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宝将情况告诉冯金成,然后问:“要封存她的这段记忆吗?”
冯金成想了想,道:“那就麻烦陆大师了。”
明知道苦难也是成长的一部分,应该勇敢去面对,但作为父亲,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女儿受苦,这样黑暗的记忆,他希望她永远也不要想起。
灵宝依言再次抚上了冯兰兰的头顶,将冯兰兰那一段记忆设置了禁制封存起来。尖叫着的女孩眼中慢慢失去神采,昏迷了过去,冯金成赶紧把女儿扶住。
灵宝对他道:“她的记忆停留在酒吧喝醉酒的时候,这四年的空白要怎么填补,在她醒来前你要想好说辞。”
冯金成点头:“陆大师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处理好冯兰兰这边的事情,灵宝又去招待所找了那个被挑了脚筋的任丽云。让冯兰兰恢复健康这事,让她想起了被挑了脚筋的任丽云。
任丽云已经被卖进山村六七年了,要融入正常的社会生活很不容易,再拖着个残疾的腿脚就更艰难了。反正是顺手之举,不如就把她也一并治好。
见是灵宝,任丽云脸上挤出了微笑,一瘸一拐地来给她开了门:“陆大师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你的脚我可以治好,你需要帮忙吗?”
任丽云先是吃惊,但想想灵宝在那山村里展示出来的一系列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手段,顿时又释然了。她都能徒手制造台风一样的大风,给人治伤也不在话下吧。
但她想了一会,却拒绝了:“谢谢陆大师的好意,我现在不能治好我的脚。”
“为什么?”这就叫灵宝有点惊奇了。
“我要让周二狗判重刑!”任丽云眼中闪烁着深刻的恨意,“如果我的脚好了,就失去了他对我进行严重人身伤害的罪证,我要让他判无期!”
她下午在宾馆里一直在查询相关方面的法律资料,知道她作为受害人,受到的伤害越严重,那些加害者判的刑越重。
灵宝当然不会阻止一个受害者对施害者在正常的法律范围内追责,她向来就信奉恶人就该有恶报。曾经那些向她许愿的香客,心思邪恶,或者许愿不正当行为的,或者曾经做过特别伤天害理之事的,她都不会理会。
“那好吧,等他判了刑你再来找我。”她给任丽云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第二天便跟冯金成父女一起回了省城。
冯金成大概已经把冯兰兰的事情处理妥当了,恢复正常的冯兰兰是个很活泼的少女,从父亲那里得知自己酒精中毒昏迷了四年,还是这位陆大师把她救醒的,对灵宝的态度很是亲切。
“灵宝大师,你年纪这么小竟然就这么厉害,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冯兰兰叽叽喳喳地说着,“可惜我昏迷了四年,都不能在国内上学了,我爸马上要送我出国,不然我还可以经常来找你玩!”
“等你寒暑假回来,说不定可以来找我。”对于心思纯善的人,灵宝还是很有好感的,见冯金成把事情安排得很妥帖,倒也放心下来。
让这个孩子出国,远离国内的流言蜚语重新开始,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回到省城,冯金成又给灵宝开了一百七十万的支票,还让人带着灵宝去银行提了现,把钱转进自己的卡里,这才派人把她送回了县城。
灵宝这一趟下来,便成了个身怀两百万巨款的超级有钱人,再次在县城综合菜市场进行了大采购,还专门叫了一辆车帮她把东西拉回村里。
而此时,县城的高中也都纷纷开学了。
小地方对补课这事看得紧,高二以上的,都提前了二十多天开学。
孟康是孟敏的侄儿,就读于县城里唯一的一所贵族高中,虽然已经是高三,他下午放学还是和一帮同学在足球场玩得很酣畅淋漓。
足球场背后就是居民楼,孟康为了拦球,奔跑到了球场边缘,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传递着的足球,准备找机会得分,就听耳边响起一片尖叫声。
“孟康快躲开!”
他的同学大声喊道。
孟康完全是懵的,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到哐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发现自己头顶也有很多土掉下来。
和他一起踢球的男生们吓坏了,赶紧跑过来,都在问:“孟康你没事吧?”
孟康还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奇怪道:“没事啊,怎么了?”又拍拍脑袋,“我靠,哪里来的这么多泥土!”
