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卖了股份,就立个遗嘱,要是我在四十岁以前意外身亡,所有的钱,就全部都留给你!死了也不便宜他们!”
灵宝还真没想到孟诗文会说出这种话来,玩笑着道:“你就不怕我谋财害命么?”
“你才不会。”孟诗文肯定地道。
灵宝握了握小拳头:“哼哼,我肯定会的!等你公证了遗嘱,我晚上就挠你痒痒,让你活活笑死!”
孟诗文平时虽然冷着一张脸,却有个很不符合人设的毛病,特别怕痒。
“你怎么这么丧心病狂!”孟诗文一脸难以置信。
灵宝嚣张地道:“一直这么丧心病狂呀!”
两人玩笑了几句,灵宝这才正色道:“我不需要拿你的钱。如果真的要立遗嘱,我倒是有个建议。你可以把钱捐给靠谱的慈善基金会。如此,也是一桩大功德。”
人生前无论再怎么富贵显赫,死后进入轮回道,都是以功德罪孽平等论处的。功德高的,下辈子能投个好胎,罪孽深重的,直接灰飞烟灭。所以,人生在世,多积德总是没错的,生前一般都有福报,即使没有,死后也能受益。
孟诗文将灵宝的话放在心上,第二天就联系上了孟氏的对头周氏当家人。
得知孟诗文的来意,周氏的总裁恨不得仰天长笑三声,孟立鸿啊孟立鸿,你也有今天,亲女儿都给你背后捅刀子。果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于是,两方便愉快地敲定了见面详细商议。
两天后,孟诗文这边带着律师,会计师与准备好的资料,和灵宝一起来到了约好的五星级商务酒店里,两方很快商议好了价格,约定好了付款周期和方式。
之所以这么快,主要是因为这位周总裁给的价钱确实非常优越,孟诗文这方甚至不需要讨价还价。孟诗文对于这位对头总裁的爽快和友善深感诧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这位总裁看着她的目光里,有一种长辈般的慈爱。
“接下来,就由我去和你那缺德的父亲龙虎斗吧,你一个小女孩,自己好好学习,过好自己的生活就是了。”他语重心长地道。
灵宝对孟诗文点了点头,示意她这个人值得信任,可以签合同,孟诗文对灵宝全然信赖,便让律师当场草拟转让协议了,又率先去工商税务备了案。
做完这些,接下来开个股东大会进行职权变更,她只需要露个面,其他便由周家那位去和孟立鸿周旋便是。股权已经卖了,她便再也不用和孟家其他人纠缠,她有了卖股权的二十多亿家产,以后怎么过都可以。
办好了这件事,孟诗文真是大大地松了口气,仿佛整个人生都变得轻松起来了。
为了庆祝,她决定请灵宝去市中心的三星米其林大吃一顿。
在步行街外下了车,孟诗文这才好奇地跟灵宝讨论道:“灵宝,你说那个周总裁,为什么会这么好说话?”
灵宝心里一清二楚,却只能模糊地道:“我估摸着是你母亲在世时积下的善缘。”
孟诗文一想,似乎确实也是,母亲以前在商场上还是很多朋友的。
两人正讨论着待会去餐厅要吃些什么,变故突生,一个穿着夹克衫,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干瘦男人,突然横冲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雪亮的匕首,狠狠朝孟诗文心脏处扎去。
但这一扎,却像是狠狠撞在了弹簧上一样,男人被一股回弹力撞得后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
周围的行人看到这一幕,都惊慌地尖叫着躲开了。
男人看对面两人都是弱质芊芊的小姑娘,调整了下步伐,再次朝孟诗文攻去。
孟诗文刚才没有防备,因为穿着高跟鞋,后坐摔倒在地,此时还没爬起来,眼看着就躲不开这一次的攻击,却没想到,灵宝取下挎着的小圆包,狠狠往那男人脸上一抡,那男人便被打得脑袋一偏,嘴角都溢出了一丝鲜血。
还没回过神来,又被灵宝一个回旋踢,踢到了手腕上,匕首哐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再用力一脚往男人膝盖上一扫,那人便仰面栽倒在地。
孟诗文毕竟是大美女,此时便有已经反应过来的青壮小伙子们,冲上前来按住了地上的男人,还有人帮忙报了警。
警察很快就来到了现场,将一行人都带回了警局做笔录。
这种在闹市行凶杀人的案件影响十分恶劣,警局里很重视,当即进行了连夜审问。两天后,就得到了头绪。
这个被抓的男人,本身是个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的混混,因为有人以一百万的高价请他杀孟诗文,他前几天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天才会在闹市行凶。
而请他杀人的人,他并不认识,对方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还用了变声器,付给了他十万块的定金。
