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看到何洁开始歪曲事实,正要反驳,许沁抢先一步说:“回皇上,霍准虽然有罪,但是臣有失察之罪,还望皇上降罪。”
周笙看着三个神情各异的人:“呵呵,是吗?”
周笙走进房间,霍准已经醒过来了,看见周笙要行礼,却摔倒在地上,周笙扶起他,望着他的脸,不得不说霍准这张脸说他娇艳妩媚一点都没错,霍准虽然有些冷峻,但眉眼间却总是带着含情。
周笙被霍准的脸吸引,还是德希在一旁叫醒了她。
周笙松开手,有些气愤:“说,你为什么自缢?你可知道秀男自缢,可是要满门抄斩的,怎么自己不要命还要连累家人?”
霍准眼角含着泪水,摇了摇头:“民男当然不敢自缢,可是民男没有办法,秀男所里都传着我和礼部尚书的恋情,可是这些都是谎话,这样传出去会损害民男的名誉,民男不要紧可是不能连累家人,让家人名誉受损,民男宁愿以死谢罪。还请皇上放过民男的家人。”
周笙扭头:“许沁,你和霍准什么关系?”
许沁站上前:“就如同霍秀男说的那样,臣只是从前在吏部尚书府同其见过几面,并没有别的沾染,更何况,臣....早有心上人了。”
周笙又问:“你有心上人?是谁?朕可以替你们赐婚。”
许沁摇了摇头:“他只是一个乡野村夫,是从前臣还没入仕之前认识的,他或许不漂亮但是他足够善良,可惜他现在还不愿意嫁给臣,臣也不想勉强,再过段时间吧。”
霍准的目光微微有些黯淡,沐婉捕捉到了霍准轻微的变化,借机说道:“许大人说得对,说起来臣也见过这个乡野村夫,看上去倒是个喜欢云游四海的人,年轻嘛总有些理想,许大人也不好阻止。”
周笙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那就是误会,你就不用担心了。不过朕还是有话要问你,你愿意入宫吗?”
霍准重重点着头,周笙微微一笑一把抱起霍准,对德希说:“册封德希为侍君,赐封号华。”
周笙就这么把霍准抱出了秀男所上了马车。
许沁嘴角勾起一抹不知何意的笑:“他如愿了。”
沐婉查看着霍准要上吊的白绫,没有一点拉扯的痕迹,看上去和新的一样。
沐婉瞬间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不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个叫霍准的男人算计了,虽然不知道何洁在其中有没有扮演角色,但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是这个男人的心眼和心思都及其深。
沐婉把白绫扔到许沁手上:“看看吧,我现在倒是觉得,离开他对你或许才是件好事。”
何洁拍了下脑袋瓜子:“这男人挺精明的啊,难怪吏部尚书都不用来找我.....呵呵,看来确实是不需要。”
许沁摸着白绫问沐婉:“沐大人,你说人这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另一个人还是为了自己?”
沐婉拍了拍许沁的肩膀:“这个答案其实已经在你心里了,只是你一直在欺骗你自己,你和他相处这么久不可能不认识他。”
沐婉许沁说悄悄话,何洁也凑过来:“说什么呢?怎么不和我讲讲,我也可以给点意见啊。”
沐婉冲何洁一笑:“何大人,吏部尚书应该没给你好处吧,他明明是你的幕僚,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来找你,你应该很生气吧。”
何洁先是一愣:“啊呸,谁和她是幕僚,她也配。”
沐婉道:“或许从前确实不配,可如今,人家儿子是侍君,配啦。”
第20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今晚周笙在皇宫里举办家宴,还特地邀请了何洁和沐婉以及将军玉缘。请这些官员倒是常事,只是这次还请了吏部尚书霍燕君。
周笙自打册封了霍准为侍君之后,连同吏部尚书霍燕君都被封了一等公爵,现在连沐婉和何洁见到她都得毕恭毕敬。
沐婉不喜欢霍燕君是因为看不惯她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何洁看不惯霍燕君是因为这家伙现在都爬到自己脑门上了。
玉衡称病没有参加此次宴会,这场宴会便成了霍氏家族和皇上的聚会了。
霍准坐在周笙边上给她倒酒,霍燕君一遍夸赞着周笙的功绩一遍喝着小酒。
沐婉打了个哈欠看向何洁:“何大人难得这回宴会不是你的主场啊。”
何洁已经连喝了三杯酒:“沐婉你别嘲笑我,咱俩都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互相嘲讽呢。”
霍准突然起身对周笙说:“臣君想去给左相和右相两位大人敬酒,还要多谢两位大人照应呢。”
周笙不太会喝酒,可刚才已经被灌了好几杯,恍惚点点头:“行,你去吧。”
霍准已经走到二人面前,何洁装醉噗通倒在了桌台上面,还拉着沐婉的袖子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头疼啊。”
霍准见势看着沐婉:“大人,臣君敬您一杯。”
虽然沐婉对霍准有颇多不满,但是也不能当众不给他台阶,只得举起酒杯,刚到嘴边,酒杯被何洁一巴掌拍下,酒杯砸成了碎片。
霍准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何大人这是何意?”