所有的同学都一脸惊异地看着他。
“刚才你背后那座楼上,从二十多楼掉下来一个花盆,砸你头上了!”一个和他关系好的男生解释道。孟康低头一看,果然在自己身边看到了四分五裂的花盆碎片,以及泥土和里面栽的芦荟。
这么大一个花盆,从二十多楼掉下来砸在他头上,他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这也太不科学了。
不只是同学,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突然,他想起了奶奶非要塞给他的那张平安符。
据说他姑姑当时被前姑父暗害,就是因为有这符,被大卡车撞得车都稀巴烂,人却没事。所以后面特意问那位大师求了几张同样的平安符,给了他爷爷奶奶一人一张,说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他奶奶最心疼他,便把自己这张符给了他,非得要他把这符带上,他本来不信这些,但拗不过老人家的好意,便揣在了裤兜里。
此时伸手一摸,却抓了一手的灰。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围着他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伤口的同学们突然听孟康道。
“什么怎么回事?”同学对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很是疑惑。
“就是我没受伤的原因啊!”孟康大声道,他迫不及待想要把这种神奇的发现分享给自己身边的人,“是因为这张符!我姑姑当时被大卡车撞的时候,也是这样,她兜里那张符化成了灰,人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他跟自己的朋友们讲起了孟敏当时发生的事,又讲她如何在那位高人的指点下揭破了心怀不轨的丈夫的罪行。
在这个学校读书的,都是县城中家里比较有钱的家庭,整个县城就那么点大,彼此之间都多少认识。孟敏与丈夫离婚的事情,他们在暑假也听自己的父母讲过,当时大家都半信不信的,很快就丢在了脑后。没想到,今天竟然亲眼见证了那个传说中的平安符的功效。
看着孟康手里的符纸灰,再看看他那一脑袋的泥土,少年们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对于这种神奇的事情他们都迫不及待地传播给了身边的人知道。于是,这个奇迹便在整个贵族学校内传开了。
少年们的父母,自然也知道了。
自己的孩子亲眼看到,证明了那平安符的神奇作用,他们哪有不心动的。这可相当于多了一条命呢!
于是,这些人纷纷找上了孟敏,问那位曾经为她指点过迷津的高人的联系方式。
灵宝才从外头回来不过几天,就有二十多个人来找她画符,平安符的价格都涨到了两千块一张,还是不能阻断这些人的热情。
短短几天,她又赚了五六万块钱。
村里的人们眼热不已。自然而然,灵宝有了本事,赚了大钱的事情,也传到了原主那重男轻女的亲生父母耳里。
第22章
原主是家里的第二胎, 前面还有个大三岁的姐姐叫陆灵秀, 后面也有个小三岁的弟弟叫陆灵轩。因为父母和爷爷奶奶都十分重男轻女,国家又规定每对夫妇都只能生两个孩子, 超过了就要缴纳很大一笔超生罚款。
为了不占用第二胎的名额,以便后面再生儿子,灵宝出生后, 连户口都没给上, 带到半岁大,就丢给了原主在乡下生活的外婆, 剖腹产两年后可以再怀孕的时候,陆母立刻马不停蹄地又怀了一胎,这下终于如愿生了儿子。
家里的所有资源,几乎都用到了这个小儿子身上, 卡在中间的二女儿,陆家夫妻基本上没管过。毕竟是个女孩子, 在乡下生活也不需要什么成本,念书有国家的九年义务教育, 吃饭她外婆在种地也有粮食。
高中陆灵宝自己比较争气, 成绩好, 学校免了学费还给了奖学金, 也能自给自足。大学又贷了助学贷款,时间也多了可以自己打工, 而且一年还有最高八千块的奖学金, 也完全够用了。
陆家夫妇觉得这个女儿他们养得很省心, 什么钱都没出,就自己长到这么大了,还考了重点大学,毕业出来工作了就能给他们带来收入了。原以为还要等三年,没想到陆灵宝现在就已经能挣钱了,这委实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他们说她画符卖钱,一张符要两千块钱,那么贵谁买啊?不会是拿我们开涮吧?”高兴过后,陆父开始怀疑起了这消息的真实性。
“即使卖不到两千块钱一张,几百块也挺多钱了,村里的人说她买了一车东西回去呢,肯定是发财了,我们先回去看看吧。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手里拿那么多钱干什么,还不如给她弟弟交择校费。”陆母反驳道。
两人做了决定,便趁着周末买了车票回陆母的娘家,当然,两人不是空着手回去的,给吴巧珍买了两盒超市里七八十块钱的补品礼盒,还给灵宝买了两件打折的夏季连衣裙。
外婆吴巧珍提前接到电话,知道女儿女婿要回来看她,倒是很高兴,当天一吃了早饭,就开始杀鸡杀鸭,还把灵宝从菜市场买的冻鱿鱼,冻海鲜等拿出来泡着,做了一大桌好吃的,等他们到了才开饭。
灵宝看着一大堆好吃的不能吃,不满地噘嘴:“外婆,干嘛要等到他们回来才开饭,我们先吃嘛,都一点了!”