但有一条线索他是牢记着的,那人开的车,是一台雷克萨斯最新款的旗舰级豪华轿车,他看到了车牌号。
警方根据这车牌号一查,竟然是属于孟氏集团总裁孟立鸿名下一台轿车。
“半个月前,这位孟总转让给了被害人孟诗文百分之五十的股权。据说这位孟总向来和长女孟诗文关系不睦,这次转让股权,也是被迫的。”
一个出身S市富商家庭的警局队员说了下自己听来的八卦,负责此案的队长立刻派人去查证,果然得到了证实。
如此一来,孟立鸿便成了当之无愧的头号嫌疑人,警方当即就对他进行了传唤。
第69章
当警察找上门的时候, 孟立鸿实在是很意外的。
“你们说我买凶杀人?我买凶杀了谁?”他首先就质问道。
“到警局再说吧。”警察的态度不甚客气,很明显是将他当做了犯罪嫌疑人。
来到警局,孟立鸿才知道,受害人是孟诗文。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他颇有些急切地问道。
“孟女士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了惊吓。”
听到警察这个回答, 孟立鸿没有藏住眼中那一抹失望的神色。孟诗文要是正好死了, 倒也省得他来动手,可惜啊。
审问的警察对视了一眼,果然很有嫌疑。
“孟先生,请问你五天前的下午三点到四点你去了哪里?”警察开始问话。
这个时间,正是行凶者所交代的主顾和他见面的时间。
孟立鸿回想了好一会, 才道:“我去了一家以前经常去的私人按摩店做理疗。”
“地址在哪里?有什么人可以证明?”
“云辉小区,我的司机和按摩店老板都可以证明。”
那家按摩店位于小区里头,只私下接客,虽然条件简陋, 却架不住技术实在是好,孟立鸿用惯了那家的手法,便一直请他给自己按摩颈肩,做些艾灸,针灸,盐敷等治疗。孟立鸿全都实话实说, 他自认为是毫无问题的, 毕竟他是真的没有买凶杀人。
警察对视了一眼, 行凶者所交代的主顾与他的见面地点, 正是在云辉小区后门那条偏僻的街上。于是又叫来了孟立鸿所说的那家按摩店的老板,便得知,他在给孟立鸿做理疗的中途,因为私事出门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孟立鸿是没有不在场证明的。
电梯监控也显示,“孟立鸿”是在按摩店老板离开后,乔装离开了按摩店所在的私房。
时间地点都对上了。
警察把行凶者带来,见了孟立鸿一面:“是他吗?”
行凶者打量了孟立鸿几眼:“对,就是他,个子体型都差不多!”
如此,人证也有了,时间地点也对的上,还有犯罪动机,孟立鸿买凶杀人算是板上钉钉了。
看警察竟然有拍案定论的意思,孟立鸿终于慌了神:“我根本见都没见过他,怎么可能指使他杀人!”
警察却不听他分辨,将他带离了审讯室,另行关押。
孟立鸿又惊又怒,在看守所里许久才平复了情绪,开始从头到尾捋这件事。
首先他是确定自己绝没有在这个时候买凶杀人的。可所有证据都如此巧合地指向他,就证明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要成功做到这一点,必定要有他身边亲近的人参与。
毕竟他去按摩店的时间从来都不固定,大多数时候都是临时起意。这个内鬼,必然是提前知道他要去按摩店的人。他仔细回忆着自己到底跟谁提前说过会去按摩店。
关乎生死存亡,孟立鸿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他在前一天的早上,就跟于佳蓉说过他要去按摩店,除此之外,他的助理和司机,也都提前得知了他要去按摩店的行程安排。
司机……行凶者说,亲眼看到他上了那辆雷克萨斯的座驾……当时他去小区里按摩,司机一直在小区外的路边等候,司机应该可以证明,他根本没有在按摩店理疗结束前上过车,如此一来就可以完全推翻行凶者的证词!孤证不立,他也就可以获得自由之身,到外头调查这件事。
他赶紧要求再次见办案的警官,把自己的这个发现说了。
办案警官又传唤了他的司机来问话,结果,司机说他当时确实是上过车的,在车上丢下了帽子围巾,这才又回了小区,半个小时后才再次出来。
并且,他停车的路段是有监控的,警方直接调取监控便能证明他所说的真实性。
于是孟立鸿的这一次垂死挣扎,不过是让他的罪证被锤得更死而已。
孟立鸿惊怒之余,也完全确定了司机有问题。可司机基本上是最后一个得知他要去按摩店的人,助理也不比司机早多久,根本不可能提前安排下这样一出大戏。得知的最早的,是于佳蓉。
但这个妻子跟着他也是二十多年了,俗话说夫妻一体,她害他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
若孟诗文真的被杀死,那他买凶杀人的罪名就完全成立了,基本上是死刑或者无期没得跑。那么,不管是孟诗文手里的股份还是他这一部分,她和诗雨母女二人,都会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或掌管人。