何洁装疯卖傻:“木头,回家!回家啦,家里还有酒喝呢。”
沐婉虽然不明白何洁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她看得出来何洁和霍家怕是结怨了。
沐婉解围说:“何大人醉了,皇上今天也喝的不少了,华侍君先扶皇上回去吧。”
霍准淡淡一笑:“大人说的是。”
霍燕君看着这一幕冷嘲热讽:“准儿,别和丧家之犬置气,皇上都醉倒了,赶紧扶皇上去休息。”
沐婉看着前几日还跪在脚边的霍燕君如今对自己和何洁竟然这般无礼,也没打算和她客气:“霍大人,前两日,本官门口总是有一条狗在犬吠,本官觉得厌烦,也没对它客气,把它打发了出去,这两日它找了一群狗在本官门口乱叫,吓得本官都不敢回家了,霍大人能不能借用您的轿子送送本官和何大人。”
霍燕君虽然不聪敏,但也知道沐婉话里有话,但又不好发作,只得笑着说:“沐大人要的自然得给了。”
沐婉向来不坐轿子,只因为觉得晃得头疼,何洁是有轿子的只是今日来时非要跟着沐婉走着来。
玉缘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怎么来的怎么走了。
沐婉坐在霍燕君的轿子里,何洁和八爪鱼一样缠着沐婉,沐婉真恨不得一脚踢她下去。
轿子一停在右相府门口,沐婉便让那群下人回去了,看着那群人走远了,沐婉狠拍何洁的脑袋瓜子:“别装了,缠了我一路了,你说你烦不烦人。”
何洁也不装了,身了个懒腰:“回去睡觉喽。”
沐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何洁已经命人关上了门。
沐婉嘴角有些抽搐:“好你个何洁,你还记着当日我把你关在门外的仇啊,真是小肚鸡肠没差了。”
左相府离右相府其实就是一条小巷的距离,只是一个在最左边,一个在最右边。
淑箐大老远就看见沐婉回来了,把披风披在沐婉身上:“大人也是,这夏天都快过去了,这夜里都有些凉了还不肯添加衣裳,也不让人备轿子。”
沐婉摆了摆手:“这些啊,都是只能暖身体不能暖心里,没用的。”
俩人回到屋里,沐婉刚坐下,晏书就进来问:“大人可算回来了,怎么样宫里的酒好喝吗?霍侍君好看吗?”
沐婉道:“酒好不好喝我还真没察觉,不过呢,这醋呢确实是今日又新鲜了。”
晏书勾起嘴角:“大人喝多了还会说胡话啊,这么新奇的胡话真应该记下来。”
沐婉只觉得心力憔悴:“你们说皇上今日是真醉,还是假醉呢?”
淑箐问:“皇上今日喝醉了?”
沐婉道:“是啊,还醉的不轻呢,装聋作哑,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淑箐又问:“大人,凤后……”
沐婉冷冷回答:“好好的提他做什么,一年到头不是一直病着吗?”
晏书接着说:“是啊,我虽然上次去宫里没见到凤君,但是那揽月宫确实冷清极了,好像主子病了,整个宫都病了。”
淑箐眼神示意晏书不要胡言。
沐婉其实心里也是好奇,玉衡从前虽然一直称自己身子不适,但起码还会来走个过场,可这回倒是连赏个脸都不肯了,莫不是真的病了……
揽月宫,玉衡手里拿着长萧看着外面若隐若现的月光。
朱青走过来说:“凤后您不该不去参加宴会的,您不去玉缘大人一个人在那多尴尬呀,更何况您瞧瞧那华侍君,才入宫几天啊,母亲都被封了一等公爵。可咱们夫人也只不过是封了个尚书令,而且还是在左右二相之下,想起来就觉得不公平。”
玉衡淡淡的问:“她今日来了吗?”
朱青疑惑:“凤后指的谁?”
玉衡抚摸着长萧,不说话。
朱青回答:“凤后不会问左相大人吧,左相大人来了据说和右相大人一同受了冷遇,皇上今日居然还喝醉了,皇上不会喝酒,平常都不怎么沾染的,今日却喝了这么多。”
玉衡抬起凤眸:“喝醉了?看来本宫确实不该去,若是去了,恐怕也一样会受到冷遇。”
朱青:“凤后,您是凤后啊,他只不过是一个刚入宫的侍君,看他那个气焰比当年景君还不像话。”
玉衡狠狠白了朱青一眼:“谁准你提他的,不知道宫里的忌讳吗?”
