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聪明理达
时间:2019-04-30 08:52:20

  小祖宗蹬了另一只拖鞋,翻了个滚,便卷进被子里去, 拿着手机便开始刷微博。
  时隐之突然也脱了鞋,利落地一个翻身,便双手撑在宋伊身子的两边, 俯视着小祖宗,似笑非笑地提醒道:
  “小没良心的,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宋伊侧卧着躺着,闻言不由地开始心虚,像是乌龟爬一样,慢慢地将身体挪正,嘿嘿嘿地笑着,装傻并不承认。
  “忘记什么了?我不知道啊!”
  内心肖想,但也只是想想,有贼心没贼胆,美人当前,还是一个字——怂。
  伸手将白色衬衣上面的两粒扣子解开,时隐之忽然将金丝眼镜摘下,放在床头。
  吞了下口水,宋伊立马便怂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摘下眼镜的时隐之气质一下子就变了,好似是一头被封印的野兽,一下子被解开了封印,下面便是要顺应天性,开启捕食。
  危险,又格外地叫她移不开视线。
  宋伊想,她果然是色胆包天,见色欺人了。
  按住宋伊的两只手腕,时隐之跨在宋伊之上,低头恶狠狠地在这小没良心的耳边提醒:
  “银行还要收利息,你在我这欠了这么久,怎么招也该还了吧?就算是不还,也该给我点利息。”
  宋伊耳边嗡嗡,脑子里根本听不见时隐之说的话。
  她只看见时隐之解开的纽扣下,衬衫内的光景一览无余。
  想要摸腹肌,很想很想。
  不带宋伊回神,时隐之缠绵的吻便落了下来,点点滴滴,似雪花飘入大地,似雨滴进入池塘。
  一点一点地,带着宋伊进入另一个天空。
  “唔……”
  宋伊的身子忽然下意识地朝上一动,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娇嗔声来,似在拒绝又似在邀请。
  气息越来越不稳定,像是一个易燃易爆的物体,控制不住奔腾而来的情、欲。
  时隐之的眸色更加的深沉了,像是染上一层蜜色,神仙落入凡尘。
  他只是想要略施惩罚,没想到最后停不下来的却是自己。
  大手向下,一路滑行,腰部的衣服已经被卷起,露出精致的小蛮腰,宋伊紧张地闭上眼……
  时隐之忽然停住,深深叹了口气,道:
  “小没良心的,别怕。婚后了再慢慢和你探讨。”
  他不是不可以继续,婚前性、行为也并非不可以,只不过时隐之认为,不妥当。
  现代社会开放,将就自由平等,但在这种事情上,不管怎么说,都是女孩子吃亏的多。
  时隐之舍不得让小祖宗吃亏,如果说吃亏是福,那就让他多涨些福气好了。
  “主人,那家伙又来电话啦!”
  宋伊缓缓张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一脸懵地听到手机铃声响了。
  够了够身旁的手机,清了清嗓子,宋伊接通了电话。
  “小姑奶奶,欧内斯特说他有急事明天要回法国了,让你尽快取画,他人在N市。”是画作代理人吴语的电话。
  宋伊猛地一个惊醒,她之前还想着要在外公外婆这多住几天,等回去了再拿母亲的画作,没想到事情拖不了了。
  “我立马就走!”
  母亲留给女儿的最后一幅画作,宋伊心心念念找了许多年,怎么可能放弃?就算是抢也要给抢回来。
  挂了电话,宋伊立马便要订回N市的机票。
  “现在就走?”时隐之问道。
  “嗯,吴姐说欧内斯特明天就要走了,我得赶紧回去。”宋伊订好了票后便立马去收拾东西,哒哒哒地在卧室内走动。
  “别慌 ,来得及。”
  望着小祖宗慌张的步伐,时隐之柔声笑了笑,起身帮忙收拾。
  有些人身上似乎天生带着能够平复烦躁心情的能力,比如时隐之,多慌乱的时候,只要听到他的话,就好似夏日烈阳下,忽然注入一道冰凉的泉水,比哌替啶还要能够镇静安神。
  宋伊和时隐之下楼的时候,解老爷子正和老伴在看电视,望见他们两人拎着行李下来,惊的立马便从软绵绵的沙发上坐了起来。
  “哟,咋回事了,这就要回去了?你这倒霉孩子不是说要多待几天的么?”
  这话中的又是责备又是透着心酸,老人家难得有外孙女回来看望,结果一天没到的时间人就要离开了,哪里能舍得。
  “有事儿,很重要的事儿,办好了的话,下回春节还是元旦时候回来,把东西带回来给你们瞧瞧,绝对开心。”
  宋伊没提母亲解佳昭遗物的问题,没拿到之前她不想要叫外公外婆徒增了伤感。
  同外公外婆简单的打个招呼后,宋伊便同时隐之出了门,坐上事先打的过来的出租车。
  解老爷子和老伴站在院子门口,目送离开,宋伊的外婆年纪大了,最是舍不得宋伊。
  “你在外面多吃点发,被饿着,衣服也要多穿,别冻着了。”
  宋伊点头挥手,“知道啦!”
