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一幕恰好被无意间转头的徐宁黎看到, 这在他眼里便变成了余纪略有些欣喜的抬头仰望星空。
今晚是十五,圆月高高的挂在天空中,倾洒下来的一地月光更为人间增添了几分温柔, 缓缓流淌在余纪的侧颜上, 而此时她就如此乖巧的在他身边,让他不免多了几分想法。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网络上流传的一句情话, 似乎很适合现在的此时此景——
“今晚月色真美。”
他嘴角噙笑,目光中只倒映着余纪一人的身影,声音匀和沉缓,一点点自唇舌溢出来, 如同情人般的呢喃, 让人想要情不自禁的沉溺其中。
可余纪却猛的惊醒,她的酒量虽然称不上太好,但也称不得太差, 刚刚即便是有些酒精上头,现在也都被徐宁黎这一番话给激的清醒了。
她不是没怀疑过徐宁黎对自己有别的想法,但他为人实在是太坦荡, 与人相处又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似乎对谁都是一个样子,又不得不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而如今却可以确认了。
可还未等她说什么,似是连老天都看不惯徐宁黎,就在此时,不知从哪儿吹来一股阴风,竟然将天上的乌云也吹了过来,直直的遮住了天上的圆月,地面也随之暗了下来。
再抬头时,天上哪还有一丝圆月?
徐宁黎:“……”
饶是余纪经历过这么多次表白,也是第一次见如此尴尬的现象,她没忍住笑出声,在察觉到不妥之后,连忙装模作样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可徐宁黎就像是没感觉到天空上的变化一样,仍旧噙着一抹让人如沐春风的笑,看起来沉稳大气,一点也不失君子风范。
他是在等余纪的回复。
“是挺美的。”
下一瞬,在他星眸微微亮起之时,余纪又轻笑一声,仿佛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一样,接着说:“适合刺猹。”
这便是拒绝了。
徐宁黎是个聪明人,自然是懂她话里的言外之意,是以尽管他眼眸微微黯淡了一些,却仍旧维持着良好的教养,并没有出现恼羞成怒或破口大骂等情绪,雍容闲雅:“学妹,你今晚喝太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他温文尔雅,一点儿也不像刚表白被拒绝的人。
余纪没有再多说话,可等她被送回酒店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房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霍宿景。
她并不习惯让别人进入自己的卧室,那会让她感觉隐私被侵犯了一样,况且她也没有醉的头脑不清醒,不省人事的地步,所以让徐宁黎将她送到房间门口就停了。
而徐宁黎许是刚刚被拒绝了,需要调整心态,也没有多说便离开了。
余纪进房间时,霍宿景背脊挺直坐在床上,身形却隐匿在黑暗中,若不是她的视力一向偏好,有可能根本就看不到他,又或者将他认错当成贼来防备了。
“你怎么来了?”
因为喝醉了酒,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软。
霍宿景很恭敬的站起来,余纪这才看到他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夹,此时此景,倒和前段日子的夜晚重合了起来。
“我来给您送您要的信息,”顿了顿,他还是没忍住问:“您喝酒了?需要我现在给小姐您准备洗澡水吗?”
“一点而已,不用了。”余纪拦住了他的动作,酒精的麻痹让她变的有些迟缓,她不适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却有一个人比她更快一步——
霍宿景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文件夹放下,走到她身边很是娴熟的替她按压着太阳穴,余纪下意识的放松了自己的肌肉,一直被忽略的疑点突然在此刻涌上心头——
“你是怎么进入我房间的?!”
她明明是在酒店,房卡也在她手里,房间的一切都好好的,似乎并没有偷摸潜入的痕迹。
那么问题来了,霍宿景是如何进来的。
霍宿景手下动作不停:“只是无意间投资过这个酒店。”
所以他也算是股东之一,找前台拿到万能房卡不是难题。
但余纪还是很不喜这种感觉:“以后送东西,如果我不在家,直接邮寄给我就可以了,不要再轻易来找我了,特别是……进我房间。”
她的声音有些冷然,明明是与霍宿景咫尺之遥的距离,两人中间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他用冷漠的规矩将两人之间横叉了一条界线,任凭他无论如何也始终无法接近她分毫。
霍宿景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一向平静无波的眸子中在此时翻起惊涛骇浪,他垂下的眼帘复又抬起,做了一个他此前在脑海里想象了无数遍的动作——
凑近余纪耳边轻唤:“小姐。”
“嗯?”余纪带着淡淡的鼻音,有些慵懒。
“也许这个问题在现在看来分外唐突,但它在我心中已经萦绕许久了,您到底——为什么突然对岑泽致那些人起了兴趣?”
