宋绪宁送过来的东西里你看看有没有画,油画,长一米二,宽是九十厘米,画名叫《女儿》。”
  从前在宋家的东西,宋伊其实没有多少在意的,唯一在乎的只有画,一幅油画,那是她母亲解佳昭自杀前画的最后一幅画,画完便投海自尽了。
  吴语轻轻嗯了声,而后手机里传来撕开胶带的声音,伴随着各种纸箱子倒地的声,估计是手机对面的吴语在翻箱倒柜的寻找。
  过了会儿,吴语的声音都带着点喘息,有些愧疚的对宋伊说道:
  “伊伊,没找到,我翻了两遍,一幅画都没有。基本上都是衣服和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
  宋伊一愣,完全没想到竟然没找到。
  “没事,我去问问宋绪宁,估计是他没有寄过来。”
  和代理人吴语挂了电话后,宋伊立即便发了短信给宋绪宁的秘书,那边回复的很快:
  那副画早就在宋氏企业第一次出现财政危机的时候,董事长就拿去拍卖了。
  宋伊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对宋绪宁早已经失望透顶,本以为至少他还有点良心,会保存妈妈的遗物,没想到竟然连遗作都不放过。
  宋家缺钱,他不变卖别墅豪宅,却偏偏卖画。
  还是个人么。
  忍住一腔怒火,宋伊发了微信给吴语,她路子广,让她帮忙查查到底是在哪一场拍卖上拍卖掉的,买家又是谁。
  拿着枕头用力地捶了好几下,发泄完情绪后宋伊才算感觉好一点。
  《女儿》这幅画,是向来以工笔国画见长的母亲以油画画出来的作品,画的是宋伊出生时候的模样,很小的一只,皮肤都皱在一起,眼睛也没睁开,嚎啕大哭。
  宋伊爱美,一点点关于自己的丑照都不留,就算是被高清摄像捕捉的照片也是姿态端庄,容颜艳丽。
  但是这一幅画,虽然母亲解佳昭把自己画的这么丑,宋伊还是很想很想要拿回来。
  那是她的东西,也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个礼物。
  整理好情绪,宋伊进卫生间洗漱,牙刷和漱口杯这些东西,时隐之早就给宋伊单独准备好了,粉嫩嫩的,和时隐之的物品放在一块,好似情侣物品。
  卧室外忽然响起扣门声,很均匀的三声,而后响起刁宝瑞教授亲切的问候声:
  “伊伊儿媳妇有没有醒啊?我要进来了哦!”
  未来婆婆竟然在家!!
  宋伊慌忙洗了个脸,水都没擦干净便赶紧给刁宝瑞教授开门,很是局促不安地问好。
  “早安,伯母。”
  “早早早!”
  刁宝瑞女士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一边同宋伊打着招呼,一边走进房间环视。
  时隐之的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整洁干净有条理,唯一的一点不同就是床上的被子,一看就是宋伊才起来,还没整理。
  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家儿子至少昨晚上是和伊伊睡在一张床上的!!
  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深入交流了!
  刁宝瑞教授脸上的笑容更加夸张了,明明高兴的不得了,还要装作嫌弃地模样。
  “哎哟哟,我这儿子真是的,被子都不整理。”
  刁宝瑞教授将被子一掀,准备整理时候,忽然眼睛一尖,望见一片红色。
  一下子便心领神悟,捂住嘴偷偷笑个不停,一本正经地对着宋伊说道:
  “伊伊啊!昨晚上累着了吧!我那儿子肯定没轻没重的,快点躺回床上去,别累着了。”
 
  第42章 红花
 
  中午十二点, 时家今天的午餐格外的丰盛,明明只有三个大人外带一只时滚滚小朋友, 但是却做了十八道菜。
  看着面前的血燕窝,以及几乎都是补血菜的餐桌, 穿着性感睡裙就下来的宋伊有些开始怀疑人生。
  她不就是来了个亲戚么?怎么弄的这么隆重?
  最重要的是,时隐之又不是妈宝,为什么刁宝瑞女士会知道她来了亲戚?
  “我们家伊伊昨晚上辛苦了,快点多吃点!不够厨房里面还有,保证够吃!”
  刁宝瑞教授夹了好大一块的鸭血放在宋伊的碗里,鱼尾纹都笑出来了也不管。
  今个儿老百姓,真呀嘛真高兴!
  宋伊点点头, 未来婆婆的话不得不遵从,咽下一大块鸭血,宋伊赶紧地给时幼妍舀了一大勺红枣枸杞鸡汤, 连带着半只鸡都给放进时幼妍的碗里。
  “妍妍,你要多吃点, 我看你最近气色不大好。”
  好姐妹就是要有福同享, 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半只鸡吃, 携手努力将餐桌上的菜努力吃个干净。
  安安静静喂时滚滚吃东西,装空气不存在的时幼妍,面对碗里半只鸡, 顿了顿,忽然问道:
  “滚滚你长牙了,可以吃鸡腿了。”
  默默喝汤的时滚滚小朋友, 碗里突然多了好大一块鸡腿,还附赠了鸡中翅。
  看着小辈们如此相亲相爱,刁宝瑞教授内心得到了满足,荣升起来一股做外祖母和婆婆的自豪感。
  打开微信,要重重地表扬自家儿子!