孟立鸿惊出了一身冷汗,有了这个猜想,他真是越想越觉得于佳蓉的嫌疑最大。
难道真的是她?他突然想起,当初最先提起杀掉孟诗文,永绝后患的也是于佳蓉。
孟立鸿在商场奋斗多年,虽然近几年业绩不怎么样,但心腹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的,如今他也不要求见家人了,只让人通知了其中一个心腹,让他出去找人调查这件事,找出证据,以便救他出来。
孟立鸿的心腹倒是真的忠心,为他找了口碑极好的私家侦探,终于在五天后找到了证据,那个按摩店同楼层的一家住户,在门外装了几个比较隐形的防盗摄像头,以便无死角监控门外的情形。
这个私人的摄像头证明,孟立鸿在做按摩期间根本没有从那家店出过门,而那个疑似孟立鸿的男人,带着墨镜口罩从电梯里出来后,根本没有进那家按摩店,只是在楼道里虚晃了一下就通过楼梯离开了。可惜的是,那男人似乎很会躲避,出了小区后就再也无法追踪了。
但有了这一证据,孟立鸿的嫌疑也被洗清,无罪释放出了看守所。
当孟立鸿回到家里,佣人们都不在,而于佳蓉正在二楼与自己的娘家哥哥嫂嫂有说有笑,丝毫没有担心他的样子。见他出现在二楼楼梯口,第一反应不是欣喜惊讶,而是慌乱。
“怎么,看到我回来你怎么这么害怕呢?”孟立鸿皮笑肉不笑地道。
于佳蓉已经看出了他神色不对,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和不安,如往常一样凑上来嘘寒问暖,孟立鸿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你这个蛇蝎毒妇,少在这里假惺惺!设计陷害我,以为这样就会得到我的全部家产,我告诉你,做梦!我马上就立下遗嘱,你和孟诗雨,一分钱都别想从我这里拿到!”
捂着脸的于佳蓉听到最后这话,眼中闪过一道利光,随即却还是做出以往柔弱无助的样子来:“立鸿,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别这样,我害怕!”
“不要再装了,司机已经什么都交待了,他还交给我一份你当时收买他的录音,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孟立鸿阴沉地看着她,那目光如同要把她碎尸万段。
听到这话,于佳蓉的脸色彻底变了,下意识道:“这不可能,他怎么会有录音!”
看她这反应,孟立鸿已经完全肯定,事情绝对是她做的。他根本没找到什么证据,司机那里也没有录音,只是以此来诈她。
“谁知道呢,大概是想以后留着敲诈。却正好方便了我,有了这录音在,我便可以送你这毒妇也去试试坐牢的滋味!”
他恶狠狠地说着,心思飞转地思考着,到底怎样才能抓住证据,让于佳蓉这毒妇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正在此时,于佳蓉的哥哥突然朝他扑来,他只感觉到身前传来巨大的推力就仰面一栽,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头部被撞击的剧痛,让他很快失去了意识。
于佳蓉的哥哥上前一步,探了下孟立鸿的鼻息:“还有气,只是晕过去了。”
“现在都做到这一步了,咱们不如索性……”
于佳蓉明白自己哥哥的意思,但她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我们都在场,却出了命案,嫌疑就太大了。把他送医院,我有办法。”
总有那么些医德丧失的黑心肝的医生,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干。而恰好,于佳蓉就认识这么一个医生。
于佳蓉和自己的哥哥嫂嫂一起,开着车把孟立鸿送到了那位医生所在的私立医院,让他专门接下了孟立鸿。
检查过后,医生告诉于佳蓉,孟立鸿大脑因为撞击受到了损伤,但不严重,昏迷几天就会好。
“我要让他一直昏迷下去。直到该死的时候。”
医生心领神会:“这种摔伤导致的大脑损伤,更严重也是有可能的,刚才我好像看错了,他恐怕会长期昏迷。”
他们谁也不知道,孟立鸿虽然无法醒来,却能听见外界的声音。他无比愤怒,却连一根手指头都挪不动,只能毫无反抗之力地让有问题的针剂注射进自己的身体,一直被昏迷。
第二天,于佳蓉便去了公司,准备代替孟立鸿行使董事长的权力。然而进了公司没多久,便被告知,周氏集团的人来了,他们手持孟氏百分之五十的股权,要求召开股东大会,更换董事长。
“怎么可能,你们怎么可能有我家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于佳蓉震惊极了。
同来的不仅有周氏的董事长,还有孟诗文,见她一脸难以接受的样子,心中略感痛快:“我卖给他们的啊,现在周氏是第一大股东了,董事长自然应该换人。”