  “外婆和你外公两个人年纪大了,没用了,你在外好好照顾自己。”
  低头检查证件等物品的宋伊闻言一顿,望向车窗外的外婆,忽然很大声,很是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们很有用好么!!老什么老,你们可是要长命百岁的,知不知道!”
  一番话吼完,自己却掉了眼泪。
  人啊,在外头拼命打拼,一回到亲人身边,也许不过就是句简单的话,便能叫人泪流满面。
  “没用了”这话,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匕首,一下子便戳进宋伊的心窝内。
  时隐之抱住身旁突然哭泣的宋伊,同宋伊的外公外婆道别后便低声让出租车司机开往机场,一路上都只沉默着任由宋伊沾湿他肩头的衣服。
  不是不安慰,只是因为懂你心中所想,所以陪伴便好。
  ·
  到N市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的时间了,再有两三个小时,天便要大亮了。
  宋伊在飞机上睡的很不安,反复和吴语确认欧内斯特飞往法国的时间,却一直联系不上欧内斯特本人。
  睡的很浅,稍微有些动静便能惊醒,等到了酒店时候,双眼下便是青色一片。
  时隐之将小祖宗送到酒店房间才驱车回时家。这么好的机会,他本可以直接带着小祖宗回时家,而不是酒店。
  偏偏他就是老派的作风,舍不得让小祖宗吃亏。
  之前是想要强逼着宋伊前进,认清楚内心,如今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他也更不可能对小祖宗做什么。
  在飞机上浅浅地睡过一段时间,在回床上躺着也睡不着了。
  打开书房的灯,时隐之准备看些文献资料,明天学校里有个研讨会要开。
  打开电脑,邮箱内有几封新邮件。
  时隐之点开一看,是之前投的一家期刊的回信。
  【实在是不好意思,您的这篇论文同之前齐家欢教授的文章雷同。】
  时隐之的眉头一下子便蹙起,食指在桌面上不急不缓地敲点。
  学术界发表论文同一般意义上的投稿并不一样。
  寻常的文章发在杂志或是报纸上,是会有稿费拿的,但学术界的论文一旦被核心期刊选中,不仅没一分钱稿费,还得交付版面费,也就是占据期刊版面的费用。
  国内的核心期刊版面费一般都要在三千起步,如果文章篇幅长,版面费会更高。
  而且学术论文和一般投稿还有一点不同的是,如果拒稿,不会发邮件通知,三个月内没有回信,基本上便是被拒稿了。
  如果三个月内得到回复便是投稿成功,核心期刊处就会开始排版论文发表的顺序和时间。
  一般情况下,论文的质量越好,发表的时间便越快。质量差的论文,可能排了一年两年都发表不了。
  时隐之投稿的这家核心期刊杂志里的主编和他父亲有几分交情,估摸着是看在这几分交情的情况下才发了这封邮件来。
  齐家欢,是N市中医药大学的教授,拿的国自然课题也和时隐之研究的方向差不多。
  不过,时隐之记得,之前爆炸的实验室貌似就是齐家欢的。
  望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五点半了,时隐之在微信上联系了上次投稿期刊的主编,逐字推敲,态度不卑不亢地将之前学校实验室爆炸的事情说了一遍。
  快到六点半的时候,期刊主编终于回了消息,一开始的时候还推脱了几句,但架不住时隐之的问话,将齐家欢的论文给发了过来。
  时隐之打开后便快速浏览起来,一分钟后,发出声冷哼。
  实验数据全盘照抄,连实验过程都是一样的,所谓的老教授脸皮可真厚实。
 
  第54章 木通
 
  上午八点半, N市中医药大学,方剂教研室内, 时隐之面前站着的正是陈茹颜。
  陈茹颜之前是时隐之的研究生,后来送到基础医学院的院长手下学习。
  时隐之对自己手下的学生很了解, 如今在他实验室的学生品性都有保证,不可能将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实验数据成果轻而易举地就给齐家欢。
  只有一个人,嫌疑最大——陈茹颜。
  “时教授,您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将实验数据给了齐家欢老师么?您也未必太小瞧人了吧!我就这么龌龊不堪么?!”