朱青吓得不敢在说话。
玉衡脸色有些煞白,从口袋中掏出药丸吃下喃喃:“明明是你欠我的。”
许沁已经连续三天请假没上朝了,周笙也没追究她,只是这几天周笙对沐婉和何洁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好些时候,问事情都直接跳过了二人。
朝中的人呢也渐渐远离二人,都开始转眼巴结霍燕君。
下了朝,何洁望着人群远去对沐婉说:“瞧瞧那帮人,从前每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赶都赶不走,现在全去巴结霍燕君了,真是不把我何洁放在眼里了。”
沐婉回道:“风水轮流转,不可能永远向着咱们,更何况你何大人,哪里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罢手呢。”
何洁冷冷一笑:“沐婉不得不说,能看的透我的,这世界上确实只有你,若你我不是死对头,或许会是知己。”
沐婉也笑了:“别逗了,你和我,知己?没可能了,不过这件事情是冲着你我二人来的,这次你我只能化干戈为玉帛,携手同行了,但是这不代表我和你同流合污啊。”
何洁不说话,难得安静的就这样离开了。
沐婉回到府里就收到了一封信,是温如言的:说她已经到了侏林山,这地方确实是冷僻但是在她眼中倒是也像个世外桃源,没有纷争只有求生的念想。最重要的是她提到了年弃华,说在那里打听到了年弃华的消息,年弃华恐怕还活着……
沐婉把信烧成了灰,心里还想着最后一句话:年弃华恐怕还活着。
年弃华虽然是个文官,却是文武双全,还活着不是不可能,只是就怕她还活着……
晏书在厢房里一遍遍看着年弃华的诗,有悲情的有喜悦的,但无一例外的是,每一首诗下面都写着一句小字:请君勿念。
晏书看不懂这句话,拿起书本跑到了沐婉的房间。
沐婉看着这句话说:“这是她的习惯,我也不知道她是在对谁说,不过我猜想恐怕是在对她自己说。毕竟她一生没有夫侍,更别提孩子,父母有死的早,朝中又没有什么知己,想来也只能对自己说了。”
晏书又看了看这句话说:“可是大人你看,上面的诗写的都十分潦草,唯有这句话写的这么干净清爽,我怎么觉着这句话不像是一个人写的。”
晏书的话提醒了沐婉,沐婉接过书仔细看着,上面写的是草书,下面是楷书,但是从笔锋来看确实是一个人写的没错,除非……
晏书开口了:“这两种字确实像一人所写,可是大人有没有可能,另一个是年弃华的门生,从小就是按照年弃华的字为模板写的呢,就像我一直拿大人的字当模板一样。”
沐婉听了晏书的话,注重点却在后面一句话:“你拿我的字当模板?晏书,你可别诬陷大人我,我的字可比你好看多了,这整个翰林院没人能和我相提并论,你那个字,没法比啊。别拖大人我下水。”
晏书被沐婉激怒了:“大人既然您这么觉得的话,哼我不学了,反正也赶不上你的。”
晏书说完怒气冲冲走了,沐婉也觉得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喜欢和他抬杠,整得自己现在看上去俨然就是一个小心眼的模样。
第21章 为谁辛苦为谁甜
翰林院
沐婉坐在案前正看着文官们刚刚编纂的《帝策》,讲的是始皇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以及周笙开创新时代。
内容多以歌颂为主,实事方面却有些简略,文官们都表示没有随同始皇征战过,那些开国功臣也基本上病的病死的死,知道的都只是些皮毛,没法子写。
沐婉知道此事确实不好办,毕竟当时始皇重用武将轻视文臣,连个史官都没有,只是这件事情是前两天周笙安排的,说是要在始皇忌日那天颁布此书。
周笙是不是刻意为难,沐婉不敢猜测,但是她知道何洁如今也一样头痛,周笙要她在始皇忌日那天准备献祭舞,先别说何洁不会跳舞,就算会,这短短一个月也很难完成。
张御史看见沐婉紧缩眉头便问:“大人这书,可还有什么问题?”
沐婉摇着头:“太浮夸了,你觉得皇上会高兴?”
张御史有些为难:“大人,只能这样了,能扒出来的我们都尽力了,要是还不行的话,那就只能去找一个人了。”
沐婉抬头:“怎么?还有活着的开国功臣?”
张御史有些为难:“大人先别高兴,这个人吧,不是开国功臣,她是前朝的降将,叫什么楚琏,应该是叫这个,我听说当初始皇能这么快攻下前朝这个楚琏可算是头一功臣,只不过后来始皇登基,杀了很多开国功臣,楚琏怕自己也会受到牵连就逃了,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