“又或者——”
“是谁在命令您?”
他早就对这件事有所疑惑了,分明余纪之前从未与这些人有过交集,却从某天开始不停的让他调查那些人身边的信息,甚至事无巨细,而后她便开始和那些人频繁接触,又或者说……刻意接近与引诱。
他和余纪相处了这么多年,对她的一举一动和秉性了如指掌,甚至可以自诩没有任何人能比他还了解她,包括余纪本人。
她从来没有做过如此不着厘头的事情,也从未为了哪个男人花费过如此多的心思,然而如今却越来越反常。
余纪瞬间睁开眼睛刺向他,里面宛如带着千年寒冰一样,她讨厌这种宛如被别人窥探的感觉:“你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些?”
霍宿景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的心中一痛,他眉眼闪动了一下,竟情不自禁的捂住了余纪的眼睛:“小姐,请不要这样看我,我并没有什么恶意,也永远不会害您。”
他一字一句皆宛如宣誓。
可余纪却并不在乎。
她眉头一皱,直接挥开他的手:“所以你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早该知道以霍宿景的头脑,把这些事情交给他迟早会起疑,一直以来的安逸的生活竟让她如此大意。
“小姐。”他突然又喊了一声,看向余纪的眸子里皆是认真:“如果是谁强迫了您,我可以帮您。”
余纪却觉得分外好笑:“帮我?你能去对抗那些非自然因素的东西吗?你有什么能力?仅凭财产?脑子?勇气?这些,我也有。”
“不管怎么样,无论发出怎样的代价,只要能帮助到您,我都愿意。”
他的目光中带着隐忍和坚定。
“嗤。”余纪只觉无趣,面对他如此庄重的氛围,她甚至还懒得打了个哈欠,然后朋友些恶劣的挑起眉:“哪怕是以生命的代价?”
“哪怕生命的代价。”
下一刻,霍宿景的声音随之而来,掷地有声,宛如某种古老的宣誓。
没能让他知难而退,余纪也懒得多纠缠:“那倒不用了,既然东西现在已经送到了,你就走吧。”
如果有关这些任务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别人的话,她早就说了,但可惜的是——她不能。
每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都会有什么东西出现在她嘴里,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久而久之,她也不再和旁人提这些事情。
其实今天她喝的酒不算少,刚刚也只是被霍宿景的一番话给惊了个激灵,现在酒劲又渐渐上头,让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眼前的景象似乎也开始模糊起来。
她强撑着走到了床边,却发现霍宿景并没有走,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或者就缓缓吐出一口气,宛如做了什么巨大的决定一样,转头看向余纪:“小姐,今晚,让我来照顾您吧。”
自荐枕席?
若在平常,余纪还可能逗弄他几句,但随着头脑越来越沉,她全然没有了那份心思:“出去!”