  陈茹颜面上尽是怒色,神情表现的很好,一副被侮辱,却要强忍着委屈的模样。
  她通常早上不会起的太早, 就算是进实验室也要化淡妆,精致无比。而此刻陈茹颜的脸上不仅没有一点妆,还能看得到眼底的青色。
  一大早的被同学叫醒, 说是时教授找,陈茹颜心里还是一番窃喜, 以为时教授回心转意, 回来找自己了, 只抹了个水乳便匆匆忙忙的过来了,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我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不要以为装装受害者模样, 装装可怜就能糊弄过去,我不吃这套。”
  方剂教研室内还有其他老师在,时隐之半点面子也不给陈茹颜留, 金丝眼镜后的双眸泛着冷色。
  他从抽屉里将一小叠打印好的论文拿出来,扔到陈茹颜的面前,声音清冷。
  “你之前在我实验室做过实验,数据当然清楚。但是你也是半途离开,不知道最后几轮重复实验的结果。所以齐家欢那边论文的最后两次实验数据是错的。”
  “另外,关于你投的论文,写的是我实验室研究成果的内容不说,第二作者和通讯作者写的都是齐家欢,怎么?是对基础医学院的院长不满意?”
  望着眼前被打印出来的论文,赫然便是她这半年来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两篇论文!
  怎么会,怎么会被时教授知道?!
  陈茹颜万万没想到会被时隐之查出来,她的两篇论文虽然都被核心期刊采用了,但是都没有发表,排到她发发表的时候至少在半年后。
  况且还是两家不同的核心期刊,怎么会被发现?!
  时隐之淡淡扫了眼,便晓得陈茹颜心里在想的是什么。
  国内的核心期刊不比国际期刊,如《柳叶刀》这样的期刊,公正公平几乎到严苛的地步。
  国内的核心期刊杂志,里面的编委基本上都是相互认识的熟人,业界的知名人物,怎么可能不熟悉?
  时隐之的母亲刁宝瑞女士是有名的医生不说,时隐之的父亲时代,也是赫赫有名的时氏药企董事长。
  医和药两个行业,就如同物理和化学、历史和政治,不分家,医学界的人都要给时氏药企几分面子。
  况且,时隐之是要查自己论文被抄,那些前辈更是能够体谅。
  “我,我是自己写的,因为齐家欢老师比较和蔼,我的论文他有帮忙修改,所以第二作者和通讯都是齐家欢教授。”
  双手紧紧地拽着两边的裤子,头微微低垂,陈茹颜自己说的话底气都不足。
  就像是个跳梁小丑,抓着个遮羞布就不放手,嘴硬死撑着。
  抿了口茶,时隐之蹙眉望向陈茹颜,目光带着厌恶。
  他越看陈茹颜,越觉得玷污了双眼。
  “我已经通知了院长,他过会儿会带着齐家欢过来给个说法,至于你,就站在这边,听听齐家欢的说法。”时隐之冷冷道。
  现在国内的研究生喜欢喊自己的导师“老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导师确实是研究生的“老板”。提供实验室和实验动物和药物给学生做实验,但学生基本上一分钱拿不到,低廉劳动力都算不上,直接成免费劳动力。
  前段时间微博上魔都一所全国都排的上号的综合大学被爆料出来,医学院的女教授压榨研究生,以毕业威胁,以致研究生跳楼自杀。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女导师早嫁到芬兰,长期定居芬兰,就算是警方想要拘捕难度也很大。
  时隐之同样作为研究生导师,对自己的学生向来很包容,每个月也会发给学生补贴。但对于陈茹颜这种学生,时隐之觉得非但没有包容的需要,更应该严加惩戒。
  等到快要九点半的时候,基础医学院的院长才姗姗来迟,后面跟着身躯肥胖的齐家欢。
  “小时啊,有什么事情我们到隔壁的教师休息室谈,不要影响其他老师工作。”
  院长呵呵地笑着,环视了一圈方剂教研室内还在办公的老师,杜绝了给他们看热闹可能。
  时隐之从椅子上站起来,院长这话一说,他便明白是什么意思——
  来当和事佬了。
  教师休息室内中央有一个小型会议桌,基础医学院的院长坐在首位,齐家欢和时隐之分别坐在两旁,陈茹颜没敢坐,站在几步远的地方。
  “小时啊你年轻人不晓得我们这些老骨头的苦,齐家欢教授的国自然项目都快要到收尾了,结果实验室爆炸,一切都没了。他今年还要参与评职称,按照他国自然项目,应该要到副院长级别了。”
  院长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着话,拿着小辈不懂事的眼光望向时隐之,话语里无非就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息事宁人的态度。
  齐家欢坐在对面一口一口的喝茶,这事儿本是他的不对,但过来腆着脸说话的却是院长。
  “院长你这话说的就很有趣了,难不成学校实验室爆炸是因为我时隐之?还是说拿别人的实验结果做自己的论文,还是以为偷偷摸摸地不让人晓得,就会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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