  【床都上了,一血也拿了,我的宝贝大孙子大孙女还远么?!儿子继续加油!!】
  N市中医药大学内,时隐之正在准备第三期国际方剂研讨交流会的发言稿,看到微信上刁宝瑞女士的话,略一想,便明白是误会了。
  手指快速地编辑出一条消息来,发送过去。
  【伊伊来了亲戚,妈你多照顾点。】
  乐呵乐呵吃着饭的刁宝瑞教授,看到自家儿子发过来的消息,一上午的好心情便没了,嘴里吧唧吧唧咬着的牛肉也觉得没了滋味。
  搞什么啊!!昨晚上就是盖着棉被纯聊天啊!!
  费心费力创造机会,甚至贴心地准备性感内衣睡裙的刁宝瑞女士,感觉一腔热血付东流,全他妈喂了狗。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心中含泪,编辑好消息出去,刁宝瑞教授长长地叹了口气,望着宋伊的眼神复杂无比。
  正在和血燕窝奋斗的宋伊,余光一瞥,立刻便觉得浑身上下都毛毛的,咽下最后一口,吃好后立马站起来找借口开溜:
  “伯母,我吃饱啦!下午还有事儿,先走啦!”
  刁宝瑞教授“嗯”了声,神情暗淡,将目光转向时滚滚,忽然又有了动力,非得奖励还在吃鸡腿的时滚滚一碗小布丁。
  哒哒哒地跑上楼,宋伊长呼一口气,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昨天换的衣服已经烘干了,正好可以换了这过于性感的内衣和睡裙。
  《大梦一场》的画展已经结束,因为最近宋伊的热度居高不下,画展也是延迟了一个星期才结束。
  原本宋伊下午是想要去N大看一下画展结束后的情况,不过宋绪宁已经将母亲的遗物寄过来了,她就得找时间赶紧地将这些东西收好。
  吴语家就是在N市,但总是将东西放在她那里也不大好,更何况估计打包过来的东西还不少,也占吴语家里地方。
  宋伊电话联系了雇佣来的两位保镖,驱车前往房产中心,将上次看好的复层小别墅用吴语的名义买下,而后便联系了搬家公司,从吴语家里搬走了一箱又一箱的物品。
  “对了,这个文件包裹也是一起寄过来的,我没拆,搞不好是宋绪宁良心发现,遗产重新拟定了呢?”
  从抽屉内拿出一件蓝色的文件包裹,吴语递给宋伊,难得的有兴致调侃一下。
  宋伊点点头,没有立即拆封,倒是没指望宋绪宁能改遗产。
  女儿比不过儿子,大的比不过小的,原配比不上小三。
  “要是真改遗产了,那母猪也能上树。”
  从吴语家离开,搬家工人将笨重的物品一件一件放到宋伊小别墅的二楼内,有家具有画具,就连织毛衣的毛线都有。
  二楼的阳光很好,透着玻璃进来,照的人也明媚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等来年春天就在院子里种好多的玫瑰,在墙角边种上爬墙蔷薇,将整个小别墅都被花朵包绕,如同生活在童话里。
  搬家工人走后,宋伊将物品都整理好,费了一番功夫。坐在地板上伸了个懒腰,敲敲背,拿起那个蓝色的文件包裹,拿了剪刀利落地拆开封口。
  不是重新拟定的遗产亦或者是财产转移,只是孤零零的一个户口本。
  宋绪宁满足了她的心愿,将她的户口迁出来了。
  真是的,早知道会寄过来,她就不把房子写在吴语名下了,搞得现在还得弄过户证明。
  宋伊自嘲一笑,想起上次在Y市王氏酒店内的场景。
  宋绪宁口口声声义正言辞地说,绝对不让自己迁出户口,不准自己离开宋家。
  而现在才过了几天啊!就变的这么快。
  四川变脸都没宋绪宁翻脸的来的快,还一点愧疚没有,连亡妻的画作都能拿去拍卖。
  宋伊有点想外婆外公了,自从母亲解佳昭跳海自杀后,二老的身体便一直不大好,也从Y市移居到了H市。
  不过最近H市在闹打狗,外祖父和外祖母家养了一条大金毛,出门遛狗也不大方便。
  她前些年一直居无定所,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国外,一心只在绘画上,陪伴外公外婆的时间很少,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回国。
  如今她已经和时隐之确定了关系,若是没有意外,日后必定是在N市定居。
  或许应该找个机会把外公外婆接到N市来,正好她也买下了这栋别墅,母亲的遗物也都在,外公外婆住在这儿也挺好。
  正是想着的时候,时隐之的电话来了。
  宋伊推开门,走到阳台外才按了接通建。
  时隐之的声音听着清冷依旧,却多了些偏宠的味道。
  好似冬日的风,本是透骨的寒,因为出现了暖阳,也变得温柔起来。
  “妈说你中午吃过饭就出去了,事情都处理好了么?”
  宋伊嘴角微翘,重重地“嗯”了声,用力地点头,头发也一甩一甩的。
  时隐之就是时隐之啊!温柔体贴,方方面面照顾着。
  不问做了什么事情,只问有没有处理好。
  “宋绪宁将我母亲的遗物送过来了,就是少了一幅画。我在N市买了一栋复层小别墅,下午都在收拾我母亲的东西。”
  “少的这幅画怎么说?”时隐之继续问道。
  “之前宋氏企业拍财政出现危机,拿了我妈的画作去拍卖,我让吴姐去帮我查了,想要重新把我妈的话买回来,毕竟那是给我的画。”
  宋家的这些龌龊事情宋伊不想要时隐之参加,他一个神仙似的人物压根没必要为了宋家下凡。
  更何况,这些小事,她自己就能搞定。
  “要是有需要,告诉我。”
  听出宋伊话中的意思,时隐之并不多问,将话题淡淡转移。
  “明天有空么?应理想和安月疏的婚礼就在明天,提前沾沾喜气,也好学习学习结婚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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