吴巧珍横了她一眼:“你爸爸妈妈难得回来一趟,哪有人还没到我们就先吃的!”见从小带大的外孙女一直盯着锅里蒸着的菜,她又心软了,给她舀了一碗雪豆炖猪蹄,“你禁不得饿,先吃着,桌子上的凉菜不能搅乱了。”
灵宝看着这白发的老妇人时不时出门去张望,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原主的外婆一共有两儿一女,都在省城买了房子定居,却正是因为有三个孩子,才互相推脱,谁也不愿意把寡居的母亲接到身边去住,只有每年过年前后,会回村子里来看看母亲。
外婆怕给儿女们增添负担,又因为要带灵宝,便也一直在村里住着。但没有儿女在身边,到底是很寂寞的。
陆家夫妇从省城赶回来,到的时候已经两点了。一见灵宝,陆母就满脸笑容,格外和蔼可亲:“我们灵宝去读了大学,变俊俏了,皮肤也白了!”
吴巧珍闻言仔细打量了一下灵宝:“别说还真是变白了!”她天天见着外孙女都没注意,经人一说她才发现。
原主的外貌和灵宝本身是有五六分相似的,不过灵宝作为一个眼里只有美食的神灵,根本不注重这种皮囊上的事情,换了个壳子也无所谓。此时听她们这样一说,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是比她才附身到这具身体的时候变白了。
不过这也正常,有神力滋养,外貌当然会变好看。
“都是妈你会养人!”陆母恭维道。
陆父也道:“辛苦岳母了!这是我们在省城给您买的补品,您一个人在家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说着就把手上买的礼盒递上去。
吴巧珍高兴得合不拢嘴,赶忙把两人迎进屋里,开始往桌上端菜。
他们谁都没注意到,灵宝并没有开口叫人。毕竟原主胆小怯懦,面对父母历来也不爱说话。
饭菜上了桌,灵宝就开始飞快地夹菜,吃了饭,陆家夫妇跟进厨房帮着收碗筷。
陆母刚才进厨房,就已经发现自己母亲家里多了一台冰箱,一个冰柜,此时试探着问道:
“妈什么时候买冰箱了啊?还买了两台!您以前不是说费电么?”
听得这话,吴巧珍顿了下,然后道:“哦,家里东西多,夏天又不耐放,我就买了两台冰箱来装着。”
她自己的女儿她知道,大外孙女灵秀初中才毕业就被他们送出去打工了,每个月只能留基本的生活费,其他的钱都要求打给他们。现在知道小外孙女赚钱了,恐怕他们也会打主意。
灵宝自小就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她当然格外偏疼,于是想也没想就隐瞒了这些东西是灵宝买的。
陆母却不肯罢休:“我看还挺新的,不会是灵宝给您买的吧?我听村里的人说,灵宝最近挣了不少钱,前几天往家里拉了好大一车东西呢!”
说完,又转头看向灵宝,“是不是啊乖女儿?”
“是啊,确实挣了不少钱呢。”灵宝抱着手站在一边,笑眯眯地道。这两个人眼神闪烁,不时以目光交流着什么,很明显心怀鬼胎,她倒要看看,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外婆吴巧珍听得这话,在旁边一脸着急地拉了下灵宝,示意她不要说。
而陆父和陆母脸上都露出了喜色,夸道:“我们灵宝可真是出息了,听说你现在会画符了,还卖两千块一张呢!这么贵真有人买?”
“当然,买的人还不少。”灵宝点头承认。
两人又好奇地问了些细节,灵宝都一一告诉他们,两人又忙不迭夸奖,完全没想到卖符竟然这么赚钱,说以后他们也去自己的朋友圈子里帮她多宣传。
这些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两人终于绕到了正题上。
“灵宝啊,你现在年纪还小,拿这么多钱在手上容易受骗,其实可以转给妈先给你存着。”
“像大姐那样存着么?等到要结婚的时候,就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灵宝表情天真地反问道。
大姐灵秀从十五岁就辍学出去在工厂打工,每个月给家里寄两千以上,她妈也说得很好听,说是怕她在外面乱用钱,给她存着将来做嫁妆,当然,家里有困难的时候,也会挪用一点,但都是一家人嘛,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而灵秀从小就被教育要孝顺父母,照顾弟弟,倒也真的没想那么多,一直在给家里寄钱。
厂妹大都结婚很早,大姐最近两年也交了个男朋友,现在谈婚论嫁了,问到家里的能给她出多少嫁妆,她妈妈却说最近家里才买了车,弟弟又马上要上高中,拿不出钱了。让她跟他男朋友好好说说,到底是喜欢她这个人还是喜欢她的嫁妆,实在不行就换一个男朋友。
陆母脸色一僵,干笑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们做父母的还会骗你们不成?这不主要是家里确实没钱么。”
吴巧珍把他们的主意看得一清二楚,沉着脸道:“我们灵宝从小就自己管钱存钱,现在都十八九岁的人了,更不需要你们瞎操心!我看她的钱放她自己那里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