可一向隐忍不发、对她尊敬有加的霍宿景却生平第一次违背了她的命令,仍旧直直的朝她走来:“钟鼓初可以,我也可以,不是吗?小姐。”
是了,以他这么聪明的头脑,能猜得到她是在做任务,自然也能猜得到她和钟鼓初的关系。
“你难道忘了我曾经说过什么吗?我不跟——跟我有感情的人上床。”
余纪漂亮的嘴唇里吐出来的一字一句皆宛如刀片,一寸寸在凌迟霍宿景的心脏。
可他既然做了这个决定,也就早已经想好了如今的处境。
“我是对您有感情,可这并不影响我今晚留下来照顾您,况且就算我今晚真的留下来了……我保证,我们的关系还会一如既往,我不奢求其他的。”
他要一步步慢慢来。
这恐怕是余纪打认识他以来,他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了。
此时他已经走到了余纪面前,他俯下身,虚虚罩在她上方,强烈的男性气息不容拒绝地充斥在呼吸间,眸子中蕴含着一波平静,然而在那下面,却是更强烈的风暴。
并没有听到余纪的拒绝之后,霍宿景知道自己还有机会,今晚是最适合的时间,是以他声音越发低沉,杂着些许诱惑:
“我的小姐,如何?我保证,今晚过后,什么都不会有改变。”
余纪的脑袋越来越涨,她感觉像是有一只手在她的脑海里不停的搅拌摇晃,让她的神智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但越是如此,心下就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试试吧,试试也无妨,不过是多睡了一个男人而已,又如何?你并没有男朋友,也没有背叛任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算错了。
完结倒计时:
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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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亲一百四十三口
霍宿景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泛着水光的樱唇, 缓缓地低下了自己的头颅,一步步靠近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
而在两人近的呼吸交融之时, 余纪突然伸手霸道的将霍宿景的脑袋直接扣了下来, 两人的唇瞬间亲密接触。
于是在酒精的催促下,又或者是在霍宿景的诱惑中,她终是选择了顺从自己的内心,将自己霸道强势的一面完全展露在霍宿景面前。
霍宿景眼里极快的划过一道光, 他知道自己这是成功了,尽量轻缓小心的吻着她的唇线。
两人的位置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余纪轻松将他一拽, 她慢慢俯下身子, 炽热的呼吸打在霍宿景凸起的喉结上。
在感觉到后者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之后,她满意的轻笑一声, 终于大发慈悲的松开了对他的桎梏。
他大掌像是带着电流一样,所触地方皆引起一片细小的颤栗,余纪媚眼如丝,瞪了他一眼, 却更多了几分媚意。
她难得的媚态让他越发难耐了。
原来……不止是自己一个人在沉沦吗?
这样他眼眸不自觉的染上猩红, 局面瞬间便不受控制,随着他的动作。
干枯已久的沙漠终于逢来了甘露。
两人皆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满足的谓叹。
他疯狂的在她体内律动,看着她的身子不住的颠簸摇摆, 任由白浊沾染她纯洁无瑕的酮体,心下竟涌起了诡异的满足感,仿佛心脏空落落的那一角终于被填补。
这是他的……小姐啊。
不知过了多久, 他终于满足的在她体内释放出来,看着余纪天鹅般的脖颈扬起,承受着他所给予的液体,他隐隐又有了抬头之势。
余纪轻轻拍打了他一下,无意识的娇蛮:“不许动!”
“我的小姐,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住的……”
下一轮腥风暴雨又再次来临,霍宿景那张平素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出现了裂痕,被一丝丝痴迷恭虔所替代。
我的小姐,我愿做您最忠诚的臣民,为您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扫除一切障碍。
只要……您肯施舍予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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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姜导不见了?”余纪姗姗来迟之时听见的便是这句惊呼声,她拿出手机看了看自己的脖子,在确定那些吻痕已经被遮住了以后,才清了清嗓子进去了。
昨晚霍宿景开了荤,便一直在她身上索要,简直跟个永动机一样。
而余纪也在两人契合的那一刻,之前醉酒的记忆便如数争先恐后的涌入她的脑海中,她也记起了那晚其实她和霍宿景是做了的,只不过他心疼自己,所以动作很是轻缓,也只做了一次。
此时今天有安排的演员和一众后勤正慌忙的走来走去,他们脸上无一不带着焦急,还有人在旁边窃窃私语:
“姜导怎么还没来?”
“不知道啊……不会是出事了吧?”
但在这些人群中却并没有见到姜殷桓的身影。
“怎么了?”余纪本想询问徐宁黎,但又想到昨晚他突如其来的告白,为了不给他什么误解的信号,她还是选择去问副导演。
副导演眉头紧皱,脸上带着交集:“不知道为什么,姜导到现在还没有来,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人接,酒店也找过了,工作人员说并没有见他回去过。”
这就很奇怪了,他一个大活人,能跑到哪儿去呢?
“昨晚我看到姜导接了个电话,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个有关系。”徐宁黎走过来很适时的说。
“那徐影帝你知不知道是谁给他打的电话?”副导演连忙问。
“这个……”徐宁黎想了想,缓缓摇头:“不清楚。”
副导演坚持只能无奈的叹一口气,余纪看见他来了便往其他地方走,谁知徐宁黎很是自然而然的跟在她身后,看起来分外悠闲。
没办法,余纪只能说:“徐影帝今天怎么一直跟着我,难道没有其他安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